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不服氣什麼!就算不服氣,你應該找木成子單獨聊,應該選擇更理智的方式。又是潑酒又是打人,你還是我認識的蘇雨晴嗎?”
“……”
“木成子救你我不對嗎?她的一片好心容得你這麼踐踏嗎?蘇雨晴,你什麼時候變成了這個樣子!”最後的話,席慕風是咬着牙完成的。蘇雨晴一個字也吐不出來,只能被動地感受着他沒有溫度的氣流在自己身上滾動。
“你好好地反省反省!”席慕風拉開車門離去,叭地將車子上了鎖。蘇雨晴被困在車裡,無力地抱緊了自己,脣瓣咬得生痛,眼淚已經叭叭地滾了下來。
蘇雨晴,你真噁心!她狠狠地罵着自己,頭用力地撞在車門上。
手機,響了起來。蘇雨晴含着淚接下,那頭,傳來了木成子的聲音:“蘇雨晴,表現還不錯。看在你這麼賣力的份上,我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把慕風失去的那些功勞職級都拿回來的。”
還真的只有木成子可以幫到席慕風。蘇雨晴的委屈此時緩和了不少,她用力捏緊了指在心裡告訴自己:堅持下去,爲了席慕風你必須要堅持。誰叫你是一個只會帶給他災難的災星,你根本沒有資格擁有他!
抹乾了淚水,任由眼睛紅腫着,蘇雨晴無精打采地靠在車椅裡,不覺間打起盹來。
不知道到了什麼時候,她感覺車身在動,睜開眼時看到的是席慕風那張沒有表情的臉。他在前面開車,車子開得快而穩,他的面容依舊,但氣場已然不同。
面對她是慣常柔軟的鬢角繃得緊緊的,脣也抿着,滿臉的嚴肅。
他一定很丟臉也很生氣吧。蘇雨晴心酸地想,強力按住胸口不讓心痛涌出,也不想席慕風看出什麼來。
到了家門口,席慕風極快地停好車,拉開車門時吐出一聲:“到書房來一下。”
蘇雨晴默不作聲地跟在他身後,心情不止是忐忑。席慕風停在書房的窗前,緩緩地轉過了身體看向她。她急急垂眸,不敢與他相碰。
“說吧,最近是怎麼了?”席慕風開口,問。蘇雨晴閃了閃眼,想到的是木成子的那通電話。
她現在正努力地幫席慕風恢復一切,那自己呢?是否應該做更多的努力?努力讓他快點厭倦自己。
想到此,她逼着自己挺直了腰板:“我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木成子就是成心勾引你的,我爲什麼要讓她得逞?我是在保護我自己的家庭,我的特權,有什麼不對嗎?”
席慕風的眼眸慢慢地縮攏,似不認識般將她瞅緊。蘇雨晴抹了抹眼睛,一片生痛,還火辣辣地痛。眼淚滾下來,眼睛更像是着火般痛得刺骨,此時的心情悲涼,根本不需要裝。
“蘇雨晴。”席慕風輕輕地呼,眉緊緊地擰到了一起,像兩把被折斷的銳刀,“你怎麼可以這麼是非不分?木成子爲了我們付出了什麼,你都忘記了嗎?”
當然不會忘記,正是因爲木成子的付出,還有她將來能做到的,自己纔會裝
得如此不堪。她轉臉,不敢去看席慕風,害怕他看出不對勁。咬牙,她繼續醜化自己,“這是她早就策劃好了的,她知道你重情重義,一定要對她負責,所以才演出這一出。她早就對你心有所屬,你不知道嗎?”
“就算她對我心有所屬,也不會策劃這一出,你要知道,子彈不長眼,一個不小心是會沒命的!”席慕風終於咬起了牙,眼裡是對蘇雨晴最徹底的失望,“你因爲個人的情緒不分場合不分地點地胡鬧,簡直不可理喻!我可以直白地告訴你,今晚是你做錯了,明天你要親自去給木成子道歉!”
說完,他率先走出了書房。
這一晚,不歡而散。席慕風接了個電話離去,整個屋子裡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個人。聽着自己的心跳,想着剛剛和席慕風的爭吵,記得木成子的交換條件,她只能將頭深深埋入膝間,全身充滿了無力感。
“雨晴?”不知何時,屋內響起了聲音。蘇雨晴擡頭,被門口送進來的光線刺激了眼睛,不得不眯起,最後將目光定在門口的人身上。進來的是楊瀟瀟。
“你怎麼來了?天亮了?”她這才發現,外面一片亮堂,陽光燦爛地籠罩着大地。什麼時候了?她昨晚在這裡坐了一晚上?
楊瀟瀟將她拉起,嘆了一口氣,“你呀,怎麼這麼不顧惜自己,坐在這裡也不怕涼了自己。”
她怕的不是涼了自己,而是涼了席慕風一顆心。這些話無從說出口,她只能保持沉默。
楊瀟瀟將她扶在沙發上,忙着去倒了杯熱水塞到了她的掌中,嘴裡道:“是席慕風打電話給我,讓我來看看你的。”
席慕風,到這個時候還這麼關心她!無力回報,蘇雨晴垂下了頭,不想將痛楚表現得太過明顯。
“不過,雨晴,你到底是怎麼了?以你的性格,根本不可能做出像昨晚那樣的事來。”楊瀟瀟早就耐不住追問。
蘇雨晴滿臉歉意:“對不起,昨晚攪了你的生日派對。”
“這些都不是關鍵。”楊瀟瀟跟着坐了下來,滿臉盈滿了對她的關切,“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那麼做?你一直以來都是個是非分明的人,不可能鬧出這些事來的。”
雖然兩人交往的時間不是特別長,但楊瀟瀟早已將蘇雨晴的性格掌握。
“我聽說木成子一直對席慕風有意思,是不是她拿自己受傷的事威脅你,讓你離開席慕風了?”
“沒有,不是她,是我自己。”蘇雨晴急急將所有的錯都往自己身上攬,“是我看她不順眼,所以纔會找她麻煩!”
楊瀟瀟嘆了一陣子氣,最後只能拍着她的肩膀到:“不管怎樣,你都要看開一點纔對。木成子不管有怎樣的心思,她終究救了你和席慕風,算得上是你們的恩人。就算她居心不良,你也不能當衆給她難堪,知道了嗎?”
蘇雨晴無力到了連點頭的力氣都沒有。她向木成子承諾過,要不遺餘力地讓席慕風反感,當衆給木成子難堪的事,怕以後依然難免。
楊瀟瀟安慰勸解了蘇雨晴一陣子離去,席慕風算好時間般打來了電話:“收拾一下自己,等下就去見木成子,記得,別再任性了。”
蘇雨晴無力地勾了勾頭,輕輕地應了聲“是”。席慕風在那邊還想說什麼,最後只柔柔地說了一聲:“等下來接你。”就掛斷了電話。
席慕風柔軟的聲音軟化了她,蘇雨晴覺得自己再也裝不下去了。她一定要請求木成子換一種方式讓她還情,這種方式不僅對她、對席慕風也是一種折磨。
她寧肯死也不希望看到席慕風眼中失望的光芒。
快速地衝了個涼,將全身清理乾淨,她終於感覺到了難得的清爽。伸了個懶腰,看着鏡中的自己,終於看到了臉上的些微喜氣。在下定決心要把恢復真實的自己後,她覺得整個生命又火熱起來。
嘟嘟的電話聲又響了起來,蘇雨晴以爲是席慕風打過來的電話,欣喜地跑了過去接。
不過,在看到上面的號碼時,她的動作停滯。打電話來的不是席慕風,而是木成子。她如燙手般將手機丟下,捂緊了耳朵不想聽這有如閻王催命般的聲音。
木成子打了兩次後便不再打了,蘇雨晴略略鬆了口氣,虛弱地呼吸着。不過,馬上,傳來了短信鈴音。蘇雨晴努力了好久才拾起手機,劃開,短信果然是木成子發來的:不想我做出讓你後悔的事來,就接我的電話。
做出讓她後悔的事!蘇雨晴的身子微微冰涼,電話又響了起來,仍然是木成子。蘇雨晴叭地劃開手機接了下來,那頭,木成子的聲音格外地涼:“蘇雨晴,席慕風對我說你們兩個請我吃中飯,想必是想爲昨晚的事情道歉吧。要怎麼做隨你,不過,在吃完中飯後我會去找洛克,希望我怎麼說,得看你的表現。”說完,她就要掛斷電話。
“木成子。”蘇雨晴急急呼住了她,咬咬脣,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請你換一種方式對待我吧,如果你真的想得到席慕風,就乾脆地將我殺掉!”她也希望可以幫到席慕風,但對於他的深愛讓她寸步難移,根本無法與他決裂。
“我殺了你有用嗎?如果有用,我想席慕風早就和別人結婚了吧。蘇雨晴,我想要得到的是席慕風的心,如果你不將他的心傷透,他的心怎麼會到我的身上來?得到一個連心都沒有的男人,對於我來說沒有絲毫意義。我所做的任何事都是要求回報的,這一點想必你也知道了。那麼,我不可能幫一個不可能屬於自己的男人。蘇雨晴,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嗎?”
“……”蘇雨晴的指節掐緊,臉白色了一片,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木成子並沒有結束話題,繼續給蘇雨晴加壓,“你不知道吧,蔣磊落逃走了,下落不明。他是一顆定時炸彈,隨時都會用你研製出來的那枚武器給予ISO致命的一擊,而且他更可能揪結恐怖分子進行新的恐怖活動。對於此,洛克很不滿,如果全都算在席慕風身上,他就只剩下交出自己的命以謝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