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傲秋選擇第一個下刀的,就是原來凌淵城林還的那四個小弟,當初死域人攻打凌淵城的時候,這四家又是出兵又是出糧的,死域人心有嫉恨,其本意是要將其一鍋燴了,只是沒想到張傲秋跟林還之間仇怨太深,而且這傢伙又太過生猛,導致死域人在凌淵城屁股還沒有坐熱,就又被趕了出去。
那四家算是免於一場災禍,意外得福,一連的後怕的同時也是暗自感激這是祖墳上冒了濃煙,而且跟花倩笑也多有示好,想要怎麼配合都行,但就是絕口不提歸順的事。
有凌淵城在前面擋着,死域人是不可能再攻過來了,除非是你們想撕毀祖上籤訂的互不侵犯條約,否則也就這樣了。
這些人的嘴臉,花倩笑是確實不想再看到,當初張傲秋就曾提出對這些人的處理方式,那時自己還覺得殺戮太重,多有阻攔,現在看來,還是自己心太軟了。
慈不掌兵,義不行賈,確實是千古名言。
張傲秋髮出的那份檄文,頓時猶如一陣狂風,迅速席捲了整個中原大地,那些沒有歸順的城鎮問詢緊急召開碰頭會議,其主體就是拋開一切成見,立即聯合起來一致對外。
這個想法是好的,但是聯軍卻組織不起來,一個是現在天下局勢,已經被死域人跟張傲秋這兩股勢力撕開,就是想要派兵聯合,這兩方勢力,哪一方都繞不開。
另一個還是以誰爲主的問題,這個問題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要是聯軍幹不贏,那也是啥都不說了,但萬一要是幹贏了,將那兩家勢力都剔除,那這個聯軍老大,就有可能是以後的九五之尊了。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憑什麼是老子扶持你,而不是你扶持老子?
這邊在爲了這個千古不變的話題反覆爭吵的同時,死域人那邊也開始大張旗鼓地準備,那傢伙要來搶地盤,這可麻煩大了。
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後方的戰船一夜之間全部沉沒,導致兵源跟糧食遲遲供應不上,再充足的準備也不過是紙上談兵,於是這邊的死域人將那邊的死域人祖宗十八代都詛咒了個遍,只是沒想過,往上翻十八代,可能自己也被帶上了。
張傲秋幾人回到凌淵城的時候,已經是十天後,回來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花倩笑,一解相思之苦的同時,更重要的是把後面的大局定下來。
見到花倩笑的時候,已是日落黃昏,這俏佳人多日不見,卻是面色紅潤,看上去更是明豔動人。
現在雖然依舊諸事繁忙,但比起以前即要終日提心吊膽擔心這個冤家,同時還要面對戰場上的各種壓力,這不知道要強多少了。
凌淵城在這麼長時間重建下,已經是舊貌換新顏,呈現出勃勃生機,在這座浴火重生的城鎮裡,再很少能看到戰爭的痕跡。
中樞樓,以前的悅心閣,地起九層,是凌淵城內最高的所在。
花倩笑掌管凌淵城後,這座改名爲中樞樓的建築就做爲了整個中原戰局情報的匯集點,平日所有的精力跟時間都放在這裡,於是那座只是住了很短一段時間,氣派恢弘的城主府,也漸漸就成爲一個僅有的象徵意義。
中樞樓最高層,一衆人圍坐在一張矮桌旁,桌上擺着的一副地圖上,已經被畫滿了記號。
花倩笑右手食指在地圖上一邊劃過一邊解釋道:“凌淵城與這四城之間,從地勢上來看,凌淵城就像門戶,將後面四城擋在裡面,這四城彼此之間最遠的相隔將近六百里地,目前據探子回報,這四城之間兵馬調動頻繁,可見阿秋的那道檄文,已經將他們逼得捆綁在一起了。”
張傲秋聽完,微一點頭道:“那你準備怎麼做?”
花倩笑聞言,自信一笑道:“目前是從兩個方面下手,其一,按你當初的意思,城主願意歸順的,則交出兵權,城主這個位置依舊歸他,城主不願意歸順的,下面若有人願意歸順,只要幹掉原城主,交出兵權,則由他坐城主位,若是都不願意,則原城主誅九族,下面願降則降,不願則一個不留。”
這話花倩笑雖然是笑着說的,但話語中卻是殺氣騰騰,夜無霜聽完,不由詫異地看了她一眼,這個眼神花倩笑看在眼裡,嘆了口氣道:“這些本是我以前極力反對的,只因殺戮太重,特別還是對自己同族,但現在看來,還是阿秋說的對,一維的退讓,只會讓他們得寸進尺,倒時候整個局勢一片大亂,民不聊生,百姓死傷反而更重,還不如趁現在把長痛變成短痛。”
紫陌聽了在旁一笑道:“能把倩笑逼成這樣,可見那四個是如何不知死活了。”
花倩笑聽了不由臉色一黯,沒有接話跟着道:“這其二則是虛則實之,實則虛之,離凌淵城最近的是封城,這座城池是這四個裡面實力最弱的一個,所以當初也是抱林還大腿最緊的一個,我的想法是,我軍先在他那兵臨城下,不過卻是圍而不攻,只是做出要立刻攻打的架勢,引其他三城來救,然後在這裡,這裡,還有這裡預先佈下三路伏兵,如果對方真派兵來救,那就讓他們有來無回,若不這樣做,那就先一舉拿下封城。”
張傲秋聽完,皺眉在花倩笑剛纔在地圖上劃過地方看了好半響,然後指頭敲了敲桌面問道:“兵力如何?”
花倩笑聞言略微沉吟一下道:“現在凌淵城招募新兵三萬,已經訓練有快一個月了,這些新兵全部打散充入各大軍營,這次伏擊戰或是攻城戰,總共可出動兵力八萬,我想這次作戰就以這些新兵爲主,傷亡雖然會大些,但我們現在已經沒有這麼多時間來一步步走了。”
張傲秋聽完,點了點頭道:“也罷,攻城戰還是交給我,伏擊戰那邊就交給你,這次既然鐵了心要幹,那就下手不能容情,封城這隻雞是非殺不可,至於剩下的猴子想怎麼動,就讓他們自己去考慮。”
紫陌聽了,“呃”了一聲道:“其實這事我們可以分明暗兩步走,封城城主誅九族,然後扶持一個傀儡上位,對外宣稱此人願意歸順,我們按先前所說,讓此人坐城主位。”
說完一頓,接着解釋道:“這次行動,我們可以先期安排高手進入封城,穿封城軍隊軍服,在約定的時間突然發動,斬殺城門防衛,製造城內造反的假象,只是這個火候要把持住,時間不能太長,也不能太短,時間太長容易被人識破,時間太短又起不到效果,這一步要是走好了,誅殺封城城主九族的大功勞就可以妥妥的安在這個傀儡頭上。
這是我剛纔所說的暗棋,暗棋只需要製造混亂並將城門打開即可,剩下的就交給城外大軍這顆明棋,所以這次攻城戰,不需要秋哥再像以前那樣登上城樓大殺四方,而是隱在暗處。”
其他人聽完,不由都沉思不語,半響後,花倩笑第一個贊同道:“阿陌這個法子可行,一箭雙鵰。”
張傲秋聞言也是點了點頭,旁邊的夜無霜卻是笑意盈盈地看着紫陌道:“最近幾件大事,都虧得阿陌的奇計,看來‘紫大師’這個名頭是實至名歸了。”
紫陌聽了,雙手一抱拳道:“好說。”
跟着卻轉頭對張傲秋道:“秋哥,這次咱哥倆一起?”
張傲秋聞言笑了笑道:“這有什麼問題,不過在這之前,你還是先去看看雪怡,這丫頭那次受這麼重的傷,也不知道傷好些沒有,不過傷倒是其次,更關鍵是她心裡可能傷的更深,你這次先打頭陣,看看她心思如何,要是實在不行,這段時間就陪着她,也是難得回來一次,等她心情稍微好轉一些後,我們再去看她。”
紫陌聽了不由臉色一黯,點了點頭:“雪怡其他都好,就是生性好強,這事確實也耽擱不得,也罷,離一個月的期限還有二十來天,這段時間我就哪也不去了。”
花倩笑在旁聽了,嘴角張了張,卻又咽了下去,轉移話題談起了先前問題的一些細節,最後天色漸晚,各人也就陸續散去,只留下張傲秋跟花倩笑兩人。
此時天色已經暗下來,兩人肩並肩站在樓廊上,凌淵城內已經是燈火點點,先前的喧鬧,現在也安靜了不少。
兩人靜默一會,花倩笑開口道:“雪怡我去看過,傷勢已經好了很多了,但人卻沒有精氣神,這世上,她也只有阿陌這一個親人了,剛纔我本想說這次行動就不要讓阿陌參與了,但又怕涉及到……。”
說到這裡,花倩笑明顯一頓,不過她後面沒有說完的話,張傲秋卻是聽出來了,笑了笑道:“阿陌若是長期陪在雪怡身邊,只怕雪怡也不會答應,這小子的性子,是註定歇不下來的,這次只要阿陌能打開雪怡的心結,我看就讓阿漓過去跟雪怡一起,她們兩個以後註定要進一個家門的,而且以前關係也不錯,阿漓性子淳樸,也會關心人,關鍵是現在她太忙了,這方面估計是顧不過來,你看能不能給阿漓物色一個副手,這樣她肩上擔子也輕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