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已然進入白熱化,阿逸也是強弩之末,說殺死藍鑫也就是氣話,如今還有這羽柚來殺自己,到頭來還是逃不掉死路一條。
阿逸咬着嘴脣,喟然長嘆:“殺我,竟是需要如此策劃和能量,我辰逸死得不冤枉。”
長相根本配不上他名字的羽柚陰惻惻咧嘴道:“殺你多簡單?要不是鹿小姐極力保你,誰願意當這個罪人?”
阿逸屹立在臺上,緩緩道:“不過是死而已,來吧。”
“誰敢碰辰逸一下?”
一身熟悉的聲音傳來,本來阿逸已經失去了鬥志,此刻卻如重生一般,回頭一看,果然是鹿梳。
周述如坐鍼氈,立刻站起身來:“鹿宗主,你這是什麼意思?我神劍宗是說來就來的?”
如今是不能直接殺死周述的,不然神劍宗將會不穩從而影響到修神界的太平,對於神昊聖尊來說,穩定纔是最重要的。
於是鹿梳也沒有過於敵對,只是和藹地笑笑:“周宗主莫怕,我來只是討要辰逸而已。”
“辰逸是神劍宗弟子,鹿宗主討要個什麼勁?”藍中刀一刀劈開,逼退左宮放逐花裡胡哨的劍招,逼問鹿梳道。
鹿梳鬍子飄飄,臉色有些不爽:“神劍宗借刀殺人,幫着外人殺自己的弟子,也不怕落人口舌?”
這話說到點子上了,周述一時間解釋不過來愣在那裡,他哪裡會想到鹿梳會爲了辰逸親自前來?
在場數萬弟子聽得清清楚楚,頓時人聲鼎沸,議論不斷,誰都可以看出辰逸今天面臨着死局,如不是有左宮放逐的及時援救,辰逸怕是此刻已經身首異處了吧 ?
周述臉色鐵青,他倒不是怕鹿梳,只是此刻若不撇清關係,怕是就會被鹿梳帶上一頂坑害自己宗門弟子的罪名,到時候就不太好辦了。
“鹿宗主,你沒有證據就信口胡言,這不是君子所爲吧?”藍中刀看到周述處境不妙,眼睛一轉便賣了一個人情給周述。
因爲藍中刀知道,周述雖然奸詐,但其心智不過二十歲,即便是有高人指點,也必然不是鹿梳這種活了五百年的怪物的對手,若是此刻拉一把處在絕境的周述,他自然會對自己感恩戴德。
鹿梳冷笑:“那你藍中刀又有什麼證據說辰逸殺了藍雲呢?你一個地尊竟然強殺開元期的人物,真真是好不要臉!”
藍鑫看了一眼辰逸的冥劍,也不看有沒有他說話的份,就徑直大喊道:“我是人證,辰逸手中的劍是物證,這不是證據是什麼?”
事實雖然卻如藍鑫所說,但在場數萬人都盯着他,他頓時有些慌了:“你們若是不信,拿他的劍比對一番便是了,就是他殺了我堂哥!”
“那又如何?”
讓人沒想到的是,鹿梳一臉不屑得看着藍鑫,威壓頓時鋪天蓋地奔涌向藍鑫。
他的威壓阿逸是感受過的,藍鑫的心性比之阿逸卻差了不少,頓時一個沒忍住,跪倒在辰逸面前,臉色蒼白,汗如雨下,喉嚨處發出顫音,看樣子是被折磨得不要太慘。
藍中刀豈能看着自己兒子被外人欺負?雖然他不敢隨意跟鹿梳打起來,但還是腦中發力,一股威壓朝着藍鑫飛去,頓時阻礙了鹿梳的威壓。
鹿梳也就是小小的教訓一番,看到藍中刀心中氣急,也就不再耍這小把戲,而是叫到:“語兒,辰逸,還不走?”
早已是滿面淚水的鹿語此時才鬆了一口氣,哼了一聲從周述面前昂首挺胸的走出去,鹿語早就恨透了周述,走到他面前發下狠話道:“周述,你今日作爲,我鹿原宗必定討回來!”
周述臉色難看,但也不至於和鹿語這種小丫頭慪氣,勾起笑容小聲道:“若是來日你想我了,儘管到普羽殿找我,我洗白白等你。”
也不知道這周述到底有什麼後手,即便形勢不對,也絲毫不懼,普果的人,鹿語也不敢小看了他,不再理會他的葷話,小臉布着寒霜往阿逸奔去。
“逸哥哥,你沒事吧?”鹿語也不顧在場的人直勾勾看着她,這個被譽爲修神界第一美人的姑娘,金釵玉蝶插在濃厚的青絲中,玲瓏剔透的皮膚,貼在辰逸的身邊好不動人。
此刻阿逸眼中精光流轉,似有萬千星辰密密麻麻,如寶石被光照射,無比的深邃迷人。
長蘇一口氣,阿逸收起冥劍:“沒事,我們走吧。”
看着辰逸一行人毫髮無損的走掉,周述先是瞄了一眼左宮放逐,發現他也在看自己,頓時火冒三丈:“五長老,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我救我自己的徒弟,有什麼錯嗎?”左宮放逐毫無畏懼,他本就不看好這個宗主,更何況周述勾結外人對付自己的弟子呢?
周述看着面前的木凳,高踢一腳,木凳應聲破碎。
看了一眼拘謹的周圓荷,周述臉上邪惡一笑,緩緩走到她身前,伸出自己白皙的手指,挑起周圓荷的臉蛋笑笑:“妹妹,晚上來我寢宮,我有事找你。”
瑟瑟發抖的周圓荷,哭喪着臉顫抖道:“宗主,我——”
“哭什麼,你的妝都花了。”周述板起臉作怪道:“對了,這幾日,那些來我神劍宗送禮的人多嗎?”
周圓荷這纔好轉了一點:“一些剛成立的宗派都來送了禮,要我回去拿給你嗎?”
周述眼神冷淡了一點:“我知道了,今晚你把名單給我。”
“爲什麼是今晚?”周圓荷明知故問,有些不情願。
聽到周圓荷這嬌羞的話,想到今日鹿語完美無缺的身材,周述心中火熱,把身子彎下,嘴脣貼着周圓荷晶瑩的耳垂上小聲道:“因爲夜晚,你更加放蕩。”
......
十二方世界,諸法盛世,萬千土地長滿叢林,高處茂盛,低處淺水,錦鯉周遊湖泊,乾淨而透徹,嬉戲其間,只有珊瑚作伴海草留戀。
在這裡大多天驕都沒有像樣的住所,好的也不過是洞府之類,原因在於此處沒有廉價的勞動力,沒有人能在這裡造房子。
能在此處的人不是大能就是天驕,爲的也不過是這個世界絕無僅有的靈氣罷了,不然,誰願意來這裡過苦日子?
但有一處地方不一樣,那便是聖尊的住所,神昊聖尊乃是四個公會的牌面人物,不管是仙魔神佛中的任何人,都不可和神昊聖尊相提並論,至於那些散修的身份更是差之千里。
聖尊樓閣,縱橫百里,唯有高樓亭臺矗立其間,百萬瓦礫,猶如黃金切成,雕刻着無數密麻的符文和飛禽走獸,從此間也可看出在上古時期,符文才是大道,是以當初東阿傳阿逸流光星火依然是符文流轉其上。
諸法盛世,唯有主宰者才能住在這百里高樓上指點山河!
穿插其間,訊飛百丈,經過西南城樓,往東走八百步,往上攀爬七百多米,纔是一個被突兀的山峰頂起的閣樓。
閣樓危立在山峰上,飄飄零零,竟顯孤寂。
窗口敞開,往裡一探,一人黑髮白袍,望斷山河大地,眼中一片溫和。
白袍鑲金絲,畫蒼龍,富貴而潔淨。此人眉如橫劍,眼似星辰浩瀚,氣宇軒昂丰神如玉,渾身散發這無比強大的靈力波動,有如世間唯一。
此人便是神昊聖尊,已然不知多少歲,經歷了多少年華,歲月已然沒有在他臉上留下滄桑,反而讓他更加年輕,這難道不是世人耗盡一生都想去追逐的境界嗎?
聖尊身後突然有靈力波動,但他紋絲不動,只是閉了閉眼,收起之前所思所想,這才轉過身來。
“聖尊找我,可是有什麼事?”
來人不是別人,乃是華陽。
華陽拘謹,不明白聖尊找他所爲何事,即便他可以算變天道輪迴,但聖尊已經是逆天而行,命數早就不在歸天地所管,他哪裡能算?再則,他若是算聖尊,定然會被察覺,聖尊溫和不會說什麼,但被記掛也是不好的。
“找到另外一個變數了嗎?”聖尊看着華陽的一舉一動,心中瞭然,卻什麼都不提,到了他這個境界,除了變數,沒有什麼是可以逃過他的法眼。
“沒有,古玉尚無動靜,怕是有人故意掩埋,不讓其出世。”華陽如實答道。
他雖然隸屬仙界公會,聖尊問起,但說無妨。
聖尊微微皺眉,也是那樣溫文爾雅毫無架子,只是思慮道:“許是有所變化,未有蒼梧出,古玉就要顯的說法,再等等吧。”
華陽點點頭沒有接話,他知道,聖尊找他來,肯定不會只是說這麼一點事情。
果然,聖尊頓了頓才道:“元法如何了?”
“醒了,多謝聖尊掛懷。”華陽有意避重就輕。
聖尊本在看着花草,突的轉過頭來盯着華陽,那意思就是:我有問你他是醒着還是暈的?
自己雖然不歸聖尊管,但禮節上不容有誤,華陽尬笑:“那怪物不屬於這裡,外來之物,不受法則約束,故而強大無比且不可戰勝。”
聖尊這才點點頭:“我知道了,你去吧。”
華陽剛要退下,聖尊好似想起了什麼,自顧自的喊道:“等等,那辰逸可是變數?”
“是。”華陽不敢多說。
“他是嗎?”聖尊反問道。
“哦,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