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那裡,還有那些龍蛋!給我搬!”
黑翼之巢前廳,龍蛋孵化平臺上,披着一身特大號黑鐵戰甲的雷德大酋長正提着一把造型殘暴的戰斧,他對身後最信任的“黑石三勇士”揮着手,以一種渴望又貪婪的語氣指揮着自己的忠誠下屬趁亂劫掠這黑龍之地。
在他身後,瓦洛克·薩魯法爾正帶着精銳的庫卡隆獸人們追殺那些四處亂跑的龍人,還有一頭黑龍的屍體被丟在大廳入口,幾個獸人苦力正端着盆在那裡接滲出的龍血。
倒黴的黑龍被薩魯法爾連砍七斧子,直接劈碎了腦殼。
它的龍牙和龍爪還有肌腱什麼的都會被獸人屠夫們取出來作爲戰略物資,至於這被污染的龍肉.雷德大酋長麾下那些葷素不忌的大肚漢食人魔們肯定會願意幫助大酋長處理掉這些麻煩。
據說那些混蛋在開戰之前已經準備好了風格粗獷的食人魔燒烤架,就等着把黑龍拖回去進行一場燒烤狂歡了。
雷德用龍肉誘惑他們,讓這些食人魔暴徒們這會嗷嗷叫的在黑翼之巢各處搞破壞,甚至縱火燒掉那些看不懂但絕對很麻煩的玩意。
但就在大酋長麾下的士兵開始收攏珍貴的龍蛋送出黑翼之巢的同時,一羣穿着打扮和黑龍僕從相似,但手臂上都帶着用於辨別身份的白色緞帶的人類刺客卻突然跳了出來。
爲首的一個抓着一把刀,揹着戰弓手裡提着矮人火槍,還給腦門上繫着紅色頭帶,他出現的一瞬就把一個準備搬龍蛋的獸人踹倒,又用嫺熟的獸人語對後方的雷德喊到:
“這裡的龍蛋有一部分是屬於暴風王國的!這是我們提前說好的,雷德!別把你的髒手伸過來!”
“你?你是什麼東西?也配和正統部落的大酋長對話?”
肥碩的雷德傲慢的拄着殘暴的黑鐵戰斧,他原本用來裝逼的奧格瑞姆黑色板甲現在因爲雷德的“身材管理失敗”而徹底穿不上了,他的家族聖物黑手戰錘也被交給了更有戰鬥需求的麥姆。
以雷德現在的身份和聲望,他已經不需要那把戰錘來增強自己的正統性。
面對人類刺客的呵斥,雷德極其傲慢的用帶着口音的人類語說:
“讓伱們的孩子國王,或者馬迪亞斯·肖爾來和我談!現在這些龍蛋我看到了,那就是我的!你們這些撿便宜的人類還敢多嘴多舌,信不信在這裡埋了你們!
反正進攻一羣危險的黑龍總有傷亡,在你們被砍死之後,我會將你們殘缺不全的屍體送回暴風城,讓你們成爲人類的英雄”
大酋長的狠辣發言立刻贏得一羣獸人暴徒的歡呼,他們表情狠毒的提着武器將眼前的人類刺客們包圍起來。
但軍情七處爲首的刺客指揮官約翰·J·基沙恩根本不懼這些獸人暴徒,他對雷德說:
“肖爾大人正在追擊逃亡的黑龍王子奈法利安,是我們炸燬了黑翼之巢各處連接的走廊,是我們將那些黑龍堵在各處,真要說撿便宜那也是你們。
無恥的獸人!
肖爾大人叮囑過我,如果你敢耍賴,那麼雙方定下關於的赤脊山那些廢物玩意的協議就當場作廢!
大酋長,與其求取眼前的利益,我勸你爲你的人民們想一想。”
“說得好。”
但雷德根本不吃這一套。
他跟着船長混了這麼久,怎麼可能上這種愚蠢的當,他冷笑着露出森森白牙,向前行走讓肥碩的肚子搖晃幾下。
他對基沙恩說:
“但不該由你來說把他們抓起來!用繩子捆着丟在一邊,等我們完成了這場劫掠再說!”
“吼”
獸人們頓時衝向人類刺客。
而眼看着沒嚇住這該死的雷德,基沙恩立刻果斷的放棄了這裡的龍蛋,就要帶着自己的麾下們退向安全地帶。
眼看着雙方就要爆發着一場衝突,在這個危急時刻突然有一聲巨響從這孕育孵化龍蛋的宮殿牆壁之後出現,在地動山搖的爆裂摧毀中,在人類和獸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中,被矮人建造的無比堅固的一整面牆壁整個垮塌下來。
煙塵四濺與濃煙滾滾裡,一頭恐怖的龐然大物突然衝出來。
它有四個猙獰的巨龍腦袋,和山丘一樣龐大的多彩之軀,還有四條攻城錘一樣的龍尾甩來甩去。
這恐怖之物現身的一瞬就感覺到了眼前存在着讓人厭惡的生命,便不由分說以紅色的龍頭朝着眼前噴出灼熱之火。
燒的一羣獸人和人類刺客哭爹喊孃的四處亂竄,在突如其來的慌亂中,倒黴鬼雷德因爲太胖而反應慢了一點,結果被亂跑的獸人撞倒在地,整個人都在慘叫中被跳動的烈焰吞沒。
本來已經撤走的基沙恩看到這一幕頓時咬了咬牙,他翻身跳入陰影朝着雷德的方向衝了過去。
這倒不是說基沙恩這個老兵是個什麼人都救的老好人,作爲參加過燃燒平原決戰的老兵,他對於獸人也非常厭惡。
只是作爲肖爾的麾下大將,他已經從肖爾大人那裡得知了暴風王國和黑石山獸人們的協議,他充分認識到了那協議的必要性。
雷德是個掌控着正統部落的危險傢伙,但他也是暴風王國需要的那種廢物大酋長,一旦雷德死在這裡,換上一個新的銳意進取的大酋長說不定就要爆發獸人和人類的戰爭。
雖然沒有加入無冕者,但密探指揮官基沙恩對於無冕者的信條一向欣賞,他也渴望以自己的力量爲這個世界作出一點微不足道的貢獻。
眼下這個,或許就是基沙恩在等待的機會。
幾分鐘之後,披着特殊的防火斗篷的基沙恩灰頭土臉的將肥碩的雷德從火場裡拖了出來,這倒黴鬼被克洛瑪圖斯噴出的紅龍之火正面命中,身上的盔甲都被融化,到處都是悽慘的燒傷。
也幸虧雷德手上帶着岩石之心指環,以及紅龍之火雖然熾烈卻不致命,這讓倒黴的大酋長撿回了一條命。
“謝了,我的人類兄弟。”
氣喘吁吁的雷德艱難的將身上融化的戰盔取下來丟在一邊,他對身旁的基沙恩說:
“本酋長欠你一條命,這些龍蛋你們拿走一半吧。但今天的事不許說出去,本酋長可丟不起那個人!”
“好。”
基沙恩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他這會也顧不得多說什麼,只是和狼狽的雷德排排坐在火場邊,看着那橫衝直撞的怪物一路噴着龍火將整個大廳點燃。
就連瓦洛克·薩魯法爾都攔不住它。
那把可以輕鬆劈開黑龍腦殼的斬龍斧揮起來,以處決斬殺的威猛姿態居然傷不到那怪物分毫。
“你們兩在這幹什麼?”
就在雷德緩過神的時候,提着薩格拉斯權杖的布萊克施施然從燃燒的龍火裡走了出來,手裡捏着潮汐之石喚來元素之雨將四周的龍火打滅。
如帶着“寵物”遛彎一樣的臭海盜好奇看着眼前排排坐的雷德和基沙恩,他眨着眼睛說:
“怎麼搞的這麼狼狽?不是讓你們趁亂搬東西嗎?都搬完了?還在這裡摸魚”
“剛纔過去那玩意是什麼?船長。”
滿臉是燒傷疤痕的雷德仰起頭,他嘴角抽搐着說:
“爲什麼黑石塔裡會有這種東西?我感覺它或許能輕鬆的把整個黑石山上下全部屠戮一遍,正統部落加上黑鐵矮人都擋不住它。”
“大膽點,不是可能,你們這些廢物再多十倍也別想碰到它。”
布萊克嗤笑一聲,說:
“把這玩意放出去,它能從東部王國南邊一路殺到北邊去,沒什麼東西能擋得住它,你們今天算是開眼了。
但別怕,你們這羣幸運的傢伙有我呢。
瞧,我正在馴服它呢,這方面我可是專業的。
不許摸魚了,給我搬東西去!”
海盜踹了雷德一腳,又瞪了一眼基沙恩,便快步追着在黑翼之巢迷宮一樣的地形裡四處狂奔破壞的克洛瑪圖斯消失在了衆人眼前。
人類密探指揮官和獸人大酋長對視了一眼,彼此咳嗽了幾聲,便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各自指揮人手將這被龍王吞噬者踐踏一番弄得一片狼藉的孵化平臺上殘留的黑龍蛋分掉了。
他們甚至“友好”的告別。
就像是兩個闖入他人家中的匪盜合夥完成了一場搜刮一樣,充滿了邪惡的心照不宣。
——
另一邊,黑暗之門一年,當時還是悲傷沼澤一部分的詛咒之地的荒野上,永恆者託奇正帶傷狂奔,她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囂張和強勢。
被自己的“正義雙胞胎”暗算的她臉接了一發來自死亡之翼大佬熱情打賞的虛空源質箭,那玩意幾乎把託奇的腹部整個貫穿。
哪怕對於掌控時間的永恆龍而言,這樣的傷勢也非常致命。
她此時的狀態就像是當初被打入瀕死的塞菲爾一樣,因爲虛空在體內作祟導致她對於時間線的控制出現了問題。
時光治癒的法術對她不起效,她只能跳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先把扎入身體裡的源質箭碎片取出來纔有可能恢復。
但之前的被追殺者現在已經成爲了兇狠的追殺者,時光修補匠託奇和流沙之鱗高階成員克羅米就追在她身後。
根本不給她任何的喘息之機。
那兩個混蛋拼了命也要在這裡終結掉永恆龍的威脅。
這就是時間戰爭,上一秒你還佔盡優勢,下一秒你就要倉皇而逃,運氣不好就得交待在某個無人知曉的時間角落的犄角旮旯裡了。
“我們之間除了想要幹掉彼此以及給對方設下致命陷阱之外,也沒什麼深仇大恨嘛,你們爲什麼這麼緊追不捨?”
永恆龍託奇痛苦的尖叫到:
“我認輸,好了吧?我現在就離開這條時間線,永遠不回來了,可悲的託奇,你就永遠躲在這裡吧。
我可以向永恆龍王發誓,只要你不踏出這條時間線,我就不會再針對你。”
“你想得美!”
瘋瘋癲癲的正常版本託奇一邊拍打着青銅之翼,一邊吼叫道:
“過去的十三個我,未來的七個我都被你殺了!現在都沒有過去的我願意和我一起玩了,她們說現在的我是個災星。
這都怪你!
我好不容易纔給你設下陷阱,怎麼能讓你在這裡跑掉?
你別逃了,這條時間沒有未來,你只能不斷向過去跑,這是一場結果註定的戰鬥。廢那個勁幹什麼?
快停下來讓我們咬死你,我保證會和你一樣殘忍的給你一個痛快。”
“你再逼我信不信我找到現在的布萊克把他咬死!”
永恆者託奇威脅到:
“我要讓時間線崩潰,拖着你們一起死!反正我是個混亂的神經病,我都不知道我下一秒會做出什麼事!
布萊克現在就在庫爾提拉斯的普羅德摩爾要塞裡,我可是給他留下了時空道標的!你真以爲我一點準備都沒有嗎?
停下!放我逃走!
混蛋,不然咱們就玉石俱焚!”
悽慘的不斷從傷口噴出鮮血的永恆龍非常痛苦,她停下了飛行,在在屬於過去的半空中懸停,在爪子前方弄出一個沙漏一樣的時空道標。
她吼叫着拿出了自己的底牌,這讓託奇和克羅米投鼠忌器的停在了距離她前方不遠處的空中。
布萊克和這條廢棄的時間線已經深度綁定,他已經是這條時間線的絕對支柱,一旦永恆者託奇鋌而走險,這條時間線真的會在下一瞬崩潰掉。
“呵呵,可憐的小貓們,你們還真是好欺負。”
眼看着自己嚇住了兩頭青銅龍,永恆者託奇得意的笑了幾聲,又痛苦的發出哀嚎,她的傷勢不能再拖了。
她必須回到屬於自己掌控的混亂時間線裡,估計得花很久才能從這嚴重的傷勢中恢復。
但作爲大壞蛋,她就算退場也不能這麼平平無奇。
於是她冷笑着對眼前的兩頭青銅龍和騎在克羅米背後的塞菲爾說:
“你們就躲在這個通往混沌的時間線裡吧,就像是躲在下水道里的老鼠,就像是趴在地面的無知蟲豸,絕望又無知而幸福的等待着終有一天會到來的覆滅。
託奇,我的過去,你確實很聰明,和我一樣狡猾又聰明,你給我佈下了一個可怕的陷阱,這次算我輸了。
但你也知道,同樣的招數對於我們這樣的時光龍而言是不會生效第二次的。
下一次可就沒這麼容易了。
那麼
再見了,小可愛們。”
永恆者哈哈笑着打開了一條脫離這條時間線的漩渦,她帶着那在這個時空給布萊克或者叫德雷克打下時空道標的沙漏,拖着重傷之軀想要逃離。
但就在這一刻青銅龍託奇和克羅米卻突然驚恐的大叫起來,坐在克羅米背後的塞菲爾更是恐懼的幾乎暈倒。
在即將脫離的永恆者託奇身後,一個比她體型大三倍的恐怖黑影悄無聲息的從混亂時沙中出現,那腦袋上的龍角扭曲成荊棘王冠的兇狠巨龍在出現的一瞬就張開血盆大口,狠辣的一口咬在了永恆者託奇的脖子上。
這一口幾乎把永恆者的脖子咬掉一大半。
疼的託奇瘋狂的掙扎,但那不講武德的偷襲者只是一甩腦袋,如破爛的洋娃娃一樣的永恆者就被摔在了下方的沼澤地中,濺起漫天泥水。
“瞧瞧你,託奇,可悲的傢伙,哪怕放棄了自己換來了力量卻依然不知道該怎麼使用它,那麼,讓我這個黑暗的前輩來教你一些時光的禁忌吧。”
強大的偷襲者拍打着幾乎遮擋天空的黑色流沙之翼,她一爪子將永恆者的時空沙漏捏碎開,在時光的流沙飛舞中,她語氣陰沉的對瀕死的永恆者託奇和其他三頭被嚇壞的青銅龍說:
“我們所在的是一條沒有明確未來的時間線,如果你在這裡死了,那你的未來就會被徹底斬斷。
未來的無數個你就永遠的死了。
這也是青銅龍爲什麼一定要封閉這條時間線的理由,所謂的廢棄只是掩人耳目的把戲,索米莉安比任何人都清楚這條時間線有多麼危險。
而我幸運的找到了它。
我要在品嚐了我可愛的克羅米之後,把這條可以坑殺所有青銅龍的時間線獻給偉大的永恆龍王,這場永恆的戰爭該結束了!
在我手中結束!
你,可悲的你居然威脅說要毀掉永恆龍取勝的希望?
大膽!”
這強大的偷襲者發出低沉的吼叫,如龍王般龐大的身軀舒展着在下一瞬擡起頭,看着全身發抖到說不出一句話的搗蛋鬼克羅米。
她那猙獰的永恆面目上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她揮起爪子朝着克羅米打招呼,用清脆的蘿莉音說:
“嗨,你好啊,過去的我。
還記得你成年時在青銅龍聖地從過去向未來對話,要求我一定要變的強大一些好在你遇到危險的時候來救你。
如你所願,我已無比強大。
如你所願,我來救你了。
當然,你要給我報酬.
你這小搗蛋鬼,你是我一直珍藏的蛋糕,我今天就要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