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宣洛接到桑雅的邀約,急忙趕去茶花谷,不想先迎接他的,是一頓他面紅耳赤的熱吻,熱吻未完,緊接着又飛來一記響亮的耳光。
他捂着臉,見桑雅一張花容籠罩怒氣,明眸也被淚水覆蓋,哪顧得上自己委屈,趕緊慌手慌腳地作揖道歉:“是……是我無禮……是我不對!桑雅姑娘想怎樣責罰,宣洛都不敢有怨言!”
他這歉道得言不由衷,全是給她烈火寒冰的變化嚇的。至於爲何要做這道歉之人,完全摸不着頭腦。
若要論理,他可有充分的理由證明,道歉的應該是她:主動在先是她,突然翻臉是她,說打人就打人,還一點解釋都不給的,也是她。
這也難怪,他胸無城府,呆得如塊榆木疙瘩。突然情竇初開,還難以適應這急劇的心理變化,就糊里糊塗地被桑雅表白。這些已令他措手不及,甜絲絲的感覺尚在舌尖,她眨眼又翻臉不認人,這星變臉,他實在是跟不上。
桑雅與他相比,懷的是一顆剔透玲瓏心。見他兩次,就打他兩次,且兩次都是她無理,她怎會不知?
怪只怪第一次見他後,她就已被勾動情絲,兩日來的思念,加之見他在戰爭裡平安無事,情緒激動,導致感情失控,再被他含情的目光俘虜,便身不由己做了錯事。
雖然衝突是因她的錯誤造成,可她總不至於當着他打自己吧?所以那非甩不可的一巴掌,不落到他臉上,還能怎樣?道理如此,她卻拿不出勇氣向他解釋,唯有繼續保持刁蠻。
她剛纔行爲主動,已是追悔莫及,若再扯下去,只能令自己更陷尷尬。當前唯一的心願,就是儘快把話題繞開。但轉念一想,她還是不甘心。既然不該生的都已生,何不利用這個機會,來探一探他的真心?
於是她眼珠一轉,想出個折中的法子,抿着嘴,半真半假地小聲道:“我……我找你來,是爲談正事……”
靈宣洛眼見氣氛冷凍,不知該進該退。再看她怒氣下去後,驚惶得如只小鹿般楚楚可憐,倒是忽生一股身爲男子漢,應有所擔當的責任感。
可不是嘛,這種時刻,吻也吻了,巴掌也捱了,難道要姑娘自己來事後圓場?但心裡這麼想,要用行爲表達,他就迷茫了,一急之下,差點跑回去找段簫求援。
不過這請求外援,他最多也只敢想想,前輩們再疼愛他,若涉及到個人感情,也是極羞於啓齒的,他還是在心裡藏得越深越好。
桑雅最後那句話,聲音雖小,他卻聽得清楚。
他再傻,也明白自己若不主動化解這凝固的氣氛,就肯定不到談正事的時候。要是處理失敗,難說她對他的情,就會於半途嘎然而止。簡言之,只要哄得她對剛纔的事釋懷,能對他一笑,一切恩怨情仇就煙消雲散了。
道理雖易,做起來卻難。他搜索枯腸半天,連一句哄女孩子的話也找不到。
桑雅瞪大眼,一直期待地看着他,被這一逼,他更加焦慮,腦子空白一片,嘴巴也好像不再屬於自己,硬邦邦的幾個字就脫口而出:“我也是,來找你談正事的……”
這話說出口,且不論桑雅的反應,先就震驚了他自己,一瞬間,他已認定,這是他這輩子說得最蠢的一句話。那種懊喪,直比受內傷還揪心百倍。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