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太尉怒喝道:“漓兒!你幹什麼!小憐還不帶她回房休息!”
岑漓兒被這一聲四境武士的怒喝嚇到心神,微微一滯,小憐急忙將岑漓兒扶住卻引來岑漓兒劇烈地掙扎。
“放開我!我要回去!”
岑漓兒激動地掙扎着大喊,重心不穩整個人靠在小憐身上,索性柺杖也不要了,向前隨手一扔剛好砸向主位上那華服男子。
“大膽!”岑漓兒這過激舉動出人意料,面白無鬚男子一聲暴喝急忙上前接住柺杖。
一瞬間屋外飛來一羣身着華麗衣甲之士蜂擁而至,一陣刀劍出鞘聲,下一刻刀兵架在岑漓兒二女脖頸上。
劇烈掙扎神情崩潰的岑漓兒在這轉瞬之間卻還沒反應過來掙扎之中差點讓二女命隕當場,還好衆甲士知道分寸即時挪開幾分刀劍。
脖頸上滑落的滾燙血珠與冰冷刺骨的鋒芒讓死亡氣息瞬間降臨,讓岑漓兒瞬間冷靜下來。
“來人!將小姐帶回房中!”岑太尉救女心切失了分寸,急忙喚來僕役,衆僕役到了門外見狀卻是不敢上前,這身着玄黃華麗衣甲之士凡皇城之人皆知是何等身份。
紫嵐國建國以來雖與周邊各國略有摩擦,不過總體上還是國泰民安,從未發生過這等天子遇襲之事,今日這太尉府三小姐卻是開了先河,這難道是暗示天下將亂嗎?而岑太尉的擅作主張卻是徹底惹怒了皇帝。
主位之上的弱冠之年的皇帝趙淵眼神微眯,透露出危息,冷淡道:“岑太尉..朕還在這呢,莫非你以爲你這太尉府便是你的國中國?”
白面無鬚男子接下柺杖後便退於皇帝身後,這時岑太尉聞言卻是嚇出一身冷汗。
“臣惶恐,這普天之下自然都是皇上的國度,太尉府自然也是皇上的天下。”
皇帝趙淵默默起身,緩緩開口:“竟然如此,這太尉府三小姐開了紫嵐國建國以來襲擊帝皇的先河,那便讓她葉落歸根命絕於此吧。”
“皇上!”“皇上!”兩道聲音同時急忙響起,衆甲士揮刀欲屠紅顏。
異變突起,一道身影飛出,一瞬間衆甲士被盡數擊退,一陣刀兵落地聲,卻是那白麪男子出手了。
岑太尉鬆了口氣,岑漓兒被嚇得喃喃着瘋子二字,嚇得小憐急忙捂住了岑漓兒的嘴。
而皇帝則不願喝一個將死之人計較,將目光投向自己帶來的貼身太監,他需要一個解釋,否則若是人人都恃寵而驕那還了得。
白麪太監靠近皇帝附耳笑道:“皇上,您之前許諾過若是王爺大勝歸來便將岑三小姐賞賜給他的,君無戲言,要殺也要嫁過去在殺,況且以王爺對岑三小姐的癡情,傷了兄弟情誼太后老人家也不心安啊..”
趙淵聞言略有所思,不過卻是不信對於皇家而言一個花瓶真有這麼重要,而皇家威嚴不容侵犯,於是心生一計,他是皇帝,不能落人把柄,若是皇弟真有這麼重視這女子這責任便交給他去承擔。
趙淵淡淡地看了一眼岑漓兒,對着心驚膽戰等候發落的岑太尉開口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壓入死牢。”
“是!”衆甲士應道,轉而撿起地上刀劍入鞘,想將岑漓兒押入死牢。
“住手!”岑太尉卻是急忙上前攔下,建國以來這死牢只准進不許出,能把活人逼瘋,不許任何人前去探視,對岑漓兒這種待字閨中的少女更是修羅地獄般的無法之地。“皇上!這..”
“怎麼?!岑太尉有何指教?”
岑太尉幾經猶豫,最終氣勢一衰,一瞬間更是衰老了幾分,多了幾分暮氣,暗道自己這三女兒怕是毀了,不過這死牢卻是絕對不能讓自家女兒受辱的。
岑太尉哀求道:“小女冒犯龍顏,微臣不敢多有所求,只能請皇上看在微臣身爲兩朝太傅,看在先皇的面子上,讓微臣代女受罰,免去微臣太尉一職,讓微臣能夠親自當場手刃不孝女以儆效尤保我紫嵐國國威。”
在冰冷的刀鋒下認清現實的岑漓兒聽聞這個口口聲聲叫着自己女兒的便宜老爹居然要殺了自己頓時不樂意了,不過一直被小憐捂着嘴卻是隻能吱嗚幾聲。
消停下來後先前激烈運動導致的腿傷也讓她使不上幾分力氣掙扎不開小憐的束縛。
而出了這麼大的事,岑太尉的二夫人三夫人和兩個女兒自然也是早已到達,只是不適宜拋頭露面,此時卻是按捺不住衝了出來齊聲勸解。
趙淵聽聞此言自然不會同意,死牢是什麼地方,岑漓兒到了之後是什麼下場他自然也知道,不過胞弟趙博此時早已回到皇城,岑漓兒入了死牢他自然會派人第一時間去通知他。
若是真的那麼在乎岑漓兒至多有驚無險,若是沒來得及就說明趙博對岑漓兒也不是很在乎,若是被人壞了名節也正好讓趙博死了心,不要被人以岑漓兒爲把柄抓住他的軟肋。
如此一來趙淵既不會自己落人把柄落人口舌,因爲是有驚無險也不會又是他先去通知也不會傷了兄弟情誼太后那也不用擔心她老人家不開心,若是消除了趙博軟肋更是皆大歡喜可謂一舉多得。
趙淵面對岑家衆人吵吵嚷嚷也不惱怒,只是淡然道:“岑家罪女的確罪惡滔天,那朕便成全太尉免去岑太尉太尉之職,在家頤養天年,太傅乃是先皇所賜殊榮,保留此名,不過岑家罪女還是押入死牢,岑家罪女殃及長輩,爲不孝之徒,不配爲兩朝帝師之女,自此逐出岑太傅之家,與岑太傅不在有任何瓜葛。壓下去..”
衆甲士聽令,就要將岑漓兒壓下去,而此時小憐卻是忽然跪下,淡然道:“小姐闖下如此大禍是奴婢之錯,還請皇上開恩將奴婢與小姐一同押入死牢。”
小憐此言一出卻是又震驚了衆人,更是讓回過神的岑漓兒感動不已,這一刻小憐這婢女在岑漓兒心中的地位超越了所有人,和前世的父母弟弟妹妹一般,是爲至親,死牢什麼地方?字如其名..
趙淵不由多看了幾眼小憐,面對如此忠僕的請求他確實無法拒絕,這種主僕情誼正是世上任何國度教派宗門都推崇的有益於皇權統治。
便道:“如此請求朕又如何能拒絕,一塊押下去..”
“是!”衆甲士應道。
而在衆甲士在將岑漓兒二女押下去的時候卻沒人注意到岑府二三夫人眼中的怨毒。
岑太尉入朝爲官多年,無論怎麼與世無爭也必然會有諸多對手,這太尉官位一除,只留下太傅一徹徹底底的虛榮勢必會導致他人落井下石,岑家必定是不得安寧甚至很可能亡族滅種不得好死。
如此一來怎麼能不怨恨,而那大小姐和二小姐雖是待字閨中什麼都不懂不過也知道以後日子只有低調了,以後若是嫁人怕是也只能要麼嫁與尋常人家或是給達官貴人做妾室。
趙淵此時卻是開口辭行,帶着衆人迅速離去,他可必須趕在岑家之前將此時告知趙王爺,否則這性質就變了。
皇帝走後岑太傅氣急攻心,一口鮮血噴出引起岑府又是一陣混亂,在衆人扶持下落於主位,捂着心口急忙吩咐:“快起轎去王府!”
二夫人對三夫人使了個眼色後急忙勸道:“老爺!你現在這情況親自前去怎麼來得及,還是差人快馬加鞭去王府報信吧!”
城中自然是不允快馬擾民的,不過岑府都已經淪落於此,也不在乎這多出的罪名了,再說若是他人看見是前往王府的馬匹或許也沒人敢找王爺說事。
而此刻三夫人卻是沒有前往王府獨自戴上了面紗趕往死牢不知所爲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