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希,比她小一歲的大學生,因爲單身在外地,家裡條件又不是很好,所以只能半工半讀。當初他來應徵的時候,她的畫室纔剛開張。那時的她樣樣事務都要自己親理親爲,着實忙的夠嗆。
那天,當這個安靜內向的黑髮大男孩出現在亂七八糟的畫室時,她壓根就沒想過要用他。並不是她有什麼偏見,只是他一副很單薄的模樣,又是大學新生,她實在怕畫室的工作太過勞碌而影響他的學業。
然而,在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說拒絕的時候,他就已經放下揹包,幫手忙腳亂的她整理起了畫室。
很意外,他工作起來手腳非常敏捷,有條不紊,不一會功夫就將雜亂的地方整的一清二楚。
之後,年洛便義無反顧的聘下了這個男生。
一晃眼,竟已兩年過去了。
兩年呵,此時此刻才發現,她竟從未好好正視過這個男生。
他的臉,並非一般的美麗!黑色劉海下,是黑白分明而清澈的瞳,俊挺的鼻子,潤澤的脣瓣,精緻的有點像個女孩兒。尤其那皮膚,無論怎麼看,都挑不出一點瑕疵,完美的幾乎都不像是男生該有的膚色。
她記得,兩年前他的膚色似乎沒並有如此蒼白的啊。
很累吧,一邊讀書一邊還要承擔她派給的工作,對於這樣精緻的男生來說一定很累!
年洛抿抿脣,突然發問,"想不想翹班?"
男生疑惑的問她。
"既然我看起來很累,你看起來也很累,不如就一起翹班吧?"她調皮的衝他眨眨眼,"這是老闆娘難得的恩賜哦!如何?"
恩賜?衛希似乎是被這兩個字吸引住了,他微微提起脣瓣,笑。
"好!等我一下!"年洛飛快的衝進更衣室換上T恤牛仔褲,拿起擱在一邊的皮夾,拉起他的手就走。
那副未完成的畫作,帶着清澈碧綠的藍色靜靜立在房間中央,就像突然被年洛遺忘了似的。
拋開端麗的套裝、光豔的妝容、氣質的談吐與舉止,今天的年洛就只是一個貪玩的孩子。
遊樂場,很多年沒去了,記憶中最後一次還是爸爸媽媽來她來的,那天她也和今天一樣笑着叫着,高興的像個瘋子。
她拉着衛希,坐遍所有遊樂設施,還買了很多零食,邊玩邊吃。
衛希一直靜靜的陪在她身邊,他問她爲什麼會這樣開心,年洛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將男生的臉拉近。
"看清楚了麼?"
"看清楚什麼?"衛希問。
"我的臉啊,我每天都很開心的。所以,沒有爲什麼。"似乎是瞥見了他白皙臉孔上一閃而過的紅暈,她大笑着放開他,"衛希,你真的很單純呢!"
單純?男生望着丟開零食,轉身投向旋轉木馬的她,他其實很想說,在這世上最單純的人是她,真的。
從遊樂場出來後,年洛又帶着他去路邊攤點了一大堆炒菜。當兩人回到年華天堂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
畫室的門口,一輛黑色保時捷靜靜的等在那裡。
她錯過了約會的時間,而且還關了機。
惜濬的臉色,在看到她身邊的他後,有些微小的不悅。
"我等了你兩個小時。"惜濬的口氣輕淡,眼神卻很犀利。
年洛輕鬆諧意的表情在瞬間斂起,衛希清楚的看到,下一刻的年洛,只是那個端莊撫媚的年洛。
年洛坐上黑色保時捷而去,她根本沒注意到,衛希的臉,蒼白的有多可怕。
這一晚,因爲惜濬的關係,年洛沒回去繼續畫作。她陪着惜濬去看電影吃宵夜,很乖巧的做他的氣質女友。
第二天,她因爲之前一天拖沓了三幅畫作,只能一刻不停的趕工,一直忙碌到晚上八點多才回家。接下來的幾天一直如此,那副海的畫作被年洛搬到了更衣室裡用布蓋起,一直沒時間再去碰。不過,說來也奇怪,沒空去畫那幅畫的這幾天,她晚上工作便沒再睡着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