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悅兒不敢說,卻不代表凌妃會忌憚她。
“好個囂張的丫頭!”凌妃接過話端,笑得淺淡卻讓人不由得心驚膽戰,“皇后娘娘宮裡留了這樣的丫鬟,難怪會昏迷不醒!你們幾個,將她帶回尚凌宮吧!本宮倒是要看看!她有幾個嘴皮子能如此無視於本宮的!”
“娘娘!”悅兒沒想到凌妃真要將香雪帶走,她早前自然也聽聞過這位宮女的各種傳聞,甚至名字中帶了一個香,是與他們的娘娘一輩的,原以爲好歹凌妃也會給她一些面子,卻……
凌妃怒了,更加肆無忌憚的指着宮人道:“都不敢動手嗎?本宮養你們這羣廢物做什麼?連一個小小的宮女也學會害怕了!”
“皇上應當在裡面!”悅兒更加着急,揪着凌妃的衣袖不敢放開,生怕她如今大刺刺的性子會惹到了皇帝。
後宮之中,哪一個女子不是靠着皇帝的寵幸而過活的,而且皇帝久不再去尚凌宮,雖凌妃麪皮子上越發的盛氣凌人,他們這羣宮人卻也忍不住同情她,此時更是擔心若她將北冥淵惹怒了,後果可謂是不堪設想!
凌妃眼底一寒:“皇上在裡面又怎樣?皇后娘娘現在正昏迷着,本宮待她教訓一個丫鬟也是再普通不過的事情,難不成皇后娘娘醒了,還能來怪罪本宮不成?”
悅兒被凌妃盯得心虛,乾脆果斷閉了嘴,退了回去,也不敢再勸。
“凌妃娘娘是越發的出息了!從前在皇后娘娘身邊做丫鬟的時候我怎麼沒有看出來呢?虧我還將你當做好姐妹看!希望你能夠浪子回頭!”
“呵!”凌妃差點笑岔了氣,眼神冷颼颼的在香雪身上劃過,翹起的嘴角寫滿了嘲弄:“你是什麼東西!將本宮當做好姐妹看?誰給你的膽量,膽敢對本宮如此放肆?”
“你……”
凌妃越發的咄咄逼人,香雪氣得再也說不出一個字,纖細的身子直顫,直到紅菱上前一把扶住她,擔心的問:“香雪姑娘,你沒事吧?”
香雪擺了擺手,從紅菱的攙扶中自己穩住身子站起來,她長長吸了口氣,眉宇間一片漠然:“我是皇后娘娘的人,凌妃娘娘要處置,自然要經過皇后娘娘,即便是皇后娘娘不在,如今的後宮也輪不上凌妃你做主!”
“還真是反了!”凌妃氣得跳腳,指着身後兩個體型健碩的太監道:“再愣着,你們就等着被髮配到苦刑廝吧!”
苦刑廝可不是個好地方,兩個太監聞言,即使再不想得罪皇后身邊的宮女也迫不得已互相看了一眼,只好慢慢靠上去。
紅菱氣得直哆嗦,她前一天看見了凌妃跋扈的模樣,但沒想到的是今兒居然趕上鳳翔宮撒野來了!
“來人!”紅菱尖聲大叫,一方面希望北冥淵醒悟過來,當然另一方面也是真的不希望香雪被抓走!
現在軒轅鸞歌還沒有清醒,北冥淵的模樣,也不知道會不會袒護着這裡的宮女太監,他們連一半個籌碼也沒有!
眼見四周稀稀朗朗的幾個宮人靠攏過來,這裡
恰巧又是外院,北冥淵的侍衛也並不在這裡,若是真的被凌妃將人帶走,後果……恐怕不容樂觀!紅菱臉皮子急得通紅,頓了頓,眼見凌妃的太監將兩個弱女子都圍成了一團,叫人的聲音更大了幾分!
“誰在這裡放肆!是不要腦袋了嗎?”
紅菱一聽,立刻喜上眉梢,她認得那是玉公公的聲音!
“玉公公!”
凌妃皺了皺眉,眯起眼睛將從偏門裡出來的玉公公不屑的瞧了一眼,不等紅菱再開口,已然拖着聲音細腔細調的道:“原來玉公公在這裡呢!”
玉公公看見凌妃也微怔,早聽說她近來在宮裡走動得頻繁,但他經常是跟在北冥淵身邊,倒是沒有親眼看見,今兒驀地看見她在皇后的地盤上,還與皇后的宮女似乎起了爭執,也不禁頭疼,但即便是爲難,還是上前了兩步,虛虛的給凌妃行了一個禮,笑道:“奴才以爲是誰在這裡,原來是凌妃娘娘來了!不知道凌妃娘娘過來,可是找皇后娘娘?只是可惜,皇上此時正在裡面,凌妃娘娘還是改天再來吧!”
“皇上是在裡面嗎?”凌妃挑脣輕笑,“本宮可就是看見皇上急匆匆的過來,又聽說皇后娘娘小產,纔過來看看娘娘的呢!好歹本宮從前也是皇后宮裡出來的,做人可不能忘本!”
玉公公連連點頭:“凌妃娘娘說得是!只是如今皇上在裡面,皇后娘娘也實在不方便見凌妃娘娘,還是請改天再來吧!”
“玉公公!本宮好心好意來看看皇后!你們這一個兩個的盡都將本宮阻攔在鳳翔宮以外,可真將本宮放在眼裡的啊!”
玉公公一顫,連忙拱背:“老奴不敢!”
“有什麼不敢的?”凌妃嗤笑:“這皇后宮裡的宮女也越發的大膽了,本宮不過問候一聲,瞧這一個一個的,小眼神兒都恨不得將本宮生吞活剝了似的!還有什麼不敢的?”
玉公公滿頭大汗,再次作揖:“凌妃娘娘有什麼事情還是改天再過來吧,今兒鳳翔宮是有些亂,老奴一會兒一定將凌妃娘娘得意思轉告給皇上和皇后!”
老太監打太極還是旁人比不得的厲害呀!
凌妃輕蔑的瞧了他一眼,忽然一指指向香雪:“這個宮女本宮要帶走,玉公公沒什麼意見吧?”
“老奴不敢有意見!”
紅菱和香雪同時臉色鉅變,似乎沒想到玉公公如此不管她們的死活。
“但是這個丫頭是皇后娘娘用慣了的人,凌妃娘娘要是帶走她,老奴不好向皇后交代,更加不好向皇上交代,到時候若是引出更大的事,娘娘是得不償失的呀!”
“這點就不勞公公費心了!本宮帶回去調教調教,晚些給皇后送回來吧!”
凌妃都已經這樣說了,玉公公白淨的麪皮子終究灰暗了些許,方纔他聽見外面的聲音便叫了北冥淵,可北冥淵好似根本聽不見他說話,而他一個奴才,即便是北冥淵身邊的人,也終究還是奴才,又怎麼能夠公然同凌妃抗衡?
話都說到了這分子上,凌
妃倨傲的抿嘴一笑,不等她命令,身邊的太監早也鬆了口氣,再由不得香雪反抗,一行人恥高氣揚的來,又恥高氣揚的離去!
紅菱似乎被嚇到了,凌妃一走,她身子痠軟無依,居然一下子軟坐到了地上。
玉公公憐憫的瞧了她一眼,上前去攙扶,一面小聲嘆氣:“你這又是何必?凌妃性子聽說是大變,這宮裡除了皇上,誰又能真的壓住她?她心中怨氣甚強,你與她過不去,也是跟自己爲難罷了!”
“那麼公公和皇上就看着咱們鳳翔宮的人被凌妃一個一個的欺凌吧!反正咱們皇后娘娘也沒有醒過來,待她醒過來,這鳳翔宮可要比冷宮還要寒涼了!”紅菱好似找到了一隻藤蔓,立刻順着那枝條兒往上爬,撇着嘴譏誚道。
玉公公好似臉皮子也掛不住,愣了愣,道:“也不是紅菱你這樣說,娘娘會很快醒過來,等娘娘醒過來了,肯定不會再有人要對你們怎麼樣的!”
“那好啊!”紅菱猛地站起來,嚇得玉公公臉色蒼白的後退了好幾步才重新站穩,“這裡也不勞玉公公費心了,左右是皇后娘娘的地方,跟玉公公什麼關係?”
小姑娘被逼急了向來都很衝,但好歹也是皇后身邊的人,玉公公猛地被噎住,但生氣又歸生氣,可不敢因此而給紅菱一點氣受,楞了半晌,遂長長嘆了口氣,將此事撇到了腦後,暫時置之不理了。
軒轅鸞歌醒過來已經是傍晚,身體上的疼痛並沒有隨着她睡着而漸漸消失,忽然間感官都回到自個兒身上,疼痛叫她話也不能說出來,額頭上很快就滲滿了細汗。
北冥淵沉下臉將她抱在懷裡,根本不容易她掙扎分毫,楞了許久,才慢慢的道:“都是我的不是!你……”
鸞歌冷笑:“本宮怎麼樣?要你在這裡假好心嗎?”
兩個人說話,總是說不上兩句便會吵起來,北冥淵拿軒轅鸞歌一點辦法也沒有,左右室內也沒有一個人,連幫忙勸慰軒轅鸞歌一句也不行。
“唉……”北冥淵鮮少嘆氣,他是剛硬的男子,不管什麼事最先想到的辦法都會是自行解決掉,否則這些年也不可能這麼快就走到了如今的位置上,將整個軒轅族的天下都捏進了他的掌中。
這本也是天經地義的事,因爲仇恨!
前一天夜裡鸞歌之所以能夠激怒他,後來細細回想大約也是因爲仇恨,她如果沒有觸及到他的底線,他又怎麼會憤怒得將所有理智都拋諸腦後,唯獨唸叨着要將面前的女子狠狠粉碎在他的暴行之下呢?
有果便有因!只是這結果明明是天經地義的,爲何他變得越來越不忍心?
軒轅鸞歌肚子裡有他的孩子,他一直想要的也是一個擁有軒轅族血脈的孩子,至於原因,也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渝水在鸞歌醒過來之前又進來找過他一回,這一次連她也沒了脾氣,只靜靜的說:“孩子是保住了,因爲皇后嘴中一直在念叨這個孩子,但是如今皇后身體的狀況根本不適合要孩子,你們自己決定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