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就快要到了,我開始琢磨要怎麼過這個節日,這機會都是靠自己來把握的,不利用這個日子好好把龍勤的心暖回來,我也就不叫唐頌了。
最後我的計劃是這樣:24號早上先送龍勤上學,下午龍勤沒有課,我中午就過來接他一起吃飯,然後shopping,晚上一起聽音樂會。
當然我會精心準備一份禮物,在平安夜鐘聲響起的時候交給龍勤,完美啊完美,一點缺憾也沒有的plan。
24號那天起先一切都很順利,後來中午我打算去接龍勤的時候,發現車的怠速忽高忽低的,不知道是不是火花塞出了問題,沒轍我先繞到修理廠,接龍勤的時候遲到了半小時,提前給龍勤打過電話,他也沒抱怨,上車笑呵呵地問我上哪吃。
看見龍勤笑,我心情也好,一面把車往北門外拐,一面說:“怎麼着,你請啊?”
“嗯,答對。”龍勤好像心情很好。
車子拐出北門,龍勤突然大叫一聲:停車!
被他突兀的喊叫嚇到,我急忙踩下剎車,龍勤立即推開車門跳了下去。
我不明所以,只見他似乎去追校園圍牆轉角的一抹身影,不可置信地將車掉頭,向前開了幾步,真是肖哲。
兩個人拉着手,肖哲低低跟龍勤說了些什麼,然後輕輕將他向我車子這邊推了推。
出乎我意料的,看肖哲的表情顯然也是出乎他意料的,龍勤一下子撲到肖哲懷裡,死死摟住了他。
肖哲靜了下,然後反手緊緊抱住了龍勤。
光天化日之下,他們倆瘋了,我還清醒得很,但是也離吐血而死不遠了。
下車走到他們倆跟前,壓下所有情緒平靜的開口:“勤兒,上車。”
龍勤彷彿這才意識到周圍有人,放開肖哲改爲拉着他的手,其實冬日的校園外,這個時候並沒有幾個人。
聽到我的話,肖哲站直身子迎上我的視線,同時身體微側將龍勤護在自己身後。
“肖哲,你也上車吧。”我不看肖哲,直接把話扔下。
上了車,我直接一路開到城東的會所。
這裡是會員制的,人少,服務一流。
果然服務員爲我們斟上茶,低眉順眼地退下,把小小花廳內的空間都留給我們三個。
“勤兒,你拿這會員卡去點餐好不好?”我得先支走龍勤。
龍勤猶豫下,眼光飄向肖哲,肖哲點點頭,龍勤起身出去了。
和肖哲兩個對面坐着,一時不知道怎麼開口,沉默了會,肖哲突然展顏微笑。
我真的快被這個人弄瘋了,這種劍撥弩張的氣氛下,他笑,還笑得悠然自得,氣死人不償命啊?
“肖哲,龍勤可是你自己送回我身邊的。”我忍無可忍。
“是。”肖哲微笑着點頭。
“你這算什麼意思?”我直視他。
“隨便。”
“什麼?”我愕然。
“隨便你以爲我是什麼意思。反正我說我來看看小勤原不打算讓他知道,估計你也不會信。”
我無語,是,我不會信,因爲信不信勤兒都看見了他,所以乾脆不信。
我重新看向肖哲,終於意識到我似乎輕敵了。
這個小司機,似乎沒那麼簡單。
龍勤很快回來了,肖哲看着他笑,又轉回頭看我:“唐頌,可不可以把小勤借給我一天,明天我回去了。”
真好笑,“肖哲,龍勤不是我的私人財產,他喜歡和誰在一起做什麼都自己拿主意。”
“那麼,多謝了。”肖哲拉着龍勤的手站起來,“我們先走了。”
那天龍勤在外面玩了一夜,整夜都沒有回來。
我受到他們倆的刺激作了很奇怪的事,我拿着音樂會的票去音樂廳前面兜售,結果多賣了六百塊錢,拿了錢上車的時候,聽見一個路過的黃頭髮的傢伙在說:“這年頭倒票的都穿得這麼溜光水滑的了。”
“老子他媽的樂意。”我搖開車窗頂着冷冽的空氣罵了一句。
黃頭髮嚇了一跳,趕快跑遠了。
我自己開車回公寓,點上好幾根蠟燭,看着它們一根根燃燒到最後什麼也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