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擒住了?”鳳傲天轉眸,看着魂,問道。
魂應道,“屬下無能。”
鳳傲天眸光微沉,“可知曉她如今在何處?”
“屬下派人暗中跟蹤,她回了冷府。”魂緊接着回道。
鳳傲天點頭,“爺去瞧瞧。”
“主子,她爲何會回冷府呢?”貓公公想着這個時候,她回到冷府太過於不正常。
鳳傲天順手,將貓公公拉入懷中,在他的嬌脣上輕輕一點,“去看看便知道了。”
“是。”貓公公乖順地靠在她的懷中,眉眼盡是笑意。
流星站在一側,看着眼前的二人,搖頭嘆氣,貓公公最受不了的便是聖主的這一招。
鳳傲天落在冷府冷沛涵的院落中,便看到屋內漆黑一片。
流星擡眸,看着鳳傲天,“聖主,屋內有一股邪氣。”
“嗯。”鳳傲天也感覺到一股邪惡的氣息,她上前一步,右掌朝着門一揮,強大的掌風將眼前的房門揮開,一股陰森的風吹了出來。
她看着眼前的二人,“在這守着。”
“主子,讓奴才進去吧。”貓公公上前一步,拽着鳳傲天的衣袖,低聲道。
“聖主,讓流星去瞧瞧。”流星說着,便搶先一步衝了進去。
鳳傲天看着那小小的身影一溜煙鑽了進去,眨眼間便衝了出來,擡頭,看着鳳傲天,嘟着嘴角,“聖主,您進去瞧瞧吧。”
“怎麼了?”鳳傲天看着他略顯憂傷的神情,低聲問道。
“您進去一看便知。”流星耷拉着腦袋,站在了貓公公的身側。
鳳傲天擡步入內,便看到冷沛涵端坐在一側的軟榻上,腹部插着一支銀色的簪子,面色泛白,看似已經沒了氣息。
貓公公被流星拽着衣襬,走了進去,待看到眼前的一幕,嘆了口氣,“還是來晚了。”
鳳傲天眸光冷沉,“好厲害的手段。”
她上前,擡手,探着冷沛涵的氣息,鳳眸冷沉,透着嗜血的殺氣,而後,將她抱起,飛身離開。
貓公公與流星對看一眼,緊隨其後,隨即離開。
若是,冷千葉知曉他的妹妹出事,怕是會傷心,他若是傷心難過,主子也定然會難受,貓公公看着眼前的鳳傲天,暗自腹誹着。
鳳傲天帶着冷沛涵入了皇宮,徑自來到偏院,酒公公正欲回屋,便看到她落下。
他上前一步,垂首行禮,“老奴見過主子。”
鳳傲天看着酒公公,陰沉的語氣放緩了一些,“酒公公,看看能不能救?”
酒公公擡眸,看着鳳傲天懷中的冷沛涵,擡手,爲她把脈,他隨即低聲說道,“命懸一線,還是有救。”
鳳傲天點頭道,“嗯,有救便好。”
“不過,需要一味藥引。”酒公公看向鳳傲天說道,“她受邪氣侵擾,體內的血液凝固,而且,精元受損,必須要用至親的血作爲藥引纔可。”
鳳傲天看着他,“她母親的如何?”
“最好是父兄的血。”酒公公復又回道。
“冷千葉如今在棲城,一來一回,可會耽擱?她能撐多久?”鳳傲天緊接着問道。
“老奴用大還丹吊着,可撐三日。”酒公公低聲道。
鳳傲天眸光碎出一抹冷光,點頭道,“爺讓‘傲雪’去接他,應當能趕到。”
“那老奴便將先用藥。”酒公公說着,便自鳳傲天的懷中將冷沛涵抱了過來,轉身,入了屋內。
貓公公看着冷沛涵,再看向鳳傲天,“主子,這邪氣之人怕是一早便知曉您的意圖,特意讓冷沛涵引主子前去,而後,又控制冷沛涵自殺,如此的話,便是毀屍滅跡,斷了線索。”
鳳傲天轉身,向外走去,“那爺便來個引蛇出洞。”
“主子的意思是?”貓公公眉眼透着淡淡的笑容。
“適才,爺前來這處的時候,必定被盯上,既然如此,她必定知曉冷沛涵還有救,在她離開之前,亦會將她除去。”鳳傲天一面說着,一面走出偏院。
“奴才明白。”貓公公細長的雙眸閃過一抹狡黠,跟着鳳傲天離開。
流星擡眸,看着鳳傲天,他在想着那邪氣之人到底是誰呢?
鳳傲天徑自回到帝寢殿,邢無雲側臥與軟榻上,見她面色冷寒,便知事情不順,端了茶杯遞給她,“可有臣能效勞的?”
鳳傲天側眸,看着他,接過茶杯,仰頭飲下,“給爺好好養傷便好。”
邢無雲低笑一聲,接過她手中的茶杯,倒滿,徑自飲着,“遵旨!”
鳳傲天擡眸,看着貓公公與流星,“一切照舊。”
“是。”貓公公點頭應道,接着說道,“主子,您今晚在何處安寢?”
鳳傲天挑眉,看着他,“爺在這便好。”
貓公公淺笑道,“那奴才給主子準備湯藥去。”
“嗯。”鳳傲天微微點頭。
貓公公轉身離開,流星連忙上前,竄到鳳傲天的懷中,坐在她的腿上,吃着桌上放着的糕點,擡頭,看着鳳傲天,“聖主,您說那邪氣之人會上當嗎?”
“有一種人,她決不允許有任何的意外發生,冷沛涵活着,始終是她的隱患。”鳳傲天低頭,看着流星,慢悠悠地開口。
“說的也是。”流星點頭道,“不過,流星爲何會感應不到呢?”
鳳傲天自邢無雲的手中拿過被他喝過一半的茶杯,仰頭,喝下,把玩着,“她應當是用什麼擋住了氣息。”
流星點着頭,“這九公主身上並未有任何的香薰,反倒是自內而外,散發着一股雍容華貴之氣,不像是邪氣之人,至於那呂雲秀嘛,身上倒有一股淡淡的桂花香。”
雖說言者無意,卻也是聽者有心,鳳傲天擡眸,盯着邢無雲,“連你喜愛桂花香,都知曉。”
邢無雲看着鳳傲天,有些無奈,這可怪不了他啊,誰知曉這個女人打得是什麼主意,他雙手撐着下顎,看着她,“皇上,您應當高興纔是,只能說您看上的人都是極好的,很有魅力之人,不是嗎?”
鳳傲天將手中的茶杯放在他的面前,“爺應當將你藏起來。”
邢無雲低笑一聲,“當皇上的金絲雀,倒也不錯。”
鳳傲天瞭然,依着他如此放蕩不羈的性子,怎會甘願留在這皇宮中呢?他能夠說出如此的話,便說明,他是真的在乎她。
流星聽着邢無雲話,有些受不了,看着眼前的二人,“聖主,他以前說話都是這般的肉麻?”
鳳傲天低頭,看着流星,“爺不知他以往還對誰說過。”
邢無雲垂眸,一雙桃花眼透着魅惑人心的迷人光芒,盯着流星,卻是警告十足。
流星迎上邢無雲的眸光,有些不解,“你這樣看我做什麼?我說的不對嗎?”
邢無雲如今恨不得將流星丟出去,還真是唯恐天下不亂,他收回視線,對上鳳傲天正笑意深深地看着他。
邢無雲連忙起身,斜靠與軟榻上,一手自腰間拿出摺扇,一手撐着腦後,十足一個風流倜儻的貴公子,側眸,看着鳳傲天,“臣不用說肉麻的話,單單這一個動作,便能讓女子神魂顛倒。”
流星聽着邢無雲這自信滿滿的話,剛吞進口中的糕點,差點沒將他噎着,他衝着邢無雲翻了個白眼,接着拿起茶杯,倒了茶,猛灌着。
鳳傲天盯着邢無雲,“你想讓多少女子神魂顛倒?”
邢無雲微微轉眸,勾起一抹灑脫張揚的笑意,“難道皇上不對臣神魂顛倒嗎?”
鳳傲天冷哼一聲,“爺只想將你一口一口吃了。”
邢無雲低笑一聲,“任君品嚐。”
鳳傲天嘴角一抽,擡腳,便給了邢無雲一腳,低聲道,“日後,這種撩撥的動作,只能做給爺看,若是讓爺知曉,你再給爺出去拈花惹草,爺便將你廢了。”
邢無雲又是微微一動,看着她,“皇上,這個也不是臣能控制的。”
鳳傲天挑眉,“若是有人敢動你動心思,你便直接殺了,有一個殺一個,爺不介意沾染鮮血。”
邢無雲勾脣一笑,“皇上好提議,那麼皇上便去偏院,將那個呂雲秀給殺了。”
鳳傲天看着他,“她,爺會慢慢收拾。”
邢無雲順手拿過茶杯,愜意地呷了一口,合上雙眸,“皇上隨意便是。”
鳳傲天看着他這幅悠然自得的模樣,不由得搖頭,低頭,看着桌上放着的糕點已經被流星一掃而空。
他正打着飽嗝,擡眼,看着鳳傲天,“聖主,您讓‘傲雪’單獨前去,不怕路上有人對它圖謀不軌?”
鳳傲天看着他,“你若是去了,誰來制止邪氣之人?”
“那也是。”流星點着頭,擡眸,看着邢無雲,“讓他去吧。”
鳳傲天搖頭,“他如今不能出去,要過些時日纔可。”
“爲何?”流星有些不解。
“他若是出去,一眼便被認出是樂啓國的四皇子,如今,不必招惹太多的麻煩。”鳳傲天言簡意賅的說道。
流星應了一聲,看向邢無雲,“那讓誰去?”
“主子,讓奴才去一趟吧。”貓公公端着湯藥入內,主動請纓道。
“不行。”鳳傲天擡眸,看着他,沉聲道。
“可是,奴才不去的話,還有誰能去?”貓公公將湯藥遞給他,不禁問道。
“你等都有武功,若是騎着‘傲雪’前去,必定會引起懷疑,如若,派一個沒有武功的人前去,那便會減少許多的猜忌。”鳳傲天仰頭喝下湯藥,看着貓公公說道。
“那皇上想讓誰去?”貓公公連忙將蜜餞放入鳳傲天的口中,輕聲問道。
“讓璟書去,命魂派人暗中保護他。”鳳傲天沉聲道。
“那奴才這便宣他過來。”貓公公接着轉身,離開了帝寢殿。
邢無雲看着她,“皇上舍得?就不怕他有危險?”
鳳傲天看着邢無雲,“爺的人,爺自然相信他的能力。”
邢無雲看着她眼眸中的篤定,他始終掛着淺淺地笑意,她從來都是如此自信,怕是這世上再驕傲的人,見到她,便是誤終身。
不一會,藍璟書便隨着貓公公行至帝寢殿,鳳傲天看着他臉色微醺,“飲酒了?”
“是。”藍璟書點頭道,適才,與邢無雲、顧葉峰飲酒,不過,到了半晌,邢無雲便離席了,他與顧葉峰隨即也便散了。
適才,剛剛沐浴,便見貓公公前來,他顧不得髮絲未乾,只穿着一件淺藍色錦袍,便趕了過來。
臉上的潮紅還未褪去,儒雅溫潤的身姿,此刻看着更多了幾分的清透,她擡手,指尖點着她的身側,“過來。”
藍璟書垂首,安靜地坐在她的身側,鳳傲天將他未乾的青絲放入自個的手中,他身上還散發着淡淡的沐浴之後的馨香,夾雜着絲絲的寒氣。
她用內力將他的墨發烘乾,“如今乃是深秋,你如此便趕來了,也不怕惹了風寒?”
藍璟書垂首,溫聲道,“臣無礙,適才飲了酒,如今正好散散酒氣。”
邢無雲看着眼前的二人,有種眼不見爲淨的想法,索性起身,向外走去,“皇上,臣回自個的寢宮了。”
鳳傲天擡眸,看了他一眼,“讓流星陪你去。”
流星擡眸,看了一眼鳳傲天,乖乖地自軟榻上下來,跟在邢無雲的身側,二人離開了帝寢殿。
貓公公也識趣地退了出去,哎,這樣的畫面,起初看着,心裡着實的不自在,如今,也是習慣了。
四喜看着貓公公嘴角的笑意,無奈地垂眸,一副非禮勿視,非禮勿聽的神情。
鳳傲天將藍璟書攬入懷中,緊握着他的手,“冷沛涵被邪氣之人控制,自殺了,如今,命在旦夕,爺要你騎着‘傲雪’趕去棲城,將冷千葉喚回來。”
“臣即刻動身。”藍璟書擡眸,看着她,毫不猶豫地說道。
鳳傲天垂眸,看着他,“三日之內,必須趕回。”
“是。”藍璟書靠在她的懷中,低聲應道。
鳳傲天將素日一直戴着的手鍊解開,戴在他的手腕上,看着他,“要完好無損地回來。”
“臣明白。”藍璟書擡眸,凝望着她,溫聲應道,嘴角微抿。
鳳傲天低頭,親吻着他的脣,將他緊緊地抱在懷中,她不敢保證,這一路上,會不會有人對他動手,可是,如今,只能如此做。
藍璟書明白,她如此做的原因,可是,他還是會毅然決然地去做。
鳳傲天鬆開他,牽着他的手入了內堂,打開衣櫃,這裡面放着爲他們每個人特製的錦袍,她拿出淺藍色的錦袍,親自爲他穿好,而後,繫好披風,牽着他的手走出帝寢殿,飛身離開。
藍璟書環着她的腰際,靠在她的懷中,感受着她淡淡的溫柔,不到貓兒,二人便落在了攝政王府。
鳳傲天沖天彈指,便看見“傲雪”飛奔過來,鳳傲天上前,輕撫着它的鬃毛,在它的耳邊低聲叮囑着,“傲雪”似是明白,乖順地點着頭。
鳳傲天看着藍璟書,“上馬吧。”
“是。”藍璟書應道,接着便上了馬,“傲雪”只是微微晃動着,便帶着藍璟書轉瞬離開。
鳳傲天看着藍璟書離開的身影,眸光碎出一抹寒光,“跟着藍侍妃,若是有人膽敢對他動手,殺無赦。”
“是。”魂隱藏與暗處,沉聲應道。
鳳傲天低聲道,“衛梓陌何時到?”
“五日之後,便會抵京。”魂低聲回道。
“好,讓魄謹慎點,不能出任何差錯。”鳳傲天擡眸,看着攝政王府,眸光溢滿狠戾。
“是。”魂想着,這一路走來,甚是相安無事,可不能再最後出了問題。
鳳傲天不再說話,飛身回了皇宮,徑自回到帝寢殿。
貓公公站在大殿外,看着她落下,“主子,奴才伺候您沐浴吧。”
“嗯。”鳳傲天點頭道,擡步,入了內堂。
貓公公擡手,爲她褪去身上的繁重,她擡腳,入了浴桶,擡手,輕揉着眉心,卸下了所有的負重,顯得甚是疲憊。
貓公公心疼地爲她輕揉着太陽穴,低聲道,“主子,您這幾日是不是感覺特別累?”
鳳傲天點頭道,“嗯。”
“那葵水應當快來了,您這些年來,因爲練武,身子虧損太多,故而,第一次來葵水之前,會比往日疲乏很多。”貓公公看着她神色疲憊,低聲說道。
鳳傲天點頭,“嗯,無妨,爺挺得住。”
貓公公自身後環上她的頸項,“主子,奴才心疼。”
鳳傲天側眸,看着他,“你不是一直盼着爺來葵水的嗎?”
貓公公垂眸,“是啊,可是,奴才捨不得主子難受。”
鳳傲天低笑一聲,“這不是每個女子必須經歷的,難受便難受吧。”
貓公公微微應道,“奴才會時刻守在主子的身邊。”
“好。”鳳傲天點頭,復又閉上雙眸,這些時日,由不得她受不受得住,即便,到時候會很難受,她也是無暇顧及的,畢竟,眼前的事情還未解決。
棲城還未收回,這宮中還有多少細作,她還未徹底地清楚,與衛梓陌大婚之事,還有那邪氣之人會不會中計,其他國如今在做什麼,她都要一一去想,一一去設防。
貓公公不像往日的糾纏,而是安靜地伺候她沐浴,沐浴之後,鳳傲天穿着一件常服,走了出來。
邢無雲去而復返,如今,正斜臥大殿內的軟榻上,見她走出內堂,披散着如瀑布般柔順的墨發,身姿綽約,徐步走來,微風拂動,長髮吹起,那一雙冷寒的雙眸,因着水霧,多了幾分的迷離,遠遠看去,宛若仙子落入凡塵,明豔動人。
邢無雲看着如此的鳳傲天,便想起在兩淮時,偷看她沐浴時,她匆忙間披着一件銀色長袍的畫面,他忍不住地喉頭一緊,有些口乾舌燥,連忙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鳳傲天看着他如此慌張的模樣,笑意深深,隨即坐在他的身側,擡手,便將他攬入懷中,“捨不得爺?”
邢無雲鼻翼間充斥着她剛剛沐浴之後的淡雅香氣,撲鼻而來,讓他忍不住地心猿意馬,抿了抿脣,雙手更是不自覺地環上她比尋常男子還要纖細的腰肢,卻覺得柔軟無比,微微擡眸,便看到那微噙着笑意櫻脣,紅脣齒白,透着誘人的光澤,他心神一顫,這樣美豔的畫面,讓他怎能剋制,第一次覺得,一個男子竟然也有如此動人心絃的嫵媚之態,尤其是這個素日總是裝出一副殺伐決斷,威嚴冷厲之氣的鳳傲天,竟會有如此嬌媚的一面,他微微仰頭,便吻上了她的脣。
便覺得一股香甜入口,他迫不及待地品嚐着這份美好,鳳傲天半眯着雙眸,看着邢無雲一臉陶醉的模樣,嘴角掛着邪魅的笑意,一個翻身,將他壓在軟榻上,看着他,“爺怎得不知,你如今是越發的大膽了。”
邢無雲不捨地舔着脣角,看着她,“臣一向如此。”
接着擡眸,看着她,她胸前的青絲隨風而動,拂過他的臉頰,帶着絲絲的酥麻。
他看着她,“皇上,您這幅樣子,真的很誘人。”
鳳傲天亦不可支的笑出聲來,接着起身,便看到貓公公和流星正一臉鄙夷地盯着邢無雲,好似,他適才說的話,有多諂媚。
邢無雲收攏着自個的錦袍,自軟榻上起身,牽着鳳傲天的手,旁若無人地入了內堂,“皇上,臣乏了。”
鳳傲天看着他,“你不回自個寢宮?”
“臣認牀。”邢無雲說着,便拉着她躺在了牀榻上,霸道地環着她的腰際,側着身子,看着她,“皇上,臣先歇着了。”
鳳傲天看着他當真閉上雙眸,安然自得地睡去,她清冷的眸光微動,便看到貓公公走了進來,一臉不滿地看着她。
鳳傲天擡手,示意他過來,貓公公淺笑着,便上了龍榻,躺在了她的另一側,而他的身側,躺着的便是依舊沉睡着的鳳胤麒。
貓公公緊握着鳳傲天的手,“主子,您是該好好歇着了。”
鳳傲天微微應道,隨即,便合上了雙眸,安心睡去。
流星站在內堂外,看着自個如今被冷落了,幽幽地嘆了口氣,每到這個時候,他便無比的想念小白蛇。
他轉身,垂着腦袋,踏出了帝寢殿,那小身影別提有多孤單,擡眸,看着一側的四喜,“其實,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四喜看着流星嘟着嘴角,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忍受住地應道,“您自然不是小孩子。”
流星知曉四喜是在寬慰他,不再說話,而是坐在石階上,雙手撐着下顎,擡頭,看着夜色。
棲城,冷千葉這幾日一直覺得心神不寧,似是有事要發生,卻也不知到底是何事要發生。
慕寒遙看着他有些神色恍惚,不禁問道,“你這幾日怎麼了?”
“不知道,總是有種不祥的預感。”冷千葉站在營帳外,看着遠處的棲城,“希望不是我太過於敏感。”
慕寒遙擡眸,也同樣看着遠處,“如今時機還未成熟,佈下的網,還未到收網的時候。”
“嗯。”冷千葉點頭道。
雪珂被楚凌天扶着走了出來,看着身側的二人,這兩日,京中的事情,她並未得到消息,也覺得奇怪,連帶着錦堯那處也未得到消息,不知京中是否發生了什麼事,畢竟,這種斷了消息的事情,可是第一次發生。
楚凌天看着她這兩日有些憂心忡忡,低聲問道,“你那主子那麼厲害,定然不會出事。”
雪珂擡眸,瞪了楚凌天一眼,“已經兩日未收到消息了,這可是從來未有過的事情。”
慕寒遙與冷千葉聽着二人的對話,同時轉眸,看着她,“你說京中已經兩日未有消息傳來了?”
“嗯,是啊,我如今有些擔憂。”雪珂看着剛剛自營帳內走出來的錦堯,面帶憂色。
錦堯卻是沉穩地上前,看着雪珂,“主子若是沒有傳來消息,必定是有什麼計劃,你在這處如此,也不過是杞人憂天。”
雪珂點頭道,“即便如此,可還是會擔心。”
錦堯握着她的手,“如今,玉羅國的三皇子已經在抵京的路上,前日剛收到的消息,京中也是一切無恙的,這兩日,怕是在準備大婚的事吧。”
錦堯話一落,卻又覺得自個當着慕寒遙與冷千葉的面說這些事情,未免有些不妥,果然,她擡眸,便看到二人眸底一閃而過的黯然。
她看向雪珂,遞着眼色,接着便與楚凌天扶着她回了營帳。
冷千葉擡眸,俊美如塵的容顏,掛着淡淡的笑意,卻溢滿了苦澀,“未料到,皇上也會大婚,娶的不是女子,而是男子,還是身份如此高貴之人。”
慕寒遙轉眸,看着冷千葉,“皇上總歸是要大婚的。”
冷千葉心中清楚,她是高高在上的皇上,總歸是要娶妻生子的,可是,真的等到這一日,他還是免不了的心中難過,當他得知此事以後,他還在想着,若是可以的話,他會不會也穿着紅色的嫁衣,嫁給她呢?
可是,這世上,男子娶男子,本就是天下奇聞,而他有這個資格嗎?
慕寒遙擡手,拍着他的肩膀,“你只要記得,自個的心在何處,她的心中是否有你,那便足矣,你知曉,你我身在沙場,難免有一日會身先士卒,到那個時候,你會慶幸,自個不是入了皇宮的那個人。”
冷千葉微微點頭,是啊,他有他的驕傲,他不可能安心地待在皇宮裡,他生來便註定在這疆場上,爲她拼殺,爲她開闢錦繡道路。
藍璟書乘着月色騎着“傲雪”趕路,他對“傲雪”亦是早有所聞,知曉它可以日行千里,未料到,真的騎上的時候,竟然是如此之快,他只感覺冷風自他的臉頰刮過,耳邊傳來颼颼的聲音,他只能看到前方不停晃動着的疏影。
如今,他不知自個走了多久,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必須要儘快趕到棲城,三日之內必須趕回京中。
直至天色漸亮,藍璟書纔看到眼前的景色,“傲雪”帶着他走的是捷徑,山路與密林較多,因着它比較熟悉,故而,行程很快。
藍璟書沒有片刻的停歇,只希望能夠早點趕到,眼看着馬上要過了邊關,趕到棲城,眼前卻突然落下一羣黑衣人,將他團團圍住。
“傲雪”警惕地嘶吼着,看着眼前的黑衣人,想要衝過去,可是,卻看到那些黑衣人張開了一張網,緩緩向前。
藍璟書看着眼前的黑衣人,心中一動,看來,這些人是跟着他從京城而來的,不過,這些人爲何比他還要快呢?
他如今保持着鎮定,依舊是那般的溫潤如玉,即便髮絲有些凌亂,他依舊神色淡淡地端坐與馬背上,輕撫着“傲雪”的鬃毛,看着眼前的黑衣人,一言不發。
因爲,他知曉,皇上定然派人暗中保護着他,他相信她,所以,會將自個的生死置之度外。
就在眼前的黑衣人扯着網飛身而來時,他們身後,已經落下一排肅殺之氣的暗衛,轉瞬間,眼前便是血色瀰漫。
藍璟書看着暗衛殺出了一條血路,他輕拍着“傲雪”,示意它趕路,“傲雪”帶着藍璟書衝破眼前廝殺一片的黑衣人,帶着藍璟書飛奔離開。
身後兵器交加的聲響逐漸消失,他見過死人,見過血腥,曾經,他會害怕,可是,這些時日經歷過一切,讓他明白,只有坦然地去面對,他纔會變得更堅強。
皇宮內,鳳傲天習慣早起,天未亮,她便起身,邢無雲依舊抱緊她,不願起身,她好笑地捏着他的鼻子,“你若不起,爺可要起了。”
邢無雲卻嘟囔着,將頭又靠近她,“再睡會。”
鳳傲天無奈地搖着頭,轉身,身側早已經空了,貓公公已經備好湯藥,步入內堂,笑吟吟地看着她。
鳳傲天擡手,拍着邢無雲的手背,徑自起身,下了牀榻,洗漱穿戴妥當之後,便看到邢無雲睡眼惺忪地看着她。
鳳傲天不理會他,徑自走出內堂,將湯藥一口喝下,卻覺得有些反胃,接着便吐了出來。
貓公公連忙上前,拍着她的後背,“主子,您沒事吧?”
鳳傲天擺手道,“只是不知爲何,這湯藥喝下去,便覺得反胃。”
貓公公將湯藥拿了過來,而後,聞着,眸光一沉,接着擡步,踏出帝寢殿。
邢無雲適才看到鳳傲天嘔吐,也顧不得衣衫凌亂,赤腳便走了出來,坐在她的身側,“怎麼了?”
鳳傲天看着他緊張的神色,見他衣衫半敞,胸口的傷口還爲痊癒,她擡手,爲他拉攏好衣衫,“無妨。”
邢無雲拿過湯藥,看着碗內,看着適才貓公公的神色,再看向鳳傲天,“皇上,這湯藥有問題?”
鳳傲天看着他,“應當是,不過,爺百毒不侵。”
邢無雲有些後怕地將她攬入懷中,輕撫着她的後背,“不許嚇臣。”
鳳傲天能感覺到他的慌亂,她知曉,重生之後的邢無雲,或許什麼都不在乎,但是,他卻將她看成了重生的希望。
她看着他,“這點小伎倆,傷不到爺的。”
“那也不成。”邢無雲看着她,“貓公公是何其謹慎的人,能夠連他都能混過去,這下毒之人定然不簡單。”
鳳傲天看着他眼眸中閃過的冷厲,連忙在他的脣角輕吻着,緩和着他內心的怒氣,她牽着他的手,低頭,看着他赤着腳,眸光微冷,“你瞧瞧你。”
邢無雲看着她,“臣這便去洗漱。”
說罷,便轉身,入了內堂。
鳳傲天看着他失去了往日的灑脫,她知曉,適才他那嗜血冷厲的眼神,纔是他骨子裡的性子。
邢無雲穿戴妥當之後,便行至她的身側,仔細地看着她,“皇上,您還好?”
鳳傲天看着他緊張的神色,將他攬入懷中,“爺沒那麼容易死。”
“不許說死字。”邢無雲擡手,指尖抵住她的脣,擡眸,眼眸溢滿了乞求。
她將他的手握在掌心,“爺怎不知,你這一向灑脫的性子,如今,卻變得如此嚴肅?”
邢無雲緊緊地抱着她,“臣可以死千萬次,可是,卻獨獨不能讓皇上受傷,誰若敢傷皇上,臣即便是上天入地,也要將那人挫骨揚灰。”
鳳傲天低笑一聲,“好了,你只要不給爺招惹一些麻煩的女人便是。”
邢無雲看着她氣定神閒的模樣,幽幽地嘆口氣,他這才知曉,自個當真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邢無雲,他有心,有血有肉,有着不捨的東西,有着牽念。
鳳傲天牽着他的手,便看到貓公公陰沉着臉走了進來,看着鳳傲天,跪在地上,“主子,奴才該死!”
鳳傲天起身,站在他的跟前,擡手,將他自地上拉了起來,拽入自個的懷中,便聞見他身上飄散着淡淡的血腥味,“是何人所爲?”
“是奴才一時大意,讓一個孽畜給得了機會。”貓公公想着,他是極愛貓的,卻未料到,他一直養着的貓,竟然被邪氣入體,在他不備時,在湯藥內下了藥。
鳳傲天看着他,“無妨,日後當心便是。”
貓公公點頭,“主子,昨夜酒公公那處並未有異常。”
“嗯。”鳳傲天點頭道,“待會,你便派人送呂雲秀離開。”
“是。”貓公公點頭應道,接着離開她的懷抱,不過,他怒氣未平,冷沉着臉,退了出去。
流星擡眸,看着貓公公周身散發着寒氣,接着走了進來,看着邢無雲的臉色也不好,再看向鳳傲天,“聖主,貓公公怎麼了?”
“無妨。”鳳傲天看着流星,“呂雲秀離京之後,你便悄悄在後面跟着她,且莫讓她發現。”
“是。”流星點頭,接着便看到地毯上滴落着黑乎乎的藥汁,他接着上前,看了一眼藥碗,他眉頭一皺,“這……聖主,這可不是普通的毒藥。”
鳳傲天轉身,看着他,“嗯,不普通,否則,怎能讓貓公公不查呢,爺也差點中了計。”
流星擡眼,看着鳳傲天,“這毒藥被設了靈氣。”
“你可能感應出?”鳳傲天看着流星,低聲問道。
“這裡面有一股桂花的香氣。”流星湊近,仔細的聞着,“還有一股貓屎的味道。”
鳳傲天聽着前面的一句話,眸光一沉,待聽到後面的一句話,臉色鐵青,盯着流星,“爺適才喝了貓屎?”
“呵呵。”流星擡眸,看着鳳傲天,連忙躲開,“聖主,流星說的是實話。”
鳳傲天嘴角一勾,“百密一疏,有些人還是終究露出了馬腳。”
“對啊。”流星連忙討好地附和道,他適才說得真的是實話,要怪便怪貓公公好了,跟他無關。
“那還不去。”鳳傲天看着流星,轉眸,看着那藥碗,雲袖一揮,那藥碗便被震成粉末。
流星嚇得縮了一下脖子,接着憤憤地嘀咕着,敢讓聖主喝貓屎,他定要讓她吃狗屎,小小的身影決然地轉身,一溜煙跑了個沒影。
邢無雲在聽到流星的話時,連忙上前,自四喜的手中端過漱口杯,遞給她,“皇上,請漱口。”
鳳傲天轉眸,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將漱口杯接過,攬上他的腰際,低頭,吻着他的脣……
邢無雲睜大雙眸,一臉的無奈,她也太記仇了,他適才是沒有忍住,聽到貓屎的時候,忍不住地低笑了一聲,卻被她看在眼裡,這下,報應來了。
他順着她的意,感受着她的吻,還有那夾雜着湯藥,還有……貓屎的味道,他此刻想着,若是,換了衛梓陌那個潔癖嚴重的傢伙,此刻,定然會火冒三丈,恨不得將鳳傲天大卸八塊纔是。
鳳傲天覺得心情舒暢了,才鬆開邢無雲,看着他微紅着臉,還有那被紅腫的脣,接着仰頭,喝下漱口茶,徑自漱口。
邢無雲站在一側,好笑地看着她偶爾霸道的舉動,卻又覺得甚是可愛,將她手中的漱口杯拿了過來,仰頭喝下,與她一同漱口。
貓公公走了進來,看着二人,他當然知曉,那湯藥裡面的毒藥是貓屎,不過,他可不敢說,不過,看着眼前的情況,怕是,主子已經知道了,他低垂着頭,站在一側,“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