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的事情安排好了,剩下的就是種子跟俘虜的事了。
種子倒好說,糧食再怎麼緊張,這點量還是湊的齊的,關鍵的是俘虜,死域人也不傻,不可能乖乖地跟你走,這就得打一仗了。
不過只要一談起打仗,這個就得好好謀劃謀劃了,攤子不能鋪太大,否則自己也吃不消,而且還不能過分刺激死域人,要是把對方惹急了,後面也不好收場。
而這裡面最讓人頭疼的是,死域人普遍就是二桿子,一根筋,悍不畏死,要麼往死裡整他,要麼被他往死裡整,所以在戰場上幹掉他可以,但要大批量俘虜的話,這個就有點難度了。
既然這樣,那就得從長計議了,只是這一從長計議,裡面就耽擱了,後來還是紫陌出主意,乾脆將現有的所有死囚,不論男女老少,一併收了。
這樣一來既能緩解各城牢房的壓力,同時也能解目前的燃眉之急。
不過這事說起來簡單,但做起來就要小心了,畢竟這麼多人,一下子消失無蹤,連個屍首都沒有,謠言一起,說不定就會把狼給招來了。
所以這事還是不能急,死囚要送進去,但也只能分批分批地送,一次送進去的人數還不能太多,同時這些送進去即便是死囚,但也是人,只要是人,那基本物資保障還是要保證的,最起碼房子、鍋碗瓢盆還有幹活的工具這些還是要有的。
這一下就成了一個系統的活了,好在旁邊有個聖教聖女,事情安排下去,很快就齊活了。
於是這幾天張傲秋跟紫陌幾個,就忙得像狗了,大量的農用工具,建築材料,各種糧食、蔬菜種子等等都要一一送進去,本來這個很簡單,多安排人手就可以了,但關鍵這是乾坤圖,不能對外有絲毫聲張,所以這兩個就又很好地重新詮釋了一遍什麼叫苦力一號,苦力二號。
不過辛苦歸辛苦,但好在這兩個修爲高,一膀子力氣,幹苦力不帶休息,而且這些東西也只是送到門口,剩下的就交給裡面的苦力了,所以效率還是不錯的。
隔了三天,張傲秋進去看了一次,裡面三十年的光陰,河道已經修整完畢,周邊的開闢了好些居住區,而且乾坤圖裡別的不多, 牛多的是,隨便拉,一把犁套三頭牛都是常見的事,有了這些好勞力,幹活也就快多了。
原來河道的水被引流過去,不過就那點水,對這麼長的河道,基本上也就是杯水車薪,沒搞乾涸,還是那幫子人長了心眼,不然這麼多年過去,沒餓死也渴死了。
既然裡面已經萬事俱備只欠東風,那也就簡單了,不過這次張傲秋卻做的小心了,找了幾條大河,每次灌入一部分,既能保證乾坤圖裡的河道能夠承受,同時又不讓人感覺到外面河水消失地太多。
有了歷天崖這個陰影,再小心也不爲過。
乾坤圖內太過荒涼,既然現在有大幹一場的打算,那就乾脆將裡面好好改造改造。
於是大量的各種樹苗,花卉種子,還有草種,一批批往裡面送,同時後續的死囚犯也分批分批進入,糧食先不忙大批量的種,能養活裡面這些人,再餘下種子就可以了,外面再急,也不差這十幾二十天的時間,先把攤子搭起來,後面就順了。
又過了十天,張傲秋跟紫陌再進去看了一次,裡面的人口明顯多了一些,而同時也有好多人已經是垂垂老矣。
這個情況倒是張傲秋兩個意想不到,乾坤圖自己也呆過,起步都是十年,但也沒看到自己身上有什麼變化。
後來一問獨叟才知道,乾坤圖雖然自成世界,但畢竟還開着門,跟外界是有聯繫的,所以在這裡面的自然法則跟外面就有一個緩衝,但若是在裡面呆的時間超過這個緩衝時間,那就自然得遵守這裡面的法則了。
外面十天,裡面就過了一百年,如此的光陰,先前送進來的樹苗已經有向森林發展的趨勢,到處都是綠草鮮花,沒有外人打攪,也沒有戰亂,安靜祥和,倒還真是一個的世外桃源。
這一百年的安逸生活,裡面的人都繁衍了幾代人,當年那些死囚先祖的事,他們的後人也忘記了,這裡面已經建立起自己的秩序跟社會,張傲秋想要的框架已經搭設起來了。
既然這樣,那就要開始收租了,這地可不是白住白用的。
這種收租很簡單,只要每季交出多少糧食就可以了,不過這個要求卻讓裡面的人極爲不滿,甚至造成暴動,憑什麼老子種的糧食要交給你們?
不過這簡單,鬼將正好可以祭祭牙口,當着所有人的面,生吃了幾個鬧得最歡的,後面也就安靜了。
不過這樣做只能治標不治本,其最終結果就是讓怨恨積壓在心頭,不過張傲秋不管這些,他要的是不僅要讓這些人老實,而且還要讓他們明白,讓他們在這裡,不是來享受安逸的,而是來做苦力的。
定位要搞清楚,這地方是老子的,不是你們這些死囚犯的,交不出糧食,就他媽統統進別人肚子。
還想反抗,反了天了。
於是玄陰這個隊長開始走馬上任,不過這丫頭心思純淨,下不得狠手,只是頒佈政策,剩下的就讓鬼將去執行。
兩人這一搭檔,秩序很快建立起來,裡面的人也就完全老實了,不老實不行啊,因爲張傲秋當着他們所有人的面,跟鬼將交代清楚,若是這些人再有任何一點異動跟不滿,或是完不成交糧任務,就將這所有人全部吃光,一個不留。
四條腿的蛤蟆不多,兩條腿的人多的是,不夠老子再去抓。
鬼將聽了這話,那是哈喇子流了一地,點頭就跟小雞啄米似的。
不過在外面接收糧食的地方就不能放在中原,現在中原到處戰亂,誰家都差糧食,中原雖大,但哪裡有糧食,哪裡沒有,個個都是門清,現在突然間多出這麼多糧食,任誰都會懷疑。
於是這個地點就選在了嶺南。
嶺南與中原雖然是一衣帶水,但卻互相敵視了千年,除了單純的貿易往來,其他沒有任何交流,所以對絕大多數中原人來說,嶺南是一個神秘而又陌生的所在。
嶺南這麼大,而且經常進行遠洋貿易,誰也說不清他家底到底有多大。
於是在嶺南停在外海的戰船上,乾坤圖打開,在那如水紋一般的屏障後,糧食如下雨一般一直不停的往下落,直到裝滿整整五十艘戰船船艙,纔將其收回。
滿載糧食的戰船立即駛往東海城,在碼頭直接用糧袋裝運,幾千人同時出動,不到兩個時辰就轉運完。
轉空的戰船再次駛往外海,如此往復,而東海城運抵的糧食,很快分往各個城鎮,直到將所有城鎮的全部糧倉都堆得個滿滿當當,纔算告以段落。
這前後花了不到五天的時間,乾坤圖內不到一千人的勞力,將近五十年的收成,不算滿意,但也已經不錯了。
各城主手中有糧,心裡不慌,於是開始在流民中大肆招兵,沒有別的,一句話,管飽,包括家人。
這句話,在這個戰亂的年代,當真比什麼都管用,在外面當流民,可能是全家餓死,一人蔘軍可以保全家安穩,這樣的買賣,任誰都願意做。
於是這個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就像插了翅膀的鳥兒,迅速傳遍中原大地,己方手中的各城鎮,猶如一塊塊磁石,將無數的流民吸引過來,報名參軍的人絡繹不絕,各軍營迅速擴張,於是又一場轟轟烈烈的練兵在各城鎮拉開了序幕。
只是這一切,張傲秋就插不上手了,他現在每日呆在外海,每隔五天放一次糧食,而戰船上的水手,則被集中看管,到點開船,船到碼頭就集中睡覺,然後到點再開船,到了外海又集中睡覺,啥事不管,倒也舒坦。
如此三個月後,軍屯的糧地也到了收割時節,這一大批的糧食收割上來,所有人都鬆了口氣,終於可以騰出手來了。
不過這次騰出手,倒不是對付死域人,而是對內,原天下三十六城,現在有十城在自己手上,有八城在死域人手上,剩下還有一半的城鎮,依舊選擇觀望。
現在也到時候了,觀望了這麼久,也該有個了斷了。
於是一紙檄文發出,給那十八城最後一次選擇的機會,要麼順從,要麼滅亡,給一個月的考慮時間。
這一個月,張傲秋也沒有閒着,猶如跟死域人比賽一般,瘋狂搜刮中原大地上所有糧食,切斷所有通往內陸的糧道。
而云歷則加大遊說力度,採取遠交近攻的策略,先是跟素有“三陽開泰”之稱的西北三座城鎮聯繫,這三座城,聖教在裡面經營多年,早有歸順的意圖,只是周邊都是那些頑固派,所以這三城擔心自己一旦宣佈歸順,可能還沒等擁抱新世界,就會被那些人給幹掉。
最先打破規矩的,要麼有這個實力幹掉別人,打破舊規矩,成爲新規矩的制定人,要麼就是自不量力,被人幹掉,槍打出頭鳥這個道理誰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