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肅咬牙,接着轉身,繼續帶人強攻。
慕寒遙看着遠處,如今,他還未尋到最好的契機,他算着時間,若是順利的話,今夜要是將月城攻破,明日便能直抵棲國國都。
行走在沙漠上,鳳傲天轉身,看着如今已經疲勞飢餓的士兵,她再看向冷千葉,雖然,他有內力,但是,卻也能看出疲憊,更別提後面那些士兵,她翻身下馬,“傳令原地休整。”
冷千葉隨即下馬,看着她,“皇上,可有何事?”
鳳傲天牽着他的手,舉着火把,一言不發地向前走着。
冷千葉跟着她,緩緩地向前走着,因爲,不論她走在何處,他都會跟着她。
鳳傲天接着向前走着,鼻翼間傳來一股淡淡的清香,她舉着火把,看着遠處的方向,直到向前走了半個時辰之後,她終於看到了面前的一片樹林。
冷千葉跟着她上前,看到眼前竟然有一小片的綠洲,這裡竟然有綠色的樹木,他看着鳳傲天擡起雙掌,接着一陣狂風席捲了整個樹林,接着,便看到她捧着衣襬,接住了從樹上掉下來的一顆顆小小的類似與紅棗的東西,他接着用火把照着,便看到那些並非是紅色,而是黃色的棗,他看着鳳傲天,“皇上,這是什麼?”
“沙棗。”鳳傲天看着他,“你嚐嚐。”
冷千葉自她的手中接過一顆,放入口中,便覺得一股淡淡的甜侵入,雖然,有些乾澀,但是,能在這人跡罕至的沙漠,尋到這樣的食物,那簡直是最珍貴不過了。
他連忙拿起一顆,抽出絹帕,擦了擦,放在她的口中,鳳傲天輕輕地咬着,看着他,示意他將衣襬擡起。
冷千葉連忙將衣襬擡起,鳳傲天將自己衣襬內滿滿地沙棗放在他的衣襬內,而後,再用內力,打落着樹上的沙棗,不一會,他們二人便帶着整整兩大包滿滿的沙棗轉身離開。
待他們回去時,士兵們已經累得歇下,一直看守的副將連忙迎了過來,看着鳳傲天與冷千葉,“皇上,將軍!”
“將這些發給將士們。”冷千葉低聲道。
副將看着冷千葉展開的衣襬內的東西,接着問道,“這是什麼?”
“沙棗。”冷千葉淡淡道,“你嘗一個。”
副將接着拿過一個,放在口中,不禁驚訝地看着冷千葉,“這……這……”
“發下去吧。”冷千葉接着說道。
“是。”副將連忙命人接過鳳傲天與冷千葉衣襬內的沙棗,開始分發下去。
鳳傲天將手中的沙棗分了一半,放在冷千葉的手中,“待明日走出沙漠,攻下棲國,爺便與你暢飲幾杯。”
“好。”冷千葉仔細地將手中的沙棗一個一個地擦乾淨,而後,放在鳳傲天的另一隻手中,再將她手中的沙棗拿起,一個一個地擦着。
鳳傲天看着他,笑着拿起一顆放在他的口中,隨即,也放入自己口中一顆,二人一面吃着,一面看着夜色。
身後的將士當咬着手中的沙棗時,有些更是激動地留下了眼淚,因爲,在這個時候,能夠吃到這樣清甜的食物,對於他們來說,已經是上天的恩賜。
這處的沙漠,透着的是淡淡的柔情,猶如這黃沙般細軟,而棲國月城,卻透着是嗜血的冷寒,猶如隱霧瀰漫的上空。
慕寒遙一直等着機會,他知曉,時逸生性驕狂,眼看着他久攻不下,必定自得意滿,而會放鬆警惕。
易武帶着一隊人馬前去攻西城門,亦是有些難度,好在,這處的兵力較弱,而時逸將大部分的人馬放在了慕寒遙那處,他這處只要堅持,便會攻破。
此時,被困在馬車內的付寒,撩開車簾,看着前方的城樓,看着時逸,不禁搖頭道,“果真是年少輕狂。”
他如今的傷勢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他不明白,慕寒遙爲何要帶着他上戰場,但是,如今,他眼看着棲國便要被攻破,他不能無動於衷。
身旁守着他的士兵,如今正焦急地等待着上戰場,他能夠看出鳳國的士兵,在慕寒遙與冷千葉的訓練下,比起棲國的士兵,確實多了幾分的勇氣。
在這之前,他已經想好了離開的法子,他緩緩地退向馬車後方,接着將後面的板子掀開,這是他用馬車的長釘一點一點地劃開的暗格,他迅速地自暗格內躲在了馬車底下,看着四周的動靜,緊接緩緩上前,將長釘插入馬尾,趕馬車的士兵便被馬尾甩落在地上,而他則衝了出來,騎在馬上,向前狂奔着。
守着馬車的士兵們見狀,連忙上前阻擋,可是,因着馬受了疼痛,如今,已經失去了理智,拼命地向前跑,後面的馬車亦是被撞破,更是踩傷了許多的士兵,慕寒遙亦是聽到了響動,轉身,便看到騎着馬衝過來的付寒,他接着飛身而上,向付寒揮去,卻被付寒躲開,而後,衝破鳳國的士兵,向月城城樓而去。
時逸看着衝出來的人,待看清楚樣貌後,冷哼一聲,“原來他還活着。”
“侯爺,是付將軍,是否要放他進來。”一旁的侍衛連忙說道。
“放什麼?一旦打開城門,豈不是敞開大門,放敵軍進來。”時逸沉聲道,“他如今被敵軍所俘,誰知曉他有沒有叛敵。”
侍衛站在一側,棲國的子民對於付寒的崇敬遠遠比時逸要強,畢竟,這些年來,戍守邊關的乃是付寒,可是,如今,自個主子發話,侍衛自然不敢有所動靜。
付寒騎着馬,越過鳳國的士兵,直奔向城樓,卻並未看見城樓打開的痕跡,他擡眸,看着時逸,站在城樓之下,“我乃付寒,還不速開城門!”
“敗軍之將,有何顏面讓本侯爺開城門?”時逸冷嗤一聲。
付寒身心一震,他坐在馬上,看着時逸,未料到他戎馬一生,卻落得如此的下場,進來有門進不得,他仰天大笑,一口鮮血吐出,接着自馬上摔了下來。
慕寒遙看着付寒如此,便知他已經心寒,接着命令李肅,“將付寒帶來。”
“將軍,卑職不去。”李肅看着付寒,想着他好吃好喝地供着他,如今,他竟然做出如此忘恩負義之事。
慕寒遙看着李肅,“若是換做是你,被棲國俘虜,你會不會如此做?”
李肅沉吟了片刻,似是明白,接着親自騎着馬,直奔城樓,而後,將付寒從地上撈起,放在馬背上,轉身,回來。
慕寒遙擡眸,注視着時逸,沉聲道,“棲國有如此驕狂妄之人,焉能不敗。”
李肅將付寒帶了過來,“將軍,他好像只剩一口氣。”
“將這個給他服下。”慕寒遙自懷中拿出一個白色瓷瓶,遞給他。
“這是什麼?”李肅不禁問道。
“是皇上留下的救命藥丸。”慕寒遙淡淡地說道。
“皇上早知他會如此?”李肅不禁驚詫道。
“嗯。”慕寒遙點頭道,“皇上說,若他不逃,我便要將他殺了。”
李肅又是一怔,似乎有些明白,接着將藥丸倒出,放入付寒的口中,拿出水袋,將水餵了進去,接着看向身後的士兵,“將他擡入馬車內。”
“是。”士兵連忙應道,接着便擡着他向後走去。
此時,易武已經成功地攻破了西面的城樓,他連忙帶着人馬衝了進去,派人前來稟報。
慕寒遙看着李肅,“繼續攻城!”
“是。”李肅應道,便帶着人馬繼續衝了上去。
慕寒遙則是帶着另一批人馬轉身趕往西面城樓處,遠遠便看到大開的城門,還有城門兩邊堆積的屍體。
他策馬狂奔,率先衝入了城內,接着看向易武,“不要擾亂百姓,只要他們肯繳械,便饒他們不死。”
“是。”易武知曉慕寒遙如此做的目的,每次攻破城池時,他都會如此地叮囑。
時逸站在城樓之上,看着城樓之下依舊在奮力攻城的鳳國士兵,他笑得狂肆,一名副將慌張地衝了過來,連忙跪在地上,“侯爺,西面城門被攻破,鳳國的大隊人馬殺了進來。”
時逸面露驚訝,接着轉眸,這才發現,慕寒遙的身影早已經不見,他連忙帶着人馬,趕往西面城樓。
而這邊的人馬明顯比適才少了許多,李肅帶着士兵一鼓作氣,強行將城門攻破,帶着人馬衝了進去,而時逸帶着人馬趕往西面城樓時,已經晚了,因爲,整個月城已經被慕寒遙拿下。
不到半個時辰,整個月城被鮮血染紅,慕寒遙看着被圍困着的時逸,他騎着高頭大馬緩緩向前,居高臨下地看着。
時逸看着眼前鳳國的士兵,沉聲道,“你若是將付寒放入城樓,或許你還能贏。”
時逸聽着他的話,眸光一閃,接着大笑出聲,“自古成者王敗者寇,本侯既然敗在你的手中,無需多言。”
他說着,便抽出腰間的佩劍,當着他侍衛的面,當着鳳國士兵的面,自刎而死。
慕寒遙並未阻攔,他沉聲道,“百年前,鳳國與棲國便是一家,後來,齊王欺名盜世,自立爲王,才導致今日的戰亂,如今,是該回家的時候了。”
他冷聲說罷,帶着人馬轉身離開。
易武與李肅連忙清理着戰場,佈置妥當之後,帶着大隊人馬,跟着慕寒遙繼續奔向下一個城池。
遠在雲國與棲國邊境的白楓,這一整日都待在自己的營帳,未出來過。
錦堯雖然在這處設下營帳,卻還在操勞着靈鷲國的事務,畢竟,能夠收復一個國,也要爲以後的安定做打算。
她派出了一千暗衛隱藏與靈鷲國暗處,而後,將靈鷲國改爲靈鷲城,重新委任了官員,讓整個靈鷲城恢復了正常的生活,雖然,百姓們對於那日的大屠殺,依舊記憶猶新,但是,死者已矣,活着的人還是要繼續活着,過往的沉重終究是要隨着時間的流逝而慢慢地忘記。
夜深人靜,錦堯踏出了營帳,活動着筋骨,便看到白楓站在遠處,看着夜色。
錦堯緩緩上前,站在他的身側,“白將軍。”
白楓轉眸,看着錦堯,“北方有紫星出現,看來,你家皇上的心願要達成了。”
錦堯看着他,“這乃是我家主子意料之內之事,不過是一步棋而已,無所謂心願。”
白楓聽着錦堯不鹹不淡的話,覺得眼前的人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冷靜,他接着說道,“與我下一盤棋如何?”
“也好。”錦堯點頭道,二人便行至營帳內,對坐於軟榻上,錦堯手執白子,白楓手執黑子,一側的桌臺上燃放着檀香,這一處,甚是寂靜。
楚凌天因着流星道破秘密,一整日都魂不守舍,傻傻地站在原地,未移動過。
流星沐浴之後,斜臥與軟榻上,側眸,看着貓公公,“聖主如今離走出沙漠很近了。”
“嗯。”貓公公淡淡地應道,接着轉眸,看着牀榻上的軒轅彧,“他明兒個便會醒來,你是不是應該躲躲?”
流星撇嘴,“不躲。”
貓公公湊近他,“當真不躲?”
“嗯。”流星點頭道,“我困了,睡了。”
貓公公看着他這幅模樣,隨即,躺下,腦海中卻不斷地浮現出流星的話,心中着實不安,他不能讓主子流淚。
這一夜,註定是不眠之夜,對於遠在沙漠的鳳傲天與冷千葉來說,對於剛剛攻破月城的慕寒遙來說,對於知曉天際的貓公公來說,對於知曉雪珂有喜真相的楚凌天來說,更對於如今對弈的白楓與錦堯來說,不知不覺,天色漸亮。
鳳傲天與冷千葉繼續行走在沙漠上,看着眼前的黃沙,她拿出手中的羅盤,接着側眸,看向他,“不遠處,有一個村莊,可以前去歇息一下,吃些東西。”
“是。”冷千葉知曉,如今將士的狀態,即便是走出沙漠,也沒有任何上陣殺敵的力量。
二人緩緩地繼續向前走着。
棲國皇宮,獨孤星辰剛剛得到月城傳來的消息,時逸兵敗,自刎而亡,他握着百里加急,雙手顫抖着倒在龍椅上,擡眼,望着,想起獨孤星夜,他更是心生絕望,當真上天不給他一絲的活路。
付卓亦是得到了消息,如今,他已經帶着人馬趕往了月城的下一個城池玉城,他站在城樓上,看着城樓下,緩緩壓進的鳳國大軍,他眸光一沉,俊秀的臉上,透着冷色。
慕寒遙擡眸,亦是看到了城樓之上的付卓,接着看向一側的易武和李肅,“他是何人?”
“不知,看樣子,也不過十五六歲。”李肅打量着,接着說道。
易武看着付卓,與他相同的年紀,“將軍,將他交給卑職。”
“好。”慕寒遙點頭應道。
易武便帶着人馬,行至城樓下,叫囂着。
付卓低頭,看着眼前的人,“你是何人,報上名來!”
易武低聲道,“我乃易武。”
付卓聽到,冷笑一聲,“不過是個無名小卒罷了,叫慕寒遙出來。”
易武聽着付卓嗤笑的口氣,連忙大喝道,“你又是何人?還不報上名來!”
“我乃付卓!”付卓大聲應道。
“付寒是你?”易武先是一怔,接着問道。
“他乃我家兄是也。”付卓低聲回道。
慕寒遙亦是聽到了付卓的迴應,接着轉眸,看着李肅,“既然是付寒的兄弟,那便要試試他的能耐。”
“是。”李肅低聲應道。
易武並未得到慕寒遙返回的命令,故而,便接着道,“我乃易洋之子,你可敢與我一決勝負?”
付卓終究是年少氣盛,如今,聽聞易武乃是易洋之子,連忙沉聲應道,接着下了城樓,騎着馬走出了城樓。
城門打開,付卓一手握着長槍,騎着棕色駿馬,站在城門處,看着易武,“我家兄落在你等手中,若是,我贏了,你便將我家兄放了。”
易武聽着他的話,轉眸,看向慕寒遙。
慕寒遙衝他微微頷首,亦是應允。
易武連忙來了氣力,隨即應道,“好,看招。”
說罷,便策馬向付卓衝去。
付卓亦是迎上前去,二人,一個手握大刀,一個手握長槍,兵器碰撞之聲響徹天際,兩國的士兵將屏氣凝神地瞧着。
李肅看着身側異常安靜的慕寒遙,接着問道,“這付卓的武功不弱。”
“嗯。”慕寒遙應道,“易武的也不差。”
“那是。”李肅自豪地應道。
慕寒遙看着眼前的情形,一動不動,馬車內,付寒聽到了外面付卓的聲音,因着昨夜怒火攻心,如今,雖然吃了救命丹藥,卻還陷入昏迷,不過,他卻緊蹙着眉,眼角更是滑下兩行清淚。
皇宮內,雪珂這幾日,她充當了宮中禁衛軍頭領一職,每日都會按時巡邏,接着,便行至酒公公那處。
酒公公亦是相當的沉默,任由着她躺在搖椅上,曬着陽光,而他則是做着自己的事情。
藍璟書從都察院回來,便去了易洋的寢宮,見他面容憔悴,風寒還未痊癒,不停地咳嗽着。
可是,偏偏還不安心歇着,正端坐着,批閱着奏摺。
他上前,將易洋手中的筆奪下,“你都這樣了,還如此操心。”
“不過是染了風寒而已,無妨。”易洋擡眸,看着藍璟書,面色發白,眉眼間的愁緒鬱結着,病態十足。
藍璟書轉身,看着身側的侍從,“藥可煎好了?”
“早就煎好了,不過,主子總是說過會再喝,如此便耽擱着。”一旁的侍從連忙回道。
“還不快去拿來。”藍璟書溫潤的神色,如今,多了幾分威嚴。
“奴才這便去拿。”侍從連忙應道,便急忙退了出去。
易洋看着他,“我真的無妨。”
“若是皇上回宮,看到你這幅模樣,定然惱我。”藍璟書上前,拿過一個靠枕,放在他的腰身後,將錦被蓋在他的身上說道。
“皇上怎會捨得惱你?”易洋柔聲淺笑地說道。
藍璟書擡眸,正色的看着他,“定然會捨得。”
易洋低笑一聲,“少唬我。”
“你難道不知曉皇上的脾氣,他雖然表面上對你疏淡,可是,心中卻稀罕着你呢,不然,爲何,每次用膳時,都會特意備上爲你調養身子的湯藥?”藍璟書將他面前的奏摺拿到他的面前說道。
“那是啊,皇上是誰都稀罕着呢,偏偏對我是萬般的折磨。”顧葉峰亦是一臉憔悴地推着龍椅緩緩過來。
藍璟書擡眸,看着他,“皇上對你極好的,不然,怎會安排專人服侍你?”
“這簡直是精神和*的雙重摺磨。”顧葉峰擡起雙手,抓着頭髮,接着擡眸,一臉絕望地盯着藍璟書,“這種噩夢何時才能到頭?”
“沛涵那丫頭對你甚是用心,你怎得偏偏不領情呢?”易洋看着他,無奈地嘆着氣。
“我無福消受她的盛情,要不給你們好了。”顧葉峰被侍從擡上了軟榻,看着易洋,“你瞧瞧你,都這幅樣子了,還惦記着國事。”
“若是我不做,總歸是落在你們身上,我豈能過意的去。”易洋看着顧葉峰,柔聲說道。
“如今,我已經被磨練出來,你的那份,我與璟書都能擔着。”顧葉峰接着說道。
三人說話間,侍從已經將藥端了進來,藍璟書看着易洋,“趁熱喝了。”
易洋無奈地笑着,將藥碗端了過來,仰頭喝下,因喝得急切,猛地咳嗽着。
藍璟書看着他,連忙上前,拍着他的後背,爲他順着氣,“你啊,當真是藥不離身。”
易洋忍住咳嗽,低聲道,“這輩子,便如此了。”
藍璟書聽着他的話,話語中流露着滄桑之感,讓他心中不是滋味。
顧葉峰也聽出了意思,接着冷哼一聲,“那我這輩子呢?”
易洋看着他,“你不是還有個好徒兒。”
“少打趣我。”顧葉峰冷色道,“我這水深火熱,度日如年,生不如死啊。”
藍璟書與易洋看着顧葉峰痛苦的表情,相視一笑。
“師父!”此時,一道清麗的聲音響起,立刻讓顧葉峰的整個神經都繃了起來。
他直勾勾地盯着書房門口,便看到冷沛涵端着特意熬的清心潤肺的湯走了進來,看着顧葉峰,連忙放下湯盅,“師父,我特意熬了湯,給您盛一碗。”
顧葉峰咬牙切齒地看着冷沛涵,“我……不……喝……”
“我嗓子有些乾啞,正想喝些。”易洋連忙圓場道。
冷沛涵連忙笑嘻嘻地應道,“我即刻盛。”
說着,連忙盛了三碗,分別放在易洋、藍璟書與顧葉峰跟前,“各位,趁熱喝吧,看看好不好?”
顧葉峰冷哼一聲,接着將湯碗推到一邊,拿起奏摺,狠狠地翻着。
易洋與藍璟書端起湯碗,舀了一勺,喝下,點頭道,算是肯定。
冷沛涵高興地坐在了顧葉峰的對面,看着他,“師父,你也喝一點。”
顧葉峰並未看她,“我現在不想喝。”
“那等師父想喝了,徒兒再給您盛。”冷沛涵隨即,將他面前的湯碗拿了過來,自個自顧地喝着。
易洋和藍璟書看着性子直率的冷沛涵,再看向陰雲密佈的顧葉峰,二人笑意深深。
棲國玉城,秋風蕭瑟,捲起空曠大地上的沙石,風沙漫天,兩國的將士依舊一動不動地站在原處。
付卓與易武二人僵持不下,一直在較量着。
李肅看着不免有些着急了,“將軍,若是一直如此打下去,豈不是要打到天黑?”
慕寒遙面帶冷沉,“不急這一時。”
“是。”李肅低聲應道,接着便繼續看着。
沙漠內,鳳傲天與冷千葉帶着大隊人馬緩緩前行着,終於在不遠處看到了一大片綠洲,更重要的是,這處還有村莊,遠遠看去,牛羊羣在湖邊晃盪着,偶爾傳來孩童歡樂的笑聲,空中,盤旋着一隻飛鷹。
鳳傲天擡眸,看着那隻飛鷹,接着擡手,那飛鷹便落在了她的手臂上。
她淺笑道,“你倒是聰明。”
飛鷹似是聽懂了鳳傲天的話,連忙用鷹頭蹭着她的肩膀。
冷千葉看着她,“皇上,這處村莊是棲國人嗎?”
“不是,是鳳棲國的人。”鳳傲天眸光微沉,勾脣淺笑道。
冷千葉想着,能夠在這沙漠中生存,絕非易事,而眼前的村落,介於鳳國與棲國的中間,看來,他們已經在這處修生養息了百年。
“那他們歡迎鳳國嗎?”冷千葉不禁擔憂道。
“我乃是鳳棲國的新皇,他們自然歡迎。”鳳傲天緊接着說道。
“臣明白。”冷千葉笑看着她。
鳳傲天轉眸,看着他,“走吧,好好歇息一下,算來,寒遙那處也快到了。”
“嗯。”冷千葉低聲應道。
當二人帶着大隊人馬進入村莊時,便被村民攔阻了下來,眼前的人,身着着鳳棲國遺留下來的服侍,他們一臉警惕地盯着鳳傲天,“你是何人?”
鳳傲天自懷中拿出一張令牌,接着說道,“爾等還不跪下!”
眼前的百姓們看見鳳傲天手中的令牌,頓時一驚,面面相覷,隨即,連忙跪下,“參見皇上!”
冷千葉看着鳳傲天手中的令牌,正是代表着鳳棲國的金牌,他轉眸,看着鳳傲天,這才明白,原來,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算計之內,她一早便知曉這處有一個村莊,更知曉,這村莊之內生活着的乃是鳳棲國的百姓。
“皇兄!”就在此刻,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將眼前的威嚴之氣消散。
鳳傲天順着聲音看去,便看到一名女子,身着着錦服緩緩向她走來。
“皇妹,別來無恙。”鳳傲天待看清楚眼前的女子,低聲道。
眼前的女子,便是那日自皇宮中離開的鳳千凝,她款款上前,立在鳳傲天的面前,行禮道,“千凝參見皇兄!”
鳳傲天看着她,“皇妹,朕未料到,你竟然到這處尋清閒了。”
鳳千凝抿脣笑道,“是啊,當初不過是想找個與世隔絕之地,陰差陽錯,便到了這處。”
“這處算得上是與世無爭的世外桃源。”鳳傲天微微點頭,接着看向跪在地上的鳳棲國遺留下的百姓,“都平身吧。”
“謝皇上!”百姓們連忙起身,隨即,讓出了一條寬敞的道路,鳳傲天牽着冷千葉的手,帶着人馬進入了村莊。
“皇妹,在這處過的可好?”鳳傲天想着當初鳳千凝執意離開皇宮,而她亦是身懷武功,不知,她到底有何秘密,如今,未料到在這處遇到她,難道這其中沒有巧合?
鳳千凝隨着鳳傲天向前走着,“皇兄,您爲何會來此處?”
“朕去棲國。”鳳傲天坦言相告道。
鳳千凝眸光微閃,接着道,“沿着東方,一直向前,約莫兩個時辰,便能到達棲國的邊境。”
“嗯,不過,朕如今有些乏了,想在這處歇息會。”鳳傲天看向鳳千凝說道。
“那便到皇妹舍下歇息吧。”鳳千凝連忙相迎道。
鳳傲天微微點頭,“也好。”
她握着冷千葉的手,隨着鳳千凝行至她所住之處,不過是簡單的土牆屋,院內放着幾株仙人掌,她緩步上前,接着入了屋子,裡面佈置的倒也雅緻。
正在此時,躺在牀榻上整整三日的軒轅彧正緩緩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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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耐噠們,沙棗素瓦老家的一種特產……二更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