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了一下,臉上連忙擠出了一絲笑容,對縣委書記說道:“劉書記,您怎麼這麼晚了還沒回去啊?”
縣委書記鐵青着臉走進來,在她面前坐下,這才擡起頭來對她說道:“你說我現在還有心情回去嗎?”
“出什麼事了啊?”年縣長連忙問道。
劉縣委書記緩緩的說道:“其實要說出什麼事了,還真是一個大事。年詠潔啊,我一直都知道你處理事情不管什麼事情都處理得很好,但是這件事情你明顯的處理得不夠好啊。你看,這件事情現在鬧得這麼大,連省裡的記者都驚動了,要是再這樣鬧下去的話,我可不擔保省裡的,市裡的領導不會過問。到時候你這縣長的位子,咳咳咳……”說到這裡他就故意的咳嗽了一聲。
年詠潔聽了後,她非常的窘迫,這才猶豫了一下,問道:“劉書記,這件事您也知道了。”
“所謂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種事情如今已經鬧得街知巷尾,就連網上的消息也是鋪天蓋地,連省裡的領導都知道了,你說我怎麼可能會有理由不知道?詠潔啊,雖然說吧,工作固然重要,可是自己的老公也很重要,要時時刻刻看好自己的老公,不能夠讓他出來拈花惹草。就算是出來拈花惹草也不能夠捅出什麼簍子來,他一旦捅出這種簍子來,直接影響到的可是你的仕途。而你的仕途,又直接影響着我們縣裡的名聲,你懂不懂我在說什麼?”
她聽了劉書記的話後,臉上變得異常的難看起來,點了點頭,說道:“劉書記,我知道了。”她說着就站起來,給劉書記倒了杯水說:“劉書記,您先坐下喝口水,消消氣。”
“我也就不坐了,也不喝這口水了,總之,這件事情你給我處理好,不要再惹什麼是非了就行。那樣啊,就算我不吃飯,我不喝水,我也很高興,可是要是再出什麼是非,這事情再這樣鬧大下去,就到了沒辦法收拾的地步了。省裡面這次來的只是一個記者就這麼處理了,要是啊再派一個高官來,我想我們就算想攔也攔不住了,你懂不懂我在說什麼?”
“我懂。”年詠潔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恐慌的神色,這是她這個幹練而又聰明自信的女人臉上從來不會露出過的。
“好了,言盡於此,現在天也很晚了,你還是好好回去吧,回去後跟你丈夫談一談。他讓人從醫院裡把那個女孩子的家人趕出來,這個舉動啊,實在是太幼稚了,幼稚,幼稚得讓人發笑,這麼幼稚的事情怎麼像是一個成年人做出來的啊?這麼一來,他不全都是完全處於理虧的境界了嗎?別說是記者來他不佔理,就算是省裡的領導們來了,這事他照樣不佔理,你明白我在說什麼嗎?”
“完全明白。”年詠潔低聲下氣的說道。
“好了。”劉書記這才揹着雙手,踱着步子到了門口,轉過臉來說:“回家吧,工作固然重要,可是有時候嘛,也要多關心一下自己的丈夫和家庭。這樣家庭纔不至於會鬧出什麼事情來,纔不會更加的影響你的仕途,明白嗎?”
“明白了。”年詠潔一個勁的點頭。
劉書記這才走了,劉書記走了後,年詠潔越想越生氣,她也感覺到這事情到底有多麼的急迫,到底有多麼解決的必要了。從頭到尾要怪的話,就怪陳院長,他走了一步爛棋,倘若不是他派人把朱容容家裡人從醫院趕出來,事情也許不會鬧得這麼嚴重的地步。
想到這裡,她就按下電話鍵,電話通了,她接起來,在電話裡頭緩緩的對接電話的人說道:“劉秘書,我現在吩咐你做兩件事情,第一件事情……”如何如何她就把這些事情不一而足全都吩咐了清楚。
劉秘書聽完之後,連忙答應着,對她說道:“年縣長,您放心吧,我一定會把這件事情乾得很好的。那個記者您不用擔心。至於您讓我辦的第二件事情嘛,肯定也沒有問題,我明天就去給您辦。”說着他就把電話給掛斷了。
朱容容和她家裡人已經在小旅館裡住了好幾天了,這幾天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也完全不清楚,他們唯一清楚的就是在這裡的日子非常不好過。
因爲朱容容的娘腿本來就沒有好,行動非常的不方便。而最主要的是她嫂子自從斷了治療後,情形看着不是很好,她雖然還是沒有醒過來,可是有好幾次渾身抽搐,樣子讓人覺得很是害怕。還好,到最後都是有驚無險。
朱容容每次看到這種淒涼的情形,心裡都覺得特別特別的難過,而又特別特別的不舒服,總覺得這一切是被自己害成這樣的。
她娘也沒給她什麼好臉色看,朱容容也不是第一次被別人佔便宜了,她娘也習以爲常了,平時除了對她偶爾冷嘲熱諷幾句,一時心軟又會對她好言寬慰。但是她有時候就是好言寬慰,別人說的話也是帶着冷嘲熱諷的性質,讓朱容容很受不了。
朱容容焦急的等待着通知書,她知道通知書應該很快就下來了,她覺得自己簡直是要崩潰了。與其這樣,還不如早一點離開這個地方,去遠方開始自己新的生活。
這一天朱容容正給她娘和她哥做飯,忽然聽到外面有人敲門,朱容容便去把門打開,見到劉秘書站在了外面,劉秘書手裡面拎着一個大大的果籃。他走進來後,對着朱容容她娘和她哥哥鞠了一躬,說道:“請問一下,這裡就是朱容容的家,對吧?”
他剛纔明明已經看到了朱容容,還明知故問,顯然是屬於社交手段的一種。
朱容容鐵青着臉,一句話也不說,但是還是沒好意思將他趕走,朱容容可是認識他的。反而是朱容容的娘看到他穿得西服筆挺,就問他說:“你是誰?”
他滿臉笑容,對朱容容的娘說道:“我是縣政府的劉秘書,我今天來是代表年縣長來看一看你們各位的。想問一下,你們到底有什麼需要幫助的。”
朱容容的娘一聽,眼中放光,連聲說道:“我們需要幫助的地方太多了,你看,關鍵啊就是我兒媳婦,她現在昏迷不醒,忽然停了藥肯定不行,她還是需要回到醫院繼續治療的。您說是不是啊?要是不回醫院的話,肯定是被死人的。”
劉秘書見到她娘是一個這樣的人,連忙笑着說道:“阿姨,您說得很有道理,我也是這麼認爲的。不管出了什麼事,病人的安危大過天,一定要讓病人先得到有效的治療,至於其他的事情都以後再說。”
朱容容聽到他這一番話後,冷冷的擡起頭來望着他說道:“是年縣長派你來的吧?你來到底有什麼事?請你直說吧,要是你不說的話,我就走了。”說着她就轉身往外走。
那劉秘書連忙伸出手來拖住了她的手臂,勉強的擠出了一臉的笑容,對他說道:“朱容容,你不要這麼着急嘛,我話還沒說到正題呢。其實。”他清了一下嗓子,對朱容容的娘和她哥,還有朱容容說道:“今天的確是年縣長派我來的,年縣長非常牽掛着你們家的事,對你們家關心無微不至,就好象把你們當成一家人一樣。”
“你混帳,一家人?一家人她丈夫把我妹妹給強暴了啊?你見過有這樣的一家人嗎?”侯樹勇拍着桌子惡狠狠的對那劉秘書說道。
他實在是有點生氣,這劉秘書完全是一派官場上的腔調,是來跟他們打官腔的,侯樹勇本來就是個暴躁的急性子,和他爹一模一樣。
劉秘書可不知道,一見他猛的對自己拍了桌子,嚇了一跳,連忙往後退了幾步,一邊緊張的望着他說道:“這位小同志,你先不要這麼動氣嘛,我知道可能是我剛纔的言辭出了問題。但是其實今天我是帶着滿懷的誠意和熱忱來的,我來到這裡,就是希望這件事情可以和朱容容達成和解。你想,是年縣長親自說的,朱容容想要什麼,多少錢,我們都可以給她。”
“我想要多少錢都可以給我?你們年縣長爲什麼這麼有錢?”朱容容冷冷的“哼”了一聲說。
劉秘書聽了之後,他身子又是一滯,朱容容的話實在是太犀利了。他猶豫了一下,這才說道:“其實我們年縣長並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代表我們年縣長表達出她極大的誠意,她的誠意就是希望可以跟你們和解,這件事情不要再鬧下去了,再鬧下去啊,對誰都沒有好處。就退一萬步來說吧,這件事情再鬧下去,固然對我們年縣長和陳院長沒什麼好處,就算是啊,對朱容容你,也不見得有什麼好處啊。你出了這種事情,而且還越鬧越大,要是鬧到你現在的學校裡面去,被學校裡面的領導們知道了,他們還會收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