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執事在南宮軒璘兇猛凌厲的攻勢下不停的後退,甚至沒有機會升入空中。
他的精神力完全籠罩了整個戰場,南宮哲三人的處境落進他的腦海,南宮天的強大超出了他的預料,血脈者居然敗在了普通元師手下。
心裡微微一沉,難道這次任務要失敗了嗎?如果是這樣,那自己也就沒有未來可言了,大公子不會允許自己繼續活下去的。
“混蛋,你給我去死啊。”
閆執事忽然間面目猙獰,狀若瘋狂,左手狠狠的一拍胸口,噴出一大口鮮血,然後飛快的結印。
“血脈秘術,麒麟之血,燃燒。”
那口熔岩般的鮮血浮在空中,熊熊燃燒起來,在神秘力量的牽引下化成數條流火注入他身上的赤焰裡,瞬間熾烈的火光照得人睜不看眼睛,皮膚有些強烈的灼燒感傳來。
他止住後退的身形,開始反攻,燒鐵般的長劍覆蓋上一層火焰,斬向南宮軒璘的咽喉。
南宮軒璘血色充斥的眼珠裡映出盛大的火光,他毫不畏懼地揮劍迎上,濃郁的血色蔓延到焚琴劍之上。
當,長劍巨震,閆執事和南宮軒璘同時後退。眨眼之後,兩人又再次衝出,長劍不停的交擊,攻勢都是那麼的兇猛凌厲。
“怎麼可能,這小子怎麼可能這麼強大?”
閆執事心驚膽戰,即使燃燒了麒麟血脈,他竟然也沒能完全壓制南宮軒璘。
“你已經黔驢技窮了麼?”一次劇烈的碰撞之後,南宮軒璘在遠處站定,血色的眼珠裡,冰冷的目光直視閆執事的眼睛。
“告訴我,你口裡的大公子是誰?”他問。
“哈哈哈,就憑你一個旁系子弟,還沒資格知道。”閆執事大笑,有些色厲內茬。
“既然不想說,那我就送你下地獄。”
南宮軒璘也不廢話,經脈裡一條纖細的血色能量開始運轉起來,身上的血光愈加的濃郁,恐怖的殺伐氣息沖天而起,海潮般撲面,將籠罩閆執事。
一片血雲在南宮軒璘頭頂凝聚,熔岩湖泊升起的紅光都變得極度黯淡,只剩威嚴而宏大的血光佔據戰場上的天空。
“殺道,修羅之勢。”
閆執事看着空中殺伐之氣凝聚的血雲,臉上的表情近乎呆滯,眼睛裡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南宮軒璘手持焚琴劍,身上籠罩的血光有些古老浩瀚的味道,他那麼一步一步朝着閆執事逼近,稚嫩的小臉佈滿血液咒文,神情冷漠,看來就真的像是一尊從地獄裡走出來的血煞修羅。
巨大的恐懼在心裡蔓延,來執行這個任務的時候,他可從未想過自己竟會被一個不過凡境修爲的孩子砍掉腦袋,他不明白這個孩子的身上怎麼會有那麼多詭異的東西。
大公子只是說他的天賦驚人,是家主南宮适秘密培養的接班人,將來會和他爭奪家主之位,但以南宮軒璘的年紀就算天賦再如何恐怖,十三歲離王境也還很遠,不會是他的對手。
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南宮軒璘真的太詭異了,凡境修爲不僅領悟了御器共鳴,還能凝聚出實質化的氣勢,更是修煉的殺伐之道。
“不,我怎麼能死在這裡?”
閆執事怒吼,又一連噴出數口鮮血,燃燒血脈。身上的赤焰愈加的恐怖,氣息狂暴而炙熱,猶如火山噴發的熔岩。
他迎着南宮軒璘衝去,精神力極度收縮,捕捉他攻擊的角度和軌跡。
手裡熾熱的長劍揮出,和南宮軒璘斬來的焚琴劍相撞,火花爆散,星星點點的流火和血光漲落,呲呲的聲音在空中拉長,一連串火花從兩柄長劍間飛濺出去,南宮軒璘和閆執事的身影交錯而過。
忽然間兩個人就那麼站着不動了,身形定格在空中。某一刻,閆執事喉間噴出熾熱的血花,手裡的長劍墜落,叮噹作響,他捂住喉嚨,眼睛裡滿是驚恐和不甘。
某種奇異的波動在他的腦海裡響起,眨眼間他體內的血脈之力暴涌而出,被印在他背上的手掌完全吞噬。
南宮軒璘收手,仗劍而立,看着熔岩湖泊的遠處,臉色悲傷,皺起的眉頭那麼痛苦。
“玉姐姐,不用擔心,那個所謂的大公子,我一定會把他找出來。”他說着,轉身消失在原地,高速移動的身影出現在南宮卓幾人所在的戰場。
南宮哲刺出的劍被一道血影挑開,眼前一閃出現一雙血色充斥的眼睛凝望他,一瞬間巨大的危機感在腦海裡炸開。
他想抽身後退,可身體卻動不了。一隻小小的手掌印在他的胸口,某種神秘的力量侵入了他的身體,正把他體內的麒麟血脈抽離,還有他濃郁的生機。
虛弱感鋪天蓋地的襲來,將他淹沒,他的身體快速的乾癟下去,眼前一黑,意識消散生機滅絕,嘩嘩,衣物和森白的骸骨散落下去,血肉化成了飛灰隨風遠去。
“阿哲。”南宮山大喊,神情悲愴。
眼前一黑,血色涌動的眼眶映入眼簾,南宮軒璘瞬間出現在他的眼前,手掌印上他的胸口。
他想要反抗,可身體裡的力量那麼飛快的透過胸口流逝,身上的赤焰熄滅,四肢無力。
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阿哲說得對,大人物間的博弈,我們這樣的小人物,還真是沒有插足的餘地啊。
腦海裡閃過這樣的念頭,很快他的意識便陷入了永恆的黑暗。
南宮軒璘收回手,衣物和白骨嘩嘩的散落。
“軒璘,你......沒事吧?”南宮卓和南宮天退到遠處看着他,不敢靠近。
“我沒事。”南宮軒璘轉身,去到重傷的南宮嶽身邊,伸出手準備吞噬他的血脈精華和生機之力。
咻,一道巨大的火焰劍芒從遠處飛來,斬向南宮軒璘的身體。
“嗯,這就是那個隱藏在暗處的敵人麼?”
南宮軒璘想起血色世界裡那個男人的話,旋身劈斬,焚琴劍輕而易舉的將襲來的劍芒切成兩半。
他朝着劍芒襲來的方向看去,白衣的青年輕飄飄的飛落下來,身上火焰升騰,散發出的氣息比此前的閆執事更要強上十數倍。
“你很不錯。”青年看着南宮軒璘,臉上帶着的淡淡的笑意。
“我沒猜錯的話,你就是那個所謂的大公子吧。”南宮軒璘語氣冰冷,血光流轉的眼眶裡寒意盛大,無邊無際。
“哈哈哈,不錯,正是本公子。”青年搖着手裡的摺扇。
“大公子,你是家族大長老的孫兒,南宮銘。”南宮卓臉色大變,有些驚恐。
“咦,你一個小小的旁系子弟居然也知道本公子的名字,倒是讓我有些意外。”他看了南宮卓一眼,又看向南宮軒璘,“你的成長速度很快,我在你這麼大的時候,還沒這樣的實力。”
“爲什麼要對我出手?”南宮軒璘問,他努力的剋制着心底的怒氣,身體微微顫抖。
“爲什麼?”南宮銘撓了撓額角,細細想了一下,說,“大概是爲了爺爺說的,你以後可能會成爲我的競爭對手吧,所以只能在你成長起來之前把你抹殺掉啦。”
“其實我並不認爲你真有可能和我競爭,即使你的身份有些特殊,但爺爺這麼認爲,所以爲了讓他安心,我只能動手讓你從這個世界消失了。”
“你就只是爲了這個理由,便要殺了我們所有的人嗎?”南宮軒璘呼吸急促起來,巨大的怒意在腦袋裡炸開。
爲什麼在這些世家子弟的眼裡,人命都那麼輕賤,可以隨意剝奪?只是因爲那麼一個可能,只是爲了要一個人安心,所以就要抹殺自己和自己身邊的人麼?
“這個理由已經足夠了。”南宮銘說,“爺爺是我最尊敬的人,也是我唯一的親人,只要能讓他安心,我可以毫不猶豫的殺人,不管那個人是誰。”
南宮軒璘脖頸間,臉上,額角,青筋完全暴起,心裡的怒氣再也無法抑制。
“混蛋,就因爲你要殺我,就因爲這樣玉姐姐爲了救我死了。你們這些自以爲高高在上的傢伙,真他媽的該死啊。”
他如雄獅怒吼,金剛怒目,小小的身影向前踏步,在原地消失,瞬間出現在南宮銘眼前,焚琴劍兇狠而凌厲的刺向他的腦袋,帶着巨大的惡意。
“你還真是幼稚啊,這麼容易就生氣了呢。”
南宮銘微微笑着揮舞摺扇,一道光影掠出轟在焚琴劍上,南宮軒璘手臂一震倒退出去。
“來狩獵場那麼久了,你還是沒有認清這個世界麼?”
“這個世界是很殘酷的,奉行弱肉強食的生存法則,根本沒有道理可言。”
“要是你死了,那隻能是你不夠強大。”
南宮軒璘愣了一下,他看着南宮銘那麼輕鬆寫意的說出這樣的話,臉上儼然是一副輕描淡寫的模樣,心裡的怒意愈加的強烈。
“謬論,簡直是強詞奪理。”
他的臉上帶着君王般的怒意,飛身掠出,揮斬,焚琴劍拉出朦朧幻滅的光影。
南宮銘不屑的笑笑,摺扇在元力的包裹下格擋,光芒閃滅。呼呼,血色的劍影以一種可怕速度攻擊,卻始終未能突破白色摺扇構建的防禦。
戰場上空氣發出撕裂般的聲音,南宮軒璘舞動長劍,攻勢猛烈近乎瘋狂,攻擊的角度又那麼刁鑽,出人意料。
如果非要找一個詞來形容他的攻勢,那麼只能是毒蛇,這世上只有毒蛇的攻勢能像這樣兇猛又詭異,角度刁鑽,時機準確,快得讓獵物無從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