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大可從沉睡中慢慢清醒過來,剛一睜眼,就看見慕容輕狂清瘦的臉,眼光一帶,旁邊站着的雪心玄,正一臉擔憂地望着他。
鐵大可突然想起在他昏迷前的那個矮瘦的怪人,心裡一驚,一坐而起急問道:“阿秋他們可好?”
慕容輕狂道:“你不要着急,他們三個都好,現在他們已經回臨花城去了。”
“回臨花城去了?難道俺現在還在……?”
雪心玄點了點頭道:”鐵兄現在還在本教,你先不要管這些,你先看看,你是否可以聚氣運功?”
鐵大可依言試了一下,丹田內真氣空空如也,經脈之中也是一樣,當即心中一陣慘然,過了一會方擡頭道:“體內已經沒有絲毫真氣了。”
慕容輕狂皺了皺眉頭,跟雪心玄對望一眼,鐵大可看他們擔心的樣子笑道:“老爺子,雪教主,你們不用擔心,俺娘曾就不讓俺修行,說要是俺不修行,現在估計孩子都老大了,不用總是東奔西跑的,沒有了修爲,俺還有一膀子力氣,打獵本事也不錯,等回去以後,跟老孃兩人隱居深山也是一件快事。”
慕容輕狂聽完笑道:“嗯,要是你的心胸真像你說的這樣開闊,那還真是一件好事。”
鐵大可呵呵笑了兩聲問道:“老爺子,我這可以下牀走路麼?”
“可以,當然可以,你現在除了修爲不在以外,其他的跟常人一樣。”
鐵大可聞言一喜道:“不錯,已經很不錯了,當時那矮戳鬼將俺一刀震開,那時候確實就像千斤巨石撞在胸口,當時俺就想,這下完了,估計要比俺娘先走一步了,哈哈,現在不但沒先走一步,還沒缺胳膊少腿,老天對俺很不錯了。”
慕容輕狂笑道:“不是老天對你很不錯,那要真謝啊,可得好好謝謝雪教主,不是她那顆還魂丹,估計你現在還躺着沒醒了。”
鐵大可一聽剛要衝雪心玄行禮,雪心玄提前攔住道:“要不是鐵兄捨命相救,霜兒他們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打敗那死域人,所以我們自己人,就不要謝來謝去了,鐵兄,現在你最大的任務就是安心養傷,這修爲的事,本座跟慕容老爺子討論過,重新再修行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鐵大可此時心情完全放下,滿不在乎道:“管它了,一切順其自然吧。不過雪教主,俺想過兩天就回去,一來俺在這裡不說麻煩你們,關鍵是沒個說話的人,悶得慌,二來俺娘還在那邊,這麼長時間了,俺怕她擔心。”
雪心玄道:“嗯,剛收到霜兒那邊消息,現在臨花城城主已經答應跟本教結盟,本座正要安排人手過去,大概這兩天就佈置完成了,到時候鐵兄就跟着一起過去。”
鐵大可點點頭,正要說話,慕容輕狂擺擺手阻止道:“你先什麼也別說,什麼也別想,安心修養,等我們走的時候再來叫你。雪教主,那我們先出去吧?”
雪心玄點點頭,伸手一引,跟鐵大可招呼一聲,就帶着慕容輕狂出去了。
兩人一邊走一邊說,雪心玄問道:“老爺子,鐵兄以後真的不能修行了?”
慕容輕狂輕輕搖搖頭道:“他這種情況,老夫也沒有見過,按理說他丹田已經恢復過來,而且經脈傷勢也已經修復,這真氣應該自然重新開始凝聚,再加上你的還魂丹,就算修行落下來,也不應該是什麼都沒有啊。”
雪心玄擔憂道:“一個天境中期的好手,突然變成一個常人,這對任何人來說,一時都難以接受,不知……。”
慕容輕狂道:“唉,你說的也是。只是各人有各人的機緣,也許這一次他會因禍得福也說不定。對了,你剛纔說這兩天人手就可以安排好,準備都安排些什麼人過去啊?”
雪心玄從懷裡掏出一封密信,遞給慕容輕狂道:“這是霜兒剛傳過來的密信,老爺子你看看吧。”
慕容輕狂接過密信,仔細看了一遍,想了想,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雪心玄奇怪地看着他,慕容輕狂搖搖手道:“沒別的意思,老夫這是高興啊。”
“高興?”
“不錯,高興。阿秋,阿陌還有霜兒,這纔多大的孩子,現在除了修爲還差點外,他們三個一點都不比我們這些江湖老手差,有很多地方我們反而還不如他們,這假以時日,呵呵,我們說不定還能沾點他們的光了。”
雪心玄聞言點點頭同意道:“他們幾個,特別是阿秋,怕是真得會被老爺子您說中了。”
“嗯,按霜兒在信中所言,這其中需要一個機關高手,你準備派誰過了啊?”
雪心玄道:“二師姐她精通奇門八卦,修爲雖然只是靈境中期,但卻是我們之中天賦最高的。”
“嗯,當年老夫跟你師尊也待過一段時日,那時候你還小,她曾對老夫說起她的幾個徒兒,對你二師姐確實是讚譽有加.
唉,其實你師尊真的是個天才人物,可是就是性格太過柔弱,就知道謹遵祖訓.
這祖訓是先祖用鮮血跟生命換來的經驗,是要遵守,但過了都百多年,那時候的情形跟現在能一樣麼?有時候也該適當變通變通,你現在身爲教主,可不要這麼古板,好的就聽,不好的或是不適當的,該改的時候也要改改了。”
雪心玄笑道:“老爺子這話要是讓師尊聽到,估計現在就要趕你下山了。”
慕容輕狂聞言呵呵笑道:“的確,你師尊啊,決對會這樣做的,她別的都好,就是這點不好。當然了,這畢竟這是你們教內私事,老夫就這麼多一嘴,你可別往心裡去。”
說完想了想道:“既然主要人手定好了,老夫想,這次救人的事,老夫也要參與其中,阿秋這孩子,有時候太懂事了,懂事的讓人心疼,要是這次他師父被救出來,有個什麼不對,老夫怕他倒是真會受不了,現在畢竟還有一個念想支撐着他,要是這個念想也破滅的話……,唉。”
雪心玄道:“怎麼,老爺子不看好木靈麼?”
慕容輕狂道:“不是老夫不看好他,但天魔大法實在太過霸道,經歷過一次就像在地獄裡打個滾,木靈被捉也有些時日了,肯定受過幾次這種刑法,不知……。”
雪心玄斷然道:“木靈他絕對會挺過來的,他是我見過的最堅韌的人,況且一教二宗留着他不殺,就是還想從他嘴裡知道一些他們想要的東西,木靈應該也知道,只要他扛着不說,一教二宗也不會真的對他下死手。”
慕容輕狂沉聲道:“但願如你所說吧。”
寶商號的船剛在曲蘭城碼頭停靠,碼頭上就趕過來一羣或白或青衣的男女,氣勢洶洶地扒開人羣,將船圍得個水泄不通。
船老大雖然修爲不高,但也不是什麼善茬,現在到了地頭了,也不怕什麼人,不慌不忙地走下船頭道:“各位,這是什麼意思?寶商號有什麼得罪的地方,請直說就是,只要是我們不對,我們………。”
在船上被打下水的白衣女子厲聲道:“好了,不要再說這麼多廢話,你船上的那三個人在哪裡?”
船老大道:“什麼三個人?我們寶商好只是負者運貨,順便帶一些人,這人來人往的,我怎麼記得你說的是誰?”
白衣女子雙眼一眯,寒聲道:“我們敬你寶商號也是個大號,所以一再容忍,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船老大一聽急忙擺手道:“不敢不敢,既然你們這樣說,那你們就上船去搜,反正人貨都還沒下,不過你們搜歸搜,可不要亂砸東西,我們都是賺幾個辛苦錢,實在……,哎哎,你們別走啊,我這還沒說完了。”
白衣女子在張傲秋他們手中吃了這麼大一個憋,又在河水裡泡了半天,她本就不是什麼善類,在船上的時候,船老大當時不但不交人,反而還拔刀相向,依照她的脾氣,就要連着寶商號一起滅了。
等上了岸後,快馬先一步趕到曲蘭城,通知在這邊的天邪宗的師兄們,兩幫人一匯合,說起寶商號,天邪宗的人立即阻止那白衣女子,原來這寶商號本就是暗地裡給一教二宗做買賣的,要是把寶商號給砸了,那就真是好看了。
但寶商號下面的人可不知道這些,所以白衣女子聽船老大陰陽怪氣的話,也只能一肚子氣往下嚥。
哪知這些人船上船下搜了個遍,連茅房都沒有放過,那三個人卻猶如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蹤影全無。
白衣女子恨得牙癢癢得,從船頭一躍而下,站在船老大面前,殺氣凌然道:“那三個人到底去哪了?”
船老大一看她氣急敗壞的樣子,一臉無辜道:“你說的那三個人,跟你打鬥後,就進了房間,不過船到碼頭之後,我再去看他們時,他們已經不在了,幸好是先給的船錢,不然我還虧本了。”
“怎麼可能?你的船都沒有停過,這河面上也沒有什麼小船經過,他們難道水遁了麼?
啊,不錯,水遁,原來他們偷偷下船游水跑了,等會,他們三人有可能水遁離開,可是那個小娃娃卻是不能,師妹絕對不會放下她孩子獨自離去的。”
船老大看着白衣女子一個人在那裡自言自語,在旁小心道:“這個……,我們可以下貨了麼?”
白衣女子不耐煩地揮揮手,安排一部分人在這裡繼續留守,其他人則立即通知其他人手,在沿河兩岸查找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