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使他的攻勢像毒蛇那麼恐怖,甚至是可怕,卻也無法突破南宮銘的摺扇防禦。如果說南宮軒璘是條連續攻擊的毒蛇,那麼南宮銘就是隻穿着鱗甲的龍鯉(穿山甲),防禦堅固嚴密,令人無從突破。
“你的力量,就只有這樣而已麼?”南宮銘嘲諷,“如果是這樣,那你可以去死了。”
他衣袍鼓盪,可怕的元力像是火山噴發般狂涌出來,那是比閆執事還要強大和可怕了十數倍的力量啊。
巨大到恐怖的氣勢撲面而來,推着南宮軒璘退出十幾米遠,他努力睜眼,直視着南宮銘的眼睛。
無力感在胸腔裡蔓延,他感覺得出來,即使得到了血衣男人的助力,現在的他也一樣不是南宮銘的對手。南宮銘真的太強大了,遠遠超越了閆執事那樣王境初期的元師。
鏘,焚琴劍插進了黑石地面,南宮軒璘握住劍柄,對抗那股強大的氣勢。
“界印,解。”
冷硬的聲音從不遠處傳進南宮軒璘的耳中,有些熟悉。他扭頭去看,南宮卓手持短刀,目光灼灼的盯着一個背影。那個背影的主人,是南宮天。
那個冷硬聲音的主人,也是南宮天。
南宮軒璘看過去的時候,他剛好完成了最後一個印訣,白色的衣袍鼓盪起來,潛藏在身體裡的力量完全釋放,強大的氣勢沖天而起。
他微微扭頭,看向遠處的南宮銘,身上騰起熊熊燃燒的火焰。南宮銘也扭過頭來看他,瞳眸裡閃過一絲詫異。
“王境中期。”他的聲音裡聽不出情緒,“你很不錯。”
“你也一樣,王境後期,不愧是家族這一輩的領軍人物。”南宮天淡淡的說,“就是不知道南宮隴和南宮瀅從家族禁地出來後,你是否還能如此風光?”
“你知道的事倒是不少。”南宮銘眯眼,“知道的太多,可不是件好事,會死的很快。”
“我知道的事遠比你想象的要多。”南宮天手持長劍,直視着南宮銘的眼睛,毫不畏懼,“你敢殘殺同族,想來會死的比我快。”
“哦,是嗎?”南宮銘不屑的撇撇嘴,“你們,誰有能力殺我?”他目光掃過南宮軒璘,“一個連真實世界都看不清的孩子?”又掃過南宮卓,“一個卑賤的旁系子弟?”最後停留在南宮天身上,“還是說你覺得自己有這個能力?”
“我是不是有這個能力,你來試試不就知道了。”
南宮天面無表情,長劍橫揮,霜色劍身上浮現出一層赤金色火紋,一個銘刻在劍柄之下的符文破碎,高階元器的氣息擴散開來。
呼,他一步踏出,忽然就出現在南宮銘眼前,長劍斜向斬落,手臂上的火焰蔓延到劍身上,升騰搖曳像是廟宇裡的火燭。
南宮銘以摺扇格擋,摺扇上同樣覆着一層火焰。轟,撞擊聲有些沉悶,火焰爆裂,流火在空中飛灑。
唰唰唰,南宮天和南宮銘身形飛閃,長劍和摺扇接連交擊,兩人的戰場在不知不覺升到了空中,盛大的紅光籠罩天際,煙花一樣的流火從兩人身形交錯的位置拋灑下來,絢麗好看,卻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危險氣息。
南宮卓看着天空裡的戰鬥,有些目瞪口呆,縱然知道南宮天不簡單,可他也沒想到南宮天居然是這麼的不簡單,王境中期,那樣的境界,可能是他一輩子也無法企及的高度。
東陵城裡修爲最高的人,他的父親也纔是王境中期的修爲啊。
另一邊,南宮軒璘卻沒有南宮卓那樣的驚訝和震撼,他聚精會神的觀察着兩個人的戰鬥,精神之眼催動到極致,捕捉交戰的每一個細節。
天空裡,南宮天肆意的揮劍,火焰的光影如同一條憤怒的狂龍,隨着他的長劍飛旋,咆哮着向南宮銘撲擊,每一次相撞都會爆發出巨大的力量,火光暴漲,氣浪轟散。
面對着南宮天猛烈的攻勢,南宮銘絲毫不懼,白紙摺扇瀟灑的舞動,近似是輕而易舉的封死了南宮天發下的攻勢。
“你的力量,就只有這樣而已嗎?”南宮銘冷笑,忽然迎着攻來的南宮天衝去,白紙摺扇上的火焰延伸出去,凝聚成一柄赤焰光劍,轟然斬落,“就讓你看清楚,王境後期和王境中期的差距。”
呼,火風呼嘯,赤焰光劍和南宮天手裡的長劍相擊,猛然爆發出可怕的力量,環形激波擴散。
手裡的長劍幾乎脫手飛出,南宮天臉色大變,雖然知道突破王境後,每一個小境界之間的差距都會十分巨大,可他也沒想到王境中期和王境後期的差距,比王境初期和王境中期的差距還要大上倍許,兩者根本不在一個量級,倒像是凡境元師和王境元師的差別。
他瞬間倒飛出去,小臂有種撕裂般的痛感,微微顫抖,胸口極度沉悶,氣血翻涌,幾乎要吐出一口血來。
南宮銘並不追擊,他在遠處的天空凌空而立,遙望着南宮天不屑的笑。
“既然如此,那就一擊定勝負吧。”
他左手結印,右手持劍立於胸前,嘴脣微微蠕動,像是在頌唸咒語。
“軒璘,隊長,一會兒我一發動元術,你們就立刻離開,只要回到龍帝城,南宮銘就不敢再對你們動手了。不用擔心我,就算戰敗,他也不敢殺我的。”
南宮卓和南宮軒璘耳邊響起南宮天的聲音,那是他的元力傳音。
“元術,萬化之焱。”
南宮天左手印訣變化,成千上萬條元力絲流交織成繁複玄奧的術陣,赤色的火焰混合着元力注入其中,一簇赤金色的火焰在他的左手手心裡騰起,幻化成某種雙翼兇禽的模樣。
“去。”赤金色的火焰兇禽撲扇着翅膀,離開他的掌心,在空中忽然巨大化,體型膨脹至十餘米,身上的翎羽纖毫畢現。它帶着熾烈的火焰光虹衝向南宮銘。
“咯......”鳥鳴清越。
“劍技,蛟怒。”南宮天手上的動作並不停頓,立於胸前的長劍火焰升騰,元力瘋狂的注入其中,隱約間有蛟龍的吟嘯響徹天際。
他在空中踏步,開始舞劍,恍惚間像是有條蛟龍的影子跟在身後,夭矯如電,威嚴巨大。
“殺。”
南宮天的叫聲仿如沉雄的獅吼,他一劍劈出,火焰劍芒轟然激射,猙獰的蛟影張牙舞爪,口中含着那道劍芒,撲向南宮銘。
“血脈天賦,蒼炎之力。”
“麒麟法相,鎮壓。”
他拋開手裡的劍,雙手相合,血管裡熔岩般熾熱的血液奔騰流轉,某種奇異的力量緩緩從他的身體裡覺醒,蒼青色的火光浮現,把他身上的赤焰同化。
一尊麒麟法相同時凝聚,鱗甲帶着鐵質般的蒼青色,身上的火焰也是深邃的蒼青色,散發出的炙熱氣息給人一種能毀天滅地的錯覺。
南宮天猛地揮手,麒麟法相從身後奔騰而出,太古聖獸的威嚴籠罩天際。
遠處,南宮銘面色不變的看着南宮天幾個呼吸間就發出的三道凌厲攻勢,嘴角扯出不屑。
“高階元術,高階劍技,再加上天賦之力增幅的麒麟法相,這樣的攻擊,倒是也足以威脅到本公子了。”
他攤開手,摺扇消失不見,兩隻手掌合在一起結印,十根手指拉出近乎不可見的殘影。
“但,也僅僅是足以威脅而已。”
“聖焱訣,火焰星河。”
南宮銘完成最後一個印訣,張開雙手,仰望天空,身上的赤焰忽然盛大起來,鋪天蓋地的向着四面八方蔓延,籠罩了大半邊的天空。赤焰火海里,一顆顆星辰浮起,連成火焰星河。
“去。”他擡手點指,剎那間完成的火焰星河迎上南宮天發出的三道攻勢。
雙翼的火焰兇禽首當其衝,可僅僅一個呼吸的工夫就在火焰星河的強大攻勢下湮滅。
嘶聲咆哮的怒蛟緊隨其後,劍芒瞬間劈開數顆火焰星辰,可更多的火焰星辰撞了上來,蛟龍消散,劍芒破碎。
麒麟法相踏步而來,太古的威嚴令得火焰星河也微微凝滯,巨大的吼聲從它的喉間發出,數十個星辰同時爆裂。
它昂首,就那麼徑直地走進了星河中央,所過之處,星辰爆裂,蒼炎升騰蔓延。最終,它在星河中央停住了步伐,能量耗盡,蒼炎搖曳着熄滅了。
周圍的火焰星辰一擁而上,瞬間將麒麟法相吞沒。失去了麒麟法相的阻擋,火焰星河繼續浩浩蕩蕩的開進,去向它們的目標,南宮天。
“功法秘技。”南宮天盯着流過天際,衝着自己而來的火焰星河,瞪大了眼睛。
轟,刺眼的火光從天而降,爆炸聲鋪天蓋地,迴盪在山谷裡經久不散。
“不要。”
“小天。”
南宮軒璘和南宮卓同時驚呼,他們親眼看着南宮天被火焰星河淹沒,無力阻止。
不只是因爲火焰星河攻擊的速度太快了,最重要的是他們都從那條星河裡嗅到了死亡的氣息,他們是真的無力阻止。
爆炸的衝擊波綿延出數百米,幾乎籠罩了山谷僅能看見的一小塊天空。
咻,一個身影從空中飛射下來,南宮軒璘瞳孔驟縮,腳下發力升入空中,接住了那道身影。
“小天。”
南宮卓飛掠到落下的南宮軒璘身邊,看着南宮天蒼白的臉,急聲叫道。
“我沒事。”南宮天睜開眼睛,在南宮軒璘的攙扶下站起來,擡頭看向遠處空中的南宮銘。
被火焰星河正面轟擊,他竟然沒有受傷,真是不可思議。
“聖靈護體,你是元老院的人。”南宮銘瞪着南宮天,目光灼灼。
“對,我是元老院的人。”南宮天面色蒼白,雖然在火焰星河的轟擊下沒有受傷,可剛纔全力發動攻擊,還是給他造成了不小的負擔。
“你殺不了我的,只要我活着,你就一定得爲今天做的事付出代價。”
南宮銘眯眼,危險的光在瞳眸裡閃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