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女將軍,大魏皇太子已經昭告天下,太子親迎太子妃回大魏平城冊封,共掌大魏朝堂。”驪歌隨身所帶的侍女紫靈一大早就稟告涼州城內流傳的消息。
“嗯。”
“女將軍,微五大人親自在院外恭候,請女將軍稍候啓程。”
“嗯。”
驪歌邊用餐,邊聽着侍女紫靈稟告,她依舊穿着雪貂皮毛的外袍,整個人看起來就像空靈純淨,宛如要羽化成仙一般。
半個時辰後,隊伍啓程了。
這一次,除了從太陽城出來的幾輛馬車之外,增加了大魏拓太子的車隊,五千曄家軍戰馬齊嘶,整裝待發。
驪歌坐在馬車中,神定氣閒地閉上雙眼,車隊緩緩啓動了,在顛簸的馬車中,她感受着體內太玄之氣的循環流動,從涼州城到平城,如果是快馬加鞭,也不過五日時間,車隊行程稍慢一些,也要花費八日左右的時間。
不知爲什麼,一夜未眠,一夜輾轉思索的驪歌,登上去平城的馬車後,心情忽然好了不少。
至少,到了平城之後,就能見到欣了。
就在馬車即將啓程的時候,忽然有一陣女人的呼喊喧囂聲傳來。
“驪九,你給我出來,我王氏嬌娘纔是大魏太子妃!”居然是王嬌娘!拓跋曄在大魏選定的太子妃人選,後來因爲種種原因沒有冊封。
驪歌皺了皺眉頭,她想通一切後,反倒是並沒有在意王嬌娘等美人。
“王家女郎,太子好心讓你們同行回大魏,休要喧鬧!”馬車外,傳來了一個護衛呵斥聲。
“咄!驪九,你剋死蘭陵王高長恭,如今又使用狐媚妖術魅惑殿下,我王嬌娘倒要看看你做了太子妃後,殿下要如何向我琅琊王家交待!”王氏嬌娘聲嘶力竭地含着,驪歌聽到她身側的集合侍女和護衛都阻攔着她靠近她的馬車。
“王家阿姐,女將軍才華卓絕,容貌傾城,女將軍做了太子妃,我們可祈求女將軍讓我們進太子府邸,有一席容身之位即可,王家阿姐,惹怒了太子殿下,我們豈不是白白浪費了這麼長時間。”說話的女郎驪歌認識,是驪鶯時。
“二位女郎,太子殿下稍後便至,請二位女郎到馬車之上,準備啓程。”護衛在一側勸說着。
“啪!”猛地,一個響亮的巴掌聲清脆傳來。
“驪鶯時,你們驪家算什麼東西?不要忘了,你們驪家遇難,是我們琅琊王家出手相助你纔有今天,如今驪九要做太子妃,你居然讓我琅琊王家貴女祈求一襲容身之地,告訴你,我們琅琊王氏纔是第一門閥大家族!”王家嬌娘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打了驪鶯時一個耳光,而且,囂張跋扈,絲毫沒有大家閨秀的修養。
“王家阿姐,你……”驪鶯時捂着有臉,眼眶中含着眼淚,咬着脣,幾乎要滴落下來了。
“吱扭……”
驪歌實在聽不下去了,示意侍女紫靈推開馬車門,眼眸冷冷地盯着馬車一側被護衛們勸說上車的王氏嬌娘和驪鶯時,頓時,王嬌娘和驪鶯時呆呆地擡起眼睛,看着猶如九天玄仙下凡一般,華貴優雅的驪歌,竟然一時之間被這種威嚴和華美所震撼,說不出話來了。
王家嬌娘出生高貴,驪鶯時也是官宦貴女,卻也不會像驪歌那樣經過刀光劍影,經過太多顛簸流離後擁有的那種攝人心魄的威嚴。
因此,驪歌只是冷冷一眼掃過剛纔還呼喊叫囂的王氏嬌娘和驪鶯時,便令兩人不由自主地由別有所圖變成了畏縮不安。
驪歌靜靜地掃了她們兩眼後,緩緩說道:“一個驕縱囂張,缺少貴女風範,另一個唯唯諾諾,卑微求全,更無貴女修養,我若是太子殿下,也避之不及,二位,好自爲之吧。”
驪歌這話一出,兩個女郎都震驚了,王嬌娘眼睛噴火,怒視着氣定神閒的驪歌,驪鶯時臉色一白,呆呆地盯着驪歌。
不只是他們,連兩側巍然而立的護衛們,也驚訝地看着驪歌。
這個時代,琅琊王家可以算是當時門閥大族,縱然是偏遠的旁系子弟,只要亮出王家弟子的身份,也是高人一等的,更不用說琅琊王氏家族支持拓跋曄治理農事水利,在大魏的地位日趨重要了,當然了,這也是大魏太子拓跋曄幾次三番容忍驕縱跋扈的王氏嬌娘的原因。
驪歌知道,她這一番批評指責兩個貴女沒有修養沒有風範的話猶如在批評指責他們身後的王氏家族和驪氏家族,要知道這樣的時代,除非是隱士名流世家,一般人是不敢任意評論那些門閥大族的。
震驚中,她又一次冷冷地看着兩人問道:“你兩人因何能斷定祈求我同意便能進入太子府邸侍奉殿下,賜給你們容身之地?”
驪歌話音一落,驪鶯時上前一步,衝着驪歌盈盈一拜後,擡起頭,圓圓的小臉滿是真誠,脆聲問道:“阿姐竟是不知道嗎?太子殿下到平城後冊封太子妃,按照大魏律令,太子側妃,良娣,美人也會一同冊封,王家阿姐因爲在宴會上失口,被太子責令王家重新教養,並沒有失去太子妃資格,如今太子爲了大魏稱霸,冊封阿姐爲妃,王家阿姐順位便可稱爲太子側妃,鶯時也會位列美人之位,恐怕到平城之後,太子便會昭告天下了。”
轟……
突然之間,縱然是心中的離去之意動搖了很多,幾乎就是在驪鶯時話音一落,驪歌的胸口便是一堵。
是啊,就算她給自己,給拓跋曄一個機會,按照這個時代的規矩和律令,她不過是太子妃而已,並不是他身側唯一的伴侶。
可笑啊可笑,四年前在平城,你堅持拓跋曄的身側只有你一個婦人,拓跋曄覺得無比荒唐,四年後的今日,你雖然也努力着想給彼此一個機會,但是,不過是太子妃的位置,他的身側,照樣會按照這個時代的律令有太子側妃,良娣和美人,她竟然還要同更多的人爭寵。
半響後,驪歌掃一眼來自太陽城的,坐着名流世家弟子的馬車,又掃過眼前苦口婆心的驪鶯時和狠狠瞪着她的王嬌娘。
忽然之間,她覺得她留下的機會簡直是太可笑了,她靜靜地轉頭看向了兩側的護衛,看向了眼前的兩個貴女,聲音不容置疑地說道:“我乃大齊女將軍,我的王夫身側只准許有我一個婦人,我若是太子妃,也遵照這樣的規矩。”
說罷,她轉身上了馬車,示意紫靈關緊車門,將一切都關在了馬車之外。
兩個女郎望着驪歌強勢霸道的身影,臉色頓時氣的一白,特別是王氏嬌娘,望着從太陽城車隊內的五個世家弟子所乘坐的馬車,大聲斥問道:
“驪九,莫非你還想一邊豢養侍郎,一邊霸佔太子殿下不成?”王氏嬌娘狠狠地跺了跺腳,囂張地叫着:“驪九,你到了平城,若你是太子妃,就算你是女將軍,你也要顧及大魏朝堂平衡,休想獨佔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