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待到秋後九月八穿越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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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年的人生當中羅慎有着無數次遭遇危險的經歷,被世界各國政府公開通緝追捕已經不算什麼,畢竟他們表面還要打着正義的大旗所以不會做得太絕,而與某些地下組織與宗教的鬥爭中就常常伴隨着着生命危險。

羅慎首先快速地確認了這個房間的狀況,立刻將一切蒐集到的信息整合到了一起,得到的結果卻令羅慎苦笑不已,因爲知道的情報越多卻讓他越發迷惘。這個房間看起來只是普通的單人房,一張牀與簡單的桌椅壁櫥就佔據了半數的空間,除了門以外就只有一扇窗戶可供出入。然而這看似普通的一切組合在一切卻只能用“混亂”來形容,牀與書櫃都是某種難以形容的古式傢俱,羅慎見所未見,桌子上擺放着一本打開一半的線訂書,書頁上面是豎排的大字。可是窗戶上卻鑲嵌着透明度不算太好的玻璃,更無法理解的是天花板正中央不依靠任何外物固定而懸浮着的那一塊八邊形紫色晶體,任羅慎想破腦袋也只能暫且推定那應該是燈。古代,現代與未來三種不同的風格構成了巨大的震動,假如現在不是生死關頭,羅慎一定會選擇進行更加詳細的思考。

可是現在不行。

因爲透過那窗上的玻璃羅慎看到了外面熊熊燃燒的烈火。

火焰已經擋住了最基本的視線,窗外究竟是什麼具體情況,地形如何,甚至天空都被高揚的火舌所遮掩。火苗竄動侵蝕的畢剝之聲有如一頭巨大的猙獰猛獸,伏在地面向着羅慎所在的房間步步逼近,羅慎緊盯着火焰的雙眼突然眯起,頓時臉上浮現出了一層青色。就在外面不遠已經焦黑的樹上懸掛着幾個看似人形的“物體”,已經無法辨認究竟是不是人,只能看出它們在火焰中正在不斷地抽搐縮小,時不時一兩塊已經被徹底烤乾的“零件”落到了地上瞬間便被烈火吞沒。羅慎覺得也許是自己精神過於緊張的緣故,因爲那掉下去的幾塊東西看上去像極了人的頭顱與肢體,而那幾個懸掛物上面所垂下的絲絲縷縷也與腸腑內臟毫無二致。

突然羅慎的喉頭一陣涌動,胃中泛起的嘔吐感令他身體一晃,羅慎下意識地捂住了嘴,那隻左手卻令羅慎一下子忘卻了胃中的翻攪,眼神卻變得更加呆滯。因爲那隻手有些太白太細,根本不是自己的手,羅慎慌亂地在臉上摸來摸去,五官也不是熟悉的模樣,身體……身體雖然不算太瘦弱,卻只有一點聊勝於無的肌肉而已。

不僅世界不是自己的世界,連自己也不是自己了嗎?

也罷,不管是誰,現在既然自己還活着,那就要竭盡全力地活下去。

羅慎精神適應力遠超過常人,首先確認了大火一時間還不會威脅到自己,而且跳窗出逃無望之後,他將耳朵輕輕地貼在了大門上。隨着與門的距離越來越近,血腥的氣味也越來越濃,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但羅慎明白貿然闖出恐怕會帶來相當程度的危險,因爲血的味道很容易讓人聯想起外面懸掛着的不明物體。

隔着門板的那一邊只有死一般的寂靜,沒有喊殺聲,沒有戰鬥聲,沒有羅慎所想象到的任何聲音,似乎比起燃燒着的窗外更加安全些。主意打定,羅慎沒有直接推門衝出,而是回身一把拉開牆邊關閉着的櫃子,那裡應該有“自己”的家當。果不其然,櫃子裡除了些許衣物之外還有幾張疊在一起的書信本簿,又有一個不大不小的木匣與兩個金絲繡花的包包堆放在一處,此外還有兩個瓷瓶,只能聞出些淡淡的藥香卻不知道盛裝的是些什麼東西。羅慎不管三七二十一,順手扯過一件長袍,將裡面的書信木匣等物來個一個連鍋端,打了個結後夾在腋下,深吸一口氣後推開了緊閉的大門。

儘管在這之前已經早有準備,眼前的景象仍然令羅慎差點雙腳一軟坐在地上。

本應是雪白的粉牆已經被染成了通紅,令人作嘔的暗紅當中夾雜着大塊大塊的漆黑,並非是有人曾經在此搏殺濺上的血,而是在那牆壁上齊齊地釘着一排開膛破腹的殘缺屍體。地上左一坨右一堆粉白當中塗着淡紅的東西,剝了皮的死蛇一般盤成小堆,羅慎不敢想象那是什麼,儘量的不去低頭。然而擡頭卻又不可避免地令目光與釘着的屍體相互接觸,有些屍體是**着的,不僅沒有衣服,而且也沒有皮膚,剝皮的人以及其準確的手法留下了一身完整的肌肉,連一縷縷極其細微的血管與筋絡都未曾傷及。也有些屍體上掛着難辨顏色的片片殘碎衣袍,與羅慎身上所穿着的藍色緊身袍服並無二致,這樣的屍體往往和身上的殘破衣服一樣的殘破,不是缺少手腳四肢,就是頭顱被整齊地削掉了三分之一,顱骨當中空空如也。

羅慎壓抑着雙腿劇烈的抖動向前一步一步地挪去,起初尚可,到後來牆上的屍體彷彿有些不夠,乾脆將一個人縱向分剖成若干份基本均等的人體切片“掛”了上去,因爲那樣的人已經沒什麼重量,只要將釘子穿過眼眶或脊椎等隨便一個地方就足以掛得穩穩當當。正是由於經歷過這種作業的緣故,地面上堆積的肉色物體的數量越來越多,也逐漸開始夾雜黑,綠,黃等諸般顏色。人體的切片也沒有掏得足夠乾淨,牆壁上除了紅黑二色以外還粘着一塊塊粘稠的內臟碎片,有的貼在牆壁上,有的正在向着地面慢慢地滑下。羅慎顫抖的右腳向前軟軟地踏了出去,“卟”地一聲貌似踩爆了某種滾圓而柔軟的物體,他的右腳突然僵住了,左腳無論如何也提不起邁出的勇氣。

地球上比羅慎膽大的人或許找不出太多,所以羅慎纔會依仗着比身子還大的膽子一直走到了走廊中央,可是現在這種情況……

“啊啊啊啊啊!”

終於羅慎已經無法再忍受心頭的恐懼,瘋狂地向着前方閉着眼睛猛衝,雙腳就像陷入沼澤一般不斷地踩到各種或粘稠或軟滑的東西,有時踩下去還會吱吱地濺出腥臭的液體。那些液體也許濺到了自己的臉上,也許沒有,羅慎什麼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現在的他就像一輛遙控的玩具賽車,尖利的嚎叫好比轟鳴的引擎,在頭腦無意識的支配當中筆直地奔跑着。逃跑,逃出這裡!說來也古怪,本來重達千鈞的雙腳隨着不斷的奔跑越來越輕靈,彷彿踏着無形的清風凌空飛舞,那絕不是錯覺,風中被吹起的袍袖與衣襟可以證明。羅慎突然發覺自己似乎沒有那麼恐懼了,在奔跑當中居然心中涌出了一種溫暖的充實感,這種感覺實在是再熟悉不過,正是裸露的身體被奔跑當中帶起的氣流所吹拂的感覺,可自己身上明明穿着一襲藍袍。

幾分鐘?幾個小時?甚至幾天幾夜?羅慎也不知道跑了多遠,更不知道這條走廊究竟有多長,只知道自己的身體在某種奇異的力量操控之下脫離了血腥的包圍,游出了火焰的海洋,既像是自己在帶動着身體行動,又像是冥冥當中被牽引着前行。等到不斷交替的雙腿終於停住的時候,突如其來的安全感令羅慎緊繃的心突然一陣放鬆了,這種安全感來得全無徵兆,可羅慎卻深信不疑。

“呼……呼……青越宗?這到底……到底發生了什麼……”

甚至連呼吸都忘記了的羅慎大口地喘息着,原來剛纔的狂奔只是從那從即將燒成殘垣廢墟的樓閣當中脫身而已,山門上蒼勁有力的“青越宗”三個字孤單地懸掛在當空,這情形竟是如此諷刺。確認已經安全之後,羅慎的大腦終於能夠正常運轉,眼前發生的事情再明顯不過,這個叫做“青越宗”的想必是自己身居的門派,卻不知爲了何事而被殘酷地屠殺乾淨放火燒光,自己則同樣糊里糊塗地逃出一劫。

只是自己的腦袋當中完全沒有相關的記憶,所記得的只有乘友人的直升機逃出瘋人院的那一刻。但是他知道現在這個地方絕非自己生活過的地球,不僅是剛纔看到的那些奇異物體,眼前這一扇鐵鏈纏繞的怪異門扉更是證明了這一點。

也許那是門,羅慎躡手躡腳地輕輕靠近,表面上看這是一個扁平的方形漩渦,就像圓形的普通漩渦被切出一個正方形一般,閃亮地透出金屬質感的光芒。地球上是絕對沒有這種東西的,羅慎雖然也是第一次見到,卻能夠絕對確定這是一扇可以通過的門,就像是大腦當中存在着某些自己調動不出的潛藏記憶一般。

漩渦當中的閃光實在是令人迷醉,羅慎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指,想要摸一摸那見所未見的神異物體。

然而當羅慎的手指與漩渦表面相互接觸的那一刻,異象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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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從明天開始正式照常,週一到週五每天兩章,都在晚上,白天單位比較忙,週末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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