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香檳、音樂、美女、型男,所有的宴會必不可缺少的元素,唯一不同的是今晚的宴更加盛大,更加華麗。

真正天之驕女的氣場果然是她這個灰姑娘無法比的。

這是穆晚來到黎嘉瑩生日晚宴的第一感受。

她的黑眸在衣着考究的各色人羣中不斷地逡巡,尋找那抹熟悉的身影。

從項以南的隻言片語中她挖掘出了一個既欣喜又擾人的信息——陸景年也會出席宴會!

她抑制不了自己想見他的慾念,哪怕只是遠遠地望一眼,一眼就夠了。

相對於守在那個沒有他的陸宅裡望眼欲穿,她寧願陪着項以南來這等待,卑微且不計後果。

不能表白,不能靠近,那就遠遠地愛吧!即使他不愛她。

項以南瞥着身旁失神的小女人,“穆晚,我們去跳舞?”

“跳舞?”她拉回走遠的思緒,輕輕地漾開了笑容,仰頭打量身旁高大的男人,晶瑩的大眼,閃着純淨的光亮。

“不要!你去邀請其他人。”她一顆心都爲某人而緊繃着,哪有心情跳舞。

“參加宴會本來就是來跳舞,不要像兩根木頭一樣杵在這……”一向溫文爾雅的項以南霸道起來也是很駭人的 。

“真的要跳嗎?”她低垂着頭,極不情願。

“當然!不然我們來幹嗎?”項以南淺淺地微笑。他敞開雙臂,深邃漆黑的眼底滿是寵溺。

如果不趕緊拉她乾點什麼,她肯定還糾結在對某人的想念中。

項以南仍清晰地記得當他邀請她時,她開始的猶豫與排斥,以及聽到陸景年也會參加時,眼裡流漏出的雀躍。

穆晚,那個人真的對你有如此大的影響力嗎?

項以南握着她的纖纖玉手,引領着她滑進舞池。他環着她的腰,順着浪漫的華爾滋滑開第一個舞步 。

他微微收攏手臂,迫使她貼近他寬敞有力的胸膛。

她淡雅清香的味道縈繞四周。

“那羣美女在討論你。”穆晚仰起頭,古靈精怪地眨着水亮大眼。

項以南揚起嘴角,“跳舞要專心點。”看來效果不錯,她已經不再爲某人失神。

她看着他,嘴角掛着甜美的笑容,“沒辦法,聽到你的名字,我的耳朵不知不覺就被吸引過去了。”

“那你聽到什麼?”

“聽到你是個年輕又多金的大帥哥!”穆晚揚起下巴。

項以南帶着她旋了一圈,嘴角含笑。“我倒是還聽見了一種說法。”

“什麼?”她好奇地問。

“可惜帥哥已名花有主!”她撇撇嘴角,一笑了之,並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一曲終了,一曲又起。項以南拉着意欲逃開的她再次滑向舞池中央。

兩人就像天上的星月,吸引着衆人所有的目光。旋轉,後退,邁步,每一個動作都配合得天衣無縫。

正當兩人漸入佳境時,音樂嘎然而止,燈光轉暗,穆晚一個趔趄跌入項以南懷裡。思緒流轉之際,她突然感受到一股強烈的被注視感,那感覺好熟悉…

生日歌響起,穆晚轉頭,一圈明亮的燈光下,黎嘉瑩粉墨登場,她穿着一襲白色細肩的絲質長洋裝,長長的下襬、合身的剪裁將她婀娜有致的體態完美地展露出來。

她將一頭長髮盤高,露出修長細緻的頸項,胸前垂掛的鑽石項鍊,是全身上下惟一的外在裝飾,簡單卻有畫龍點睛的效果。

她是完美動人的,美得令人屏息,就像上帝的傑作,完美無缺,白皙光滑的肌膚閃着凝脂的光芒,黑色的頭髮閃動着耀眼的光澤,黝黑的眼眸好似能說話般。她宛若女神,美麗性感得無與倫比。這讓穆晚感到自慚形穢。

更讓她心悸的是,高大挺拔,一向冷漠疏離的陸景年隨之出現在美女身邊。 黎嘉瑩親匿地勾上陸景年的手臂,甜蜜地倚偎在他的身側。

郎才女貌,簡直是天設地造的一對。全場爲之譁然。黎嘉瑩性感磁性的聲音傳來,穆晚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只是癡癡地望向高高在上、始終保持着沉默的陸景年,心裡窒息般難受。

她脈脈含情地注視着他,而他由始至終沒有看她一眼。陌生人也不過如此吧。 這種情景下,項以南低垂的眼不禁露出無限的憂心:“還好嗎?”

她垂下眼簾不去看他,長長的睫毛遮掩住她眼中的委屈,“我沒事。” 又不是第一次了。

項以南一邊掬起她胸前的長髮,細密、溫柔,珍惜地輕繞,一邊用眼角瞥向舞池中央的那對碧人。

他留意到陸景年高大的身軀似乎微微震了一下,眼底閃過一道深沉且陰暗的光芒。 爲了宣泄某種期待落空的空虛感,此時此刻的穆晚只想發揮她的魅力,化身爲一個深陷愛河的“熱戀中的女人”。

這樣,某個無視她的人是不是會稍稍注意到他。

她仰頭看着項以南深邃的黑眸,嬌柔地偎在項以南的懷裡,倚靠着他有力的肩膀。 項以南樂享其成地箍緊她的纖腰,一手搭上她光滑的肩頭,完全忽略掉身後那道陰鷙而冰冷的不善眼神。

遊戲既然要玩,那就玩得大點,這樣纔有看頭。

簡單的致詞結束後,優美的華爾滋再次想起,只不過舞池的焦點已聚集在陸景年和黎嘉瑩身上。

穆晚被項以南帶着踱進舞池的中央靠近那對焦點。兩對碧人翩翩起舞,不時地擦身而過,不時旋轉相對。 靠近,分開,又靠近……

穆晚以爲他們會一直這樣僵持下去,直到黑暗突兀的降臨,全場一片驚呼 。

黑暗中,她的手被一雙有力的大手扯進一個熟悉的懷抱,挾裹着她的身體擠出舞池,來到別墅外一個偏僻的角落。

兩人砰砰砰的心跳在寂靜的空間裡顯得格外得響。穆晚緊緊靠在他的懷裡,清晰地感覺到他狂亂的心跳。

此時,她惟一能感覺到的只有陸景年的味道,陸景年的熾熱體溫,陸景年的深切低語。他抱着她,她在他懷裡。

亂了,這一切都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