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鋒
兩軍交鋒,由於官船噸位較大,楚暮帶領的船隊又不注意隊形變化和規避,兩艘小船瞬間就被罡痿船隊攔截的船隻撞沉了兩艘。人員落水拼命掙扎,在躲避弓箭射擊的同時,努力想抓住破碎的船板。罡痿站在旗艦上看着對方人員落水的狼狽之相,不禁哈哈大笑。
回頭戲謔於洋:“比起你們當時逃跑,可有一拼?”
於洋和師爺雖然滿臉尷尬,但不得不連忙誇讚:“都督神勇,敵人一觸即潰!一處擊潰!”
楚暮剩下的一艘小船緊急規避後沒被撞沉,靠近敵船時,按照以前的作戰經驗,立即拋出繩索鐵鉤掛住敵船,十幾人像之前一樣立即往上爬。官船上的士兵絲毫也沒有阻止,任憑楚暮的人順利地就爬到甲板上。但上了船就是另外一番天地了,敵人已經在齊刷刷地等着了,一排排明晃晃的弓箭和刀槍。
退是不可能了,只得大喊着向前衝去。敵船協領一聲令下,弓箭齊發,前面的五六人瞬間便被射成了刺蝟,抽搐倒地。剩下的七八人被困在中間,展開圍殲。官軍有備而來,長槍在前,盾牌在後,爬上船的幾個人被圍在中間,被亂槍刺得滿身是洞,卻沒能傷及官軍分毫。
由於楚暮的大船速度太快,官軍旋舵不及,被撞擱淺了一艘。楚暮衝入敵陣,左突右撞,雖然對官船造成了一定損壞,但由於速度下降,損毀不大,自己的船破損倒是越來越嚴重。胡亂衝擊一番,也對罡痿的船隊陣形造成了一定影響。
眼看包圍圈越縮越小,楚暮依舊指揮着發起撞擊。但很快就被三條敵船夾在了中間,動彈不得,人員接舷而戰。楚暮放下天鉤,拎着斧頭,“呀呀呀”地帶着部下跳上了敵船。
敵將的大船已經被夾在了中間,無路可去。不遠處自己的士兵已經從船上往下扔剛纔射殺和刺死的敵軍。在旗艦上的罡痿搖搖頭,一臉輕鬆地又走進了船艙。於洋和師爺緊跟身後,連連稱讚官軍的勇猛和忘川的不堪一擊。
聽着二人的恭維,雖然沒回頭,但走在前面的罡痿心花怒放。想着接下來也是如此輕鬆,就能成就大功一件,甚至開始籌劃着怎麼回去領功受賞了。他一想到珏毅吃驚的表情,更是平添了幾分興奮。
喝了幾口酒,又聽於洋和師爺講了一會島上的事,罡痿很隨意地詢問了一下外面的戰事。一個校尉進艙回報:“還在圍殲,領頭滿臉瘡疤的人掄一雙板斧,甚是勇猛,還沒制服。”
罡痿呡了抿嘴:“哦?不急,慢慢玩。”
校尉剛要退下,罡痿又補充了一句:“記得,這個要活捉。”
“諾!”校尉退了出去。
“對,活捉!活捉!”於洋和師爺對楚暮也沒甚印象,但聽說是對方將領,便一直在旁添油加醋。
伴隨着吹捧,半刻鐘過去。另一個校尉來報,滿臉瘡疤的人還在抵抗,甚至砍斷了桅杆。
罡痿略略感到吃驚,放下了酒食,再次走出船艙來到甲板上,觀望遠處幾條擠在一起的船上戰況。
剛纔的校尉指了指:“都督看,就是他!”
罡痿順着校尉所指的方向,只見那人頭髮散亂,膀大腰圓,面龐紅黑,帶着部下幾人雖被壓縮在甲板一角,但互爲依仗,板斧掄圓,左衝右撞,官兵長槍脆斷不已。雖已合圍,但仍困獸猶鬥。
罡痿好奇,趕忙派人拷打俘獲的落水敵軍,探查此人來歷。回報,忘川帳下前軍右都尉楚暮是也。
楚暮距離中軍的距離兩千米左右,忘川的船隊呈凹形進發,自東而西,向着落日餘暉前進。加之楚暮這麼不按常理一鬧,吸引注意,在波濤洶涌的海面上罡痿並未發現位於後面的忘川中軍。
流雲得知楚暮直接衝進了敵陣的消息後,氣得把酒杯都摔了,大怒罵道:“莽夫!莽夫!”
流雲隨即調換隊形,擎希右軍前提,拱衛中軍,也可隨時接應前方。自己帶左軍偃旗息鼓,一字型展開,大船在兩邊,小船在中央,悄悄向罡痿船隊前進。
適時入夜,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在夜色的掩護下,流雲的船隊慢慢向前靠近着。
距離不足百步時,罡痿的觀測兵發現了這支向自己靠近的船隊。校尉來報時,罡痿正站在旗艦甲板上洋洋自得地欣賞着活捉楚暮的劇目。
流雲的船由於間隔很大,又一字展開,藉着夜色的掩護,難以看清具體數量。罡痿誤以爲這是忘川的全部,收起了輕鬆的心態,全神貫注了起來。但他對自己的實力是有信心的,隨即他留下與楚暮接戰的四條船,繼續清繳。其餘船隻果斷地擺開陣勢,立即舉火迎敵。
然而,對面的敵船在又前進近三十步時卻慢慢停了下來,只是搖旗吶喊。隔着漫天水霧,罡痿不知虛實,不敢冒進,於是雙方隔空對峙,箭弩互射。
然而這只是表象,按照流雲的部署,他兩翼的兩隻大船並沒有減速,反而加速駛向被罡痿船隊擋在身後的楚暮交戰的地方。
此刻楚暮的身邊只剩下四個人了,知道自己處於險境,只能玩命抵抗。流雲前來接應的船隻看準情況,直接就朝敵船撞了上去,由於罡痿留下的四條船此刻也沒什麼隊形可言了,前面兩條橫着的毫無準備,直接被撞斷了龍骨,在風浪裡慢慢傾斜下沉。
於是場面變得有趣起來,罡痿兩條下沉船上的人忙着往楚暮所在的船上轉移,兩條援助船上的人也往同一條船上過渡,彷彿比賽着一樣。雙方你追我趕,好不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