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着好幾日孫岑塞進宮中的人都沒什麼動靜,而時間一轉眼便到了七月初。``````
入了七月便算到了盛夏,蜀國進入了雨季,天氣也格外的炎熱,朝夕再未日日都留在嘉宸殿,夜裡多是回邀月臺歇息,邀月臺臨着小未央,很是沁涼。
“主子,燕國送來的消息。”墜兒走到臨湖的小築門口,語氣帶着兩分愉悅。
連墜兒也知道,朝夕收到燕國的消息時會心境大好。
朝夕起身結果信箋,撕開封口,拿出裡面長信看了起來,沒多時,脣角彎了起來。
子蕁和墜兒對視一眼,笑嘻嘻的走到朝夕身邊來跪坐下來,仰着頭看朝夕。
“公主,世子殿下說什麼了?”
朝夕看她一眼,“你猜——”
子蕁眉頭一皺,不知想到了什麼面頰先是微紅,“世子殿下一定說他想您了!就想那些話本里面那些肉麻話一樣,公主害羞了纔不告訴子蕁!”
朝夕聞言失笑,將那信又看了兩遍方纔裝回去,而後起身,光着腳走出去,站在了臨湖的憑欄邊,“他信中說燕都暫時安定下來,只是燕王后的確病重,眼下還走不開。”
子蕁和墜兒跟在後面,聞言都笑了下,“世子殿下肯定想飛到公主身邊來。”
墜兒蹙眉道,“可是殿下離開燕國許久了,不好一直在外面?”
子蕁也皺了皺眉頭,“好像是這個道理。”說着長嘆一聲,“啊,那什麼時候才能相見呢?要等到十一月嗎?不過這樣算起來也快了!”
“七月,八月,九月,十月,還有四個月。”子蕁當真扳着手指頭數了一遍,“等到了十月就要開始準備大婚了,公主殿下就要忙起來了,算起來就還有三個月,公主殿下還要照看十三公子,這樣時間也會過得很快,如果世子殿下能提前再過來就再好不過啦!”
子蕁一個人說的開心,墜兒無奈的看着她搖了搖頭。
朝夕站在欄杆邊望着小未央波光粼粼的湖面嘆了口氣,“十三不知何時才能醒來。”
這麼一說,子蕁也笑不出來了,“若是公主出嫁了十三公子還沒醒來,那他也太可憐了。”
若是朝夕嫁去燕國,宮裡可沒人天天去看着他了,哪怕還有鳳念依和鳳念歆兩位公主,可對於鳳曄來說,肯定最希望朝夕一直陪着她。
“十三公子一定很快醒來的,還有四個月呢。”
子蕁蒼白的安撫一句,墜兒也道,“唐先生今日還說十三公子的傷勢癒合的比他想象之中的快呢,而且唐先生有一手好針法,十三公子一定能早日醒來的。”
“這樣最好了。”朝夕嘆口氣,唐術的確開始爲鳳曄施針,不過這也並不能確保鳳曄一定會在什麼時候醒來,眼下這個時候,只能等。
夜空漆黑如墨,一輪清月彎鉤似的掛在天邊,朝夕在欄杆旁站了片刻,正要轉身入屋,一名內侍忽然從後面快步走了過來,“公主,嘉宸殿的人過來求見。”
朝夕鬆快的表情一下子緊張起來,“快請——”
內侍轉身離開,沒多時覃希大步而來。
“怎麼了?出了什麼岔子?”
朝夕極快問道,生怕是鳳曄哪裡不好了。
覃希先行了一禮才起身搖頭,“主子不必擔心,十三公子很好,屬下來是說長秋宮的事。”
如此朝夕心中一定,揚了揚下頜,“進去說。”
二人先後進屋,子蕁和墜兒知禮的退了出去,覃希這才道,“我們盯着的人有了動靜,此前七八日一直安分守己的,可是從前日開始,他們有預謀的再往嘉宸殿靠近,似乎在探路並且尋找下手的機會,雖然沒有動手,可是小人猜測,就在這幾日了。”
“王上那邊知道了嗎?”朝夕問一句。
覃希搖頭,“還不知道,他們做的十分隱秘,若非我們知道他們進宮爲何,恐怕也難摸透他們平日裡行動的軌跡,王上那邊恐怕是一頭霧水。”
朝夕眉頭擰着,“既然如此,先不要讓他們看到希望,讓王上那邊有所發覺了再說。”
覃希頷首,“是,小人明白公主殿下的意思。”
朝夕點點頭坐下,“長秋宮那邊還病着呢?”
“是,還病着,且病的不清,不過孫夫人並未讓太醫說出去。”
“隨她去,大抵不想讓人在這個時候注意到她。”微微一頓,朝夕又問,“朝上呢?距離段錦衣被囚禁這麼久了,段氏還是半點動靜也無?”
覃希點頭,“是,沒有動靜,中路軍到了永州之後只駐紮下來尋常那般操練,也不見別的異常,六公子到了錫州,整日閉門不出,很有些消沉。”
“消沉是正常的,畢竟也曾是被捧在掌心的天之驕子。”朝夕眉頭皺着,“段氏不可能就此屈服的,肯定有後手,還是緊盯着,如果他們的耐心好,我們也跟着等便是。”
覃希又應一聲,朝夕又問了幾句鳳曄便讓他告退了。
朝夕想了想,仍然不覺得段祺那樣的野心家會像鳳垣一樣就此消沉,而對朝夕而言,現在的她最多的便是“耐心”二字,可朝夕耐心好,鳳欽的耐心就不怎麼好了。
又等了三日,眼見的孫岑塞進宮的人還沒什麼動靜,鳳欽幾乎要懷疑自己的猜測,“王慶,你說孤是不是猜錯了,是不是想得太多了?她塞人入宮或許只是爲了培植自己的親信?”
王慶這話可不敢亂說,於是苦笑下,“主子的心思奴可不敢隨便亂猜,或許王上說的是對的,畢竟夫人從前不掌宮,若說一時半會兒找幾個萬分信任的,還真不好找。”
鳳欽跟着點頭,“不錯,這麼說倒也是對的,雖然這件事有失規矩,不過看在沒出什麼亂子的份上,就算了,只是那耳墜子的事孤仍然想不明白。”
王慶猶豫道,“那王上,我們的人要不要撤回來呢?”
“不撤,繼續盯着。”鳳欽在這一點上倒是沒糊塗,“再盯一陣子,別驚動了她。”
“是是是,奴明白。”王慶應聲,隨即又有些奇怪的道,“雖然那幾個人安分守己的,可是奴倒是發現了一點異常之處,不,也不能算異常,就是有些巧合……”
“嗯?”鳳欽的神思一下子提了起來,“什麼巧合?”
王慶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有些奇怪起來,“是這樣的,奴吩咐的人監視着那幾個,可那個人倒是十分警醒似得,幾回差點被發現,後來只說新入宮的人害怕手腳不乾淨才掩飾過去,然後,底下人回報的時候便說,他們雖然不惹事,卻都喜歡去毓秀宮轉悠。”王慶眉頭皺的極緊,“譬如有時候的差事無需走毓秀宮,他們也會選擇靠近毓秀宮的路走。”
“毓秀宮?”鳳欽迷惑不解,“去毓秀宮做什麼?”
王慶又苦笑一下,“這就不知道了,眼下毓秀宮那邊守衛森嚴,旁人都不敢走到那邊去呢,可是那幾人卻都喜歡走那邊,這委實叫人不解。”
鳳欽微愣一下,腦海之中驟然閃出個念頭,然而因爲這念頭太過可怕,他並未敢往深處想,只搖搖頭道,“繼續盯着,有什麼不解的到時候就知道了……”
“是。”王慶連聲應了,看着鳳欽幾變的面色自己也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地方去,毓秀宮爲何守衛森嚴?都是因爲鳳曄幾次三番被謀害,其他宮人避之不及,這些人卻喜歡往那邊湊,這隻有一種解釋,那就是毓秀宮裡有他們感興趣的東西。
王慶抖了抖,忙在心底阻止自己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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