“公子,你怎麼喝得這樣醉?”
伊涵水扶住飄飄蕩蕩的阿逸,一聲酒氣飄散在神劍宗靈境般的夜晚,似乎又有遍地傷感落下。
阿逸口中含糊不清,看着賢良淑德貌美如花的伊涵水,遺留下的一點清醒都丟失了,輕輕地抱住伊涵水,附在耳邊細語道:“涵水,你知道嗎,我心裡苦。”
伊涵水心中一痛,看着爛醉如泥的男孩,也不再埋怨爲何喝醉,細心的褪下阿逸的外套,用毛巾溫柔的擦拭一番。
而後蹲坐在阿逸牀邊,摸着阿逸微燙的額頭:“公子,何必傷悲,未來還很長,路還很遠呢。”
阿逸早已深睡,伴着一絲淡淡的清香,忘掉煩勞,一切,聽天由命。
夜深,有人能夠悄然入睡,有人卻輾轉反側。鹿語想着阿逸對她的態度,從來,阿逸沒有主動過,從來,阿逸沒有愛過。
她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姑娘,喜歡一個有正義感的男孩,一個帥氣的男孩,可是男孩心如磐石,沒有一點心動。
她用最美的一面討好他,凡事想到的都是他,可惜,他無動於衷,甚至厭煩。
人心都是肉長的,都會疼,鹿語想着自己的付出,眼淚悄然留下,如一條安靜的小溪,訴說着自己平凡的故事。
突然,有人敲門,鹿語趕忙擦了擦淚水起身開門。言淑雅歪着小腦袋抱歉道:“這麼晚了還來找妹妹,失禮了——妹妹,你怎麼了?”
鹿語吸了吸鼻子:“沒事,眼睛進沙子了,進來說吧。”
女子的閨房,上着頂好的薰香,青翠的門簾屏風都散發着生機,瓷杯也是光滑圓潤,一杯香茶,更是香飄四溢。
言淑雅接下茶杯道了一聲謝謝,欲言又止的樣子頗爲含蓄,鹿語也不想和她多說,只是道:“姐姐現在是我的嫂子,有什麼事不防直說。”
有了這句話,言淑雅纔好開口:“本來是該問你哥的,但你哥對辰逸有偏見,我便來問問你了。”
有關辰逸的事鹿語還是知道不少的,但是有些奇怪言淑雅想問什麼:“姐姐,但說無妨。”
言淑雅想了下才道:“辰逸是不是對我有什麼看法啊,他今天看我的眼神很不好,看得出來他對我有成見。”
還以爲是什麼事,鹿語微笑道:“沒事的姐姐,你在意他幹什麼啊,你跟哥哥在一起好好的,沒人會說你什麼的。”
雖然這樣說,但鹿語也有些奇怪,連言淑雅都發現阿逸有些怪異的眼神,到底他是怎麼想的呢?
言淑雅也沒有糾結這個問題,繼續道:“我等時間單元結束之後便要回一趟十二方世界,我想帶辰逸去一趟,不知道你有什麼想法。”
看來今夜這纔是主要目的啊,有什麼事你不能去問我父親鹿梳嗎,來我這探口風。鹿語神色凝重的道:“這我就不知道了,姐姐不是對逸哥哥不感興趣嗎,怎麼會想到帶他回去?”
言淑雅哪裡想帶阿逸回去?要不是昨日父親派人捎來消息說看情況帶辰逸回十二方世界,自己哪會想起那個油嘴滑舌的青年?
華陽此舉讓一直看不起辰逸的言淑雅陷入了兩難境地,一方面華陽不要言淑雅說出是他要辰逸回去,另一方面還得明目張膽的帶人走。言淑雅也想不出來辦法,只有硬着頭皮來問鹿語。
而辰逸在四方世界根深蒂固,憑什麼跟着她走?
聞着深夜的安寧,伊涵水摸着自己的秀髮掩飾自己的想法:“沒什麼,我看辰公子是個可造之材,又是學劍道一途,想要讓我師傅元法劍尊對他提點一二,不知道妹妹介意嗎?”
本來言淑雅已經不抱希望在鹿語身上了,卻不想鹿語卻哀怨的道:“他如果願意跟你去便去,何必在意我的想法,姐姐你不用顧忌我的。”
鹿語喜歡阿逸的事旁人皆知,如今卻願意放手確實出人意料。言淑雅也是忍不住高興,只要過了鹿語這一關,自己再略施小計,辰逸還不乖乖地跟自己回十二方世界?
不知不覺便完成了父親的任務,言淑雅喜笑顏開:“妹妹你早些休息,我便先回去了。”
可是,鹿語豈能安然入睡?她有些握不住這流沙了,以前她不顧一切的抓起來,如今流沙扎手,她想放下卻又不甘,想留住卻又力不從心,女子心酸,何人可知?
......
次日,朝陽似火,夏日已經來臨,阿逸穿着單薄的睡衣迷糊的睜開眼睛,腦袋疼得厲害,搖一搖好似裡面的腦、漿都要迸發一樣。
感覺到炎熱,阿逸掀開絲綢被子,發現牀下面還躺着一個妙人兒,伊涵水半躺在冰冷的地上酣睡,阿逸心中憐愛,忍着頭疼起身輕輕的抱起伊涵水,但她還是醒了,睡意朦朧的道:“公子,你好些了嗎?”
多好的女孩啊,都沒有在意自己在哪,起來就問阿逸怎麼樣了,阿逸心中一暖,昨夜的煩心事都拋之腦後。一臉溺愛:“你好生睡着,我去給你做早飯,不許起來!”
女孩心中溫暖,也沒有反抗,認這個男孩把自己放到牀上,一份甜蜜涌上心頭:“嗯。”
阿逸報之一笑,便去了廚房擺弄食材,沒一會就做好了早飯。阿逸從小就是一個人生活,做飯什麼的不在話下,但是卻也不怎麼好吃,畢竟在沒有人教導下,阿逸能做到這樣已經很好了。
等阿逸端上一碗香噴噴的粥飯時,伊涵水已經梳妝打扮好了,阿逸埋怨道:“不是讓你好好睡着嗎,怎麼起來了。”
伊涵水嫣然一笑,刺目的陽光也失去了光芒,阿逸也沒了脾氣:“快過來吃點吧,你身子較弱,不像你姐姐五大三粗的。”
不知怎的就說道伊涵若了,涵水側頭嘟着嘴:“姐姐很好的,你上次傷了她,其實她也沒有生你的氣,她能夠把我交給你也是明白你的心意。她一直都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別計較啦。”
聲音酥麻入骨,阿逸才說了一句,伊涵水便反駁了一堆,只能笑笑:“我知道了,你快吃吧。”
照顧完了伊涵水,阿逸又只能潛心修煉了,但瓶頸已到,阿逸還得需要東西助自己一臂之力。
當初董星爲了拉攏阿逸,給了修行到運神期的晉升丹藥,這可是一筆寶貴的財富,當然去求鹿梳也是沒問題的,但自己有了也就沒必要了。
拿出一顆褐色的藥丸,要不是上面靈力滾動得十分熱烈,阿逸都會以爲是過期的糖丸。
沒有猶豫的,阿逸一口吞下,這種靈藥一旦出產,便無法更改,也不必擔心是董星的毒藥,鉗治一個凝元期的小人物還沒必要如此大費周章。
吞下後,阿逸便開始運行流光星火,這玩意對修爲怕是有些偏見,一直見不到大的長進。但是神識卻是突突的漲,阿逸如今的神識修爲就是比之鹿羚都是有過之而無不足。
神識是一個人對於外界的感知能力,神識越強,精神力就越大,從而感知越發強大,到達一定程度就可以影響別人的心神。
別人求之不得的東西在阿逸這裡廉價無比,也不知道是好是壞了。
說回到正題,阿逸含下藥丸的一瞬間,便感到腹中一陣火熱,阿逸不敢絲毫含糊,加快流光星火的運轉。
藥力如此強勁,董星確實沒有坑害自己。
片刻後,阿逸感覺腦子裡陣陣轟鳴,靈力快速散發到四肢百骸,一種阿逸從來沒有體會過的力量充斥着全身,阿逸甚至想要嘶吼一聲表達自己身體的充盈。
藥效一分一秒的減緩,阿逸努力運轉着流光星火一刻都不敢停歇,不然藥力便無處安放,導致自己爆體而亡。
雖然只是一顆晉升開元期的藥物,阿逸的身體便已經吃力,讓阿逸想不通的是,自己經脈已經開闊,爲何修煉還是如此艱難?
也許是流光星火不善於修行?
流光星火是十大古技,不適合今人的身體也是有可能的,但阿逸偏偏不信這個邪,古技本就難求,最後還不能適合自己,豈不是天意弄人?
阿逸渾身是汗,藥力快要消散完了,但還是沒有突破的跡象,一絲失望涌現在阿逸心頭,但下一刻便被阿逸強壓了下去。
心性是一個很重要的因數,如果自己都不相信自己,還有誰能幫到自己呢?
藥效逐漸消散,阿逸心中嘆息,但寧願拼命一搏,果斷的再含下一顆丹藥!
頓時間大腦極具炸裂,阿逸甚至感覺到了自己血液的沸騰!
耳朵裡發出蚊鳴,阿逸眼睛向上翻轉,露出一大股白色的眼球,鼻血也不堪示弱,順流直下鮮豔而鹹腥。這種痛苦堪比換血,但阿逸還是緊咬牙齦,對這天道不公用生命無聲的抗爭!
不知過了多久,身體中突然發出了美妙的聲音,阿逸感覺到了一種無可匹敵的力量,先前付出的一切都不在可惜,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又怎麼比得上晉升開元期來的有震撼性呢?
開命得道,養大道,修靈力,固元氣。生生不息,阿逸終於真正的踏入了修行一途,可喜可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