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歲的最後一晚,蘇臻把大夥邀到小店裡,一起辭舊迎新。她叫了秦楚,小藝,玲子,小熊,老龔,獨獨沒有叫鍾煜和趙綿綿,她想趙綿綿不喜歡這種要嗨不嗨,要靜不靜的地方,況且她肯定要操勞麻將大業,所以就沒有叫。新年到來的時刻大夥兒一起倒數:“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新年快樂!”大夥兒倒數後又異口同聲的說道。
零點一過,老龔就給蘇臻獻上自己的新年禮物。“來,蘇臻,新年禮物,請笑納。”
蘇臻笑着接過禮物,打開一看,竟然是一條黃金項鍊,衆人皆愕然。“天啊,這個太貴重了,我不能要。”而且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老龔送這麼貴重的禮物,讓她尷尬不已,肯定別人會誤會自己和他有什麼,她心裡直罵老龔是木魚腦袋。她不明白爲什麼會有這麼多人對自己這麼好,難道是上輩子他們欠自己的?
“這有什麼不好,現在的年輕女孩兒個個都戴這個。”老龔不以爲然,他的想法是送別的會太小氣了,所以想送這個比較體面。可是他不知道,年輕人很忌諱收到黃金珠寶之類的,似乎那暗示着曖昧不清的關係。這就是代溝吧。
“我不喜歡黃金飾品,太俗氣了,我覺得只有大媽級的人才會戴這東西,我不到四十歲不會戴黃金的。”蘇臻的確不喜歡黃金,並且也不想接受這麼貴重的禮物,那樣會不好,甚至她不想接受他的任何禮物。
“好吧,既然大美女不喜歡,那我就收回拿去退掉了。”老龔悻悻的拿回項鍊,心意被拒絕了他心裡很難過,但是臉上依然是微笑着的。
“來喝酒吧。”秦楚高舉酒杯,興致很高,愛情改變了他,雖然他還沒有表白,但是他一直尋找着機會。
大夥兒舉杯幹掉啤酒,然後大喊大叫鬼哭狼嚎着,放浪形骸的釋放平日的壓力。新的一年,大家的心情也是新的。
元旦這天的天空放晴了,陽光照耀着昨晚下過雨還有些溼潤的路面,路面微微泛着金色的光。蘇臻在家裡做大掃除,新年第一天她要做個徹底的衛生。趙綿綿在電話里約她出去喝下午茶。她回答說,正在家裡搞衛生,要不你來我家喝吧,你想喝什麼茶都有。趙綿綿提着一袋子水果就來了,蘇臻說來就來提什麼水果呢,趙綿綿說單位福利,過節發的,順便帶給你,她聽了不由笑了笑心想原來是這樣,不過也要勞煩她親自提了。
蘇臻泡了一杯普洱茶給趙綿綿,說:“你坐着看電視吧或者上網什麼的,我拖地,把這裡拖完就完事了。”
“你這麼勤快,一個人住還打掃這麼幹淨,我們家我是半個月都懶得弄一回。OPPA更是不會弄,他大男子主義強的很,覺得做家務就是咱們女人的事情。”趙綿綿一開口說不上兩句就要提起她家OPPA。“本來說元旦節一起去購物的,他說聖誕節才購物過,所以說取消元旦購物,然後各自安排各自的活動。我好不容易元旦休三天,他又不陪我,我怎麼過啊,好無聊啊。”
“原來你是無聊纔來找我的啊,平常恐怕你就沒有想起過我。”蘇臻一邊說一邊拖着沙發一旁的地板。
“你好無情,怎麼這樣說我。對了,蘇臻那兩幅畫呢,OPPA的畫呢,怎麼不見了?”趙綿綿突然發現牆上的畫不見了。
“哎呀,早就送人了,我有個朋友見了喜歡,非要我送他,我就送他了。”蘇臻說謊從來不加思索的,都是脫口而出。
“哦,這樣啊,送人了啊,好可惜啊。”
“怎麼可惜了,又不是丟掉了。你也太在乎你家OPPA了吧,他的畫要掛在別人家裡他纔有錢賺啊,我把畫送給那個朋友也可以做個宣傳嘛。”
“那也是,以後再找OPPA畫畫給你好了。”
“好啦,地板拖完了,衛生終於搞完了。”蘇臻如釋重負的把拖把一扔,人就躺沙發上了。
“蘇臻啊,我想結婚,想拍婚紗照,想生北鼻啊——!”趙綿綿按着蘇臻的肩膀一陣猛搖。
蘇臻掰開她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說:“你去跟OPPA說啦,我又不是男人,又不能跟你結婚。”
“人家跟你說正經的啊。你說我跟他都一年多了,大家都到了晚婚的年齡了,他怎麼一點動靜沒有?”
“怎麼沒有動靜,不是都買房子了嗎?他可能想事業穩定後再娶你吧,現在你們倆不挺好的嗎?你一天到晚瞎折騰,盡給自己添亂。”
“哦,那也是啊,都怪我自己想多了。”趙綿綿拍拍腦門覺得蘇臻說的有道理。“可是我有時候覺得他對我真的好冷漠的,不似從前般熱情了,我能感覺到。你說我是不是當初太在乎他了,然後他才勉強答應跟我一起的,或許他心裡從來就沒有愛過我,是麼?要不然怎麼不結婚呢?只怕一年過去,我又會老不少。”趙綿綿說着說着又把自己繞了進去,並用兩隻手手背貼着臉頰。
“啊——!受不了了,要瘋了——!趙綿綿同志你能不能說點別的啊,我要崩潰了啊。”蘇臻強烈不滿了,她聽的耳朵都要起繭了,於是她一把奪過趙綿綿手裡的手機,說,“要不我打電話給他,問他什麼時候娶你?”說着她就佯裝要打電話。
“唉,算了吧,不要。”趙綿綿嚇得奪回手機。“這一招只會自取滅亡,這兩天還是不煩他的好。算了不和你說了,說了你也不幫我。”
“怎麼幫啊,我無能爲力啊。你們現在已經過的是夫妻生活了啊,只是沒有扯證啊,就這樣在一起多好啊,你那麼想結婚啊,結婚未必好呢。你看那些結婚的,多好離婚的,沒離的又幾個沒有找外遇的?”
“我知道結婚不好,可是我就是想結婚啊。不管好不好,我就是要跟他結婚。”趙綿綿似乎心裡很委屈的說道,“我覺得自己好可憐,我覺得OPPA不愛我了,我好怕會失去OPPA。”
“好啦,別發神經啦,我不一樣大齡未嫁,連男人都沒有。你好好的,別動不動這樣子啊,我的心情都被你完全搞糟了。”蘇臻抱怨着要她別再唸叨了,驀地她想起前幾日做的那個有關趙綿綿的夢,難道夢真的能預兆什麼嗎?她這樣一想,心裡不由深深一沉。
“哈哈,真的嗎?我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我就想看你不舒服。不然我一個人太痛苦了。”
“得了你,你對我這樣,那我還不如祈禱上帝你們早點分了的好,免得來煩我。哦,呸呸呸——!我烏鴉嘴,□□萬歲,我剛說的都是屁話。”蘇臻一時口快說了不吉利的話,爲了轉移話題她又問道,“你們家OPPA是不是喜歡看你穿白色內衣啊?”
“哈哈,是啊。不過我說黑色更好看,他也無話可說。”趙綿綿一臉羞澀的笑,轉而又迷茫的說,“元旦三天怎麼過啊。無聊啊。上班盼放假,放假盼上班。還是打三天麻將好了,哎呀,我開始怎麼沒有想到。”她高興的直拍大腿,一提起打麻將她就興奮。
蘇臻看着眼前這個看似沒心沒肺的趙綿綿就覺得好好笑,真是太天真了,怎麼開心起來那麼容易呢。
“對了,蘇臻蘇臻,我想到一個好辦法。”趙綿綿興奮的手舞足蹈。
“怎麼了?”蘇臻疑惑的望着她,然後坐起來。
“我想到一個辦法,可以知道OPPA是不是真的愛我。”趙綿綿胸有成竹的拍拍胸口。
“說說看。”蘇臻還滿好奇她能想出什麼辦法。
趙綿綿於是湊蘇臻的耳邊說了這個辦法,蘇臻聽後連連搖頭。“不可不可,弄不好會人財兩空,還是別孕婦走鋼絲——鋌而走險了。”可是趙綿綿很有把握的說:“只有這樣才能見分曉了,不然自己白白浪費青春。”
蘇臻不解的問:“既然你愛他,幹嘛還要試他呢。這完全就是不信任,或者說這完全就不是愛情了。愛情不需要試的,大家心照不宣。懂不。”
“不懂,不懂。我要試,就要試,反正我是豁出去了,如果他真的不愛我,我也就認了,如果他愛我,我這輩子都一心一意跟他了。”
“難道你現在三心二意了?莫不是你看上了誰?我真不明白你腦袋裡成天想些什麼,男人就是小孩,你要去哄去寵,你越抓的緊,他就越想掙脫你。”
“沒有,哪有,別瞎說。我難道看上去像那樣的女人嘛?我現在沒有以前那麼愛錢了好不好。”趙綿綿說這話自己都覺得很假,於是用手捂着嘴笑起來。
蘇臻白了她一眼。“你也知道自己說的話很假嗎。”
“對了,說到錢,上次找你借的錢還沒有還給你。我要趕緊去搓兩把麻將,贏幾盤纔好。我要走了,拜拜。”她說着就匆匆起身要走,她這性格真的是說風就是雨啊,蘇臻望着她連連搖頭,並“唉”的一聲無奈嘆息。
兩人一聊就是一下午,太陽在西方晃着暗淡的光,趙綿綿和蘇臻告別,她沒有回家,而是真的直奔麻將館打小麻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