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朱容容也不瞭解情況,聽到他這麼說,倒當真是被他嚇了一跳。
“實話。”劉秘書見有點打動她了,便說道:“我說的每一句話啊,都是實話。你現在就鬧得縣裡頭影響這麼大,又鬧得網上沸沸揚揚的都在討論這件事情,再這樣下去,你考上的那大學裡面,一定會被他們知道在你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想,他們到時候會用什麼樣的有色眼光看你?你好意思在學校立足嗎?”
“爲什麼我不好意思?做錯事情的又不是我。”朱容容抿了抿嘴脣說道。
“好吧,那我來問你。”劉秘書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朱容容,問她說道:“你口口聲聲的說陳院長強姦你,那天是不是就是你和陳院長兩個人在現場?”
“不錯,是我和他兩個人。”朱容容不想去回憶那天的事情,聽到劉秘書詢問後,她雙手捂着臉在旁邊的牆角下蹲了下去。
“那不就得了,你說的那天是陳院長想要強姦你,但是陳院長也完全可以說你是爲了錢想跟他在一起。到時候你們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要看的話還不是看誰家請的律師過硬,誰家能夠把這樁官司來打贏,誰家能夠說服法官。你說是不是?”
朱容容聽了後,非常的激動,她渾身發抖,臉上淚水往下直流,她連聲說道:“我根本就沒有勾引他,也沒有同他在一起,整件事情都是他做的,是他強姦我,真的是他強姦我……”說到這裡,朱容容就拼命的搖着頭,臉上露出的樣子非常的可怕。
劉秘書見到已經收到了效果,就樂呵呵的說道:“所以說呢,這就叫做一面之詞,當時就你們兩個人在場,陳院長說的話是一面之詞,你說的話又何嘗不是一面之詞呢?要說是請律師的話,你們又無錢無勢,你們怎麼能夠請得到一個好律師,反而是年縣長,她要想請一個非常能言善辯,出名律師那簡直是容易了。我看啊,這樁官司你們已經九成九的輸了。”
“那又怎麼樣?”朱容容一邊抹着眼淚,一邊恨恨的對他說道:“我們已經第一時間去醫院做了驗傷檢查和DNA取證,到時候一定可以證實是誰對誰錯。”
“那又怎麼樣啊?如果陳院長一口咬定,說這是你們兩個人行房時候的情趣呢?他或者又說你有這種癖好呢?到時候啊,你的名聲就臭了,別說是劉山縣了,我看啊,就算是整個市裡,省裡,也沒有人敢再要你了。要是再傳到你大學學校裡去,到時候你根本就沒有辦法在大學學校裡立足。”
劉秘書果然是巧舌如簧,他向朱容容說了這麼多,無非是給朱容容洗腦,讓朱容容接受他們的賠償請求。
朱容容頓時怔在了那裡,拿着手絹不停的抹着淚水。
劉秘書的這一席話倒是把侯樹勇給氣壞了,侯樹勇狠狠的瞪了那劉秘書一眼,攥起拳頭對他說道:“你給我馬上滾出去,有多遠滾多遠,以後再也不要出現在我們這裡。否則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劉秘書愣了一下,這才笑呵呵的對侯樹勇說道:“這位小兄弟,你爲什麼會這麼生氣呢?其實你不要擔心,我可以看得出來,你是因爲緊張朱容容纔會這麼做,可是事實上對朱容容真的一點好處都沒有嘛。”
他說到這裡後,又輕輕的頓了頓,繼續說了下去,“當務之急,我覺得你們這種環境實在是非常的淒涼。你們就是要拿到一筆錢,等你們有了這筆錢後,你們可以換一個像樣的地方住,你們也可以再把病人送回到醫院裡頭去治療。總之,到時候就是皆大歡喜。還有你啊,朱容容,聽說你上學還沒有籌到學費,有了這一筆錢後,你上學也不用愁了。”劉秘書就在一旁喋喋不休的說着。
朱容容的娘雙眼中放射出了光芒,連忙問道:“我們可以拿到多少錢?”
“十萬元,十萬元夠不夠?”他問道:“如果十萬元不夠的話,我們可以加到十五萬元,如果十五萬元還不夠的話,二十萬,我們年縣長說也認了。但是也不能再多了,凡事也要有一個度。”
“你說什麼?二十萬?”朱容容的娘舉起了手,她的手開始顫抖起來。
“不錯,是二十萬。”劉秘書點了點頭,“我來之前,年縣長告訴我了,說十萬到二十萬她都可以接受。總之,只要你們要就行了,拿了這筆錢後,你們籤一個和解協議給我們。到時候啊,這件事情朱容容也不能夠再鬧了,還有你那個什麼同學,也不能夠再去微博上鬧這件事情了,你看怎麼樣?”
朱容容還沒有來得及表態呢,容容娘已經搶先對她說道:“容容,其實劉秘書畢竟是文化人,見過世面的,說的話也很有道理。要不你就答應了他吧。”
“娘……”朱容容拖長了腔調,眼中露出了一絲悲憤之情。
不錯,十萬也好,二十萬也好,這對他們這個貧困的家庭來說,的的確確的是很大的誘惑,有了這筆錢後,他們就可以生活得好一點。
而朱容容的娘和她嫂子梅素花又可以繼續回到醫院接受治療,朱容容也有了錢去上大學,真可謂是一面漆牆,兩面光。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朱容容就是過不了自己心裡上的那關,她的淚水不停的往下流,一句話也不說。
看到她的樣子後,侯樹勇立刻拿了個掃帚在那裡拼命的掃着,狠狠的掃到了劉秘書的腳邊。
劉秘書沒想到他會做出這個舉動,連忙問道:“小夥子,你這是在做什麼?”
“將沫子垃圾掃地出門。”侯樹勇恨恨的說道。
劉秘書臉就變了,他冷笑着說道:“你說的垃圾是我?”
“是不是你,你自己心裡清楚。你既然自己認了,就不用我多說了,趕緊滾出去吧,有多遠滾多遠。”
劉秘書聽了後,他還是努力的說道:“我今天來並不是來吵架的,真的是想極力促成這件事情的,你們不妨再考慮一下……”
“考慮你的娘,倘若你娘被人給幹了,你還好意思在這說這些話嗎?”侯樹勇是個粗魯的漢子,說話自然很難聽。
他聽了侯樹勇這番話後,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頓時怒氣衝衝起來,但是他又不好在這裡跟侯樹勇他們吵。
他猶豫了一下,便對侯樹勇和朱容容說道:“好吧,你們這些人沒有文化,真可怕,我不想再跟你們吵下去了,再跟你們說下去,簡直是有失身份。這麼大的一筆錢在你們面前,你們也不想要,你們就儘管鬧去吧。這縣裡誰不知道都是年縣長一手遮天,看你們能夠鬧出什麼幺蛾子來,到時候你們別後悔,哭着喊着來求我就行了。”
劉秘書說完就往外走,剛走了幾步想起他的果籃,又轉過臉去把果籃拿到手上,這才氣沖沖的走了。
等到他走了後,容容娘還在後面喊着:“劉秘書,劉秘書……我們還可以再談談……”直到劉秘書走很遠了,她還在那裡那麼喊着。
侯樹勇不禁很生氣,把掃帚往她牀邊一扔,惡狠狠的對她說道:“談個鳥,這有什麼好談的啊,別人就是花錢來收買你的尊嚴,你還好意思要跟人家談。你這當孃的是怎麼當的啊?”
朱容容的娘被他這麼說後,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喊着說道:“我正是因爲是你們倆的娘,才凡事爲你們着想啊。你們說就算是容容真的要跟年縣長打官司,打贏了又怎麼樣?更何況那劉秘書說得很對啊,容容說是人家陳院長強姦了她,人家陳院長完全可以說是容容自願的嘛,這種事情根本就說不清,就看誰的律師厲害。”
“那又怎麼樣?”侯樹勇悶悶的問道。
“要比起誰家律師厲害來,我們又沒錢沒勢,肯定請不到什麼好律師。到時候他們請個好律師跟我們打,官司一打他們就贏了,我們什麼賠償都拿不到,還會被人家笑話,還要給那些官司費。你們別以爲我不懂這些,我都問過房東了,你們說這對我們有什麼好處?要是你們接受了年縣長給的那筆錢,有了二十萬,我們什麼事做不成啊。”
“錢錢錢,你眼裡就知道錢,你有沒有想過你女兒啊?我看你是鑽到錢眼裡頭去了。”侯樹勇狠狠的瞪着她,握着拳頭說道。
“我怎麼是鑽到錢眼裡去了啊?”說到這裡,朱容容的娘又淚如雨下,“我也是爲你們着想啊,容容,反正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你也已經跟陳院長上過牀了,這已經是沒有辦法改變的事實了。既然如此,你爲什麼又不接受現實呢?拿了這筆賠償後,這件事情就算了,你打官司有什麼用?又不是你打了官司之後,你就沒有被陳院長強姦過,這已經是事實了,改不了的。你爲什麼不拿到錢給你嫂子做手術,你自己也好去上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