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知道?”柳清水訝異得很,忽然想起與軒轅鸞歌相識的場景,又覺得不太可能,一個小女子,能這麼將自己放在那麼危險的處境裡面,亦不動聲色?
“你別將我想得太厲害了,那不可能!”軒轅鸞歌瞥了柳清水一眼,好似知道他心中想着什麼似的,無奈的苦着臉笑了笑,“你也瞧見了,你遇見我的時候,我正是最倒黴的時候!”
既然軒轅鸞歌都已經這樣說,柳清水自然也不會再真的去懷疑她什麼,又默了默,才道:“守護石是在我手裡,我找到香雪,也擔心她放在身上招來什麼禍事,乾脆也陪着她來了京都,既然你要,我便給了你吧!”作勢便要拿出來給軒轅鸞歌。
“誒!”鸞歌驀地又改變了主意,伸手擋住柳清水要拿守護石的動作,低聲道:“如今你也在京都,我一個弱女子,我自己尚且不放心,若我有用得着的時候,便來找你拿吧!”
“那麼你的身體!”柳清水被鸞歌阻擋,也不再堅持將守護石拿給軒轅鸞歌,但是傳聞靈珠如果突然離開寄主的身體,那可不是一般的小事!
“沒什麼事,只是比從前虛弱了些,待蒐集齊了四顆守護石,恢復了靈珠,什麼都會好的!”
不管是不是什麼都會好,但是收集齊四顆守護石卻是當前最緊要的事情。
“你師傅將這顆守護石給你的時候,可有向你說過還有三顆的去向?”
“講過模糊的一點……”柳清水微蹙着眉心,半晌後才低聲道:“如果我沒有記錯,其中一顆紅色的應當在琉璃國後裔手中,雲國也應當有一顆,那最後一顆卻沒有聽師傅說起過,也不知道典籍上能不能查到!”
“琉璃國?”鸞歌心跳輕顫,北冥淵不就是琉璃國的後裔嗎?難道早已經在北冥淵手中了?
“是許多年前敗給先帝的琉璃國,那時候我尚且還年幼,事情都是師傅講給我聽的!”柳清水好似並沒有注意到軒轅鸞歌臉上不太平靜的神色,繼續道:“當年聽聞琉璃國皇宮被攻克的時候簡直是煉獄,那一次戰爭估計琉璃的皇室也被侵蝕得一乾二淨,如今想要找雲國看起來更容易,琉璃,只能看運氣了!”
軒轅鸞歌努力嚥下了柳清水講出來的信息,扯着自己也受不了的笑意:“柳大哥無需擔心太多,至於琉璃國,這件事交給我就行了,現在最無望的便是那一顆根本不知道在哪裡的守護石,對它沒有一丁點信息,纔是目前最讓人爲難的!”
“不如這件事就交給我吧,我在外面,總要比你在深宮裡知道的事情更多,一有消息,我會進宮來找你!”
眼看着時間也不早了,再聊下去指不定北冥淵會不會過來,軒轅鸞歌也不留柳清水,得知了香雪在大殿裡,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回到了大殿之上。
許久不見的身影站在大殿上,即使裡面沒有外人在,香雪亦謹慎得讓軒轅鸞歌很滿意。
“娘娘
!”聽見身後的腳步聲,香雪雙手相握在胸前,看似極其緊張,回頭看見軒轅鸞歌的那一刻,驀地撲倒再地,情緒瞬間被拉動:“娘娘!香雪回來了!”
“你們都在外面等着!”軒轅鸞歌轉身,瞧見已經不少好奇的腦袋爭先恐後的想看清楚裡面的狀況,眼底倏地清寒,將宮女都狠狠瞪了一遍,丟下一句話,長袖一甩,人已經進了大殿。
“都別再看了,娘娘要是生氣了誰擔當得起?”紅菱明智的攔下好奇紛紛的衆人,雖然她也好奇那大殿裡面的人究竟是誰,但好在她又多了點分寸。
香雪一看見軒轅鸞歌眼珠子簌簌直落,好半晌纔在鸞歌的無奈之下收住了眼淚,卻又“噗通”一聲跪在鸞歌面前,垂頭喪氣的道:“娘娘!香雪有負您所託!那守護石……”
“從前不是都說好了嗎?還什麼娘娘不娘娘的?咱們已經是姐妹!那守護石,你已經盡了你的力量,早晚也會到咱們手中來!”
“真的嗎?”雪白的臉皮子上掛滿了細碎的淚滴,不敢相信似的又再問了一次。
軒轅鸞歌不得不伸手親自將香雪拉起來,將她牽到自己旁邊的軟榻上坐下來,彷彿看着許久未見的親人,眼底滿是和暖:“這段時間在外面,受苦了吧?”
香雪一愣,連連搖頭,顫聲道:“香雪一點苦也沒有,只是香雪想着……想着妹妹……”兩個字說得極其艱難,嫣紅的脣上幾乎咬出了一圈血痕,擡頭看見軒轅鸞歌讚許的目光,心中也漸漸暖融起來:“妹妹最近在宮裡還好嗎?香雪不再的時候。”
“我很好!”軒轅鸞歌揚起嘴角,發覺自己最近好像愈發喜歡自稱爲我了,一個字好似將所有人的距離都拉近了,連這個宮殿也不再是冷冷冰冰的模樣!“你剛回來,必是風塵僕僕,也不要光顧着在這裡說話了,咱們的時間還多,你先去沐浴吧,晚些陪我吃飯!”
“嗯!”終於看見了熟悉的宮殿,香雪也深深鬆了口氣,只是走到門口倏地又想起凌妃來,轉過頭剛好鸞歌走在她身邊,鼓起的勇氣瞬間又沒了,只想着等找到了機會隨便問其他的宮女也成。
香雪雖然沒有爲鸞歌拿到守護石,但這件事究其本質跟她也沒有太大關係,軒轅鸞歌指了兩個侍女去伺候她沐浴,並當着一衆宮女太監的面執起香雪的手,當場大聲道:“她以後便是本宮的義姐了,爾等伺候她當是伺候本宮,明白了嗎?”
軒轅鸞歌這樣一說,所有人當即對香雪都開始畢恭畢敬,半分也不敢小瞧這位皇后娘娘從前的侍女。
夜裡,鸞歌原本以爲白天都那樣不給北冥淵面子了,他應當不會來她宮裡纔是,他從來都是一個要面子的人,不過這回卻讓她失望,她剛想讓紅菱去將隔壁院子住下的香雪叫過來聊聊,這邊門外的宮女已經畢恭畢敬的在給北冥淵請安了。
紅菱吐了吐舌頭,朝軒轅鸞歌可愛的撇撇嘴,飛快跑了。
鸞歌故意將身子繃得僵直,等看見北冥淵繞過屏風,亦是不冷不熱的語氣淡淡的道:“這麼晚過來,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事不能過來?”北冥淵的心情似乎很好,即使看見軒轅鸞歌一副冷臉也沒有立即發作,而是緩步走到她身邊,和聲道:“我聽下面的人說,香雪那丫頭回來了!”
“是!她是本宮的人!”依舊冷冷清清,剛剛從旁邊順過來的書本也不知道寫着什麼,左右她心跳比尋常快了不少,根本看不進去一個字。
北冥淵皺眉,令軒轅鸞歌沒想到的事他居然一把將她扯了過去,又順風順水的將她圈在懷裡,眼看她背後是牀榻,退無可退,才滿意的眯起了狹長的雙眼,危險的道:“你這是哪門子的怪脾氣?渝水一個大夫,千里迢迢過來照顧你的身子!”
“是我請來的嗎?”鸞歌的執拗勁兒瞬間就上來了,掙扎着想從北冥淵懷裡掙脫出去,但他實在圈她圈得太緊,深邃的雙眼對着她的眼睛,一股子明顯的帝王之氣太過嚴厲,叫她險些站不穩身子。
“軒轅鸞歌!不要無理取鬧!”沙啞的聲音是真的帶着一抹威脅,一雙眼亦塞滿了憤恨,圈着她的手臂同時又收了收,咯得她肩膀都開始疼了。
“北冥淵!你放開!”尚且還利索的右腿猛地曲起,眼看着就向上頂去。
“朕的皇后!不給你一點顏色瞧瞧,還真當朕無能是吧!”剛健的身體迅速將她的世界和視野徹底湮滅,讓她所能看見的、感受到的,只剩下一個完完全全的他,半分餘地也不留給她。
“放開!混蛋!”鮮少這樣罵人,還是上輩子惹急了她纔會脫口而出的幾個字,這一世的軒轅鸞歌實在太過優雅高貴,不管什麼時候都是從容不迫,她不願意打破這層優雅,便努力維持着,而且已經維持了這麼久!
“高貴的皇后!原來也學得會世野鄉民的罵人口氣!”北冥淵邪肆的勾起嘴角,微微鄙夷的瞧着屈服在自己世界下的漂亮女人:“你這輩子都是朕的!休想用任何方法離開朕!勸你,還是放棄了這些無謂的抗爭吧!沒用的!”最後三個字是北冥淵脣瓣輕飄飄的觸在耳朵上說的,一面說,溫熱的呼吸滾燙在順着她的耳蝸蔓延開,燙得她一顆心不由自主,一聲比一聲要快的跳起來。
知根本掙扎不過他,軒轅鸞歌也明智的放棄了掙扎,即使長髮凌亂,也飛快找回了從前的淡然,挑着嘴角悲哀一笑:“北冥淵!琉璃國的皇室,都是你這般的性子麼?那麼……還真是可悲!”
琉璃國!
可悲!
北冥淵的身子驀地僵直,好像挺屍一樣躺着,眉宇間濃郁的戾氣彷彿觸手可得。
軒轅鸞歌試着動了動,奈何北冥淵身高體大,何況她肚子裡還有一個,近來越發不能讓她忽視掉他的存在。
“軒轅鸞歌!朕要你!爲你講出的話!付出代價!”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