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輕輕地擡起脖子,目光呆呆地着寧鴻遠,再也隱瞞不下去了,終於說出了實話,“我偶然間聽我父親說過,說這成爲刺客是鍛鍊一名修武者的最捷徑的訓練方法,至少在劍客之前,這種修煉方法特別有效,能夠在短時間內提升實戰經驗,而且他總是說,來刺殺你,絕對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而且還不用擔心其他什麼,可是他又不讓我去暗殺別人,只來暗殺你,。。。對此我也不知道是爲什麼。。。反正。。事情的來龍去脈就是這樣,我爲了以假亂真,才說是上面派我來抓你回去拷問,其實,我即便抓住你,我也是不會對你下手的!”
這一席話她說得支支吾吾的,其中多處自相矛盾,寧鴻遠怎麼會相信這樣的鬼話?
“爲什麼?”寧鴻遠故作怒意地這般追問道。
寧鴻遠從她那惶恐不安的眼神當中,一眼就看穿了這一席話是假話託詞,試想,天底下怎麼可能有這樣殘忍無度的父親,這麼荒唐可笑的父親,這麼愚不可及的父親?
別說普通家庭的父親尚且不會如此,更何況一方名門的領導者?
“必定是這女孩還在撒謊,我倒要看看你這丫頭嘴能硬到什麼時候?”
少女本不願意多說,可是話到嘴邊,卻還是說了出來,“因爲,因爲,他對我說,他很瞭解你,與你有過一面之緣,很清楚你是一個怎麼樣的人,我這才放一萬個心來殺你。可是,現在,我發現你並非我父親說得那樣好!你是個壞人。”
任性的女孩子總是喜歡狡辯,寧鴻遠聽她這一句接着一句的謊言,也只好苦笑。
寧鴻遠嘆了口氣,也沒有直接拆穿她的謊言,反而怒不可泄地說道:“你父親還真是下得了狠心!竟然用這種方法來鍛鍊你的武境修爲,如果你被我父親真的抓住,你知道將會是什麼下場!雖然說,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可是這種鍛鍊手法也太殘忍了吧,那刺客組織喪心病狂的人比比皆是,哦不!”
說到這裡,寧鴻遠略微思考了一會兒,隨後繼續說道:“我猜你父親一定派人潛入了那刺客組織,無時不刻地在暗中保護你,否則,以那一羣刺客的手段,你現在早已不是女兒身了,可現在我還看得出,你還保有女兒身,可是你父親真的是殘忍,如果我是你父親的大哥,我甚至會給他一巴掌,竟然將自己的女兒送入那喪盡天良的刺客組織,萬一你因此而失身了呢?豈不是要後悔一輩子?”
寧鴻遠說完之後,心中好笑,心道:“我倒要看看你嘴硬到什麼時候!”
寧鴻遠怎麼會相信這樣堂而皇之的理由?
少女聽寧鴻遠這般污衊自己的父親,一時間支支吾吾起來,“你這死流氓,其實,其實,其實,我父親人很好的,只是。。你。。。你。。你。。怎麼說一兩句話,就要扯到那種事情之上?”
寧鴻遠朝她微微一笑,“看你也是個大家閨秀,這也難怪連這種事情好很害羞!唉,不瞞你說,我曾經爲了深入虎穴,調查過這天域的各個刺客組織,我知曉那裡面的男性刺客究竟是怎樣的存在,你想想,他們整日整夜的殺人,目的是爲什麼,毫無疑問,目的是爲了活着,那麼活着又是爲了什麼呢?活着是爲了滿足自己的慾望啊,那麼他們擁有什麼樣的慾望呢?當然是如同禽獸那般,極度渴望女人,在這樣的年代裡,什麼正義啊,什麼榮辱啊,什麼仁義啊,在他們這些人眼裡,那都是狗屁!”
“那。。。那。。。那什麼不是。不是狗屁呢?”少女心生好奇,怯生生地這般問道,隨後臉色驟然之間變得更加紅潤了。
她終歸是大家閨秀,從前哪裡說得出這種渾話。
這世界上最有意思的事情,莫過於一位知書達理的少女遇到一個睿智的流氓。
寧鴻遠用手輕輕點了點她的羞澀的小月峰,微微一笑,“這對他們而言,纔是活着的價值!這纔不是狗屁,懂嗎?”
“流氓,。。。簡直流氓!下流!”少女怎會受得如此羞辱,又一次狠狠地咬住了寧鴻遠的臂膀,恨不得將其一口將他耳朵咬碎。
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可是她真咬上去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竟然下不了口。
她還真是個傻白甜。
寧鴻遠搖了搖頭,“唉。。。你看看,你這樣的性格如果遇到真流氓,你會是什麼樣的下場?還好我是一個好流氓,我說這麼多就是爲了告訴你,這刺客組織不是你這種懵懵懂懂的少女能夠加入的,如果你沒有你父親保護,我敢說,你擁有這樣的美貌,只會加速你的死亡!你知道我父親爲什麼那麼討厭刺客嗎?我父親的理想就是讓人類重新拾起他們丟失的“仁義忠智信”,這是當年天明大帝留給我們天域的文化財富,我父親爲此奮鬥了快五十年了,你想想,我父親這樣充滿着正義感的人,怎麼可能繞過你?而且你潛入我神劍宗,誰知道你有沒有獲取到我神劍宗的軍事情報,這馬上就要打仗了,我父親又怎麼會寬恕你呢?誰知道你是不是白眉老賊派過來的間諜呢?我父親雖然爲人寬厚,但是有些事情,不是寬厚就能夠解決的,如果寬厚仁慈就能夠解決問題,那還要軍隊做什麼?”
聽得寧鴻遠這一番話,少女低下頭去,沉默不言,她也清楚自己落在對方父親手上,那會是一個什麼樣的下場。
寧鴻遠再次輕輕揚起她的脖子,衝着她一笑,“我難道說得不對嗎?你這父親,還真是敢賭啊!居然拿我的性格來賭你的未來,還一面之緣,嘖嘖,一面之緣,真不知道你父親是怎麼想的,見過我一面,居然會說你來刺殺我,我不會把你怎麼樣,難道說我寧鴻遠臉上寫着“我是好人”四個字?你父親真不稱職!我要是有你這樣可愛的寶貝女兒,我纔不會讓她捲入這亂世的紛爭呢!我一定爲她物色一個如同我大哥這樣優秀的男人,然後保護她一輩子!”
這最後一句話,寧鴻遠說得真誠坦蕩,因爲他深知自己大哥寧無缺,那是每個女孩心目中的夢中情人。
天仙下凡,眼光獨到,毅力非凡,專一真誠,這樣的男人恐怕也只有天上纔有吧!
至於自己嘛,豈敢相比,那簡直侮辱了大哥的一世英名。
少女聽着這浪蕩中的淡淡幽默,心緒更亂,“不是的,不是的,其實,,其實,其實我父親也說,如果我真的被你父親抓住,只需要報出他的名字,你父親就會放過我!”
寧鴻遠聽她還是不願意承認自己說得是假話,繼續與她須臾道:“你父親還挺了解我們父子,我什麼時候與你父親見過面?”
究竟是什麼時候與某一箇中年男人有過一面之緣呢?
寧鴻遠記不起來了,因爲他這十五年在死亡森林,與各種層次的修武者打過交道,太多太多,他怎麼能夠一一記得住。
雖然心中大體瞭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可寧鴻遠心中仍然有些疑惑,繼續輕聲問道:“好吧,既然是這樣,那麼你父親既然通過這種方法來鍛鍊你的武境修爲,難道就沒有給你什麼過硬的法寶防身嗎?”
二人說話的同一時刻,一代豪傑寧義武,仍然施展着“搜魂大法”,搜尋着房間內的每一個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