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和小藝元旦這晚又相約去看電影了。或許因爲是元旦節的原因,蘇臻店裡生意比平常冷清不少。她正獨自望着天花板發愣時,卻見林鬱林和胡教授以及小羅三人面色緋紅,搖搖晃晃的走進來,似乎才吃完晚飯並喝了酒。
“歡迎光臨,新年快樂!”看見有客人來了,蘇臻立刻喜形於色。
“你好,新年快樂!”胡教授微笑着問候,他的臉太瘦了,似乎只有一張皮繃在骨頭上,所以笑起來皮膚很更多皺紋了,模樣甚是猙獰,她驀地想到林鬱林看見他這張臉會是什麼感受,她不由哆嗦了一下。
“三杯鐵觀音,我們坐着喝會兒茶,剛吃了飯才喝了酒來的。”小羅吩咐。
“好嘞,請稍等。”
蘇臻端着茶和燭臺小心的上樓,三人依然是坐的老位置。“這裡成了我們的專座了。”胡教授還打趣的說道。
“是啊,你們經常來纔好。好了,你們慢慢聊,我先下去了。需要什麼隨時叫我就好了。”蘇臻說着下樓來。
店裡進來一位熟客,就是那個在咖啡廳找蘇臻搭訕的眼鏡男人。蘇臻熱情的招呼他,並散煙給他抽,他微笑着說着謝謝,接過蘇臻的香菸,然後點上,深深吸一口,挺了挺腰板,擡了擡眉頭說:“元旦休息比上班還累啊,今天在家做了一天的家務,腰痠背痛的。”他說着輕輕捏着胳膊。
“我今天也在家做了衛生,不過還好,不累,可能已經習慣了吧。”蘇臻一邊給他倒酒一邊說道。
“唉,我是又要做家務又要帶孩子,比你辛苦啊,好不容易把孩子哄睡了才能出來。你不知道帶孩子有多討厭,真是很麻煩。他總有問不完的問題,乖的時候乖的很,討厭起來就恨不得想把他丟掉,脾氣怪的很,年紀大了學了不少壞習慣。唉,真的累,早知道當初不生的就好,或者乾脆就不要結婚。”他言語中流露着抱怨。“今天我問他,你們元旦是放三天假嗎?他居然很不耐煩的說你腦袋進了水吧。意思是你明知故問讓他覺得討厭。”
“呵呵,嘴巴很厲害啊,現在的小孩子都霸道的很,要教好不容易啊。他媽媽呢,不管嗎?”
“她?她的心似乎就沒有在這個家裡,人都兩天沒有回來了,我也不想打她電話,反正打了也是白打,不如讓她出去玩玩,玩累了總知道回家的。現在她太小了,不懂事吧,以後她會明白的。”他說着喝了一大口啤酒,“我現在又當爹又當孃的,真是累啊。都怪我自己無能,不能留住她的心。”
“放心,我覺得她一定會回到你身邊的,畢竟你們有了孩子。”蘇臻安慰他道。
“謝謝,你這樣說,我心裡舒服多了,畢竟我還是愛她的,希望她回頭。我也不知道我哪裡做的不好,她爲什麼要這樣。”他連連搖頭。
“嗯,不要和她吵和鬧,這段時間大家都冷靜一下,如果還可以過下去的話,就這樣過。離婚了不見得會比現在好。”
“嗯,我是不想離婚的。我就是不知道是誰有那麼大的魅力,把我老婆的心和魂完全勾走了。”
“呵呵,那要問你老婆咯。”
兩人靜靜的聊着天,林鬱林想下樓來上廁所,可是她下樓梯下了一半就停住了腳,她看見坐在吧檯前的那個戴眼鏡男子,那不是別人,正是她紅本本上的那個老公,她嚇的憋住了呼吸,然後躡手躡腳的又回到座位上。她心慌意亂,不明白怎麼會在這裡看見自己的老公,這也太邪乎了吧,她很是納悶。
蘇臻繼續和眼鏡男子暢聊着,安撫着他的心,於是她被這個男人洗腦了,心裡認定是他老婆不對,因爲聽他說來他對她很好,對這個家亦很好。男子坐了一個多小時,找蘇臻訴了一番苦之後就回去了,走的時候似乎心情不錯,找人說出來是不錯的宣泄情緒的辦法。
林鬱林在二樓窗戶裡瞥見自家老公離去後,才從樓上下來上廁所,她早就尿急了。她從廁所出來,衝蘇臻笑了笑然後上樓,蘇臻望着她奇怪的笑也會意的一笑,心裡卻有些譏哂,聽剛纔那個男子的苦惱後,她有些反對玩婚外戀的人了,不管原因是什麼,她覺得玩婚外戀的人都是有罪的人,她不知道自己的這個想法是不是偏激了,不知道以後會不會改變看法,但是現在她是這麼認爲的。不過今天蘇臻覺得意外的是,樓上今天沒有聽到鬼哭狼嚎的聲音,她以爲他們每次來都要打K粉呢。
秦楚和小藝看完電影后,一個人來到蘇臻的小店。“小藝呢?怎麼沒有一起?”蘇臻好奇的問。
“嗯,回去了。”秦楚低眉喪氣的回答。
“怎麼了?苦着個臉。”
“我失戀了,我被拒絕了。”秦楚認真而低沉的回答。
“小藝嗎?你表白了?”蘇臻錯愕的張着嘴。
“嗯。她怎麼說。”
“她說還不想,她說害怕別人對她好。所以說只是做朋友。”
“做朋友好啊 ,男人都是從友情裡獲得愛情的啊。你太急了,沒事啦,慢慢來,還有機會啊,或許她覺得不好意思吧,一點一點靠近她吧,你們認識才幾天啊。”
“可是我的性格就是這樣,喜歡就要說出來啊。準確的說我喜歡全速進攻。哈哈。”
蘇臻聽了也笑了起來,說你就沒個正經,難不成想快進快退。兩人正大笑着,胡教授三人從樓上下來。胡教授看蘇臻和秦楚聊的投機,於是說道:“男朋友吧,小夥子長的不錯啊,很般配啊。”一邊掏出錢包買單。
蘇臻急着解釋:“不是啊,是兄弟而已。”
“是啊,胡教授你誤會了,小夥子的女朋友是那個戴眼鏡的小妹妹,不過今天好像沒有來。是吧,帥哥。”林鬱林一旁接話道,那天在看畫展時她就看出秦楚有意於小藝。
“呵呵,是。不過你怎麼知道的呢。”秦楚很是驚訝,被人猜中心思他一臉的尷尬。
“哦,這樣。”胡教授似乎明白的點點頭。林鬱林挽着他的胳膊,三人一齊出門。
秦楚看見林鬱林,心裡不由咯噔了一下,這不是在畫廊裡見到的和趙綿綿男友在一起的女人吧,怎麼在這裡都碰見,這也太巧了吧。他用大拇指指了指門外問:“他們?”
“不知道,現在這樣的事多的很,見怪不怪了。”蘇臻不以爲然的說。
“那也是。”秦楚點點頭。“這樣看來,人生還真是一場鬧劇啊。”他有感而發。“對了,那個黑鬼是在追你吧?”他說的黑鬼是老龔。
“不知道啊。”蘇臻無奈的回答。
“你看他昨天都拿黃金項鍊來砸你了。”
“唉,我是不可能找這樣的男人的,你是知道的。他完全不是本小姐的菜,我纔不要被糖衣炮彈哄騙,我可不是那種女人。你懂?”蘇臻爲自己極力辯解着,她生怕被人誤會自己和某個男子有什麼曖昧不清的關係。
“懂,我懂。”秦楚連連點頭。
話說鍾煜每天除了呆畫廊裡,沒有別的去處,偶爾和林鬱林喝次下午茶,說下煩心事。自上次看畫展回來後,他又開始研究中國畫,想一心撲藝術創作上忘記生活裡的煩惱,可是這並不奏效。越是想忘記,卻越是思念,一提筆作畫,畫下的都是思念,躍然紙上的都是身形與蘇臻相似的女子。他把這些畫藏在畫室的角落裡,生怕被人發現一般隱藏着。
趙綿綿天黑就趴在牌桌上了,打的不亦樂乎,這一場麻將打到半夜散場她贏了幾千塊,心裡甚是開心。回到家,鍾煜早就睡覺了,她把自己的冰冷的身子貼上去,他不由把身子往旁邊挪了挪,不想理她。趙綿綿頓覺委屈,自己挨着牀沿這邊含淚而睡。
他們這樣多久了?還要這樣下去多久?他們之間爲什麼變成這樣?她不知道,她的心早就死寂了,她早就感覺到了愛情冷卻後的平淡,只是她不願意放棄,不甘心付出變成白費。她努力對他笑着,她努力愛着他,可是卻無法得到他的寵愛了。他們倆之間似乎只剩最後一根如頭髮絲一樣的感情了,如果繼續這樣下去,她想她不能保證自己是否還愛着他。她當初就是愛上他的才華,他的英俊,可是這都不能構成她想要的愛情啊。愛情啊,還是要找志同道合的纔是,她這樣想。不,我要對自己有信心,要對OPPA有信心,可能愛情久了都會變成這樣吧,她轉而又這樣想。
鍾煜想着同樣的問題,他想難道要這樣隱忍下去嗎,爲了愛自己的人忍受一輩子嗎?他想如果沒有蘇臻,他一定會和趙綿綿一起的,絕對不會有二心。可是蘇臻竟似一個魔鬼在他心裡對他施了咒語般,令自己身陷囹圄般無法自拔。面對感情的十字路口他非常迷茫,想有人來幫他解決,他不想這樣欺騙自己,欺騙趙綿綿,欺騙蘇臻。愛就要在一起嗎?他已經想了很久這個問題,可是依舊想不通。
新年的第一天兩人就這樣背朝對方,各自貼着牀沿兒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