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樓商場裡走出來,此刻非常需要香菸來襯托一下心情的悲傷。
剛纔,我在裡面買一包硬盒中華煙,給了老闆100港幣。
那位女老闆笑眯眯得盯着我看,看得我好不自在,不給我煙還不給我找錢。
顏值高的人總是很容易遇上一些類似的麻煩。
我尷尬而不失禮貌得對女老闆說:“不介意你想搭訕我,可你得先給我煙呀,或許我叼着煙的樣子會更酷!”
女老闆上下打量了我一遍,微笑着說道:“弟弟真幽默,你得先給我錢呀!”
看吧,又一個優點不知不覺中被人發現了。
我尷尬中略顯溫怒得對女老闆說:“不介意你繼續欣賞我的優點,可是我剛纔已經給了你錢!”
女老闆收斂起了微笑,擡頭看了一眼天花板,長長得呼出一口氣,貌似我着急走的樣子讓她有了一些情緒上的不痛快!
幾秒鐘之後,女老闆重新微笑:“你剛纔只給了我100元港幣,對不起,還差30元”
我去,一包硬盒中華煙,內地才賣40多元人民幣,賭場竟然賣130元港幣。
按港幣與人民幣的匯率1:0.8計算,相當於100多元人民幣呀。
我尷尬而憤怒得對女老闆說:“那麻煩你把100元港幣還給我,我去外面買”
女老闆立馬收起微笑,衝我一聲吼:“滾!”
吼完後,女老闆把100元港幣蓋在了我的臉上,我覺得她有藉機抽我的嫌疑!
沒事,我的風度不會讓我有什麼不雅的行爲。
目測女老闆的體重估計有180斤,不值得和她計較。
只是這心情呀,難免失落!
剛纔商場裡的男人買幾萬的包送人,眼睛不帶眨一下,我買百來塊的煙卻肉疼的不行。
這差距傷人吶!
沒事,等咱有錢了,跑車開一輛後邊再拖一輛,怎麼拉風怎麼開,以彌補今日囊中羞澀的恥辱。
走出了賭場,我路過公交站臺時,見到了前日林峰洗過碼的大姐。
大姐抱着一個黑色雙肩揹包,頭髮凌亂得掛下來,神情哀傷得低着頭坐在等候區。
真可憐?她可能沒吃飯吧?她怎麼回去啊?
哎~我這混混界裡最善良的人,又動了側癮之心。
從口袋裡摸出了500港幣,我來到大姐身邊,朝她遞過去:“去吃飯吧!!”
大姐微微擡頭看我,毫不客氣地伸手接過了港幣,感嘆道:“500港幣能讓我吃幾頓飯,還是回不去家呀!!”
“我……”
大姐說得也是,可是我心疼錢呀!
來澳門被人騙走兩千,這才賺了兩千,相當於一分錢沒賺呀!
咬了咬牙後,心想着好人做到底吧,我又從口袋裡再掏出500港幣,朝大姐遞過去。
“不買機票,坐火車回家夠了!”
大姐伸手接過港幣,瞬間又淚崩:“賭博害人呀,家裡的錢都給我賭光了,連買米的錢都沒有啦。我沒臉回去呀,我不知道怎麼面對我的孩子呀!……嗚嗚……”
“我……”
好人做起來怎麼沒個頭了?
我有點後悔多管閒事了。
“小弟呀,幫大姐一把吧,孩子可憐吶!”
我心疼錢呀!
轉念一想也是的,孩子多可憐。
最後一次,我不是幫她,是幫她孩子。
再從口袋裡摸出500港幣,朝大姐遞過去:“這是給孩子的”
大姐伸手接過港幣,“啪啪”得抽起自己的耳光,撕心裂肺得哭喊起來:
“我賭博,我可恥!!
我再也不賭啦。
回去我就好好過日子。
房子已保不住啦,小弟呀,你就幫一把大姐,讓我回去租個房子吧?
不然回家也是睡大街了呀!!”
“我……”
再給下去真是割我肉啦,不行了不行了,我得走了。
大姐見我轉身,更是哭得哀痛欲絕,那悲傷勁差點沒把我給感染哭了。
我的腳步又不聽使喚得停了下來。
摸了摸口袋,剛纔林峰給的2000港幣只剩下500了。
狠了狠心,就給自己留兩百吃吃飯算了。
我轉過身,朝大姐再遞過去300:“這回真沒辦法了,我也沒錢呀!”
大姐伸手接過港幣,將錢塞進了口袋。
我得儘快走掉,不然真不知還會出什麼狀況。
可剛一轉身,麻煩馬上就來了。
大姐把揹包往地上一扔,撲過來抱住了我的大腿:“租房子還不夠呀,你幫我要幫到底啊”
我求大姐:“你給我留200吧!”
“你怎麼能這樣呀!!”
“大姐,這樣我很尷尬”
“你不能這樣呀”
大姐一邊哭喊着還一邊搖着頭,招得路人紛紛駐足觀望。
“大姐,話說清楚啊,我咋樣啦?”
“你怎麼能這樣啊!”,大姐自顧自哭喊着,完全不理會我的感受。
“大姐!”
……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好尷尬。
這些搞不清楚狀況的人對我指指點點,過份的人竟然說我怎麼能非禮大姐?
天地良心呀,不想理和非禮是有着本質上區別吧?
我……無奈得把另200也遞給了大姐,順便把口袋翻出來給大姐看,已經是被洗劫一空了。
大姐接過錢止住了哭喊聲,麻利得從地上爬起來轉身便往賭場裡跑。
看着大姐的背影,想着林峰的話:“在澳門,同情心不如喂狗的一個包子!”
有道理,可悟得太晚了!
我還沒娶媳婦呢,連買菸都捨不得,一個個就這麼來坑我的錢!
半小時後,我在賭場大廳再次見到了大姐,她正扒在賭檯上鬥志昂揚地高喊着:“花花花!!”
我覺得很受傷,不是被大姐抓紫的大腿,而是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