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蠡,
水波浩蕩,漾出粼粼的波光,江水碧綠間,微微起伏着,宛如一面亙古的銅鏡,千年不變,水面上,幾葉漁舟彷彿游魚般輕快地遊弋而過,偶爾夾雜着一艘富貴人家的遊船,青雀黃龍,歌舞昇平,在水面上盪出道道水波。
陽光普照,天空晴朗而碧藍一片,白雲悠悠間,遠處的崇山峻嶺顯現出一片黛青色,層巒聳翠,相映成趣。
驀地,一道翠青霞光劃過,在水面上滌盪出道道漣漪,碧綠中泛着一點浪白。
“冷霖哥哥,”盈盈的青光中,白靈兒緊抱着上官冷霖,問道,“這裡就是彭蠡呀?”
“嗯,”冷霖微微點頭,“怎麼樣,漂亮嗎?”
“漂亮,”白靈兒點頭道,“原來彭蠡這麼大啊,”
說着,她望向遠處的羣山,問道,“那些山後面就是外面了嗎?一定很漂亮吧,靈兒真想出去玩。”
“外面?”冷霖一愣,“你沒有出去過嗎?”
“嗯,”白靈兒點點頭,“靈兒從小在村子裡,從來沒出去過,”
“是嗎?”冷霖笑道,“要是以後有空,我帶你出去玩怎麼樣?”
“真的嗎,”白靈兒驚喜道,“謝謝冷霖哥哥,”
冷霖一笑,腳下御劍,忽地一下子騰起身來,離開水面,直衝雲霄而上,白靈兒只覺身上一輕,風聲呼呼,放眼望去,卻見身旁藍天渺渺,白雲悠悠,低頭望去,整個彭蠡都被收容在了視野中,碧波盪蕩,彷彿一面明鏡。
卻聽身旁冷霖一笑道,“靈兒,餓了嗎?”
白靈兒點點頭,又急忙道,“我現在還不想回去,”
“我知道了,我不帶你回去就是了,”冷霖一笑,“抓緊了,”說罷卻是身形一動,青霜神劍向着彭蠡湖俯衝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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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波淼淼,一羣蒼翠如黛的島嶼凌亂地撒落着,宛若鑲嵌在碧波上的顆顆寶石,蜿蜒如龍,頭向西北,尾甩東南,到得根部,陡然變細,只一腑長約裡餘,寬僅十餘米的玉色石灘插向登州海峽,海灘宛若月牙,由各色卯石堆砌而成的,洪波千載,潮起潮落間,將滿灘的卵石洗刷得光潔如玉。
小路崎嶇蜿蜒,路邊的野花自由而放肆地開放着,大樹、小草、灌木叢漫無目的地生長,夏日炎炎間,凝出一抹抹翡翠的碧色。
“啊,”白靈兒歡呼一聲,跳到那如茵的綠草坪上,白嫩的臉上透着粉紅,一身美麗純真的潔白紗裙在風中飄舞着,粉雕玉琢般的可愛。
冷霖見了,不禁微微一笑,他看了看白靈兒,紫電青霜幻化而出,圍着白靈兒周圍飛舞,道,“靈兒,我去找些吃的來,你乖乖呆在這裡,這兩把劍會保護你的,”
“嗯,”白靈兒應了一聲,甜甜道,“冷霖哥哥,你要早點回來啊,”
“知道了,”冷霖一笑,轉身走進森林中,
白靈兒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森林中,歪着腦袋不知在想些什麼,目光忽然向着圍在自己身旁的紫電青霜望去,
那兩道霞光一道呈現靈動的翠青色,彷彿碧草鶯鶯,一道則呈祥瑞的淡紫色,恰似幽花朵朵,兩道霞光相互交疊環繞,迴盪出點點的柔和光束,白靈兒看得癡了,不由上前兩步,
劍光
盈盈,那皎潔亮麗的劍身上倒映出她粉嫩的面容,她不由得伸出手去,想要碰碰青霜劍身。
寒光閃耀,白靈兒手指觸在青霜上,只覺指尖冰冰涼的,不由得好奇心大起,圍着兩柄神劍蹦跳起來。
“靈兒,你做什麼呢?”身後,冷霖的聲音傳來,白靈兒轉身望去,卻見他抱着一堆番薯,手中還提着一隻兔子,不由得嘟嘟嘴,皺眉道,“冷霖哥哥,你……你又要吃它啊,”
“傻瓜,怎麼會呢,”冷霖一笑,“你不是喜歡小兔子嗎,我恰巧見着了,就幫你帶回來了,”
“可是……要是帶回去,又要被大黃咬死了,”白靈兒難過地道,
“等我們要走了,就把它放了啊,”冷霖笑道,
白靈兒想了一下,笑着點頭道,“嗯,”說着跳上前接過那隻灰兔,將它抱在懷中,輕輕扶起它的毛髮來。
“對了,靈兒,你剛纔在做什麼?”冷霖開口問道,
“我?”白靈兒嬉笑着答道,“沒什麼,靈兒只是看這兩把劍好漂亮,對了,冷霖哥哥,反正你有兩把,就送一把給靈兒好不好?”
“送你一把?”冷霖愣了一下,面現難色,“這個……”
“怎麼了嗎?”白靈兒好奇問道,
冷霖嘆了一口氣,黯然道,“這是我爹和娘死前唯一留給我的東西,我不能亂送人的,”
“是這樣啊,”白靈兒臉上露出一絲歉然,低下頭去,“都是靈兒不好,靈兒不該要的,靈兒不要了吧,”
冷霖不由看向她,想了一下,道,“這樣吧,反正你要跟我學飛的,等你學會了以後,也需要一把劍的,到時候,我就把青霜送你好了,”
“真的?可是……這樣沒關係嗎?”白靈兒問道,
“沒事的,”冷霖一笑,“不管怎麼說,你也是我妹妹啊,不是嗎?”
白靈兒想了片刻,擡起頭來甜甜地“嗯”了一聲,她忽然站起身來,在冷霖臉上親了一下,笑道,“冷霖哥哥最好了,”
冷霖臉上訕訕一紅,暗自搖了搖頭,按捺心神,四處拾了些木柴升起火,烤了番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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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心的時間總是過的飛快,一天的時辰轉眼便過去了,殘陽如血,將整片天際染成一片赤紅,湖水清冽,倒映出那鮮豔的血色,整片天地都彷彿被鮮血染成的一般,將水與天連成了一片,甚是壯觀奇異。
青霜神劍浮在平靜的水面上,白靈兒坐在其上,一雙白玉般的小腳赤着放在水中,輕輕晃着,水波盪漾,偶爾濺起雪白的浪花,冷霖站在她身旁,微笑地看着她,臉上滿是憐愛。
“冷霖哥哥,”白靈兒忽然轉過身來,向上官冷霖問道,“要是我們以後有空再到這裡,好不好?”
“怎麼了?”冷霖一愣,問道、
“沒什麼,”白靈兒笑道,“只是這裡好漂亮,靈兒好開心,我們常來玩好不好?”
冷霖不由得一笑,“當然好了,不過……”
“不過什麼?”白靈兒不由得擔憂地問道,
“沒什麼,”冷霖一笑,道,“不過外面的世界這麼大,你不想到外面玩嗎?”
“到外面玩?”白靈兒不由得一愣,
“是啊,”
冷霖笑道,“你知道嗎?彭蠡其實只是一個很小的地方,外面的世界很大很漂亮的,有很多地方要比彭蠡還漂亮哦,”
“真的嗎,”白靈兒不由得驚喜道,“那我們以後一起去好不好?”
“當然好了,”冷霖一笑,望了望那如血的殘陽,道,“靈兒,時候不早了,我們早些回去吧,”
“嗯”,白靈兒點頭,穿上鞋子,站起身來,
“走吧,”冷霖看着他一笑,青霜神劍沖天而起,向着村子方向直飛而去。
身後,一片殘陽如血,詭異得異常。
盈盈的翠青色霞光在那廣渺的森林上空劃過,留下一道長痕。
白靈兒緊抱着上官冷霖,一雙烏黑的大眼睛好奇地四望着,她的身前,冷霖腳下御劍,直向村子而去。
殘陽如血,照耀在冷霖身上,冷霖心中忽地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身子微微顫抖起來,那種感覺,就好比身在懸崖峭壁邊的羚羊,一個不小心就會跌落萬丈深淵,然後,一直落下……落下……直至四周一片黑暗,再不見天日。
“冷霖哥哥,你怎麼了?”白靈兒似是察覺到他的異樣,不由得問道。
冷霖陡然一驚,回過神來,身上卻已經是一片冷汗,一股極度不祥的感覺驀然襲上心頭,就好像在這血色的殘陽,竟是會失去什麼重要的東西一般。
他身子一顫,忽然轉過身道,“靈兒,你乖乖站着,它會自己帶你回去的,”
“什麼?”白靈兒一愣,不由問道。
冷霖不答,臉上卻是一片嚴肅,他身形一動,化作一道藍光向着村子方向疾衝而去,速度比青霜快了不知多少倍。
藍光驟然劃破天際,落在村口,冷霖望着面前的一切,不由得吞了一口口水、
整個村子靜悄悄的,彷彿着了魔一般,靜的靈兒窒息,現在已是晚飯時分,卻不見了應有的炊煙,唯有一片血色的背景,讓人心中發顫,
冷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只覺入口一陣血腥氣撲鼻,身子不由得一顫,霎那間,他彷彿發了瘋一般,撒開腿來向着那個已經被他視爲另一個“家”的地方跑去。
那一座熟悉的木屋逐漸出現在他的面前,越行越近,他瘋狂地跑進那籬笆圍成的庭院中,忽地停了下來,望着那個熟悉的木門,身子又微微顫抖起來。
那一扇木門,在他的眼前,是那樣的樸實而無絲毫的奇特,可是它忽然間彷彿變得有萬鈞之重,讓人還未伸出手,便已經失去了碰它的勇氣。
只是,終究要出手的……
那個不過七歲的孩童,這一刻彷彿忽然長大了許多,心也變得無比沉重起來,他探出手去,觸碰到那扇木門上,輕輕地,向前推去。
他推得很慢,很慢,彷彿門後有一個人也在推着門,只是那扇木門,終究是漸漸地,漸漸地向裡開去。
“吱呀”,
一聲沉悶的聲響,冷霖踏進了廳堂內,整個堂前空無一人,只有那兩個花環凌亂地落在地上,彷彿暗示着什麼,白湘的房內,有濃濃的血腥味傳來,冷霖邁開步子,默默向着白湘的房間走起。
那一塊打了補丁的簾布上,赫然一道觸目驚心的血色,讓人心中發顫。
他猛地咬牙,一把掀開了那布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