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連一點睏意都沒出現過。
這可真是奇怪透了!
五天後,年洛完成了包括每天原本定額和之前拖延的三幅畫,她想起答應要給惜濬的作品。那已經拖了很多天了,於是,晚上九點,她再度坐到了畫室的畫板前。
一定一定不會睡着,她這樣對自己說,不過,一個小時後,她還是在不知不覺中睡着了。
睡夢中的她不會知道,有一雙腳,踏着安靜的步子,輕輕進入了畫室,然後去到牆邊完成的畫作前。
良久後,那腳的主人退出畫室,房間的一切絲毫沒變化過。
年洛在椅子上呢喃了一下,牆上的時鐘指示的時間爲十二點正。
年洛最近很困擾。
她幾度都以爲自己進入一個惡性循環的困境了。那就是晚上十點之後無論她怎麼努力都無法清醒的作畫--她幾乎都是不受控制的進入睡眠。
這個算是她作畫的瓶頸麼?
可感覺上,真的不像。在她心底深處,隱隱有種莫名預感。在她周遭,似乎一直髮生着她所不知道的事。
她沒將這件事告訴惜濬,畢竟諸如此類沒根據的想法統統都是不確定的。
"衛希,你覺得這個世界有靈異能力存在麼?"某天,年洛突然這樣問他。
他回頭看她,年洛覺得他似乎遲疑的幾秒纔開始思考她的問題。
"你相信有麼?"他反問。
"我想,可能是有的吧。"她微一嘆息,眉間有隱憂,"只是,我不相信這些。我知道你會覺得我的話很矛盾,但是我一直是這麼想的。"
即使有,也不會去相信。
衛希在一旁靜靜的望着她,就像之前許多次那樣凝望她。
是的,他一直都明白的,年洛--就是這樣的人。
入夜,年華天堂畫室。
更衣室的門靜靜掩着,畫室的後間靜謐一片。
牆上的時鐘走到了十一點,畫室後間的門突然開了,一雙腳輕輕的在黑暗中踏進來。
來人走到牆邊的畫作前伸出右手,黑暗中有鮮紅的液體自手指上溢出流下,那液體落在完成的畫作上,頓時漾出一片光圈。
微光,籠罩着那人的臉。
是熟悉的臉,蒼白的色澤。
許久,光圈褪去。那人繼續將鮮紅液體滴在另幾幅畫作上。一切完成後,畫室後間繼續恢復成暗默一片。有腳步聲離去,然後是門關啓的聲音。牆上的時鐘正指向十二點正。
更衣室門虛掩的那道縫隙處,一道視線在驚恐的顫抖。
年洛死命的用雙手捂住嘴巴,連呼吸聲都不敢發出。
今夜,她特意來到畫室掩身於更衣室裡,就是爲了找尋多日來困惑的答案。但絕對不會料到,竟會讓她看到這樣的一幕。
微微光圈上,映出的那張臉--是衛希!
衛希是誰?
年洛第二天沒去畫室,她前一晚就帶着畫板以及其他作畫工具逃回了自己那間小公寓。
怎麼能不逃?她苦笑,那一幕情景隨便換個人見了都會逃的吧!只要一想到和自己朝夕相對了兩年的男生有可能不是人,她怎麼會不怕?
還好,在當時那種驚恐的心情下,她還記得將惜濬那副沒完成的畫作帶出來。於是,這天,她關了機,在家神思恍惚的完成了畫作。
下午四點多,她親自去惜濬家送畫。終於完成了承諾多時的畫作,她打算給他個驚喜,於是在管家的帶領下,她親自將畫作掛到了他的書房內。
離開惜濬家後,她心情恢復了一些,惜濬打電話來告訴她今晚要加班不能陪她吃晚飯了。她在電話裡安慰了他幾句,於是獨自一人去了路邊攤吃小炒。吃飯的時候,她又想起那個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