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向急於知道消息的全真七子說道:“靖兒在一個多月前巧遇周大哥,承蒙他不嫌棄,不僅做了他的三弟,而且還蒙大哥傳授了雙手互博和空明拳。不過後來大哥得到瑛姑的消息後,就和靖兒分手了,現在不知道他的去向。”
劉處玄問道:“三弟?靖兒,難道你和周師叔結拜時還有其他人?”郭靖點了點頭,應道:“是的,二哥也在。”黃蓉抿嘴笑了笑,想起了當時他們結拜時的滑稽模樣,中間隔了個空位,老頑童跟雲豐還禮的時候又看不見,只好到處亂作揖,很是好笑。接着向大殿掃了一圈,心想:‘雲豐現在應該正高興着吧,可惡,還是看不見他!’
馬鈺等人也沒有繼續追問,只是心中暗暗叫苦,那個“二哥”看了也是個年輕人,哎,不管了,就當作不知道好了,免得到時候見面了尷尬,這周師叔實在會找麻煩,好不容易纔擺平一個郭靖,又突然的冒出一個年紀輕輕的“前輩”來,這讓名動江湖的全真七子老臉往哪擱。
丘處機突然說道:“靖兒,你說周師叔交了你那個功夫叫‘雙手互博’和‘空明拳’,難道是周師叔新創的武功,來,快使出來給我瞧瞧。”在全真七子當中,丘處機武功最高,也最好武功,聽見這新武功就手癢想見識一下了。
郭靖微笑道:“周大哥教的雙手互博可以讓人雙手分別使出不同的武功,空明拳和降龍十八掌各走兩端,降龍掌以剛爲主,空明拳相對柔些。這是全真教的武功,靖兒待會將它寫下來,想來周大哥也樂意的。”
丘處機嘆道:“靖兒,你是不知道,雖然周師叔是先師的師弟,但沒有加入我們全真教,所以他新創的武功如果沒有他的同意,是不能留下副本在這裡的。想我等七人雖然被先師收錄門下,但沒有一人得到他老人家的真傳,更別說開創新武學了。真正得到真傳的恐怕只有周師叔了,他可以創出如此武學,當真是天縱奇才,雙手互博可以讓人武功增進一倍,空明拳更是和現在的各種武功不同。”又搖了搖頭,對周伯通甚是佩服,也爲自己不能有所增進而嘆息。
馬鈺勸說道:“師弟,我教講究的是道法傳承,自然無爲,太過追求武學就落得下乘了,師弟當好自反省,要爲弟子們做個表率。”見丘處機雖然口裡應是,但臉上卻沒有悔改之意,也知道這個師弟好強,就不多說什麼了。
馬鈺擺了擺手,說道:“除了二代弟子外,其餘的都散了吧。志平你等一下,你和靖兒見過面,就由你來招呼他們,去安排好靖兒和黃姑娘的住處,順便去看看月瑤怎麼了,爲什麼沒有來,然後到門外候着,待靖兒出來後就帶他們參觀一下重陽宮。”尹志平見掌教發話,低頭應是後就出去準備了。
孫不二眼色溫柔的望着馬鈺,“啓稟掌教師兄,月瑤她自回重陽宮後,一心勤修武功,師妹見她練得刻苦所以今天的事就沒有通知她了。”
丘處機大聲的叫道:“月瑤丫頭回重陽宮了嗎,怎麼我不知道?”孫不二白了丘處機一眼:“你這師父都不知道怎麼當的,一個男道士收了個千嬌百媚的女徒弟不說,還樣樣都不關心,武功也不見你教了多少。月瑤回來的時候你還沒回山呢,怎麼跟你說,現在她閉關修練你又不知道,還好意思在這叫嚷嚷的。”
譚處端輕輕的咳了一聲,眼神示意的道:‘還有外人在呢,別讓東邪看笑話了。’丘處機和孫不二因爲楊月瑤的事也不知道起過多少此爭執了,孫不二很是喜歡這個女弟子,一直要將她討過來當孫門一脈的大弟子,可是丘處機因爲賭約之事,而且楊月瑤也是他的開山大弟子當然不願意了,但是由於一些武功他確實不便傳授,只好求救於孫不二,當丘處機對楊月瑤大聲一點,孫不二都要插手維護,所以他們之間不時的擡槓一番。
丘處機老臉一紅,眼神一撇,不與你一般見識,對着郭靖道:“來,現在沒什麼人了,讓我見識一下週師兄的新武功。”
郭靖領教過老頑童這武癡對武功的執着,雖然丘處機沒那麼嚴重,他就沒有推辭了,擺出一個架勢,說道:“請道長指教!”丘處機見郭靖如此上道,心中暗喜,也就不客氣了,反正郭靖執晚輩禮是不會先動手的。
毒蛟毛赤仁的武功也只比丘處機差上那麼一點,也不是很多,郭靖都可以將其格殺,後來他更是學全了九陰真經全部內功心法,更受到老頑童那美其名曰“陪練”,狠狠的修理過一番,所以對上丘處機很是從容。全真教的武功郭靖領教過不少了,空明拳翻來覆去的隨手格擋就將丘處機的招式化解了。不過爲了不讓丘處機難看,所以還是裝做很勉強很狼狽的樣子,雙手互博都出來了,但那是左手打右手罷了。
在場的都是精明之人,郭靖又不善作僞,一下就看出他是遊刃有餘,六子相顧駭然,難道北丐的弟子就這麼厲害,就算郭靖不用雙手互博和空明拳,看他的內功身手,降龍掌一出,丘處機也非敗不可,好在弟子們都趕出去了,不然全真教還有什麼面子。黃蓉自然看得眉開眼笑,就差沒大聲叫好了,雲豐也嘆息全真七子的不肖,最厲害的丘處機都這模樣,其他的可想而知。
過了良久,郭靖躍開幾步,抱拳道:“道長武功高深,靖兒不是對手,如果再苦苦支撐下去靖兒非敗不可,不如就此罷手如何?”看他那氣定神閒的樣子,汗都沒流一滴,氣都不喘一下,真是做戲也不會啊。
其實全真七子不是全部都這麼討人厭的,他們都是修道有成的高人,只是身處紅塵之中,又不是個個都如馬鈺那樣可以守得住本心,在天下第一高手王重陽這個師父的光輝照耀下,全真教赫赫威名全真七子如日中天的名聲,一帆風順的江湖歷程,阿諛奉承的討好聲,無論黑白兩道都要賣他們一些面子,就算是當地的金國政權或是偏安一偶的南宋朝廷也尊崇他們全真教,久而久之就有了一種倨傲的心理,對於那些武林後輩如果不順他們意的就相當不喜,很多事也想當然的獨斷獨行。也許王重陽一早看穿了這些徒弟的秉性,所以纔沒有將先天功傳給他們,想傳給周伯通時,哪知道他又破了童子身,所以這絕學也失傳了,傳給南帝的不是全本的先天功法,南帝身爲皇帝也學不來這個童子功,不然現在的一燈可就是除王重陽外的天下第一了。
丘處機爲人性格暴燥,爲人處世往往先入爲主,處事不公,但也不失豁達,所以輸就是輸贏就是贏,他不會因爲面子問題而賴帳的。有點心酸的笑道:“唉,想不到我勤修武功數十寒暑,居然比不上一個學武十幾年的後生!”
馬鈺寬慰的笑道:“恭喜師弟,師弟有此一敗仍不悲不喜,可見師弟道法又深了一層。”又轉頭對郭靖道:“這就是師叔他老人家新創之學,能得知他老人家有此成就,實在是我全真之福。”
郭靖現在知道他那笨挫的戲碼被人看穿了,不安的望了丘處機一眼,見他臉上沒有憤怒的表情,心中稍定,漲紅着臉道:“靖兒無狀,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