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週到駕駛轎車來到大山隱藏的地址時,已經是人去樓空,大山不知去向。原來,二丫等周到走後迅速給大山打了電話,大山是明白人,在柱子幫助下他迅速逃走了。雖然大山被打斷雙腿,但身邊有人照顧,逃走是沒問題的,何況他們並不差錢,二丫平時給他們的錢不少,大山辦公司也有存款,隨時隨地都有錢跟隨。
可是周到的跟蹤讓他們驚惶失措,柱子更是提心吊膽,他後悔地對大山說:“如果不是大嫂給了錢兄弟們也不敢打,結果被他們抓了一個現行,你說倒黴不倒黴。”大山斥責:“不是倒黴,是愚蠢,也不看打人對象就亂打,連我差點兒都被打死,你說你還能幹什麼。”柱子說:“兄弟也不想打死他,可惜沒控制住……”
按照大山本來意願,自己做了一次對不起二丫的事,希望對二丫有所償還,誰知半路出了意外。現在他是有嘴說不清,想好也不行了,想償還也不可能了。加上自己的腿,更讓大山氣上加氣,忍不住惱怒斥責。
柱子忍氣吞聲,他們不敢得罪大山,所有生活費都有大山幫助,沒有大山哪能有他們。稍許,柱子小心翼翼地說:“聽兄弟說白楊林的地洞被警察端了,幾十個兄弟都有份,而且已經跟蹤到咱們這裡了。”大山說:“如果不是危在旦夕二丫能電來話告訴咱們嗎?她現在的日子也不好過,警察肯定會找她的,不知她能堅持多久。”
“如果她說了怎麼辦?”柱子小心地問,大山說:“她說了就說了,能怎麼樣,我已經欠她的了,難道還需要欠嗎?你不要總惹事生非,現在的日子多好,比以前強百倍,可是你們就是不聽話,靠打打殺殺是不行的。這是香港嗎?這是澳門嗎?這是臺灣嗎?這不是你們隨心所欲的地方,你們是老百姓不是土匪,怎能殺人呢?”
柱子感到好笑,大山不就是一個殺人犯嗎?現在裝腔作勢教訓人,算什麼,可是他心裡有沒敢說,大山是有錢人,對付他們這些人還是綽綽有餘。要說柱子也不是白給的人物,在白楊林他還是有一號的,柱子這幾年沒做什麼好事,劣跡斑斑。幾年來,他在大山幫助下,以獄友、鄰居、親屬等關係,吸納、招募部分社會閒散人員、勞改勞教人員、被開除公職人員進入開辦的經濟實體,逐步形成以其爲組織、領導者的上百人黑社會性質組織公司。爲了賺錢,公司漸漸向賭博、***等行業滲透,擴張勢力範圍,組織內部層級更爲清晰、分工更爲明確,後又開設夜總會,組織婦女大肆進行賣淫活動,開設地下賭場,白楊林地洞只是其中之一。十幾年來,團伙參與數宗涉及命案的重大治安案件,劣跡斑斑。多次將人打傷,搶救無效死亡。及其黑社會性質組織實施違法犯罪活動百餘起,致十幾人死亡、十幾人重傷、百餘人輕傷、千餘人輕微傷,非法***十幾支,非法持有***數十支。
就是這樣的人
與大山聚集,大山還能有好嗎?實際上他也被柱子控制着,只是沒有挑明而已。大山說:“二丫說了有一個警察駕駛轎車來找我,你們先隱藏起來吧,別被他碰上。”柱子說:“兄弟們都有經驗,放心吧。”大山不滿地說:“我能放心嗎?你們總是打打殺殺的,讓我每天提心吊膽,有錢有人也不放心。”
柱子趁機威脅:“如果你把錢財放在兄弟身上不就放心了嗎?”大山笑逐顏開:“你敢動我的錢,你還需要混幾年,在這一畝三分地敢威脅我大山的可能還沒有幾個,你柱子敢嗎?”柱子見風使舵,慌忙尋找藉口:“兄弟只是開玩笑不必當真,當兄弟放屁好了。”大山看出柱子居心叵測,他警告:“不是我說你,現在風聲緊,你的日子也不會多,如果不收買一些人到時後悔的是你,還有你的家人,懂嗎?”柱子慌忙點頭:“懂懂懂。”
大山斥責了柱子,打了一個哈欠,對柱子說:“你走吧,我累了,想休息了。”柱子什麼目的也沒達到,只好恢溜溜離開了,大山吩咐人:“以後離他遠點吧,他的好日子不多了……”
現在的大山似乎跟以前不同了,他變得多愁善感了,也許腿斷了,他有時間思索了。他把自己的人生思考一遍又一遍,最後明白了是自己沒有文化,他與二丫的經歷也是沒有文化造成的,他不想再繼續下去了。抽空他讀《紅樓夢》這部小說,早在中學時很多同學就說這部小說好,當時他想讀,可是家裡沒錢買不到書。現在他有錢了,也有時間了,他想認真讀一讀這部小說,即使進監獄他也是有談話內容的。現在的大山的確有悔改之意,只不過他一時尚未找到悔改的方式,能夠讀書已經是他的一個重要步子,以後是什麼樣他尚未考慮。
大山隱藏的日子裡,白楊還有電話來,安慰他好好養傷,白葉也有電話,只是電話裡面還有抱怨。這時期,白楊懂事了,白葉尚未徹底明白,心裡或多或少還有仇恨,可是她們仍舊不知誰是好人誰是壞人。偶爾,大山也給二丫打電話,詢問一些白楊林經營情況,順便詢問二丫情況。與此同時,二丫也回問大山情況,算是互相關心了。其實大山明白,二丫對自己還是有愛有恨的,如果不是自己外面有人二丫也不可能對付自己。對二丫來說大山是有罪惡的,他與自己女久住在一起這本身就是罪惡滔天的事,他不可能原諒自己的。
大山讀着《紅樓夢》,過着隱藏的生活,可是他的內心仍舊是沸騰如潮,每天提心吊膽,不知過了今天,明天是什麼樣。第一次監獄生活讓他知道如何做人,第二次監獄生活讓他懂得很多法律知識,第三次監獄生活他不知如何面對。有時他想自首,自首是好事,可是自首可能會害了兄弟,那些不願意自首的人豈能善罷甘休。對自己的未來,大山不是沒有想過,監獄是他最好的歸宿,可是最好的歸宿他不願意來得太早,他還需要享受生活。
如何讓自己的生活比以前更好更有意義,大山想來想去終於悟到,只有讀書才能讓他明白道理。
以前不讀書時,他是望着牆壁發呆,現在讀書時,他是想爭取多讀幾部書,這樣他才能感受到生活的充實。讀第一本書時,大山只讀故事,知道里面寫出了哪些人物,哪些故事。讀第二本書的時候,大山有了思考,有了自己想明白的道理,可是也有他想不明白的道理。人生在世,他在幹什麼,別人在幹什麼,真的是有差別的。當他的書越讀越多時,他已經不是大山了,而是一個連他自己也弄不懂的人,不知自己在幹什麼。
有時他給二丫打電話說些纏綿的話,二丫聽不懂,嘲笑他說話變了味道。於是,他勸二丫也讀書,還說讀書後有感受的,二丫就笑逐顏開,冷嘲熱諷說他是不是想上大學了。他們哪裡想到,周到已經跟蹤至此,一場驚天動地的案情就要大白天下,白楊林所有真相即將公開,往日隱藏的兇手一個個即將原形畢露。
就在大山隱藏時,周到已經跟蹤至此,他很快與當地派出所聯繫,請求他們支持。周到從小就跟隨父親搞偵察,懂得偵察手段,很快他們就查獲一些線索,有關大山與柱子的最多。周到高興,這就是他們需要的,周到一面調查一面縮小包圍,他想接近大山,接近柱子,與他們談判。可是周到想錯了,大山與柱子獲知周到來了,他們再次逃走了。他們的逃走證明了他們是犯罪之人,是想逃避懲罰,周到更是追根究底。
其實來之前,周到已經向所長彙報,一路上他經過思索採取了一些補救措施,結果還是被他們逃走了。他們的耳目太多了,周到一時還顧及不到那些耳目,可是就是那些耳目讓周到浪費時間,不得不重新思索對付的方案。周到撲了一個空,他並沒怪罪二丫,相反他返回後還給二丫帶來一份禮物,說是自己表達的心意。對此二丫很感激,她抱歉地說:“有機會我一定打電話讓他們回來,誰犯法誰負責任,誰的罪誰接受。”
周到說:“現在還不是接受犯罪的時候,只是例行調查,至於下一步如何還需要法律來判斷。”二丫問:“你看見春秀了,她是不是不回來了?”周到說:“是的,她不想回來了,可是她仍舊擔心你的安全。”二丫說:“沒關係的,他們不敢把我怎麼樣,有大山在,有我的女兒在,誰也不敢把我怎麼樣。”可是說完二丫還是心有餘悸,周到的來臨,讓她再次感受到威脅,不是大山的,而是警察的,二丫真的是不安了。
“你不要有顧慮,案情不是你做的,有事你說事,配合調查就好。”周到看出二丫的擔心,勸告她穩重,可是他心裡也在想這案情與二丫有多大關係,她是不是主謀呢?如果她是主謀,案情將更加複雜。可能是自己的懷疑多了,周到想告辭,他不想讓二丫猜測自己對她產生懷疑,如果她是主謀他希望她能自己說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