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輕裘斜着眼尾,若有所思地睨了她一眼,重複道。
“泡美男”
“是啊”
慕容長歡臉不紅,心不跳,大大方方地承認了下來,還說得特別的振振有詞
“正所謂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咳你幹嘛用那種眼光看着我這有什麼不對的嗎還是說師父你自己泡到了妞,就不管徒兒的死活啦”
“管,當然管,”百里輕裘輕嘆一聲,無奈道,“所以你想泡誰”
“還能是誰,當然是花樓主啊徒兒可是很專情的人好嗎別看徒兒泡妞的手段高明,但其實徒兒是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同那些姑娘不過是逗着玩兒,唯獨花非雪纔是徒兒一心一意,想要泡到手的男人”
聽到慕容長歡擲地有聲地說得信誓旦旦,百里輕裘勾脣一笑,戲謔道。
“咦這麼久了,原來你還沒把花非雪拿下啊爲師還以爲,你那麼厲害,早就已經玩膩他了”
聞言,慕容長歡撇了撇嘴角,卻是不以爲意。
“師父你不用拿這種話故意酸徒兒,花非雪是什麼樣的人,你這個住在對門的鄰居還不知道嗎他要是那麼容易拿下,這皇城裡頭就不會有那麼多人伸長了脖子望穿秋水了”
百里輕裘沒再繼續打趣她,轉而饒有興趣地問了一句。
“那你倒是說說看,你打算怎麼泡他”
“據徒兒所知,花非雪是個愛財如命的傢伙,在他眼裡,無論什麼奇珍異寶,都不如真金白銀來得實在唉,明明長得那麼超凡脫俗,這唯一的愛好怎麼就這麼接地氣呢”
“這個愛好怎麼了爲師覺得很好啊不過”
頓了頓,差不多明白了慕容長歡話裡的意思,百里輕裘不由坐直身子,露出了幾分戒備的神色。
“你該不會是想掏空爲師的家底,把錢送進他的口袋裡吧”
“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這個道理,徒兒早就已經跟您分析過了,現在就不再重複了,一句話師父您到底是借,還是不借”
百里輕裘垂眸,瞥了眼環住自己脖子“撒嬌”的某人,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你都快把爲師勒死了,爲師要是說不借還能見到明天早晨的太陽嗎”
“那就是答應了嘿嘿,我就知道師父你最疼我了”
慕容長歡立刻鬆開手,面上是一臉奸詐的笑。
整了整衣襟,百里輕裘沒好氣地睨了她一眼,道。
“這些日子,銀月賭坊的賬本一直都歸你管,爲師勉強可以對你挪用資金之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聽到這話,慕容長歡登時面上一喜,眉開眼笑
“哇這麼直接的放水徒兒真是太感動了但是”
“但是什麼”
“賬房裡的那點錢,恐怕不夠啊”
聞得此言,百里輕裘陡然瞪大了眼睛,幾乎是咬牙切齒地,一字一頓
“那已經是很多錢了你竟然還敢說不夠”
“花非雪的胃口有多大,師父您應該比徒兒更清楚,而且這一年一度的奪寶大會,沒點兒雄厚的財力,如何能一舉拔得頭籌如果拔不了頭籌,那人生還有什麼意義難道師父您希望您英俊瀟灑而又帥氣逼人的徒兒,只是去給別人當陪襯的嗎”
百里輕裘目光一緊,正色道。
“爲師的徒弟,當然不能是陪襯”
見百里輕裘被說動,慕容長歡趕緊趁熱打鐵
“而且最重要的是那個烈王府的二小姐,今天也去了花雪樓,不瞞師父那個囂張跋扈的女人,居然大放厥詞,警告徒兒不準靠近花非雪師父你說這種事能忍嗎”
百里輕裘眸色一冷,凜然道。
“當然不能忍誰敢威脅你,爲師去削了她”
說着,百里輕裘便就從軟榻上站了起來,作勢就要操刀砍人,給親親好徒兒出氣
“哎哎師父等等您先冷靜,不要太激動”
一把拉住了百里輕裘,慕容長歡立刻安撫了兩句。
“徒兒的事,徒兒自己會解決那個臭丫頭雖然不討喜,可畢竟是烈王府的人,又是溫孤世子的親妹妹,若是削了她,難保不會惹來一身騷,更何況,徒兒已經想到更好的辦法可是收拾她了,眼下就差師父您的一點點資助了”
一邊說着,慕容長歡又小心翼翼地伸出狗爪,在百里輕裘的面前暗示性地搓了幾下。
百里輕裘終究還是拗不過她,只能答應了下來,隨手摘下掛在胸口的一條鏈子,爾後懷着無比沉重的心情塞到了慕容長歡的手裡,俊酷的面龐上,是一派痛心疾首的表情
“這是銀庫的鑰匙,你需要多少,自己去取吧”
沒想到百里輕裘這個三大五粗的鐵血爺們竟然會把鑰匙掛在胸口,慕容長歡也是驚呆了莫名的,還覺這個同樣嗜財如命的師父,有那麼點兒萌萌噠
伸出雙手,懷着無比虔誠的心情,慕容長歡接過了百里輕裘遞來的鑰匙,爾後喜上眉梢,拔腿就往外走。
“謝謝師父師父的大恩大德,徒兒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然而,才走出兩步,百里輕裘忽然又拔高聲調喊住了她。
“等一下”
慕容長歡腳步一頓,心尖兒一顫,生怕他臨時反悔,把鑰匙收回去,一時間連扭頭都扭得小心翼翼的,聲音更是細若蚊吶。
“師父還有什麼別的囑咐嗎”
“這把鑰匙,你先保管着,暫時不要還給爲師”
“啊”慕容長歡目瞪口呆,幸福來得太突然,一下子反應不過來,“爲什麼”
“給你三個月的時間,等你把借走的銀錢全都塞回去庫房之後,再把鑰匙還回來,爲師只要一想到銀庫變得空蕩蕩,就好像連一顆心都變得空蕩蕩的”
這種感覺,慕容長歡表示很能理解
“師父你放心,只要賭坊還在,花掉的錢徒兒一定會盡快幫你賺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