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蓬萊金粉花煉製成的藥丸,世上僅此一顆了。”殤仇陰從懷裡掏出隨身攜帶着珍貴異常的蓬萊金粉花葯丸。
“再珍貴也不敵你月兒的命珍貴。”秦芷殤一把搶過藥丸,二話不說就走了。
殤仇陰嘴角一勾,隨即跟上。
當看見秦芷殤快速走進了皇宮時,殤仇陰止住了腳步,他雙目陰霾地看着巍峨的皇宮,“月兒怎麼會在皇宮!”
秦芷殤一刻也不敢再耽誤了,拿着藥丸就進了殿,走到君若塵身邊將藥丸塞進君若塵的嘴裡,然後倒了杯水灌下。
圍在君若塵身邊的人一個都沒有走開,還多了一個南王殷百樓,皇上問道:“你這是給君若塵吃了什麼?”
“臣婦家傳保命丸,方纔臣婦纔想起便回去找尋,尋了好久才尋到,也不知道有沒有效。”秦芷殤暗暗舒口氣,還好殤仇陰給的是藥丸。
“甄御醫,你且去看看,有沒有效果。”
“是。”甄御醫領命上前,搭脈片刻,臉上竟露出大鬆一口氣的模樣,收回手後,甄御醫拱手回道:“回皇上,當真是神藥,左相大人有救了!”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如甄御醫一樣鬆了口氣,除了皇上的兩個兒子……
“太好了,娘,謝謝你,謝謝你!”湘湘撲進秦芷殤的懷裡,喜極而泣。
“傻孩子……”
皇上緊繃的心絃終於松下,“大家都回去休息吧,老師,您老別再擔心了,君若塵已經無性命之危了。”
君老一顆高懸的心落下,“還勞皇上讓人多照顧我這兩孫兒了。”
“老師說的哪裡話。”說着,皇上扶着君老離開了。
所有人都散去,秦芷殤知道湘湘在君若塵沒有醒來之前是不會離開他一步的,所以也不再勸湘湘去休息,只道一句:“別擔心,他會好的,到時你可不能再倒下。”
湘湘點點頭,“娘離開那會兒,我已經喝了點藥,調理了一下,沒事的。”
“那就好,那就好。”秦芷殤離開了,偌大的宮殿就只剩湘湘和君若塵了。
湘湘聚精會神地守在君若塵身邊,好似一不留神君若塵就會消失不見一樣。
“君若塵,快點醒來噢,我們可不能讓墨瑾那個壞傢伙看笑話,我們一定可以幸福地走下去的。”
殿外,一抹身影獨立。
佇立良久的身影在這越來越深的夜裡顯得愈發孤寂,淺夏的夜晚伴着蛙鳴蛐叫,舒逸的晚風輕輕吹拂,本是美好的一個夜晚,心卻涼的生疼。
君若塵這一時半會沒有醒來,註定錯過今晚的變天……
皇上去了皇后宮中休息,兩人走到殿門口的時候,皇上看了眼守在兩側的宮女對皇后說道:“你宮裡什麼時候來了新宮女了?”
皇后佯裝吃味地說道:“皇上倒是對臣妾身邊的宮女瞭若指掌啊,臣妾這個一宮之主都沒有發現這兩個宮女是新來的,皇上倒是先發現了。”
皇上朗笑幾聲,挽起皇后的手,一邊往殿裡走去,一邊說道:“呵呵,朕的皇后吃味了!”
皇后嬌嗔地
輕推了皇上一把,“宮女們都還在呢!”
“這裡不用伺候了,你們都退下吧!”皇上斥退左右。
一干宮女們齊齊垂首彎腰地離開後,皇上拉着皇后的手走到牀邊坐下,“怡兒,朕好久沒跟你談談心了,今晚我們好好的聊聊如何?”
皇后點點頭,“皇上可是有話想要對臣妾說?”
皇上沉思片刻,像是做了一番內心掙扎,而後注視着皇后說道:“怡兒,你覺得我們的承樓是個合適的儲君嗎?”
皇后聽到皇上的這番話,沉默了下來。皇上以爲自己的一番話縱使思慮許久也還是傷到了皇后的心,忙不迭連地說道:“怡兒,你別生氣,就當朕什麼都沒說……”
“皇上說的話乃金口玉言,怎能當作什麼都沒說呢?”
皇上一聽,急了,終究還是惹得皇后不高興了。正要再度開口安慰,皇后搶前面說道:“皇上什麼意思臣妾能不懂嗎?臣妾不是不高興,相反的,臣妾與皇上有一樣的思慮,雖然承樓是我們的孩子,可是國字當先,我知道皇上寵愛臣妾故而立我們的孩子爲太子,然,自承樓當上太子之後的所作所爲與其建樹,臣妾與皇上一樣,並不覺得他是個合格的儲君。”
皇上沒有想到皇后竟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與自己內心所想的話來,感動地看着皇后,“知我者,君之怡!”
“皇上,臣妾與皇上同牀共枕二十多年,臣妾不懂皇上誰懂?”
皇上會心一笑,“是啊,一晃二十多年過去了。當年瑾妃……害的你臨產時差點母子俱損,幸好最後有驚無險你終是平安生下承樓,只不過自此之後再也不能生育了,朕念其與你同時生產,嬌小的百樓不能一出生就沒有母親,故而放過於她。所幸她醒悟過來,一心教導百樓,沒再爲難於你。”
皇后神色微黯,“都過去了,臣妾總還是爲皇上生了一個孩子。”
“是啊,不過因爲當年的事讓朕一直心有餘悸,所以每每看到百樓朕都會不由自主地想起當年的事,那種差點失去你的撕心裂肺的感覺就會涌上心頭。”
“所以,皇上纔會將百樓調離京師?”
“嗯,這樣纔不會被心魔折磨啊。”
皇后靠着皇上,安撫道:“瑾妃都已經去世多年,皇上別再被心魔所擾了,臣妾這不是還好好的陪在皇上身邊嗎?”
皇上攬住皇后的肩,“是啊,還好怡兒你還在朕身邊。”
兩人依偎在一起,癡情繾綣。
“那皇上如今的意思難道是想……”
皇上鄭重其事地說道:“自百樓回京師之後,朕就開始想了許多,百樓並沒有錯,朕不能因爲自己的心魔而對他冷眼相待,通過這段時間對他的觀察,朕以爲百樓更適合儲君之位……”
“啪。”一聲玉盤落地而碎的聲音。
皇上皇后齊齊看去,異口同聲地訝異道:“承樓……”
本想親自端盤糕點來孝敬一下自己的父皇母后,不成想聽到了這些,“父皇……母后……你們,你們……”殷承樓情緒激動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只是指着皇上皇后
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皇后急忙走了過去,“承樓,你怎麼可以用手指着你的父皇!”
“你們不想我當這個太子了,殷百樓是使了什麼陰險詭計讓父皇母后竟然偏向於他,而不喜歡我,母后,我可是您的孩子啊!”
皇上不悅地站了起來,威嚴地看着殷承樓,“你看看你現在,像個一國儲君該有的樣子嗎?”
“我沒有,難道他殷百樓就有?!”
“混賬,你知道你是在和誰說話嗎?”皇上龍顏大怒。
皇后見狀趕緊又走回去拉着皇上,“皇上息怒,承樓也是一時接受不了我們剛纔的談話。”
“正是如此,他不僅不首先反思自己爲什麼不得朕意,反而頂撞朕,朕真不知道這些年那些老師給他教了什麼!”
“天資愚笨怎麼教都是枉然。”聲音從殿門口傳來。
三人順着聲音望去,只見殷百樓信步走來,嘴角永遠噙着一抹笑。“見過父皇,母后,太子皇兄。”走近了,殷百樓抱拳以禮。
還不等皇上開口,殷承樓就怒氣衝衝地揪起殷百樓的衣領,彷彿要吃人一般地吼道:“你說誰天資愚笨!”
“誰先開口誰就是唄。”殷百樓不甚在意輕鬆說道。
“你你你!”殷承樓快要被氣炸了。
皇上喝道:“承樓!鬆開!”
皇上一聲龍嘯,嚇得殷承樓驟然鬆開手,殷百樓好笑地看着被嚇到的殷承樓,“就這點膽子還妄想當未來的王?不覺得好笑麼?”
“百樓,你來這裡有什麼事?”皇上還是言歸正傳地問道,畢竟像如今這樣的局面,明顯有些不對勁,怎麼會兩個皇兒都來了這皇后寢殿。
“父皇不愧是父皇,立馬有所察覺,不像與某些沒腦子的人說話真費勁。”殷百樓好整以暇地走到一旁的貴妃榻邊坐下。
皇上看到如此模樣的殷百樓,心下一沉,隱隱不安起來。
“今天真是天賜的良機,運籌帷幄的左相昏迷不醒,能力非凡的禁衛軍統領亦重傷在臥,你們說這是不是天意?”
皇上敏銳地意識到殷百樓說的話是何意思,拳頭暗暗一攥,“百樓,你想幹什麼?”
“父皇這不是在明知故問嗎?難道我的意思表達的不夠明顯?”
“百樓你怎麼可以……朕已有打算改立你爲太子,你爲何還要……”
殷百樓臉色一沉,“你以爲我是稀罕那個位子嗎?不是,我只是想要折磨你們,一如你們折磨我與母妃一樣,我要你們嚐嚐那種受盡冷落屈辱的滋味,母妃因爲你而獨守冷宮,而我因爲你而被父皇嫌棄,如果沒有你的存在,我與母妃不會有這樣的境況,母妃臨終前就告誡我要我不要忘了她所受的苦,要我替她報仇,是你這個壞女人害死我母妃,讓她鬱鬱而終。”
殷百樓臉色愈發扭曲起來,全然沒了一直以來的笑臉迎人。他指着皇后就是一通數落。積壓在心裡的怨念如倒豆子般全部涌了出來。
“你,我不會讓你好受的,我要你下去向我母妃賠罪!來人!”殷百樓大喊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