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傳訊

“龐培的失敗,就在於他的軍隊沒有缺乏一個頭腦,沒有一個目標。相反,凱撒就是他的軍隊,他的軍隊就是凱撒。”——英國道奇上校評價龐培和凱撒的爭霸戰爭

※※※

哈巴魯卡換了身衣服,很殷勤地接過卡拉比斯的錢匣子和賬簿,跟在大夥兒的屁股後面說這說那,主題就是薩丁尼亞的李必達家族現在很落魄了,當年蘇拉死後,蘇拉的部下老李必達企圖奪權,自立爲“狄克推多”獨裁官,但卻遭到元老院的討伐,擔任討伐軍統帥的就是龐培。

當時老李必達和他的盟友老布魯圖的應戰計劃是這樣的,老布魯圖堅守意大利的北部,阻擊龐培的進攻,而老李必達則率主力乘虛南下羅馬城,逼迫元老院讓他當二任執政官,甚至狄克推多。但一開戰後,老布魯圖因爲意志不堅定,還害怕自己成爲共和的罪人,就投降了龐培,導致老李必達的計劃破產。

但降了的老布魯圖,卻沒能得到善終,龐培的部將把他押到一個偏遠的村子裡,秘密把他處死了。事後,龐培遭到廣泛的指責,只得拿出一些模棱兩可的說法,來替自己圓謊。

而老李必達,見勢不妙,也遁入了根據地薩丁尼亞,自此宣佈家族與龐培不共戴天,但光嘴炮卻沒啥用處,不久後老李必達也就飲恨抱憾,與世長辭了,整個家族此次一蹶不振,連繼承人都在小亞的戰爭裡失蹤了,這也是二十來年前的舊事了,但這個哈巴魯卡卻如數家珍。

卡拉比斯的心在迅速活動着,然後他問了哈巴魯卡,“老李必達死的那麼快,是不是因爲政壇失意,畏懼龐培的報復呢?”哈巴魯卡倒不把卡拉比斯當外人,他直接就爆料,“其實是他發現了自己妻子和外人通姦的情信,憤懣而死的。”

這一家子,還真是多災多難,卡拉比斯接着問:“那你現在的主人是誰。”

“哦,老主人死前,把對他不忠的妻子給破棄出門了,順帶還恨上了繼承人鮑克斯,剝奪了他的財產繼承權,結果鮑克斯被降格爲騎士身份,移民去小亞討生活了,遭逢了米特拉達梯的大屠殺,生死未卜。不過,老主人的財產繼承權,也就是個空殼,我測算過了,之前就剩五十個塔倫特不到,現在又因尤莉亞,哦,她是鮑克斯的女兒,老主人的孫女,胡亂投資,把家產都借貸給了喀提林,希望他當選後能頒佈法令,讓我們家族承包薩丁尼亞島向羅馬輸送小麥的業務,現在——雞飛蛋打!”哈巴魯卡撅着嘴,一臉很無奈的表情。

聽到這一切的卡拉比斯頷首,就讓哈巴魯卡同他住一個帳篷,並等着克勞狄換防命令的下達。

聽說,當晚梅特拉、聶魯達、克勞狄和佩特涅烏斯就秘密商議了很長時間,聶魯達先是對着喀提林的屍體流出了很多的淚水,譴責命運的不公與殘忍,而後找來幾個人一番計較後,就向搶空佔領費蘇萊城的那個輔助兵大隊,傳去了號令,讓他們二天內必須退出費蘇萊,整個伊特魯尼亞地區,由聶魯達、梅特拉雙方部隊分區佔領,戰利品也做出了妥善的比例劃分。

第二天,克勞狄喜氣洋洋地來找卡拉比斯,說事情都辦妥了。

結果,卡拉比斯很沉靜地把他請進了帳篷,請求說:“你們軍隊只要把劫掠來的東西分掉就行了,實在不行就地建立個維蘇亞軍市來拋售,我可以幫忙聯絡買家。但伊特魯尼亞和費蘇萊的不動產——礦山、別墅、農莊、工場等東西,你們絕不要碰。”

克勞狄頓時覺得受到了侮辱,倒不是因爲卡拉比斯的提議讓他接受不了,而是這個新晉公民的口吻裡,竟然帶着頤指氣使的味道,不由得發怒道:“難道你這個掌秤官,也有資格商議戰後伊特魯尼亞的事宜!”

“不,我不是來和你商議的,我是替克拉蘇來傳話的,這本就是元老院監察官的原話,你之前對聶魯達說的那些進軍規劃,則是大祭司凱撒的原話。”卡拉比斯彈了彈身上的灰塵,給克勞狄恭敬地遞上一杯酒水。

克勞狄呆了下,隨後神情變化得很快,露出了俊美的笑容後,接過了卡拉比斯手中的美酒,問:“軍隊的事情倒還容易處理,不過按照規定,戰後獲得的產業,是必須公開競拍的,羅馬城還會有監督員來,到時如何應付。”

“就說費蘇萊因爲戰爭發生了瘟疫。”卡拉比斯提醒。

三天後,整個軍隊進入了伊特魯尼亞的費蘇萊城,戰爭前這兒還是座擁有五千人,以退伍老兵爲居民主體的殖民城市,但現在那個事先攻佔此地的輔助兵大隊,雖然只有幾百人的兵力,但卻能大展全力搶劫的神威下,除了別墅、城牆、屋舍和神廟這些實在沒辦法帶走外,其他的能帶走的,一個不留,城中的婦孺全被殺死。雙方換防時,卡拉比斯帶隊時,親眼看到幾個輔助大隊的兵士,舉着鞭子,牽着幾頭從角鬥場裡搶來的花豹,揚長而去……

接下來,兵士們把城中房屋上的木板、窗楞全部拆下來,在廣場上搭了個火葬堆,將死者的屍體全部仍在上面,燒了一天一夜,再把骨灰殘渣挖坑埋起來,來防止瘟疫流行。

軍市很快就立起來了,兵士們主要出售的是在皮斯托尼亞的俘虜,從死屍上扒下的衣物和戒指,還有繳獲的輜重物品,總之除了喀提林的屍體和馬略的鷹旗外,他們把能賣的全部都賣了。軍市上搭起了各種顏色的帳篷,五彩繽紛,兵士、小販、軍奴、妓女扛着小包小包,和雞鴨、山羊一起,來回穿梭,異常熱鬧。

伊特魯尼亞外的街道上,一個商團趕着牛車和騾車,運載着錢幣和貨物,準備率先搶個好頭位,以便宜的價格收購伊特魯尼亞的產業。但到了邊境處,他們看到的卻是嚴整的木製塔樓,和綿延的木柵,通道處站着全副武裝且殺氣騰騰的兵士。

“回去,伊特魯尼亞和費蘇萊,因爲死人和糞便太多,爆發了瘟疫,必須封鎖起來。”崗哨上的一名百夫長,面無表情地對着這個商團的代表,說到。

“可是……”那代表不忿地準備說些什麼。

“滾開!”那百夫長卻無耐性,惡狠狠地拍了拍佩劍的劍柄,表示不願意多談什麼,再糾纏就和它談去。

而在費蘇萊的軍市一角,神廟前的空曠場地上,幾名軍奴已經豎起了大木牌,卡拉比斯與幾個人坐在前面的長桌上,前面一溜掛着特製銅牌的,因爲事先商定好而被特殊放行進來的自由民,或騎士,正在熱火朝天地報價,競拍各種產業,哈巴魯卡則在旁邊的莎紙草上飛快地記錄着、謄寫着、覈算着,這小傢伙不愧是腓尼基人的後代,搞商業賬簿很有一套,採用的腓尼基人獨有的速記法,又快又精準。

在這種速度下,卡拉比斯很迅速地將事先安排的計劃,把田莊、物產等東西統統拋售了出去,並在一份份文書契約上,挨個卡上軍團委員會的印章。

這個印章,在保障軍團的頭頭腦腦都有豐厚抽成的條件下,全權委託給卡拉比斯使用兩到三天,聶魯達這些人全都裝作不知道,因爲軍人不喜歡長線的生意,他們只需要熱錢,越熱越好,所以每一筆交易完成,卡拉比斯他們立馬都要上繳百分之十的抽成,活生生的現金,給這羣武人。

即便如此,還是大賺特賺,伊特魯尼亞原先的數千安置老兵,包括土著居民,都在這場內戰裡,性命、家庭和產業全都灰飛煙滅了,這是他們和喀提林牽扯在一起的代價。拍賣會上,所有的無主產業都很便宜,一所中型設備齊全的農莊,價格只有七百到一千第納爾,一個池塘二百第納爾,一所帶院子的屋子可能只需要五十第納爾,就連器械齊全的精油作坊,也只拍了一千三百第納爾的價格。壓低價格買,或置產業,或再高價出售,都是很划算的。哈巴魯卡一天下來,還在書卷上不知疲倦地寫着!

直到第三天,當無主產業只剩下不到四分之一時,伊特魯尼亞邊界的木柵,遭到了其他憤怒的商團的衝擊,有些撐不住的跡象了,這些精明的生意人,似乎隱約知道了裡面骯髒的交易內幕,他們也僱傭了大批的流氓痞子,公然和軍團兵士吵鬧衝突了起來,很多人開始不顧一切地攀爬翻越柵欄。

“這是一場可怕的騷動,得儘快解決。”克勞狄站在木柵後,頭盔上冒着飛來飛去的辱罵和拋來的垃圾,對卡拉比斯喊到。

“列陣,把他們給打回去。”

克勞狄大叫道,“你瘋了,這是商團,不是敵軍。”

“那就放開一條道路,讓這些人進來。”卡拉比斯吐了口唾沫,叫周圍的兵士,火速搭起一個軍市臺子,隨後站在上面,喊到“我是負責軍需的掌秤官,城裡還有殘留的疫情,不能再往前面去,你們有什麼需要交易拍賣的,就在這裡解決好了,我來負責這裡。”

那幫商團和夥計,就像奮勇攻堅的敢死隊般,從封鎖線的缺口涌入,圍住了卡拉比斯的軍市臺,一邊破口大罵,一邊高聲問伊特魯尼亞都有什麼需要拍賣的產業。

“我這裡,還有四處礦山,和十七處鐵器作坊,器械齊全,能產出質地優良的刀劍、盔甲和農具,比凱爾特人的產品還優良。大夥都得明白,伊特魯尼亞最寶貴的特產,就是這種黑色的‘金子’。”卡拉比斯介紹完了後,迅速立地開張起來。

“你還是瘋了,徹底瘋了,我記得這些東西,你之前說,都是克拉蘇預定好的,你敢把他的東西給賣出去?”克勞狄拉着卡拉比斯的胳膊,低聲說。

“我有什麼辦法?這些人都往裡面擠,沒法攔住啊。”卡拉比斯滿臉委屈的表情,不住地把契約和錢袋往大匣子裡拋,“你得相信,這種情況克拉蘇身爲堂堂監察官,是有法子解決的。”

最後,軍團的一幫人還是把事情玩脫了——待到小加圖親自委派的監督員,憤憤地來到伊特魯尼亞時,看到如此糟糕的情況,繞了一圈,回去二話不說,就以貪瀆舞弊的罪行,要公訴相關人等。

聶魯達和梅特拉打了個嗝,把責任推給了克勞狄這幫人,克勞狄喝了口葡萄酒,把責任推給了卡拉比斯,卡拉比斯吃了口馬薩麪餅,卻發現沒有可以供他推卸責任的倒黴蛋。於是,卡拉比斯被兩名令牌官,勒令暫時褪下軍裝,回羅馬城的法庭接受審判。

“哎?”

怎麼回事?小加圖這次這麼大張旗鼓,要搞我這個小小的角色,在回羅馬城的路途中,卡拉比斯還始終納悶着,“哎呀,我女人波蒂怕是要生了吧,真是要命了,得儘快在這場官司裡脫身。”

等到他站在大法庭前時,不但看到一幫面無表情的法務官、審判員,竟然還有小加圖和西塞羅列席旁聽!

這陣仗也太大了。

“這場官司,我還能不能脫身了?”這是卡拉比斯現在頭腦裡考慮的問題。

“你叫卡拉比斯,是吧。以前是個被釋奴,當過自由民,現在正在軍團裡服役?”首席法務官率先發問,居高臨下。

“是的,容稟,我還是這次的戰鬥英雄,尊貴的閣下,是我把辛布里人鷹旗,從喀提林軍隊裡搶了過來。”卡拉比斯此言一出,陪審團與列席觀衆,一片譁然。

西塞羅冷笑了下,隨後和小加圖說了些什麼,旁邊西塞羅的奴隸泰羅,迅速把兩人的話語記錄下來,交給了法務官。

“對,你是戰鬥英雄,但你也是個貪婪的斂財高手,是個掮客。你混入軍團,就是得到了克拉蘇與凱撒的指示,在戰事裡爲私人謀取利益的。”法務官的質詢,頓時讓卡拉比斯心裡明白了,但他不動聲色,攤手希望能看到相關的證據。

一時按捺不住的西塞羅,居然不顧執政官的身份,興奮地站起身子,招手讓相關人等進來,把證據羅列在卡拉比斯面前,然後西塞羅的連珠炮似的追責就開始了:“既然你已歸化了羅馬城邦,就應該誠實,這是任何一個公民的基本美德——現在,把你的頭髮掠起來,給在場的所有人看一看,卡拉比斯?”

待到卡拉比斯用手,把純黑色的頭髮掠起來時,他左耳朵的耳洞清晰可見,西塞羅得意非凡,指着在場所有人,說到:“諸位一定很想明白,戰鬥英雄卡拉比斯是怎麼從奴隸到公民的?仔細看,大家從他的左耳就能看出,他並非生來自由,以前是軍團的奴隸。”

“我是生來自由的,執政官閣下!我在三年前的戰事裡,才被羅馬軍團俘虜,不幸成爲奴隸的。”卡拉比斯將頭髮放下,抗辯到。

“除了羅馬城邦的公民,還有公民的後代,還有誰膽敢說自己生來自由?”西塞羅突然提高了聲調,“你不過是個來自異邦的奴隸出身,天生缺乏品質和人格,所以你幹出違法亂紀的事情,實屬正常。”

“可羅馬最早只是個建築在七座山丘上的小城邦,到現在擴展到整個亞平寧半島,城邦也是在不斷拓展着的,公民團體也是在不斷壯大的,我的執政官閣下,況且希望您自己不要忘記了,您的家族以前是伏爾西蠻族國王的後裔,並非純潔的羅馬人,直到一百年前才獲得了羅馬的公民權,令尊還曾阻止過在您家鄉的秘密投票制的施行,要談到生來自由,您也不夠格。”卡拉比斯高聲說道,“您進入羅馬城寓居時,只是一介騎士,通過努力和磨礪,現在不也做到了元老和現在的執政官?這正是羅馬的夢想所在,包容、激勵和有能者居上,您就是這種夢想的代表人物,現在我不希望您親手在在場這麼多人的面前,親手否定掉羅馬的魅力和夢想。莫非,您和喀提林,居然是持同一論調的?”

卡拉比斯再明白不過了,西塞羅轉移焦點,強調他以前的奴隸身份,就是爲了給法務官與陪審團,以他身份卑下、品格惡劣的印象,從而推動對他罪行的確立,再以他爲突破口,揪出克拉蘇與凱撒。因爲在羅馬的法律,和民衆的意識裡,一個貴族的證言,與一個奴隸的證言,天生就有可信度的差別。

“我所在的阿爾皮諾城,是羅馬最早授予公民權的自由市,我……”

“我想執政官閣下,現在您應該就坐在旁聽席上,我是接受法務官審訊的,而不是您!”卡拉比斯毫不客氣地截斷了西塞羅對自己家族淵源的回溯。

這時,整個法庭場地一下議論紛紛,西塞羅居然又語塞了,他有三個沒想到,一是沒想到卡拉比斯這個掮客,竟然這麼囂張;二沒想到,原本應該由他主導的辯論過程,卻被這傢伙挫敗了,要知道以前許多的奴隸和異邦自由民,在他的犀利語鋒下,只會大喊“我聽不清楚你的話”之類的來逃避;三沒想到的是,這個狡猾的東方人,居然對他的家族脈絡瞭若指掌,還能反手一擊。

這會兒,在大法庭前聚集來圍觀的市民越來越多,很多人議論着,爭吵着,對庭上的辯論雙方各抒已見,直到一隊奴隸擡着華麗的轎輦,穿過人羣而來,走在最前面的克拉蘇,一臉無法捉摸的表情。立刻場地上的人,都靜默了下來,他們很多人,對克拉蘇是本能充滿畏懼的。廊柱前,克拉蘇慢慢地坐到停放下來的轎輦上,讓一名奴隸去街口外的攤位上去給他買杯水來飲用,而後對另外名奴隸說:“馬上把那個東西,送進去給庭上的被告。”

“萬一被告在西塞羅面前支撐不住怎麼辦?”貼身奴隸小心地詢問。

“這事情不必問我了吧。那就割斷被告和我與蓋烏斯的線,具體怎麼做,還需要我教你們?”那奴隸點點頭,和幾名武裝奴僕使了個眼色,便離去了,克拉蘇這時接過買來的清水,啜飲了一口,呼了口氣,抱怨下天氣的乾燥,便閉上了眼睛,養神起來。

“這是軍團委員會提供的契約副本,大家可以看看,在羅馬度支官委派的監督員到伊特魯尼亞之前,這個叫卡拉比斯的小小掌秤官,竟然光是他一個,就以低價購入了九處盛產大麥與小麥的農莊,四處石料工場,外加費蘇萊城中的五處公寓樓,你是在觸犯羅馬的法律,私相授受,而且據聶魯達和克勞狄的書信,這個龐大而骯髒的交易,就是你主導的,你還聲稱,幕後的指示者,是監察官克拉蘇,和大祭司凱撒。”這時在法庭上,西塞羅職業病又犯了,一個箭步離開旁聽席,搶着展示證據,逼問起卡拉比斯。

看來,聶魯達和克勞狄爲了推卸責任,或者說他們早和西塞羅暗下勾結好了,來坑自己。

“我想……對了,我該和誰說?法務官閣下,是對您,還是對客串公訴人的執政官閣下?”卡拉比斯困惑地喊,引得在場的人都鬨笑起來,那個首席法務官也有些尷尬地咳嗽兩聲,示意卡拉比斯繼續往下說。

卡拉比斯便清了下嗓子,滔滔不絕:“我想,在場的諸位誤會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公和私的關係。我確實是軍團的掌秤官,但這個職務,是出征前軍團委員會委派的,是公正而合理的,私下我可是掏出了百萬塞斯退斯的家產,招募兵士,置辦武器,幫助執政官閣下與共和國平定喀提林的叛亂,我自然想在軍需生意上,得到相對應的回報,這是羅馬世界最通行的規則。就好比我曾拿出五十萬塞斯退斯,幫助尤利烏斯·凱撒閣下競選大祭司般,而後我獲得了一項體面的承包工程,這是天經地義的,難道西塞羅和聶魯達兩位執政官閣下,在當初競選時,就沒有自己的Sequestre?”這時,一個法庭扈從,把一面木板,送給了庭上的卡拉比斯,而後他舉起了這塊木板,同時走到了證物——軍團委員會的契約副本前,把它們一面一面全都豎起來,“看看,契約副本上都有軍團的印章,難道軍團的各位在做生意抽成時,爲了讓置業的商團掏錢,就輕易蓋上印章,現在爲了污衊我,反而不承認印章的責任效力了?還有,請尊敬的法務官看這個。”卡拉比斯把剛纔扈從遞進來的木板,擡到了各位法務官的面前,“這是監察官克拉蘇加蓋印章的文件,他事先已經承諾,把伊特魯尼亞的無主產業承包給我。共和國的法律規定,監察官的權力,除了整理公民、騎士與元老院的人員表冊外,還有向私人下包工程的審覈批准權,我是一向遵紀守法的,各位法務官,這次也不例外。”

“你終於也承認,你和克拉蘇與凱撒間的親密關係了!”突然,小加圖冷不丁地在旁觀席上發話。

第23章 血宴第6章 卡拉比斯和卡拉比婭的戰鬥第15章 角蝰和蝮蛇第12章 時雨第5章 暗潮第19章 黃雀第14章 博斯普魯斯的使者第20章 金之座第21章 喀西約的海戰第21章 對饕餮的許諾第29章 掃蕩第6章 私人接觸第12章 決戰前夕第21章 對饕餮的許諾第7章 父親們的對策第27章 分贓第1章 爭分奪秒第30章 赫爾維提人的慘劇第28章 波西婭的血第32章 大船第12章 吹笛者第19章 兩線馳戰第1章 怒火焚城第20章 銅盾軍覆沒第6章 異心第32章 南行第14章 卡拉比斯的執拗第14章 卡拉比斯的執拗第9章 盧菲奧第22章 阿西馬努斯山第16章 小豔后的圖謀第9章 星夜·皇宮·夢第26章 什麼是羅馬的政治第32章 獸檻的破碎第14章 博斯普魯斯的使者第32章 大船第10章 克拉蘇的宴請第6章 新軍團第33章 主宰者之名第32章 三月十五第22章 凱爾特戰車第30章 什一法第17章 羅德島人的報恩第28章 與阿弗拉尼烏斯的辯論第25章 莽撞的出戰第5章 大祭司出征第16章 雪之山脈第29章 父與女第32章 阿非利加第1章 貫穿第10章 拉賓努斯的連環伏擊第9章 以少圍多第30章 王冠墜地第5章 大祭司出征第4章 落魄的將軍第30章 庫里奧的拜謁第24章 朱巴王的戰象第28章 父與子第31章 主角·配角第5章 翁與婿第30章 卡普阿的角鬥學校第31章 藍圖第28章 波西婭的血第19章 普里阿普斯的祭禮第13章 公敵第30章 生死銘牌第12章 榖中第25章 虛情真意第29章 父與女第27章 禿頂市政官第17章 長袍和女裝第14章 索求頭顱第24章 路庫拉斯的離開第14章 訓誡第13章 馬塞利亞的執念第1章 布魯圖的挑戰第26章 真相第13章 決戰第31章 障眼法第27章 繒彩的路第15章 馬加拉的老嫗第24章 神之城第29章 疑惑第17章 布魯圖的骨殖第3章 別了,圖裡努斯第16章 菜單第9章 以少圍多第28章 帕平納第24章 處置第25章 首攻必我第15章 舊港海戰第8章 前哨之戰第6章 聖庫第18章 傳訊第15章 maxima第16章 堅守第2章 本都的王女第31章 藍圖第18章 分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