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晚上沒睡好,沈天歌的腦海裡想得都是慕容九又抽什麼風了,好端端的,竟然給她下那樣的禁制。
不說今天她跟慕容昭有約,就是她這個人本身,也不是那種坐得住的人,然偏偏慕容九禁了她的足,這豈不是要她的命嗎?
可沈天歌也明白,慕容九一向說一不二,他不讓她出門,那任憑她是九王妃,也絕對不可能走出這王府一步。
這可怎麼辦好?
不是沒想過去找慕容九服個軟說句好話,讓他放行,但慕容九這場火來得莫名其妙,沈天歌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哪兒惹到他了,所以,想了半天,沒想出個結果來,也就作罷了。
再說了,憑什麼每次都是她服軟啊?
她又不欠他的,每次兩個人起衝突,都是由她示弱,她早就不爽了,現在連帶着慕容九莫名其妙發瘋,也要她去示弱安撫,沈天歌覺得自己簡直快成聖母了。
要不……偷偷跑出去?
眼看着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急着要去第一賭坊大殺四方的沈天歌如是想着,隨即又搖了搖頭,否決了這個辦法。
她知道,這王府四周都潛伏着暗哨的,沒有慕容九的命令,那是連一隻蚊子都別想飛出去,更別提她一個大活人了。
但如果不偷偷潛出去的話,今天就要錯過難得可以宰慕容昭一頓的機會了,那可不好。
思前想後,沈天歌決定先觀察觀察,看看情況,再做決定,所幸,觀察了半天,似乎沒發現有加強防衛,這讓沈天歌喜上眉梢,可她沒忘了,慕容九纔是那個終極大boss,若他在的話,就算不加強防衛,她沈天歌也斷不可能飛出他的五指山。
“九王爺呢?”
尋思了半天,沈天歌決定先去探探虛實,因而,很快,她就找到了不知正要去忙些什麼的管家,如是問道。
“王爺早朝還未歸來,王妃有何吩咐可以告訴老奴,老奴可以替王妃辦了。”
恭敬的行了禮,管家略有些詫異的看了沈天歌一眼,暗自思忖起來。
他與九王妃沒多少交集,平時有什麼事,也自有服侍她的丫鬟替她辦了,所以,被突然攔住了,他便以爲是遇上了丫鬟辦不了的事,因而主動請纓,誰知……
“沒什麼事,就是隨口問問而已。”
漆黑的眼眸裡閃過一縷精芒,沈天歌擺擺手,笑道:“你去忙吧,有需要的時候,我會找你的。”
“是。”
雖然詫異,但在王府做了這麼多年的管家,自然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因而,也僅僅的看了沈天歌一眼後,便躬身離開了。
“天助我也。”
待管家離開,沈天歌便飛快的奔回自己的屋子,換上一套男裝,一路小心的避開那些潛伏在暗處的人,悄悄的從後門溜了出去,直到站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她一顆懸着的心才總算放了下來。
太好了。
總算神不知鬼不覺的逃出來了,沈天歌臉上忍不住掛上大大的笑容,一展摺扇,便朝着第一賭坊而去,殊不知,她所做的一切,早已經落入了從她離開王府就一路尾隨而來慕容祈眼中。
他本不想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的,而是打算光明正大的拜訪九王府,爾後,旁敲側擊的試探一番沈天歌,看看昨天那事到底是不是她所爲。
可沒想到,他坐在轎子裡,碰巧撩起轎簾,就看到了鬼鬼祟祟女扮男裝的沈天歌,頓時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後,立馬下了轎子,將人打發回去,而他自己則悄悄的跟了上來。
“哎呀,大掌櫃的,你可有一段時間沒來了呀。”
沈天歌剛走進第一賭坊,眼尖的掌櫃就發現了她,立馬笑呵呵的迎了過來。
“最近生意怎麼樣?”
雖這麼問着,但沈天歌從店裡人滿爲患的情況就知道,生意定然差不了,不禁心情大好,連臉上的笑容都不自覺的真實了幾分。
“託掌櫃的福氣,新發明的賭具大受歡迎,天天都這麼熱鬧。”
早就對沈天歌心悅誠服的掌櫃自然不會放過任何拍馬屁的機會,指了指四周賭得熱火朝天的賭客們,笑道。
“那就好。”
點點頭,沈天歌那股子癮被現場的氣氛徹底勾起來了,因而,也不耽擱時間,很直接的問道:“七王爺來了嗎?”
“來了,一早就在雅間候着呢。”
指了指一個房間,掌櫃答道。
“嗯,不用招呼我了,你忙吧。”
客氣了一句,沈天歌便朝着慕容昭所在的房間而去,一臉的躍躍欲試。
“你來啦?”
乍看到沈天歌出現,慕容昭還以爲自己眼花了呢,畢竟,昨天他九弟的反應那麼劇烈,依他的瞭解,今天斷然不可能放沈天歌出來,所以,他雖然如約而至,但心裡其實並沒有抱什麼希望。
可誰知,他纔等了不過一個時辰,沈天歌就出現了,這既讓他欣喜不已,又令他滿腹疑惑,可不管怎麼樣,能看到沈天歌,他還是很高興的。
“答應你了,自然會來,怎麼,你不希望我來?”
自然察覺到了慕容昭的反應過於大了,沈天歌不禁微蹙了眉頭,看了看他,卻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只好放棄,很直接的開口問了出來。
“怎麼會?”
他怎麼可能不希望沈天歌赴約呢?
只不過,因爲他九弟的關係,他以爲他會……可沒想到,慕容九居然放人了,這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但這些事,慕容昭並不打算一一說給沈天歌聽。
“我們今天玩什麼?還*嗎?”
這個雅間裡,也就他們兩個人,慕容昭自然察覺到了,但這也不是問題,畢竟,這可是第一賭坊,想抓個人來作陪,並不難。
“玩什麼*啊,上次玩了一天,你不膩我都膩了。”
更重要的,是上次玩*的場景並不美好,她纔不要重溫那場噩夢呢。
“那玩什麼呢?”
他好賭,對新的賭具興趣尤爲大,可若是沈天歌不玩,他也不會丟下她自己跑去玩,再說了,跟那些人玩哪有跟沈天歌玩得盡興?
“再找些人湊桌,我們推牌九吧。”
沈天歌的提議慕容昭自然不會反對,而賭王相邀,那些早就想要見識見識她的賭術的賭徒自然積極響應,很快,就圍了一圈人,熱火朝天的賭了起來。
直到天色漸暗,方纔以沈天歌的大獲全勝結束,那些見識過她精湛賭技的人,紛紛流露出敬仰的目光,依依不捨的目送她離開。
慕容昭本是想送她的,可遭到了拒絕,恰好他正好想起一個事,也就不再堅持,與沈天歌出了賭場後,便分道揚鑣了。
肚子有點兒餓,沈天歌也就不急着回去,徑自找了個地方飽餐了一頓後,這才慢悠悠的往回走,而此刻,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
“誰?”
眼看着就要到九王府了,誰知,腰間突然傳來一股勁力,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人就被帶到了一處僻靜的小巷裡。
“慕容祈?”
看清來人,沈天歌微蹙了眉頭,口氣不善的問道:“你要幹什麼?”
她可沒忘記,這個男人是個怎樣的人,而他突然出現在這裡,又用這樣的方式將她帶到這樣的地方,不用想也知道,定然不安好心。
她纔不會傻乎乎的等着,於是乎,沈天歌不着痕跡的從腰際摸出個小瓶子,悄悄的握在手裡,只要慕容祈有絲毫的異動,她就能第一時間出手,解決了他。
“你跟第一賭坊什麼關係?”
並沒有回答沈天歌的話,慕容祈靜靜的看了她半響,突然開口問道。
“這跟你無關。”
並不知道白天的一切,早就落入了慕容祈的眼裡,沈天歌聽聞他的話,緊皺了眉頭,直覺這不是個好的開頭,不禁緊了緊握着瓷瓶的手,滿是戒備的看着慕容祈。
“它是你的,對不對?”
初聽到那個第一賭坊的掌櫃喚沈天歌大掌管的時候,他也嚇了一跳,可隨之而來的,就是濃濃的喜悅。
在京城,誰不知道第一賭坊是個謀取暴利的地方,而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錢,因此,他纔會耐心的等在外面,隨便思考着,怎麼從沈天歌手裡將之佔爲己有。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心下一驚,沈天歌臉色變得很難看,剛剛那一刻,藉着月光,她清楚的瞧見了慕容祈那貪婪的眼神。
“把它給本王。”
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慕容祈一點兒也不收斂自己想要將第一賭坊佔爲己有的慾望,一來覺得沒必要,二來是認爲沈天歌必然不會違逆他,所以,一切就變得那麼理所當然起來。
“呵。”
聽聞慕容祈的話,沈天歌忍不住冷笑了一聲,“我憑什麼把它給你?”
“你敢忤逆本王?”
沒想到沈天歌會跟他唱反調,雖然她並不是第一次對他無理了,但也不知道慕容祈太過健忘還是對自己太自信,始終不願去正視。
“慕容祈,我記得上次我已經把話說得很明白了,你若不長記性,我是不介意再說一次的,只不過……你確定你真的想再聽一次?”
退開幾步,遠離慕容祈的禁錮,沈天歌這才幽幽的開口說道:“我跟你真的不熟,第一賭坊,我是不會把它給你的,你死了這條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