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大聲道:“主公不好,我們的長戈手和鉤鐮槍太少,如此下去,要不了一炷香時間我們的陣型就會被西涼軍衝破。
“恐怕不到一炷香了。”法正看着前方說道。
魏延看過去,只見馬超揮舞銀槍,左龐德,右馬岱,帶領數百健騎當先開路,迅猛殺向川軍軍陣,在馬超前方,是一排完全沒被衝擊的盾牌陣,只見馬超義無返顧地殺出,一槍刺在長盾上。
“啊~~”馬超發出一聲厲聲長嘯,銀槍猛地加力,那川軍士兵的盾牌在一杆銀槍的猛衝下鬆動,直接被掀飛,馬超提起馬繮,馬蹄高昂,人立而起,向川軍軍陣飛躍過去。
“昂~~”
雄峻的戰馬高聲嘶鳴,馬蹄猛地後蹬,白袍銀凱的馬超被飛躍的戰馬帶在空中,披散的頭髮凌亂飛揚,手中銀槍順勢一拖,在後方的幾名川軍士兵立刻被刺破喉頸。
馬超連人帶馬衝入川軍陣中,七八杆長矛一齊刺來,馬超身體後仰,長槍順勢揮出,槍尖在士兵胸口抽刺,閃電之間,四五名士兵被挑飛。
一名川軍將領趁着馬超刺向士兵,手持大刀衝過來,一刀向馬超砍下,馬超不管不顧,提起馬繮,也不調轉槍頭就衝了過去,槍尾撞在川將胸口,川將立刻被震飛。
川軍將士大駭,馬超身邊形成一個兩三丈的空處,周圍川軍士兵左顧右盼,驚慌不敢近前。
馬超身上濺滿川軍鮮血,向着劉璋的帥旗方向三舉銀槍,嘴長成O型,厲聲長吼,後面的數百健騎從馬超帶開的缺口攻入,川軍陣勢在十幾秒間告破,後面的西涼驍騎趁勢殺入。
川軍陣門大開。
“馬兒猖狂,撤軍。”劉璋說了一聲,一個人率先調轉馬頭。
“就這麼撤了嗎?”好厲害不甘心。
“撤軍。”劉璋大喊一聲陣型已經被破,士兵惶恐,西涼軍衝勢兇猛澎湃,劉璋知道這個時候再不撤軍,全軍都得撂在這。
命旗兵舉旗,安排殿後,劉璋率着親兵當先撤退。
“別讓劉璋跑了,殺。”馬超長槍向前方一舉,厲聲長嘯,數萬西涼騎如泥石流一般壓向潰敗的川軍。
高沛率領數千兵力斷後,被馬超一衝而過,幾千士兵包括高沛在內都裹挾在了西涼軍的馬蹄之中,長槍所指方向,正是劉璋。
“殺。”
“嗚,嗚,嗚喔。”羌兵揮舞着彎刀緊隨西涼兵之後,川軍士兵已經完全潰退,遇到跑不快的敗兵,羌兵伏身,彎刀在頸前帶出一片血光。
眼看就要追上劉璋,兩路兵馬從兩翼向西涼兵殺入,正是魏延黃忠組織了自己的親兵牽制西涼軍。
西涼軍的衝鋒已經形成,現在正面任何阻擋力量都變成了一張白紙,黃忠魏延只能從兩翼殺入,馬超當機立斷,西涼兵分兵而出,左龐德迎戰黃忠,右馬岱迎戰魏延,自己繼續帶軍衝殺。
“別跑了劉璋,殺劉璋賞千金,封萬戶,殺。”
“殺。”
原野之上,馬蹄聲滾滾如雷,密密麻麻的騎兵排山倒海,川軍如平原的螞蟻,被砍瓜切菜,劉璋提起戰馬一路狂奔。
戰場後方,是幾座丘陵小山,丘陵間數條小路,劉璋立即命令將領各自找路逃跑,自帶數千人撿了一條最近的小路逃走。
“穿蟒袍的是劉璋,殺劉璋。”馬超大喊一聲,數千騎向前繼續追擊,馬超一雙眼睛死盯着劉璋。
“你妹的。”劉璋伏在馬上罵了一聲,自己也變成曹操了。
“主公,我斷後,你們先走。”胡車兒一邊跑一邊喊道。
劉璋答了一聲“好”,繼續逃跑,胡車兒率領幾百士兵列陣迎敵,馬超衝來,長槍一刺,挑翻一名士兵,砸翻四五名士兵,草草列成的陣型瞬間被衝開,馬超就要前衝,胡車兒伏在地上,鐵鏈甩出,正中馬蹄。
急速狂奔的戰馬被鐵鏈一套,一下子丟失前蹄,眼看馬超就要連人帶馬栽倒,馬超從馬上一躍而起,搶了旁邊一名騎兵的戰馬,翻身上馬。
“馬休,這傢伙交給你了。”馬超喊了一聲,毫不停留繼續向前衝殺。
胡車兒鐵鎖戰馬,也被栽倒的馬蹄帶飛,狠狠摔在巖壁上,馬休帶着幾十騎向胡車兒圍來。
馬超繼續追殺,劉璋不得不繼續分兵抵擋,馬超衝過一層層阻礙,剩下七百騎,而劉璋身邊,只剩下寥寥幾個人,距離越來越近,眼看就要被追上。
前方一處山包上,兩名緊衣女子站立,正是關銀屏與馬雲祿,一刀一槍,威風豎立。
馬雲祿看着向這方跑來的劉璋,大聲道:“快看,妹妹,劉璋就剩下幾個人了,我說我哥厲害吧,只要我們在後面短他一次,劉璋就死定了。”
關銀屏點點頭,既然都來了戰場,沒有理由拒絕。
“主公,我來斷後。”眼看西涼驍騎越來越近,好厲害大聲道。
劉璋看了一眼前方,陽平關關牆已經在望,但是還有四五里路,而馬超數百騎的馬蹄聲就在兩百米外,眨眼便到。
“騎兵衝鋒起來,你力氣再大也擋不住。”
“擋不住也得擋……主公,我們換馬,我的馬快,我先擋着馬超。”
好厲害說着就要下馬,劉璋心知這樣好厲害必死無疑,但這恐怕是唯一的辦法了,正打算換馬,就在這時,劉璋看到了不遠處一隊人過來。
劉璋前方是一條山口岔路,直路通陽平關,岔路夾在兩個山包之間,上面是從長安方向逃難過來的百姓,扶老攜幼,向陽平關趕去,距離岔口大約百米。
“馭。”劉璋勒緊馬繮,戰馬長嘶一聲停止前進,劉璋勒轉馬頭,靜靜面向衝鋒而來的馬超,川軍幾名隨騎不明所以,也只能跟着調轉馬頭。
馬超率着數百西涼騎,見劉璋寥寥幾人靜候自己,神色一擰,也猛地勒住馬繮,雙方隔着五十米對立,戰馬一路狂奔,吐着白氣,不時打着響鼻。
“劉璋,你知道我西涼軍的厲害了嗎?你川軍縱橫楚地,在我們西涼軍面前,就是土雞瓦犬。”馬超舉槍高呼,一雙劍眉緊盯劉璋。
“哈哈哈。”
“嗚喔,嗚喔。”
馬超槍一舉,衆騎肅靜,向劉璋喊道:“劉璋,識相的就下馬受縛,獻出領地,我封你爲成都侯,如若不然,只要我一個衝鋒,立刻將你碾成肉泥。”
“馬兒。”劉璋毫無畏懼地高喊一聲:“你逞什麼能?你不就仗着你有幾萬馬兒嗎?你沒見我川軍連一百人的騎兵也沒有嗎?如若給我一千騎,定殺得你這些西涼馬匪人仰馬翻。”
法正等人都汗了一把,這主公吹起牛來還真是面不改色。
“一千騎?哈哈哈哈?”馬超仰天大笑:“如果我西涼一百騎,中原一千騎我還懼三分,你們南方騎兵,就算萬騎何懼?休得廢話,納命來。”
“等等。”
馬超正要催動戰馬,劉璋大喊一聲,馬超槍尖指着劉璋道:“你還有什麼廢話?”
“你不就是仗着人多嗎?有本事,一對一單挑,你可敢?”
劉璋喊道,順便瞥了一眼岔路上的百姓,走的太慢了,這麼久才走不到五十米,劉璋手中的劍柄都捏出汗來,這時只要西涼軍一衝鋒,自己這幾個人就得全變成爛肉。
“大哥,不可上當,劉璋分明是在拖延時間,等待援兵。”馬超之弟馬鐵沉聲說道。
馬超望了一眼前方,逃難百姓被山包阻擋,馬超的視線是一條通往陽平關的道路,上面根本沒有人影子。
“哼,就他們這幾個人,就算一人一次,我不用半柱香就能殺光。”
“大功在前,不可大意。”
馬超點點頭,大喊道:“劉璋,任你花言巧語,你今天插翅難逃,別說單挑,我馬超一人,你們一起上吧,速速都來送死。”
“好大的口氣。”好厲害立刻不服,就要衝上去,劉璋急忙拉住,這時馬超也道:“不過,多少人來都可以,但是,你。”馬超銀槍指着劉璋:“必須來,你要是想窩囊的躲在後面,我西涼勇士立刻將你們碾成齏粉。”
馬超還真擔心自己在與劉璋部將單挑的時候,劉璋趁機溜走了。
“我來就我來。”劉璋無所謂地喊了一聲。
“主公。”
“主公。”
“主公。”
好厲害法正王緒一起喊道。
劉璋擺擺手,沒有看他們,對馬超喊道:“本侯不要人助陣,就本侯一個人和你單挑。”
“就憑你?”馬超和一衆西涼武將哈哈大笑。
“不過本侯的馬累了,需要換一匹駿馬,你可敢應承?”
“速速換,就算換成赤兔,我也不懼你。”馬超說着勒馬緩步踏入陣中。
劉璋看了一眼岔路,跳下馬來,好厲害跟着下馬,猶疑地上了劉璋的馬匹,心道,劉璋對馬超,估計得換成一匹天馬。
劉璋卻不急,錘了錘腿,這才上了戰馬,勒緊的盧馬馬繮。
“馬超,你可聽好了,我的劍法是師承蜀中錦屏山紫虛真人,號百花劍法,見血封侯,你仔細了。”
“我管你什麼劍法,速速前來送死。”
“我這把劍,稱爲玄鐵劍,劍重六斤十三兩,劍鋒三尺三,是整鐵打造,鋒利無比,削鐵如泥……”
“你有完沒完,再不來比,我可沒耐心了。”馬超從沒見過這麼羅嗦的,英俊的面龐已經焦躁起來。
“好,就來,誰怕誰。”劉璋斜了一眼岔路,百姓還差十幾米到岔口,人聲和腳步聲已經傳了過來。
劉璋勒馬而出,衆人都擔心地望着他,劉璋面色坦然,好像篤定自己必贏,馬超看了劉璋的表情,心裡也是一跳,難道這人真的學了什麼百花劍法?
若劍法精妙,再加上一把利劍,自己需得提上幾分小心,別陰溝裡翻船。
岔道口旁邊的山包上,關銀屏也看到了過來的百姓,皺着眉頭,馬雲祿看着戰場,不解道:“這劉璋幹嘛呢?和我哥打?他送死嗎?”
就在這時,關銀屏眼睛一睜,大聲道:“姐姐,隨我下山。”
“幹什麼?”馬雲祿愕然。
關銀屏已經提了大刀衝向山下,“再不下去劉璋就跑了。”
馬雲祿滿心疑惑,只得提起自己的翠綠槍跟了上去。
馬超一邊睥睨地看着緩緩踏馬而來的劉璋,一邊小心着劉璋的劍,只見劉璋右手緩緩拔劍,左手放到身後,彷彿是握着劍鞘,就在靠近馬超十米的時候,劉璋左手突然拿出一個精巧弩匣,扣動弩機,一根細鐵箭猛地射向馬超。
電光火石之間,那鐵箭勁道十足,破開空氣,如子彈般射向馬超胸口,雙方距離太近,馬超又一直盯着劉璋拔劍的右手,猝不及防,只憑着敏捷的身法飛快挪動了一下身體。
避開要害,利箭插入右臂,穿透而出,帶飛一大塊血肉,直射向後方一個西涼軍的額頭,那騎兵還不知怎麼回事,額頭一涼,猛地栽下馬來。
“快跑。”劉璋大喊一聲,勒轉馬繮就跑,馬超右臂劇痛,眼見劉璋逃跑,大怒,強擡起右臂,一槍向劉璋擲出,可是的盧馬太快,眨眼間奔出十數米,長槍刺了個空,川軍幾個人猛地反應過來,護了劉璋就跑。
馬超傷臂用力,鮮血如注,勃然大怒,“劉璋,你這個陰險狡詐之人,來人,給我殺,將劉璋碎屍萬段。”
“殺。”
西涼兵向川軍猛撲過去,馬超想拔出佩劍,右臂卻痛的厲害,裡面已經流出黑血,馬超才知道這利箭有毒,心裡更是恨劉璋要死,左手猛地拔出佩劍,向劉璋追殺過去。
就在這時,劉璋一行剛過了岔口,突然許多人頭出現在了西涼軍前方,百姓從岔口冒了出來。
“馭。”
“馭。”
一片馬嘶之聲,西涼軍不得不勒緊馬繮,戰馬人立而起,西涼兵差點互相踐踏在一起,大批百姓從岔口冒出來,人流阻斷了西涼兵的衝鋒,馬超馬鐵眼睜睜看着劉璋率領數騎逃走。
就在這時,馬超只見兩個女子攔在劉璋數騎前方,遠遠看去,正是自己妹妹和關銀屏,馬超也顧不了想其他,帶着西涼兵就衝了過去。
只要能攔住半分鐘,只要自己能衝過去,劉璋也休想逃掉。
數百騎擠壓在岔口,隨着西涼兵戰馬催動,百姓惶恐,在不足丈寬的路上大亂,已經不能回頭,紛紛向陽平關方向逃跑。
關銀屏馬雲祿攔在川軍前方,劉璋一行只有數騎,兩人自認爲就算打不過,也能攔住一時半刻,提着長刀翠綠槍,向劉璋殺過去,好厲害一見有兩個女子攔路,大怒,當先衝出,舉起雙錘一錘一個,關銀屏馬雲祿不知厲害,舉起兵器硬抗。
“嘭嚓。”
金屬交鳴,關銀屏馬雲祿被雙雙震飛,飛出幾米倒在地上,一起口吐鮮血好,厲害護了劉璋就走,一行人向陽平關疾馳而去,就在這時,關銀屏不顧傷痛,一把扯起馬雲祿向陽平關跑去。
“妹妹,跑錯方向了。”馬雲祿大喊道。
“你回頭看看,回頭就會被踩死的。”
馬雲祿回頭一看,大批的百姓在西涼兵的絞纏下衝過來,道路狹窄,百姓互相踩踏,已經到了剛纔兩人倒下的地方,如果自己還躺在那,這時想爬都爬不起來,只得跟了關銀屏向陽平關跑去。
劉璋率領數騎進入陽平關,楊任早已等在門口,立刻命令關上城門,劉璋向後看了一眼,百姓和着西涼兵貼身而來,大聲道:“別費勁了,關不上了,立刻調集弓箭手守住甕城。”
“西涼騎兵強悍,恐怕甕城伏擊擋不住他們……”
“我不相信他們是神仙。”法正還沒說完,劉璋就大吼一聲,自己自出戰以來,還沒這麼狼狽過,西涼軍天下第一騎果然名不虛傳。
劉璋一邊吩咐楊任準備,一邊道:“我就不信西涼軍是鐵打的,昨天一夜沒睡,今日又殺了半日,戰線拉長几十里,要是這樣,還讓馬超率着幾千騎裹着百姓就把關口攻下了,我們也不用守了,告訴楊任,只要西涼軍敢攻城,不管是誰,全部射死。”
現在關閉城門已經來不及,百姓緊跟着劉璋涌進關口,川軍在劉璋命令下,沒有阻攔,反而全部讓開了城門,楊任聽說川軍戰敗,早已準備,一排排弓箭手佈置甕城,城牆上更是箭羽林立,只等着西涼軍靠近。
百姓蜂擁入城,西涼軍緊跟而至,其他路口的西涼軍也匯聚過來,足有數千騎,馬超就要趁勢衝進去,馬鐵急忙道:“大哥不可,你已經受傷了,還是治傷要緊啊。”
“這點傷算什麼?”
“就算你不爲自己想,也要爲大家想啊,我們千里奔襲陽平,一路破關拔寨,昨夜又一夜未休,現在將士們都剩下最後一口氣了。”
“是啊少將軍。”一個西涼將領道:“川軍如此不堪,我們休整幾日再來,等少將軍養好傷,還怕攻不下一個陽平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