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蘭望着有些走神的凌夏夏,眼神不自覺地往她身後的某處瞥了一眼,臉色僵了僵,又問:“聽說喬總有點強迫症,那他會不會有什麼地方或者什麼東西不準別人碰的,我聽說有些強迫症的人很討厭別人碰自己的東西。”
凌夏夏心思單純,根本想不到凌蘭這是在套她的話,她只是覺得今天凌蘭忽然問起這麼多有關於喬宴瑧的事,有點奇怪。但她也沒想太多,只想着或許是對方關心她所以纔想要多瞭解一下她愛的那個人吧,便很坦誠地回答她的話:“唔,也沒有吧。他雖然有強迫症,但他也沒說家裡有什麼東西我碰不得。”而且以她的性格,她也不會對他的私事過多窺探,她想知道什麼,問他就好了,他不想告訴她的事情,她也不會勉強。
凌蘭聽到這話,知道她是套不出什麼話了,沮喪的同時卻又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她內心裡,本就不願意幫着那個與她有仇的惡人來利用凌夏夏的,雖然她不知道陳權到底想要喬宴瑧的什麼東西,但喬宴瑧現在是凌夏夏的戀人,如果他和那陳權並不是什麼友好的關係,那她現在做的事,就是在害他們。
凌夏夏雖然沒有懷疑她,但是凌蘭知道,她不能再問下去了,如果再問下去,就過於明顯了。凌夏夏是個聰明人,現在她沒察覺,可如果她再多問幾句,難保她不會起疑心,到時候,她該怎麼跟她解釋?
不着痕跡地微微鬆了口氣,點的菜已經上來了,凌蘭便恢復往常的態度,和她聊起了學校的事,正說得開心,手機突然響了一下。
凌蘭笑着拿起來一看,是一條短信。
等她看到短信內容時,臉色猛地一白,然後迅速把手機塞到包裡,眼神不由自主地往方纔她看的方向望去。
凌夏夏見她神色不對,有些奇怪,問她:“乾媽,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麼?”
凌蘭強裝鎮定,瞥了凌夏夏一眼,有點不敢看她的眼睛,慌忙找了個藉口,便去了洗手間。
進了洗手間,凌蘭四下看了看,沒有其他人,她才進了一間隔間,拿出手機便給發短信的那人打電話:“她根本不知道你所說的東西是什麼,也不知道在哪裡,問不出什麼。”
電話那頭的手閒閒地笑,“我當然知道你問不出什麼。”
凌蘭一怔,“既然你知道,那你還……”突然頓住,凌蘭眼睛瞬間睜大,像是明白過來什麼,猛地出了洗手間,回到方纔她和凌夏夏坐着的地方,卻發現那裡除了一桌子食物,哪裡還有凌夏夏的影子。
凌蘭當下就愣在原地,腦子裡空白一片。
人呢?難道是……趕緊把手機重新貼回耳邊,剛想問話,卻發現對方早就掛斷了。
凌蘭這才明白過來,說什麼把人約到這裡來套話,其實根本就是幌子。對方真正的目標,是夏夏這個人!他原本就是來綁架夏夏的!
奈何凌蘭卻傻傻地幫他把人帶過來,還讓夏夏被對方帶走了。
陳權現在具體是什麼身份,凌蘭還不太清楚,但二十多年前他就是個沒人性的壞蛋,二十多年後也不見得是什麼好人。喬宴瑧的父親是曾經的黑道大哥,而陳權自稱是喬宴瑧的叔叔,凌蘭也不是二十多年前的無知少女,自然就猜到了,他極有可能就是當年喬老大身邊的人。
一個混黑道的,利用她把夏夏帶走了,而對方的目標是喬宴瑧手裡某樣重要的東西,那麼很明顯了,他是要用夏夏來威脅喬宴瑧交出東西。
凌蘭雖然慌亂,但好歹她曾經也是大家族的千金小姐,自然不會笨到哪裡去,稍微一理,就把所有的事情都理清楚了。
但想清楚了又能怎麼辦,現在夏夏被抓走了,她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把人帶到哪裡去了。拿起手機照着剛纔的那個號碼拔過去,卻是無人接聽。
凌蘭開始慌了。
她捏着手機臉色變得蒼白,望着椅子上和桌子上被落下的凌夏夏的包和手機,想了一下,趕緊拿起對方的手機給喬宴瑧打電話。
喬宴瑧正坐在辦公室裡交待秘書工作,看到凌夏夏的來電,把手邊的文件夾遞給秘書,揮手讓她出去,接起來還沒開口說話,卻聽到一道不屬於凌夏夏的聲音。
“喂,喬總麼?我是凌蘭,夏夏不見了!”
喬宴瑧猛地站起身來,臉色瞬間黑沉下來,“你說什麼?”
凌蘭拿着夏夏的手機,在電話裡將夏夏不見的過程簡單說了一遍,卻把自己和陳權暗中聯繫串通的事給隱瞞了。
聽完凌蘭的話,喬宴瑧的表情已經完全陷入危險狀態,冰冷的眸子閃着危險的光芒,眼睛眯起,嘴脣也抿成一條直線,說出的話也不帶任何感情:“地址給我,我馬上過去。”
凌蘭趕緊把樹屋的地址告訴喬宴瑧,掛了電話之後就捏着手機坐在位置上,整個人陷入深深的自責和悔恨當中。如果夏夏因此而遭遇到不測,她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喬宴瑧本來十分鐘之後還有一個會要開,但此時此刻,就算公司要倒了,他估計也不會去管的。
以最快的速度去地下車庫開了車出來,往凌蘭所說的樹屋飛馳而去,路上他打了個電話出去,讓對方去查陳權的行蹤。掛了電話之後,他一把將手機扔到副駕駛座上,腳下油門猛地一轟到底,價值千萬的蘭博基尼在市區的街道上以一個霸道的速度衝了出去。
上一次把夏夏綁走,是爲了試探他所以沒有傷害她,喬宴瑧現在還不想和陳權撕破臉,畢竟他現在勢力也不容小覷,若要真和他對上,把他送進監獄倒是沒有問題,但過不了幾年,他就會重新出來,到時候要打死這隻老狐狸,又得費一番功夫。
喬宴瑧在陳權剛回國的時候,就已經在暗中調查他,蒐集他的犯罪證據,奈何他現在的勢力都在日本,而且喬宴瑧自己不涉及黑道,雖然以前他父親留下的那些人脈他可以利用,但他不想和這黑暗勢力扯上關係,便一直沒去動用,便也不能很快的扳倒陳權。
但是如今,他沒動他,對方倒是先把爪子伸向他了,而且還敢動他身邊的女人,如此這般,喬宴瑧便不會再繼續跟他客氣了。
對方這麼快就要和他撕破臉,那就撕吧!反正他們早就十年前就已經是對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