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野獸,遇到猛虎,都要退避,如果是一頭飢餓的猛虎,那麼不論什麼,有多遠逃多遠吧。諸如狗熊獅子之類,如果碰上餓虎,也只有逃命的份兒。而現在,就彷彿是一條癩皮狗,突然冒在馬老大的面前,對着他身邊的女人指手畫腳,這儘管讓人感覺滑稽,卻也不得不佩服那個唧唧歪歪的猛人,這個名叫傑尼的年輕紈絝。
“你、你想幹什麼?”
馬老大什麼都沒有做,只是掃視了傑尼一眼,這個小子立刻表現出了他的本質現象,一個懦弱到需要欺凌弱小來證明強大的蠢貨。這種人,大抵上是一種廢物,而且是廢物的讓人哭笑不得的廢物。他們的那麼一丁點兒自尊,就像是蒼蠅同樣是飛行動物,卻裝作猛禽一般。
“我可是什麼都沒做。”馬老大聳聳肩,攤着手,背靠着椅子,隨意地譏誚看着傑尼。這種無所謂,讓傑尼覺得這個男人輕視了他,但是他確實沒有多少底氣。他是一名爵士,託他老子的福氣,一個男爵帶給他的最大樂趣,莫過於能夠提供他一些可以揮霍的財產,以及可以隨意指揮的領民。
即便以朴茨茅斯地區爲準,他家也不過是中游檔次的領主。和那些稍稍有層次一點兒的男爵比起來,都差了不少。
許多知道底細的人,都佩服馬老大的這種淡定從容,想必很多人想要學卻怎麼也學不來這麼一點點略有裝逼的從容。恐怕更多人想要知道,如果纔能有這種淡定呢?
傑尼理應害怕,但是無知之人,卻不知道害怕爲何物,尤其是他喪失理智的時候。
指示手下動手這種事情,不只是傑尼一個人會做。而馬老大這邊,或許連指示的意思都不需要,就有足夠的理由讓托蒂宰了傑尼這個混賬小子。第一,他輕視了泰格.豪斯這個名聲,也就是輕視了整個黑老虎團體。第二,他膽敢在這種時候還繼續保持着囂張,這讓托蒂有不得不動手的理由。第三,讓馬老大出手,太過血腥。
而最後一個理由,纔是托蒂真正的理由,馬老大一旦發飆,那真是鬼神莫近,強悍到爆棚,近乎暴走一般的百分之二百戰鬥力,武力值直接翻倍,殺個通宵都可以。
馬虎眼神閃過一絲平靜,這種平靜是剛纔的些微詫異的反差,多少讓一旁還顯得吃驚的兩個女人有些怪異。羅綺兒.科爾這個小姑娘心思更加的複雜,大眼睛看着馬老大,不知道是恐懼還是好奇。當初帶着她去執行一次任務,開槍爆頭的瞬間,那種震撼力,絕對是永遠都忘記不了。而神奇的泰格.豪斯,終究是像一棵毒草一樣,吸引着大多數的人在好奇,爲什麼他就那麼強悍呢?
天賦異稟這種事情,怎麼說也說不清楚,要解釋的話,還真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正是當馬老大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幾乎是整個小隊的人都同時起身,傑尼的隨從甚至都沒來得及反抗,就一一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而兩個紈絝目瞪口呆的同時,都想到了逃跑。不過一條長凳解決了所有問題,隨後就是托蒂的大腳踩在傑尼的胸膛,居高臨下地將刀尖貼近了傑尼的臉,然後冷冷地問道:“你的姓名!否則死!”
“傑尼!傑尼.郝羅達!”
帶着哭腔的二世祖怎麼也沒有想到,他的一羣走狗居然連五秒鐘都沒有撐過去,死黨帕迪更是被直接踹的暈了過去,這實在是丟臉到極點的事情。
而馬老大則是站了起來,多少讓托蒂擔心了一下,生怕馬老大突然發飆,將這裡的人都殺個乾乾淨淨,的確,馬虎這種傢伙,真的是什麼都幹得出來。
“你們郝羅達家族是不是決定向塔姆薩盧城宣戰?”托蒂繼續問道,兇惡的表情足夠讓人崩潰,這種小紈絝哪裡見過真正的兇惡之徒,此時的感覺,比地獄好不了多少!
“什麼?宣戰?”傑尼幾乎要死了,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就惹上了塔姆薩盧城!
托蒂惡狠狠地說道:“你膽敢襲擊塔姆薩盧城城主,我的主人,偉大的泰格.豪斯閣下,你的行爲如果代表了你的家族話,我不介意用手中的刀子來捍衛我主人的尊嚴!”
“不!不要!沒有!絕對沒有!我沒有襲擊城主大人的意思!沒有!”
如果這個時候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那麼傑尼確實沒必要活着了,而小地方里,不少人都在竊喜,都覺得這個王八蛋確實應該好好教訓一下,只是沒有想到的是,教訓這個傢伙的人,居然是個大人物,這多少讓人覺得,太浪費了!
不過還是有不少人在那裡偷偷摸摸打量着馬老大,這位傳說中的泰格.豪斯閣下,看上去很年輕嘛,而且尼羅人的眼睛,真的很有深邃的意味。
女人犯花癡的情境,大多數都是在這種個人英雄主義時候,於是越發的欲罷不能。男人們則是讚歎,這個塔姆薩盧城城主還真是英雄氣概的可以,傑尼這種人,居然能夠這樣淡定地應付。
傑尼纔不想碰到馬老大呢,傳說中的泰格.豪斯,可不比魔鬼好多少。更何況,馬老大凶名在外,殺的整個塔姆薩盧城三次洗牌,這種實力,足夠讓人傳說好一陣子了。而且松葉村三賤客的名聲,更是響亮的幾乎連獸人都知道,這種名聲之下,又有幾個白癡敢於挑釁?
只是運氣實在是背了點兒,一腳踢在鐵板上。
聽到托蒂話的那一刻,傑尼甚至覺得自己和整個家族都已經完蛋了。儘管塔姆薩盧城主還只是前一陣子的事情,但是早就傳遍了整個北方,朴茨茅斯地區,還是對於這個瘋狂的尼羅人十分佩服,在亂世,英雄總是讓人佩服。
馬老大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站了起來,拎着酒壺,靠着門口的木頭架子上,瞄了傑尼一眼,托蒂的刀子幾乎都擦在傑尼的眼睛上了。這個二世祖眼皮一個勁地眨着,忽閃的讓人以爲這眼珠子會不會飛出來。
“請寬恕我們的無知吧,城主大人,泰格.豪斯先生,寬恕我們吧,我們願意贖罪,不論多少金幣,我們都可以支付!”傑尼現在只想活下去,看着冷靜到讓人瘋狂的馬老大,他直覺很清楚,這個男人是極端漠視生命的那種人,一旦發飆,絕對是瘋狂到極點的猛人。
馬老大努着嘴,不置可否,托蒂老老實實地看着馬老大,等候他的命令。
馬虎冷哼一聲,說道:“打斷一條腿,把他們扔出去!”
“不!不能這麼做!你不能這麼做,我們是貴族,我們受法律保護!”傑尼在進行着最後的挽救,他只希望愛沙尼亞王國的法律有那麼一點點效用。
不過很顯然,他會失望的。
馬老大冷笑一聲,竟然覺得十分荒唐,他低頭瞥了一眼可憐的傢伙,問道:“請問,法律值錢多少?”
整個酒館倒吸一口涼氣,這種口吻和語調,實在是夠梟雄,而且是梟雄到了極點!
傑尼頓時崩潰,昏死了過去,兇名在外的馬老大,足夠讓這個小子記住,以後耍流氓,最起碼,不要對着一個身邊坐着流氓頭子的女人耍嘛!
“啊——”
慘叫聲劃破整個南瓜鎮,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塔姆薩盧城住,泰格.豪斯閣下駕臨此地,而本地的小紈絝,傑尼和帕迪被彪悍的泰格.豪斯各自打斷了一條腿!
被扔在街道上的兩個紈絝和他們的走狗們,一個勁地呻吟,路人避之不及,唯恐惹火上身,這種時候,誰要是和馬老大作對,那真是腦袋被門板擠了。更何況,以傑尼和帕迪的人品,想必沒有哪個傻逼會真的來幫忙吧。
“你的手段真是令人噁心!”露絲看到如此殘忍的馬老大,最終抑制不住自己的憤怒和不滿,再度發揮了她的刁蠻和無知。
只是馬老大一句話就將她駁回,而且是啞口無言。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不介意將你剝光了衣服,然後扔給剛纔那兩個小子!”
語氣冰冷,甚至讓周圍圍觀的人都是一陣戰慄。
當然,沒人去思考這個男人會不會真的這麼做,但是從他的眼神中,很多人其實已經看到了答案。馬虎很希望自己能夠放放王八之氣,而不是依靠自己的實力去折服他人。當壓服成爲了家常便飯,就有點兒煩躁和勞累的感覺。像托蒂這種長了腦子的聰明人,不是很多。
馬老大對於南瓜鎮的這種小插曲,並沒有放在心上,他現在擔心的事情,只是如何解決一些小問題,比如說,一旦納爾瓦爾公國突然動手,會不會直接來塔姆薩盧城掃蕩?
畢竟,這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而塔姆薩盧城,也只是處於防禦地段,根本就不具備進攻的能力。如果馬虎有十個大隊,整整一個軍團的話,或許他就有何納爾瓦爾大公叫板的底氣。現在,還是老老實實地在愛沙尼亞王國地盤上橫行霸道吧。
縱觀大陸歷史,在公曆323年之前,還從來沒有哪個人可以憑藉一己之力達到馬老大的這種層次和境界。除了逆天的實力和運氣,根本就不足以醞釀出這樣怪胎的局面。一個塔姆薩盧就像是鑲嵌在兩個國家土地上的釘子,讓人難受,鬱悶,甚至還有一點點擔心。
馬虎的眼光超出了這個世界的侷限性,他是在俯視,所以一目瞭然,當他看清楚事實的時候,就知道愛沙尼亞王國不得不依仗他的實力。底牌這種東西,當然是越多越好,手裡的牌未必越多越好,但是,必定要是大牌,才能真正掌握主動。
與其找幾張雜碎的爛牌,還不如捏着幾張王牌,隨時準備大小通吃!
這是非常正常的考量,就像大多數成名已久的那些老傢伙一樣,他們的手段,可是並不比馬老大遜色多少。
但是和馬老大一樣是白手起家的,卻一個都沒有。
這也是爲什麼泰格.豪斯這個名聲,能夠這麼響亮的原因,因爲它不僅僅是一個名字一個詞語,更是一種象徵,一種小人物掙扎過後的爆發,一種幸運和可能,以至於刺激着無數小人物在努力,改變着自己的一生。儘管不是每個人都在做着瘋狂的夢,也沒有人癡人做夢,認爲自己是下一個泰格.豪斯。
但是,很多人覺得,與其自己在掙扎奮鬥,倒不如跟着馬老大,塔姆薩盧的城主,去努力自己剩餘的人生。
因此,當塔姆薩盧軍建制的時候,幾乎那些數得着的猛人,有不少人都出現在了這個號稱是維護和平的部隊。讓人見鬼到極點的維和部隊,在過去的日子裡,只是在那裡一味地維護塔姆薩盧地區的利益,但是這反而讓塔姆薩盧更加的團結和繁榮。
可以這麼說,因爲馬老大的到來,整個塔姆薩盧地區,迎來了第一次空前的繁榮,貿易的數量,幾乎橫掃整個北方,沒有哪個城市可以和它相提並論,這種實力,絕對是可怕的,也是愛沙尼亞王國國王拉夫特三世所擔心的事情,但是它不可避免地發生了。
毫無徵兆!
“他是好人!”
說話的是羅綺兒.科爾,只是這個小姑娘看着露絲說這句話的時候,帶着明顯的敵意,並且斬釘截鐵的讓人詫異。露絲不屑地冷哼一聲,而小姑娘只是又繼續說道:“他是好人。”
馬老大哈哈一笑,周圍的人都是驚詫他爲什麼這麼大笑。
“混蛋、雜碎、惡棍。這些就是你對我的觀點?他媽的,老子可是好男人!”馬虎的邪惡笑容,頓時讓人毛骨悚然,這個王八蛋,真是彪悍的可以,塔姆薩盧的城主大人,一把抓住了露絲的胳膊,獰笑一般地低聲說道,“而且是非常非常非常好的好男人。”
露絲臉上閃露的驚慌失措,讓馬虎很滿意,這個女人的傲慢和偏見,遲早會付出代價,而現在,她已經隱隱約約地感受到了那種代價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