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萊克沒能趕上通往過去的“時光列車”,被單獨留在了現在已經亂起來的黑翼之巢裡,面對奈法利安和它的恐怖造物。
這待遇聽起來很慘,讓人忍不住爲臭海盜的命運感覺到擔心。
但實際上只要稍微對比一下雙方的戰力差距就不難發現,把布萊克留下面對一頭黑龍的行爲,基本上是把一頭霸王龍和一隻老虎關在了一個籠子裡。
或許真正該被擔心命運的不是布萊克,而是可憐又無助的黑龍王子。
它那厲害的瘋子老爹這會還在深巖之洲睡大覺恢復身體,它已經變心並且在外面找了小鮮肉還懷孕的老媽已經回了德拉諾的戈爾隆德荒野安胎去了。
它那羣還算忠誠的追隨者正在被人類、獸人和矮人聯起手追殺,而它完美但卻未完工的匠心造物是唯一一個試圖撲上來拯救自己的。
遺憾的是,在布萊克不斷的甩出刀扇,一次又一次的將龍王吞噬者強制時停的情況下,化作龍形的奈法利安只能孤獨的在絕望中掙扎求生了。
它知道自己吞下了可怕的東西,便將烈焰在自己的軀體中燃燒試圖把那恐怖的玩意燒死或者逼出身體之外。
但遺憾的是,作爲神孽寄生蟲,德雷克的寄生並不是以實體感染進行的,在它進入奈法利安體內的一瞬,它就開始在存在層面“污染”這頭黑龍王子了。
科學點說,在基因層面。
每一滴血,每一塊肉,每一個被虛空侵染的細胞,那都是可以供德雷克馳騁的戰場,而布萊克給自己的“乖寶寶”完全的自由。
去鬧吧。
去吞吃吧。
去殺戮吧。
在看到明顯已經不太對勁,如喝醉酒一樣的黑龍王子哀嚎着拍打翅膀撞開倒塌的牆壁,身纏烈火飛向黑石山之外的天空時,布萊克還將手放在嘴邊,大喊着叮囑到:
“記得把他留下半條命,也別把他的腦子搞壞了,我還用得着呢。”
而回應他的,只有來自奈法利安的陣陣哀嚎。
布萊克落在被各色龍息焚燒腐蝕摧毀掉的黑翼之巢的地面,將奈法利安留下的普瑞斯托權杖握在手裡,嘴裡吐槽說亂吃東西真是個危險的習慣。
然後他看了一眼因爲創造者離開而迅速進入了不受控狀態,開始四處無腦破壞的龍王吞噬者。
後者沒有一個靈魂來驅使它,存在的只有比野獸還不如的毀滅本能,在被徹底釋放之後,它似乎感覺到了布萊克的難纏和危險,便掉頭就跑向黑翼之巢深處。
畢竟連草履蟲都知道趨利避害嘛。
海盜也沒有追,只是在原地傾聽,不多時就聽到了這座黑龍之城深處傳來的屬於黑龍的慘叫聲,看起來像是那頭龍王吞噬者找到了新的目標。
又或者只是它單純的肚子餓了,想嘗一嘗黑龍們的味道。
在這樣一頭專門爲了屠殺巨龍設計出的毀滅機器的肆虐下,黑翼之巢的黑龍們如果不能趕緊逃跑的話,那麼不出一個小時它們就會被不受控制的克洛瑪圖斯屠殺殆盡。
這意味着,除了那些跟隨龍母前去德拉諾的黑龍之外,還留在艾澤拉斯的黑龍們很可能會在今日全軍覆沒。
但這和布萊克有什麼關係呢?
善心的臭海盜不但沒有阻止,反而拿出小星星的龍鱗,讓笨蛋大文豪趕緊帶着自己的藍龍姬來黑石山湊熱鬧,順便蹭一蹭這難得的毀滅黑龍軍團的光輝成就。
反正對於苦大仇深的藍龍們而言,黑龍什麼的簡直是萬惡之源,死光了才最好!
在通知了小星星之後,布萊克又看了一眼身後一片狼藉的宮殿,他想了想,發動半神的威能將自己的一個力量投影跨越大陸送到了蘇拉瑪的暗夜之泉穹頂。
海盜的力量投影看着腳下一片平靜的阿曼蘇爾之眼,蹲下身用手指敲了敲這神器表面,很快,艾利桑德的時間幻象就從紫羅蘭色的光芒中出現。
“幹什麼?”
這個古板又正經到無趣的艾利桑德冷着臉說:
“爲什麼要打擾我研習魔法?”
“呃,我需要你準備好阿曼蘇爾之眼。”
布萊克的力量投影對艾利桑德的幻象說:
“一會可能會有用三個青銅龍和一頭永恆龍正在過去的時間線裡互相追逐廝殺,我想,她們中的某一方可能會借用這時間聖物。”
“準備沒問題。”
艾利桑德的時間幻象點了點頭,又問到:
“但你怎麼能確定來得是朋友,還是敵人呢?我問的再簡單一點,你是需要我將阿曼蘇爾之眼發動到一個可以隔絕時間流的程度?還是要用這時間聖物爲來者佈置一個可以凍結時空的陷阱?
這是兩種完全不同的使用方式,伱必須給我一個確認的信息。”
“凍結,毫無疑問。”
海盜迅速做出選擇,說:
“不管來的是自己人還是敵人,都把她們凍結起來。
這邊一響應我會立刻傳送過來解決掉麻煩。哎呀,這阿曼蘇爾之眼太討厭了,薩格拉斯權杖在它的生效範圍內都會被幹擾。
總之,爲我爭取點時間。”
“真正討厭的是你吧?”
艾利桑德的幻象上下打量着布萊克,她吐槽道:
“成爲上古之神的你也對時間魔法造成了干擾,以後你儘量少靠近這裡,布萊克閣下,阿曼蘇爾之眼這樣和時間有關的秩序聖物會排斥你的存在。
在我完成凍結之前,你不要靠近。”
“我知道我知道,看來我討人厭的水準又上了一層樓,我也不知道是該爲這份進步歡呼,還是該感覺到傷心。”
海盜的投影聳了聳肩,下一瞬便消散在這穹頂之上。
艾利桑德的時間幻象轉身融入阿曼蘇爾之眼中,很快,這個泰坦聖物就開始了轉動。
一個針對時間旅者的卑鄙陷阱已經在布萊克的授意下被設下,就是不知道誰會這麼幸運的第一個跳進陷阱裡?
——
黑暗之門7年初,燃燒平原聯盟和部落決戰戰場邊緣。
一頭黑龍正在亡命狂奔,她幾乎是貼地飛行,在她背後有個恐怖的黑影追過來,這兩頭龐然大物的出現讓這邊緣戰場上正在和獸人決戰的聯盟騎士們都忍不住仰頭去看。
“繼續向後逃!笨蛋,她就跟在你們後面,別停!朝我的方向來!”
不知道躲在那個時間點的時光修補匠託奇的聲音在塞菲爾和她懷裡的克羅米耳邊迴盪着,顯然那個狡猾的傢伙在指引這兩個逃跑的青銅龍的逃亡路線。
克羅米被囚禁很久導致很虛弱,只能被塞菲爾帶着飛。
但塞菲爾的問題是她此時的軀體是一頭黑龍的,雖然平日裡並不影響她使用時光魔法,但在眼下這種生死時速裡,這種靈魂和軀體“不匹配”的劣勢導致她根本無法在穿越時間的逃亡中擺脫開身後緊追不捨的永恆龍託奇。
“快!向右邊躲!”
騎在塞菲爾龍背後的克羅米大叫一聲,塞菲爾在空中一個上千度的高難度翻滾,險之又險的躲開了從身後噴出的時沙吐息。
但黑龍躲開了吐息,卻讓下方的凡人倒了大黴。
被永恆龍的時沙吐息噴中的凡人紛紛陷入時光混亂的怪圈裡,有的人被瞬間從20多歲變成了四五十歲,有的人則被倒退回了十幾歲的樣子。
最離譜的是幾個被獸人砍倒在地,已經看到彼岸世界即將靈魂離體的倒黴蛋或者幸運兒騎士,被天空的時沙覆蓋,居然在下一瞬又被到退回了生龍活虎的狀態。
當然,他們砍死的那些敵人也一起活了過來。
不過這並沒有什麼關係,再殺一次就好了嘛。
“爲了聯盟!”
這些死而復生的騎士們覺得這是聖光降下的恩澤,於是一個個士氣爆棚的朝着那些綠皮們撲了過去。
更多的人則看向雲端還在追逐的黑龍與它背後的那個奇奇怪怪的包裹着黑色煙塵的奇怪巨龍。
但這兩個戰場搗亂者引發的混戰沒有持續多久,在幾分鐘之後,眼看塞菲爾實在是躲不開兇狠的永恆者託奇的追擊,騎在塞菲爾背後的克羅米一咬牙按照躲起來的青銅龍託奇的指引座標,把塞菲爾塞給她的時間沙漏狠狠倒轉。
下一瞬,塞菲爾和她的身影一下子消失在了漫天飛舞的土黃色時間漩渦中。
失去目標讓永恆者託奇在空中懸停,這黑暗的時光之龍冷笑了一聲,她花了幾秒梳理時間線,又仰頭怒吼在下一瞬鑽入由她打開的時間漩渦中。
這條時間線已經被廢棄了,未來混沌不清導致塞菲爾和克羅米根本沒辦法向未來逃,她們只能一路向過去逃竄。
對於時間線上的戰爭而言,這是個可怕的絕境。
因爲未來可以一直延續,而過去總有盡頭,塞菲爾和克羅米越是逃向過去,她們距離終點就越近。
最妙的是,在一條混亂的時間線裡,青銅龍們可以喊來打架的自己也只有過去的弱小者,她們喊不來未來的強者參戰。
儘管這一條限制對永恆龍也奏效,但已經幹掉了很多個正常託奇的永恆者託奇本來就很強,她根本不需要喊來自己打架。
總的來說,這是一場結局已定的追逐戰。
但託奇很顯然小看了塞菲爾和克羅米,或者說她小看了正常版本的自己,這三個青銅龍的組合在下一秒就給永恆者託奇表演了一個狠活。
“唰”
強大的永恆龍託奇拍打着翅膀,帶着混亂的時間之沙竄入新的時間點,還沒來得及打量四周,就感覺到了一股致命的危險在靠近。
她只來得及將黑色的雙翼聚攏在身前,並竭盡全力朝着身前釋放了一個時間暫停的魔法。
理論上說,這個魔法可以終止一切對她進行的攻擊動作。
然而這一次,它失效了!
“轟”的一聲巨響,一顆尖銳的虛空源質箭從沸騰的洛丹米爾湖下飛馳而出,時停魔法讓它的速度降低了一些卻沒能完全停下它。
隨後在高速旋轉中這恐怖的毀滅之物夾帶着來自死亡之翼的深沉惡意如一記兇狠的重拳轟在了永恆者託奇的雙翼之上。
這一幕就如當初“塞菲爾之死”的重演,唯一不同的是本該臉接源質箭的塞菲爾被換成了永恆者託奇。
隨後就有刺耳低沉的哀嚎聲在這黑暗之門六年,塞菲爾被死亡之翼殺死的那一夜的夜空裡迴盪起來。
雖然目標變化了,但結果沒什麼改變。
不管是幼龍塞菲爾,還是比她強大了很多的永恆者託奇,在死亡之翼的全力一擊面前都是必然會重傷瀕死的。
“啊!”
幾乎是在永恆者託奇被死亡之翼丟出的源質箭打中的瞬間,正躲在一旁觀看這一幕的塞菲爾就揉着額頭髮出了一聲慘叫,渾身抽搐着倒在了灰頭土臉的克羅米和早已隱藏於此給自己的“邪惡雙胞胎”佈下了一個狠毒陷阱的時光修補匠託奇之間。
在兩個小侏儒青銅龍的注視中,倒在地上的塞菲爾的靈體被從奧妮克希亞的軀體中“推”了出來,她的身形不斷的在虛幻和真實之間來回跳動。
“你瘋了!”
擔心朋友的克羅米憤怒的一把抓起託奇的衣領,對帶着大眼鏡的託奇尖叫到:
“你爲了幹掉你的瘋子託奇,居然把我的塞菲爾的命運改變了!你這是要害死她嗎?”
“別蠢了,克羅米。”
時光修補匠託奇摸出一個奇特的鐘表扭了幾圈,放在塞菲爾手中,隨着指針滴滴答答的響動,塞菲爾混亂的情況很快被安撫下來。
正常版本的託奇得意的吹着口哨說:
“你以爲我和你一樣魯莽嗎?
我已經用我和諾茲多姆打賭的時候從它那裡學會的知識,給這一夜設下了‘時間之圓’,不管我們在這幾個小時裡怎麼胡來,一到凌晨時分,一切我們留下的痕跡都會被抹掉。
塞菲爾必然會死在這裡,然後遇到布萊克,然後無可救藥的愛上他。
這部分命運是不會改變的。
我找遍了這個時間線,才找到了這個能給永恆龍設下致命陷阱的時間點,這段時間我一直躲在這裡,耐心的瞪着永恆者託奇上鉤。
也幸虧你們三個當了極好的誘餌,終於把她從隱匿中抓了出來。”
說完,託奇抓起一個單筒望遠鏡看向源質箭爆炸的方向。
她看到了永恆者託奇悽慘的拍打着受損嚴重的翅膀和撕裂開的腹部,在痛苦的哀嚎中打開了一個通往其他時間點的漩渦。
時光修補匠託奇歡呼一聲,她搓着手,對抱着塞菲爾的克羅米說:
“快!跟我來,我們必須在凌晨到來前把永恆者託奇幹掉,否則擺脫了時間之圓的她會復原的。這是我們在這條時間線上唯一可以取勝的機會。”
“帶上.帶上這個!”
痛苦的塞菲爾的靈體指了指克羅米手邊的時光沙漏,她艱難的回到奧妮克希亞的身體中,對兩個青銅龍說:
“那是紀元之石做的,是我親手做的,砸碎它可以製造一場凍結時間的時停這是布萊克教會我的,任何時候.都得有備而來。”
“酷!小妹妹,我開始喜歡你了。”
時光修補匠託奇一把搶過塞菲爾的時間沙漏,自己嗷的一聲化身爲青銅龍,抓着沙漏就朝着永恆者託奇逃走的時間點追了過去。
“我們也去!”
塞菲爾對克羅米說:
“我好疼,我不能飛了,你載着我飛。”
“不,塞菲爾。”
灰頭土臉的克羅米抓着自己好姐妹的手,她帶着哭腔說:
“我帶你離開這條時間線吧,我們永遠的離開,我們不參與這些破事了,我沒照顧好你是我的錯,給我一個補救的機會。
就讓瘋瘋癲癲的託奇自己處理她的麻煩,我帶你去我的時間線,找索米莉安龍後治療你。
瞧瞧你,我可憐的塞菲爾,這幾年你過得都是什麼日子啊,愛上那個可恨的海盜讓你遍體鱗傷。”
“別哭,笨蛋。”
虛弱顫抖的手放在了克羅米的臉頰上,痛苦的塞菲爾盯着她,努力的露出笑容,說:
“青銅龍永遠不會放棄一個同胞,克羅米,這還是當初很成熟的你教我這個幼龍的,怎麼現在反而輪到我教你了呢?
愛上布萊克也沒有讓我飽嘗痛苦,那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光。
至於我的死亡,我從沒有怪過任何人。
走吧,我們去幫託奇.
這是我在這個時間線裡能爲青銅龍軍團做的最後的事。而且布萊克猜測,你的黑暗體也在這裡,她就躲在暗處等待着一個把我們一網打盡的機會。
這不只是救她,也是在救你,笨蛋!
走,快點。
我們沒時間可以浪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