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傲秋點點頭道:“不錯,就是你。”
說完不待紫陌答話,自顧自地接着說道:“凌霄門的少門主被一教二宗的人追殺,幾次死裡逃生。這也是事實,若不是我救你,恐怕你現在已經是一堆爛肉了。
凌霄門得知此事後,派人爲少門主報仇,偶然的機會下,活捉了一教二宗的人,經過嚴刑拷打,知道這個消息,然後由少門主將這消息親自送往各大門派,希望他們有所提防。不過這件事,還是要讓你爹,也就是凌霄門門主知道。”
紫陌一聽,跳將起來,大聲道:“什麼?你讓我回凌霄門?我要是回了凌霄門,那……,那豈不是送羊入了虎口,以後再想出來都出來不了了,那阿漓她……。”
張傲秋望着紫陌,正色道:“阿陌,你以爲一個女子僅僅是因爲喜歡你而喜歡你麼?你錯了,這天下任何一個女子,沒有哪一個不希望自己心愛的男人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兒漢的。
我不知道你爲什麼逃離凌霄門,但不管是什麼原因,你以後是必然要回到凌霄門的,你現在才只有十七歲,年紀還少,逃避也好,遊歷江湖也罷,但你爹只有你一個獨子,也許你不稀罕那門主之位,不過持掌凌霄門不是你的意願,但卻是你的責任。
你不像我,我無極刀宗被一夜滅門,也許……,也許我師父他現在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了,我在這世上掙扎求存,唯一所想就是要報這血海深仇。
但任何一個人,就像師父,玄境巔峰的修爲,也同樣一生被一教二宗的人追殺,終身躲避在深山老林,猶如喪家之犬,險些凍死在大街上,而若你有一幫強大的盟友,哪怕你手無縛雞之力,但在這天下間又有誰敢小瞧了你?
如若你將來持掌凌霄門,那現在在坐的每一個人,都是你堅強的後盾,是你完全可以放心交出後背的人,還有我,還有師父,還有我們即將創立的自己的勢力,還有那些我們即將聯合的盟友,到那時候,笑傲這江湖,又有何難?
師父他老人家孤苦一生,而阿漓,她父母雙親,還有兩位兄長都是被一教二宗折磨致死,阿漓只是一個弱女子,若沒有我們搭救,現在還不知道會流落到什麼地方,就算她想要報仇,也是有心無力,而你現在已經是師父的徒兒,將來也會成爲阿漓的丈夫,身爲人子者,必當報父仇,身爲人夫者,必當報妻恨!
阿陌,你現在才只有十七歲,卻已經是天境期的修爲,放眼這江湖同輩,又有多少能超過你的?
若你僅僅只是留戀這短暫的兒女情長,不知道放眼將來,那麼就算你進入化境,破碎了這虛空,也成不了江湖上的傳奇。
現在外族入侵,佔我河山,殺我同胞,身爲男兒漢,必當登高一呼,誓抗外辱,所謂犯我大陸者,雖遠必誅,那時候哪怕身死道消,這江湖依然會流傳我們的傳說!”
“好,說的好。”
夜無霜一拍椅背,長身而起:“阿秋,阿陌,以後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會陪你們一路走到底。”
甘慧英在旁擊掌嘆道:“都說英雄出少年,英雄出少年,如此胸徑,如此報復,好,好,若你們以後想要入雲天,那老身就甘爲這天梯。”
張傲秋這番話,徹底打醒了紫陌,倒不是說他沒有上進心,而一開始離開凌霄門,就是一種逃避的心態,就像撞鐘的小和尚,過的一天算一天,根本沒有真正思考自己的將來。
聽了張傲秋這番話後,他不由想起了自己的凌霄門,想起了老爹以前對他的循循教導,還有孃親,同時又想到張傲秋的無極刀宗,無極刀宗的勢力比凌霄門並不差,同樣被一夜滅門,若以後這件事發生在凌霄門,而自己卻只是逃避在外,不及救援,那時候可能會自責後悔一生。
想到這裡,紫陌霍得站起,沉聲道:“秋哥,你說的有道理,是我考慮太淺薄了。我按你說的辦,等回到臨花城後,我就立即趕回凌霄門,不過我這次回去,你必須要跟我一起去。”
張傲秋不解地問道:“我跟你一起去?爲什麼要我跟你一起去?”
紫陌老大一個白眼翻過去,說道:“因爲你夠陰。”
衆人一聽,“轟”得一聲大笑起來,先前沉悶的氣氛轉眼消失不見。
陰陽山脈礦區。
至上次礦區爆炸的事情發生後,天邪宗就立即將整個陰陽山脈徹底的封鎖起來並進行了地毯式的搜索,但直至搜索範圍達到方圓五十里的時候,依然是一無所獲。
在搜索的同時,天邪宗又對礦區的曠工進行了細緻地盤查及清點,這件事很明顯,不是外敵就是內禍,總不至於是天邪宗自己人喝多了沒事做,點一窩火藥桶鬧着玩吧。
但那些曠工人數一個不少,而且這些人一看就是些老實巴交的山民,很明顯的都沒有修爲,那火藥桶一桶就有兩百來斤的樣子,以這些曠工的力氣,是不可能一個人搬得動的,若是多人一起,也不可能瞞得過那些巡哨的人。
本來天邪宗的打算若是查實這件事情是某個或某些個曠工所爲,那就將這批曠工全部殺光,以免後患。
但查來查去也發現不了什麼破綻,也只好暫時放下,而那個所謂的外來入侵者的痕跡,在這被炸的一片狼藉的現場,也根本找不到一絲一毫的線索,所以這件事在天邪宗成了一樁無頭公案。
由於這裡連續發生了兩起大的事件,特別是這一次,天邪宗的人損失慘重不說,就這樣當面被人剃了眉毛,這完全是赤裸裸地挑釁,這口氣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去。
所以當這消息一傳回來,一教二宗三大巨頭除了震怒以外,同時立即決定要到現場視察。
他們要到這陰陽山脈的目的,一來是親自到現場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到底是何方神聖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太歲頭上動土,而且還來無影去無蹤的,二來,這裡離魔教相對七殺教本部來說,距離要近很多,也方便了解攻打魔教一事的進展情況。
現在的整個陰陽山脈的防守比起上次來說,又嚴密了很多。穿着青衣的人明顯增加了不少,圍着這陰陽山方圓兩裡,在這片範圍內的大樹全部被砍伐一空,被砍倒的大樹樹幹則就地被加工成了搭建塔樓的材料,而圍着這陰陽山一圈就新建了兩百多個塔樓。
天邪宗又調來大量的火藥,開始轟轟烈烈的炸山運動,將採集來的石料加工成建築材料,做成了一堵堵又厚又高的城牆,將塔樓與塔樓之間連接起來,堅壁清野。
而張傲秋在這陰陽山後山挖的兩個盜洞,幸好當時他的想法是想利用這兩盜洞長期盜取陰陽石,所以挖的盜洞又長又深,不然還真會在天邪宗這次大的改造行動中被發覺出來。
在陰陽山一處僻靜的位置,搭了三個精緻的帳篷,每個帳篷內鋪着厚厚的羊毛地毯,帳篷的一角,燃着一個火爐,烤的帳篷內整個空間都暖烘烘的。
此刻在中間那座帳篷內,關柔石及那嶽姓長老站在中間,歐陽尊者端坐在正前方一張碩大的靠背椅上,斷無殤及歐獨舞分坐在他左右兩側。
關柔石將此次攻打魔教的事情詳詳細細地彙報了一遍,三人聽完,互望了一眼,沒想到此次自認爲絕密的計劃,卻完全在魔教一手掌控之中。
歐陽尊者將關柔石所說的情報在腦內細細地過了一遍,沉吟半響後問道:“你們認爲這件事是因爲我們內部有內奸泄露消息,纔會導致如此敗績?”
關柔石擡頭看了他一眼,躬身道:“教主,我說有內奸一事,也是將這件事前前後後考慮多次後才得出的結論,倒不是我故意說出好爲自己推脫責任。
如果不是有內奸,魔教不肯能將我們的行蹤掌握的如此精確,就連那楊月華,就算她沒有背叛我們,在事先她也不知道我們會在這段時間攻打魔教。
這一路過來,我們也是非常小心,外人看來每次紮營的時候我們幾個好像是聚住在營地中間那幾頂帳篷裡,實際上每次我們都是分散在營地的各個角落,就是怕有外敵闖入或那些小幫小派內有內奸外出放出消息。
但這一路來,可以說是毫無動靜,直到我們抵達預期目的地,卻看到楊月華一人站在前面等着我們。
而且不管是夜行還是晝伏,我們都會在各個方向前二十里放出探子,每五里一個,就是爲了防止魔教的人無意間發現我們,好有所應變。
這些探子均是天境期的好手,而且經驗豐富,但在這期間也沒有收到任何異常的回報。
如果排除內奸的可能,那麼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有人一路尾隨我們,將我們的行蹤打探的清清楚楚,然後提前趕到魔教,讓他們有所準備,不過……。”
歐獨舞陰測測地問道:“關長老,不過什麼?”
關柔石轉過頭說道:“屬下的意思是,這種可能性不大,以我們幾個的修爲,要想一路跟着我們又能瞞過我們,那這個人的修爲可就不可想象了。”
說完轉向歐陽尊者接着說道:“教主,以您的修爲,殺死我們可以,但要想無聲無息地接近我們,卻不被我們發覺,這點可能您也做不到吧?”
歐陽尊者望着他,沉吟不語,好一會才默然地點點頭。
歐獨舞霍得站了起來,一雙狠毒的眼神在關、嶽兩人身上掃來掃去,尖聲道:“我們這次行動,一共出動了六千多人,具體的說應該是六千五百七十二人,其中玄境期的高手有十人,靈境期的有二十八人,天境以下就不說了。
這麼多人,全部交代在那裡,就你們兩人逃了回來,關長老,難道就憑你這番說辭,就能推卸你失職之罪麼?”
關柔石聽了神色一黯,低頭道:“教主,兩位宗主,此次事情的責任,屬下願一人承擔,屬下剛纔所說,只是想提醒教主及兩位宗主小心提防內奸一事,畢竟我們可以收買其他門派的人,其他門派也可以收買我們的人,這些話倒不是爲我自己開脫,屬下只是希望這件事不要波及屬下家人。”
歐獨舞張嘴正要再說,歐陽尊者擺擺手道:“獨舞,這件事還沒有查清楚,怎能輕易下結論?”
說完又對關、嶽二人說道:“關長老,嶽長老,你們兩人先下去休息,這次行動也是非戰之罪,不能將責任全部怪罪在你們頭上,等我們將事情調查清楚後,再做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