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役
君昊部衆急忙舉盾防護,或者紛紛躲避,中箭落水者不在少數。正當衆人躲避從天而下的箭鏃時,吊橋前端鳥嘴一樣的“天鉤”狠狠砸下,甲板破碎,船員又被砸倒一片。天鉤牢牢勾住了君昊的船隻,揮舞着刀劍的士兵從吊橋上紛紛涌下。
君昊和部衆對眼前的情況都看傻了,紛紛四散,零星的人還在抵抗。
擎希從吊橋一躍而下,揮着蟒紋槊,直取君昊。不到二十回合,即擒君昊,砍斷其主旗,縛之由小船押給王子忘川。其餘船隻見主旗已降,紛紛停止抵抗,或獻船投降,或跳船逃生。至拂曉,戰鬥結束,擊沉擊毀君昊大小船隻十五艘,俘獲十二艘、船員二百四十二人,無一艘得脫。
君昊見到忘川憤而不跪,忘川亦不強迫,笑着說:“此戰如何?”
君昊故作鎮定:“向不知虛實,不曾見過此番佈陣,且行偷襲之事,且官船如此機關。”君昊看了看桅杆旁已經收起矗立的天鉤,露出疑惑的神情。
忘川令人去其束縛,予酒壓驚,頗有招撫之意。
君昊不從,抗拒之色溢於言表。
忘川無奈搖頭,指令君昊說:“我起仁義之兵,意圖恢復祖宗基業。此前你也只是聽命行事,不得而已,念你之前爲先王效力,今日不殺你,日後若再助紂爲虐,定不輕饒!”
說罷,給君昊小船一艘放之去了。
流雲重新編整隊伍,藉着日出,望島而去。
卻說這君昊帶着兩人離開忘川船隊,起初向遠而去,脫離衆人視線後旋即掉頭,飛速駛向崇明島。及上島,立即奔於洋、鵬濤匯合。此刻,二人正在島南收攏方纔混亂的隊伍。剛剛聽到海上君昊戰敗的消息,正商議計劃,君昊就到了。
君昊俱言自己遭遇偷襲之事,詳說這般那般,於洋大驚失色。鵬濤看到君昊狼狽的樣子,不以爲意,這麼多年的海上冤家了,心裡竟有一絲喜悅,進而出言譏諷。
君昊發作,拔刀要砍鵬濤,鵬濤部衆迅速圍了上來,拔刀相向。陶然立即高聲喝令,阻止了雙方。
還沒等幾人緊張氛圍緩和下來,帳外飛馬來報:“島西灘口遇襲!”
聽到這個消息,於洋一腳踢飛了眼前的桌子,“咣噹”一聲拍在了地上。杯子碎了一地,大呼上當,痛罵忘川一夥雞賊。
片刻,島東也傳來消息,平灘口亦被攻擊,船隻悉數被劫。
鵬濤大罵:“爾等奸詐,如此卑鄙!”
流雲探知於洋、鵬濤傾巢出動,兵合一處,於是在合圍君昊勝局已定的同時,便派彣宇和楚暮各帶小股人馬突襲了島西和島東平灘口停泊在港內的船隻,使於洋和鵬濤失去了離島海戰的能力。
楚暮,中州鹿川人,身高腰圓,臂力過人,掄一雙板斧,與彣宇是兒時玩伴,亦與忘川有一定交集。勇力過人,爲軍中熟知,跟隨彣宇一路飄到東海。但因其容貌粗陋,爲人乖張,性格暴戾,歡淫女色,好大喜功,一直未得以重位,名聲自然也不如彣宇那般如雷貫耳。
鵬濤聽到船隻被奪,火冒三丈,未聽於洋勸阻,立即帶人奔島東平灘口而去。留下於洋、陶然、君昊幾人面面相覷。
於洋、陶然和君昊就眼下如何應對產生了明顯的分歧,最後於洋吸取前車之鑑,未防忘川各個擊破,力排衆議,說服二人,捨棄島西,帶着部衆追奔島東而去。
忘川令流雲帶所屬人員留在了距島四五里處,一是方便接應,二是看管俘獲的君昊部衆。自己帶大部由島西登陸,彣宇早已在此接應。他本以爲於洋聽聞船港遇襲會班師回巢,一直襬好了迎敵架勢,可是待忘川上岸後也不見於洋蹤影。
和彣宇簡單商議後,忘川率部直奔島南,只發現了破毀焚燒的營帳,隨即也向島東撲去。
卻說右都尉楚暮突襲了平灘口,遇到了鵬濤留下看護灘口的人馬,並不如彣宇那般順利,或者說有苦難言。
留守的這些人由昔日鵬濤部下的一名管帶劉忠率領,此人比較嚴苛。由於先前是與鵬濤帶走的大部一起起牀造飯,所以此刻已如日常戒備,再加上劉忠機警,料到事情恐生變故,警戒還有所提高。
劉忠,中州河間地安陽人,身高七尺,虎目蠶眉,須長至胸,使用一口鑌鐵大刀,水陸戰俱佳。
在起初偷襲衝擊的混亂之下,楚暮按照流雲之前的部署,擊沉了錨沉和纜繩拴得牢靠的船隻,劫走其餘一切能開走的船隻。
遇楚暮來襲,劉忠沉着應對,雖起初情況被動,但他很快扭轉了形勢。
楚暮站在岸邊看着自己的戰果得意洋洋,忽然近衛來報,敵人棹小舟在灘口出海處拉起了兩道鐵索,兩端固定於巨石和樹木之上,牢不可破,船隻遇阻,皆不可出。一長鬚之人操刀立於鐵索之前,剛纔意欲衝關之人皆被斬落水下。楚暮聞言大怒,一腳踢開報訊的近衛,拎起板斧跳上小船奔灘口而去。
楚暮縱船而至,劉忠泊船立於索前,威風抖擻。兩船抵近,楚暮咆哮掄斧而來,劉忠接戰。
酣戰數十回合,因船隻漂泊移位,二人皆縱力至對方於近前,及最後,二人並船而戰。兩小舟之上,刀往斧迎,勝負不分。又鬥幾十回合,然終因水面盪漾,船隻晃動,楚暮水性不如劉忠,逐漸處於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