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滄笑醞釀已久,勢在必得的一招,雖然看起來戰果斐然,但終究只是傷到了他而已,性命不但無礙,連戰力都可能都沒有被削弱分毫。
他見到這種情況,頓時心涼了半截。
雖然對面犁族酋長,看起來境界等同於他們的真武九段,但是實質的戰力,卻遠遠不是那麼簡單,畢竟一個人的肉體力量,是無法用目力來衡量的。
就這人的戰力,尋常的九段強者對上,秒殺是不二的結局。
顯然這酋長的實力,已經無限的接近極武之境的高手,凌滄笑雖然資質高絕,但是畢竟只是剛突破真武而已。
整整九個段位的差距,不是說逾越就能逾越的,他能出其不意,戰而傷之,說出去已經是沒人相信的天方夜譚了。
那犁族酋長,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胸前,異常恐怖猙獰的傷口,臉上瞬間陰雲驟現。
“太久了……我太久沒有體會到傷痛的感覺了,大意的確讓人早死,雖然我不知道你用的是什麼招法,但是今日……留你不得!”
凌滄笑施展的手段,根本就不是女子的部落所有,他們自然認不出,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力量。
那酋長終於從僅剩半截的黃金寶座中站了起來。
他一步就邁到了一根巨柱之前,雙手一抓,‘轟隆’一聲拔地而起,一個扭轉就扛在了肩上。
原來這根撐樑巨柱,竟是這犁族酋長的兵器。
他一柱在手,又冷冷說道:“不愧是‘近神者’,能傷到我,你足以自傲了,但終究境界太低,我要殺你,仍不費吹灰之力……”
凌滄笑深信不疑。
兩人的境界,看起來差距九個段位,但真實戰力,卻比這個差距還要大。
他知道,只要對方一出手,自己就可能萬難倖存,所以他必須搶先動手,在最短的時間內,在對方還來不及反擊的剎那,盡展自己的手段,以求尋到九死一生中的那一線生機。
所以,在他‘鯊齒劍輪’一招戰果,未達預期之際,他手上的劍,就再次揮動了起來。
他不能讓那人,有一絲的喘息機會,如果讓其喘了息,自己就只能歸西,因爲他很清楚,對方只要空出手來出一招,就不是自己能抗衡的。
他依舊雙手握劍,緊隨就是一個自上而下的劈落。
“滋啦~”
他這一次揮劍,隨着一聲撕裂之聲,整個虛空都分開了,出現了一道接天連地的駭世刀芒。
這是他在突破劍道第四境之後,從《劍魔經》之中,參悟那一式‘死門絕劍’和自己的‘誅龍犯神刀’,兩招相互印證,從而悟出的一式絕技。
這是他悟出之後的第一次施展,但是之前他早已經有感覺,這一招的威力,已經超越了他目前所有的手段,包括他自己一直賴以仰仗的“六丁開山勢”。
這也是現在,他真正的,壓箱底的一式手段。
這一招得益於殺天劍魔所創的《劍魔經》,所以,他把它稱其爲——殺天魔刀。
殺天魔刀的威力,的確駭絕到了極端,天都爲之裂開了,也不愧有着殺天之名。
這道漆黑的刀芒,實在太大,一眼看去,就像是一道無所不吞的巨大天痕,而且有一股恐怖的吞噬之力,從其中散發而出,以至於那呆直站立的女子,全身籠罩的火焰,都被撕扯的消散無蹤。
女子的面貌,這一刻也終於顯露了出來。
她長的並沒有像白洛縈那般,有着驚世駭俗的美貌,人只能稱得上是俊美,但是眉宇間卻有一股英氣。全身更穿着一套白蟒皮做成的皮甲,身材凹凸有致,特別是一條修長的健美長腿,異常的奪人眼球。
這是一個身材火辣,充滿了野性美感的女子。
但是這些,凌滄笑處在大決戰的生死一線,並沒有看到,戰局也不容許他,有哪怕絲毫的分心。
殺天魔刀,這時在那酋長的眼中,卻是另一番景象,他的眼中已經看不到任何事物,只有一道漆黑的天門,向着自己吞噬而來。
他從其中,感覺到了一種,令他都有些心顫的力量。
“你這小娃……有些手段,我活了百年,從沒有見過你這樣的人,你是一個千載不遇的人物,今天殺了你,連我都覺得有些可惜……”
“但這也只能怪你,不是出於我族。非我族類,能殺不留活,你現在的力量,我認可你了,讓你死在我的絕技之下,也不辱沒了你的天資……”
犁族酋長急奔三步,咆哮一聲,大腳一個跺地,平地一聲驚雷,人已經一躍而起。
“五龍……朝天錐~”
他舉着的巨柱,上面的圖騰,突然金光大放。
轉瞬間,金光之中化出了五條奇形的異龍,扎眼的是,龍的頭頂,長着與其軀體完全不成比例的巨大犀角。
這種異龍,凌滄笑從沒有見過,而且聞所未聞。
如果現在,如果有熟知聖淵神話的人在這,就會知道,這正是犁龍,傳說是犁天巨神的坐騎,擁有着犁天的巨力。
犁龍一現,就圍繞着巨柱開始盤旋,在盤旋之中,那酋長巨大的軀體,也已經攜着不可抵擋的崩山之勢,抱柱搗進了漆黑的宛若天門一般的駭世刀芒之中。
五龍繞柱盤旋,隨着他的搗落,巨柱的下端,突然有氣旋產生,並開始急速的旋轉,最後化成了一根尖利的鑽頭。
他的整個人,就像是舉着一根巨錐,在五條犁龍的巨力加持下,插進了天門一般的刀芒之中。
他的人也已經撞入了其中,消失不見。
“嘣嘣嘣~”
一陣掀起了狂暴氣浪的驚恐炸響,連綿不斷的開始響起。
遠處的女子,更是被直接掀飛了出去。
如果這時,有人從高處觀看就會發現,接天的巨大刀影,正在被“五龍天錐”橫穿而過。
僅一個呼吸,犁族酋長的人影,就穿過了駭世刀芒,從其中衝殺了出來。
繞柱的五條犁龍,這時已經只剩下了一條,但是柱端的鑽力,仍舊是勢如破竹。
此刻那人的全身,也像是龜裂了一般,密密麻麻的傷痕,佈滿了全身,整個人宛若就像是剛從血罐子中撈出來一般。
凌滄笑見他陡然間出現,眼皮不由猛的一跳。
那人雖然賣相悽慘,但他知道,那終究只是外傷,自己盡展全力的一擊,終究還是無法阻止他那野蠻踐踏的腳步。
犁族酋長舉着巨柱,狂暴一搗而下,來到了凌滄笑的頭頂,他的殺勢,已經完全將其籠罩。
凌滄笑想要閃躲,但是他發現,自己的全身,甚至是一根手指,竟然都不能動彈分毫。
這是境界或者說是一種大勢的壓制。
他這一刻,就像是之前那女子一般,已經完全被一種“勢”封鎖住了,真正處在了一種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境地。
看着巨柱搗下,他心中第一次泛起了寒意,但是這一刻,他已經不能動彈分毫。
千鈞一髮之間,他脊柱之中,一道黑光一射而出,朝着攜崩山之勢墜落的黎族酋長射去。
是凌滄笑用意念而發的滄芒劫光。
這道劫光,是魔光孔雀的九死魔光和他煉成的血裂神光所化,是生死絕望之際,他保命的最後一式絕技。
那犁族酋長,穿過駭世刀芒,正承受着全身像千刀萬剮一般的劇痛,本以爲戰鬥終於結束,這個帶給他太多驚訝,和太過驚懼的小子,終於就要授首……
但是想不到,在自己“強勢”壓制,全身被定固的情況下,竟然此人仍有手段,這一變故,讓他始料未及。
但是一瞬間,此人驚人的戰鬥本能,又一次展現了出來,搗下的巨柱,一晃就砸向了那道劫光。
要知道,劫光的速度那是何等之快,而且此人正是力量施展到盡出的時候,一個人力量施展到極處時,突然變招,這幾乎是不可能做到了,即使強行這麼幹了,整個力量的反噬,一瞬間也會讓其全身盡斷。
但是那酋長不但做到了,而且似乎,更是沒有絲毫反噬的跡象,那道劫光那般的詭奇迅疾,他竟然像是有預判一般,直接就砸了過去……
“鏘~”
滄芒劫光威力盡展,撞上巨柱之後,一聲短促輕微的細響,圍繞巨柱的最後一條犁龍,被一穿而過,頓時消散無形,整根龍盤巨柱,也應聲直接被切成了兩段。
龍盤巨柱被切掉了三分之一,頂端的恐怖鑽力,隨着巨柱被斷,頓時消散於無形。
這一刻,基本也就代表着,犁族酋長的那一式“五龍朝天錐”被徹底的破掉了。
但是破掉,並不代表,凌滄笑的死局就此過去。
兵器被斷,招法被破,但那酋長殺勢不減,甚至是更強盛了三分。
他搗下的巨柱,順勢一變,化搗揮撩,巨柱一輪,又砸了下來。
這時的氣勢,雖然遠遠沒有了之前那般的驚世駭俗,但是這等的巨力,任誰捱上,那也是九死一生。
這一刻的凌滄笑,當真已經是黔驢技窮了。
黎族酋長下墜之勢不減,巨柱攜着狂風就是一個撩擊。
“轟~”
凌滄笑像是一塊石子一般,直接被打飛了出去,隨着一聲牆壁的崩碎之聲,他的整個人都銜入了,被砸出的石洞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