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鎮子西邊的一座山上,有一個寺廟,平時就香火鼎盛,恰逢今天正是趕集上香的好日子,寺廟裡人來人往絡繹不絕,張樹年和母親孫氏也在廟裡上香,張樹年其實並不想來,但是孫氏說就是爲了張樹年纔來上香的,都那麼大歲數了還沒娶親,讓張樹年來廟裡燒香拜一拜,求菩薩給兒子賜一段好姻緣,張樹年拗不過母親,就跟着來了。在幾個家丁的陪同下,一行人來到了廟裡,張樹年才知道並沒有白來,這寺廟裡來燒香的大多都是女人,其中不乏許多年輕貌美的年輕女人。還沒有進入寺廟的正殿,張樹年就被一個穿着一襲綠色長衫的美人吸引住了,只見那女子大概二十一二的年齡,一頭烏黑的秀髮盤在頭頂,扎着一個好看的髮髻,個子高挑,不胖不瘦,走起路來搖曳生姿,五官端正笑靨生花,就連聲音都好像百靈鳥的叫聲一樣清脆動人。張樹年早已忘了這是佛門聖地,一路跟在那女子後面兩眼冒着綠光像一頭餓極了的野狼。孫氏把一切都看在眼裡,他當然明白兒子的心思,對張樹年說:“年兒,我先進去寶殿上香,你就四處看看去吧。”張樹年當然連連答應。
母親不在身邊,張樹年就更放肆了,他正要上前和那女子搭訕,誰知這位女子緊走幾步往寺廟的後院去了,後院是僧人們居住的地方,一般香客是不會去的,這女子手裡挎着一個竹籃,竹籃裡裝着滿滿的一些瓜果蔬菜,看樣子是要給僧人們送的。張樹年心裡更是暗暗得意,那後院沒什麼人,真是天助我也。
到了寺廟的後院,果然安安靜靜的一個人也看不到,張樹年小跑幾步追上那姑娘,嘿嘿奸笑的開了口:“喲,這誰家的小姐啊?長得真是得勁。”那女子皺着眉頭看了張樹年一眼,沒有答話,只管自己繼續走路。張樹年見美女不理自己,周圍又沒人,直接就上手了,一把拉過姑娘的手,色眯眯的撫摸着:“姑娘自己一個人嗎?在下正是張家少爺,名叫張樹年,請問姑娘怎麼稱呼啊?”那姑娘使勁甩掉張樹年的手,厭惡的後退幾步說:“公子請自重!”哪知張樹年仍然嘿嘿奸笑着,色眯眯的盯着姑娘說:“我說姑娘,這麼熱的天,不如我們找地方涼快一下去?”說着又伸出了手。
張樹年沒想到的是,還沒碰到那姑娘,姑娘竟然也深處手迎了過來,搭上了張樹年手上,張樹年還沒有來得及高興,只見那姑娘緊緊握着張樹年的手腕,往上一提,接着順勢往下猛地一拉。“啊!!!。。。。。。”隨着張樹年的一聲慘叫,手臂軟軟的垂了下來,就那麼輕描淡寫的隨意兩下,姑娘就把張樹年的胳膊整脫臼了。這還沒完,那姑娘似乎並不解氣,啪啪兩個大嘴巴子扇得張樹年兩眼直冒金星。隨後擡腳照着張樹年的褲襠狠狠地踢了過去,這次張樹年沒有叫出聲來,直接就被踢暈過去。
孫氏燒了香,跪在佛像面前又禱告好久,仍然不見兒子回來,就指示手下家丁去尋找,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孫氏心想:“這孩子,難不成和那姑娘成好事去了?這孩子也真是的,怎麼這麼猴急。”既然如此,孫氏就不必等兒子了,和幾個家丁決定打道回府,正往寺廟外走着呢,一個身形高大的婦人撞了上來,那婦人手裡的包袱被撞得掉落在地上,摔在了地上鋪的石板上,“啪”的一聲,看樣子是包袱裡面的東西被摔壞了。
孫氏卻不管這些,自己家大業大威風八面的,那婦人看上去一身粗布衣裳,必定不是什麼大戶人家,真是瞎了眼了,敢撞自己?開口就是一頓大罵:“你這瘋女人,眼睛瞎了嗎?老孃這麼大的人你看不到?眼珠子不用的話就挖了喂狗!”那婦人好像沒有聽到孫氏罵自己一樣,看都不看孫氏一眼,只是怔怔的盯着地上的包袱,臉上盡是不可思議的驚恐神色,然後蹲下身去,顫抖着雙手打開了包袱,包袱裡,裝着已經被摔碎的瓷器碎片,婦人嘴裡唸叨幾句:“完了,完了。。。。。。”然後站起身來,怒視着孫氏:“好啊你,摔碎了我家夫人的傳家寶!”孫氏看都不看一眼地上的東西,惡狠狠地罵那婦人:“哎喲?傳家寶?也不知道哪裡撿來的破瓶子,想訛老孃?知道老孃是誰嗎?來人啊,掌嘴!”張家的家丁得了命令,伸手上前對着婦人臉上就打了過去,卻被那婦人躲開了。
“夫人,夫人!”隨着婦人的喊叫聲,過來了一個衣着華貴的夫人,來人一副高貴華麗的着裝,看起來雍容優雅,卻正是李萬忠的妻子齊美娘。
齊美娘身後跟着幾個官兵,腰間挎着明閃閃的官刀,看到這陣勢,孫氏直接就焉了,再也沒有剛纔的氣焰。張家的家丁也不敢再輕舉妄動。
齊美娘看到地上的瓷器碎片,問道:“怎麼回事?四娘?”那位叫做四孃的婦人正是齊美孃的傭人。四娘對齊美娘說:“這女人,走路不長眼,撞到了奴家,把咱們的傳家寶瓶都給摔碎了,還要打奴家。”不用說,這肯定是齊美娘設計好的。
齊美娘一聽,萬分心疼的撿起一塊瓷器碎片,看了看,對孫氏說:“真是該死!”話音剛落,啪啪兩個耳光就甩在了孫氏臉上,可憐的孫氏,連躲閃都不敢,直愣愣的呆立當場被齊美娘打。
“來人啊嗎,把這潑婦給我綁了!”打完之後還不過癮,齊美娘招呼身後的衛兵,衛兵們麻溜的上前把孫氏雙手扭到背後捆了起來。
那孫氏,平日裡就是欺軟怕硬的主,如今得罪了軍家,早已嚇得沒了主意,只能任由齊美孃的衛兵把自己綁了,嘴裡不停地求饒:“姐姐,小的錯了,小的給您賠錢,我家有的是錢,您要多少我都給您,求您放過小的吧。”齊美娘冷哼一聲:“哼!賠錢?你賠得起嗎?這可是我家祖傳五代的傳家寶,你有多少錢夠賠的?”孫氏聽了,聲淚俱下的苦苦哀求:“小的錯了,小的知罪,放過小的吧。”齊美娘卻不再囉嗦,讓手下把孫氏帶出了寺廟。
路上齊美娘問清楚了孫氏的家門,讓人押着孫氏就往張府走去,齊美娘說:“不是要賠錢嗎?我倒要看看你家有多少錢可以賠的。”
到了張府,張家的家丁們看到孫氏被一羣士兵綁着押了回來,一個個的也沒見過這陣仗啊,嚇得都不敢吭聲了。孫氏爲了保全自己,帶着衆人走向張府大堂,大堂裡,擺放着很多張弘海平日裡搜刮來的古董,有青銅器具,陶瓷瓶罐,名人字畫,真是聆郎滿目啊。孫氏涕淚俱下的對齊美娘說:“姐姐,這些都是我家的寶貝,您看上哪個儘管拿走。”齊美娘卻不屑一顧:“哼,破銅爛鐵而已,來人啊,給我砸!”手下士兵動起手來,不消一會就把大廳裡的東西全部砸了個稀巴爛,看得孫氏心疼萬分卻又不敢阻攔。砸完了一切,齊美娘還覺得不解恨,質問孫氏:“書房在哪?”孫氏心裡一驚,書房可是存放貴重物品的地方,只有張弘海有書房的鑰匙,自己也只是看過一兩次,但是現在又不敢不說,只得又把衆人帶到了書房,齊美娘看到書房門上落着鎖,直接就讓手下的人把鎖砸開了。書房裡的好東西更多了,看上去也更昂貴,什麼金銀玉器啊奇珍異寶啊,個個看起來價值不菲。齊美娘招呼手下的士兵們:“給我搬!”士兵們把書房裡的寶貝裝了整整兩大箱子,全部擡上馬車拉走了,只剩下孫氏癱坐在地上心如刀絞。
到了晚上,張弘海被人送了回來,張樹年也被寺廟的僧人發現後送回家來,一家子在同一天被人折磨得慘不忍睹,酒樓被砸了,家裡也被砸了,就連張樹年的褲襠也被人砸了,以後能不能生育還不好說。這還不算,沒多久,又有家丁慌里慌張的跑進來彙報,張家貨行失火了!沒多久,張記賭坊的夥計也灰頭土臉的跑來告信:賭坊被砸了。。。。。。張弘海這才知道,自己全家這是被人針對了,至於是誰?想來想去,還真想不出。本來張家就得罪的人很多,但是能有那麼大本事的,甚至和官軍有關係的人,張弘海一直都是巴結着的,可如今一家人被整的這麼慘,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
而這些事,在本就不大的小鎮上傳的很快,王有田一家也很快知道了,心裡暗暗的高興。只是他們並不知道,這一切,都是李萬忠安排的。
這天,李萬忠和妻子齊美娘又來到了王有田家裡,一頓寒暄之後,李萬忠對王有田說:“我說大哥,十幾年不見,怎麼生分了?”王有田滿臉疑惑:“兄弟怎麼忽然這麼說?”李萬忠說:“張府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吧?”還是一旁的王水香反應快,她高興地問道:“難不成是李叔叔做的?”李萬忠端起一碗茶抿了一口,得意地笑笑並不說話,算是默認了。王張氏問道:“我說萬忠兄弟,你是怎麼知道咱們家被張府欺負的事的?”王水香不好意思的小聲說:“娘,是我告訴美娘嬸嬸的。”王張氏心疼的看了看王水香,摸了摸王水香的頭髮:“唉,你這孩子。。。”
王有田總算明白了一切,感激的對李萬忠說:“萬忠兄弟啊,你誤會了,當初不告訴你是怕你知道了後再幹出什麼衝動的事來,兄弟你現在前程光明,大有可爲,可不敢再有什麼閃失啊。”李萬忠哈哈一笑,含情脈脈的看着齊美娘說:“以前我的脾氣是太暴躁,容易衝動,做事沒腦子,但是自從娶了美娘後,就改了。”齊美娘被說得很是不好意思,害羞得臉都紅了,只得趕緊轉移了話題,對大夥說:“張家被收拾的那麼慘,肯定不敢再爲非作歹了,以後你們就好好過日子吧,再有什麼事記得對我們說,你們是我夫君的救命恩人,自然也就是我的大恩人,不必客氣。”
一時間,家裡充滿了歡聲笑語。
章節心語:雨有多冷,雲知道。風有多輕,花兒記得。現在的笑聲有多開心,當初的壓抑就有多憋屈。趕走了烏雲,迎來了彩虹,彷彿整個世界都明亮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