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蛇?”褚名寬跟着站起來,看着眼前清瘦的身影忽然問道。
鄔滌背脊一僵,片刻後回頭看着褚名寬不羈道,“我還怕鬼,你可以變成厲鬼嚇唬我試試看。”說完轉身迅速下山。
“……”望着鄔滌孤傲的身影,褚名寬片刻無語,他注意到之前鄔滌遇見蛇時,會渾身僵硬的往後退,她雖然極力掩飾,但面色蒼白了許久才緩過來。
鄔滌隱身樹林中,仔細觀察發現糧草都是儲存在石砌而成的堡壘中,外面用草泥漿抹蓋着防潮,頂部鋪蓋着乾草引流防雨水。
“我負責引開那些守衛,你去點火。”褚名寬看清楚情形,扭頭看着身旁微微蹙眉的鄔滌低聲道,“氣候潮溼不利於引火,你見機行事多加小心,實在點不燃就撤,我們從長計議。”他要是早知如此,就會提前準備充分。
鄔滌看着褚名寬微微遲疑後點點頭,雖不放心褚名寬涉險去招惹那些包括周邊埋伏的幾百號南夷賊子,但她覺得點火太有難度,還是她親自出手才行。
“當心他們使毒煙。”她可不止一回見識過慈閩國這幫卑鄙小人用毒煙迷藥。
“放心,爺厲害着呢!”難得被某人關心,褚名寬異常愉悅,留給鄔滌一個安心的笑容後,便轉身繞去遠離鄔滌的方位,然後,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衝了出去。
“救命啊!我不回去!我不要嫁人!救命啊!……”望着瞬間被戲精附體的某皇子,鄔滌捂了捂眼睛簡直沒法看,‘我不要嫁人’是幾個意思?!這位皇兄的多才多藝讓鄔滌自愧不如。
眼看守在糧草附近的一羣守衛都被褚名寬吸引了過去,鄔滌迅速從包袱中掏出黑布巾蒙了面閃躲進糧草儲備區,左躲右閃很快找到簡陋的竈房溜進去,不料撞見正要出去看熱鬧的兩個火頭軍。
鄔滌出手迅速,長笛一揮一挑便擊暈了來不及發出叫聲的二人。雖然外面調笑起鬨聲嘈雜,但昏死二人的倒地聲還是驚動了正在做飯的其餘幾名火頭軍,只是尋聲往那邊看了幾眼,沒放心上。
一人疑心較重提着菜刀挺着肚子走過來察看,鄔滌躲在石柱後,當那人低頭看到地上同伴的瞬間,鄔滌一閃身便順勢就着他手中的菜刀,抹了他自己的脖子,死不瞑目的軟倒在地。
由於石柱阻擋,其他忙着做飯的幾人沒看到鄔滌這邊的情形,以爲同伴都出去看熱鬧去了。
鄔滌估算了一下悄無聲息能一舉擊敗幾人,爲了不打草驚蛇誤了正事,還是選擇偷了兩壇素油去點火。
“我是從北邊一路逃過來的,南欄郡城裡那王員外與狗官勾結仗勢欺人,貪圖我的美色,要抓我回去給他當男寵!嗚嗚嗚,人家堂堂七尺男兒身,豈能被他玷污了去,嗚嗚嗚……他派人窮追不捨,我實在走投無路了,懇求各位大哥好心幫幫我,日後我一定會報答你們的!嗚嗚嗚……”鄔滌邊忙着灑油邊聽着褚名寬的掐着嗓子的鬼話,忍不住渾身起雞皮疙瘩。
十幾處糧草堡壘都澆上油,鄔滌剛丟開空油罈子,便聽見有人大喊,“立即戒備全面搜查!!有敵軍混進來了!快!快!!”瞬間響起無數緊張雜亂的腳步聲靠近過來。
鄔滌不甘心功虧一簣,掏出火摺子閃躲點火,剛點燃兩處堡壘,就被衝過來的敵軍包圍。她抽出長笛飛身而起,灌輸了靈氣的長笛一掃,放倒一片敵軍,她竄到另一處繼續點火。
鄔滌躲閃幾番成功又點燃兩處堡壘的同時,再次被重重敵軍包圍,“拼死也要保住糧草!給我殺!殺!!”領軍的一身戰甲狂吼,敵軍像瘋了一樣一窩蜂似的朝鄔滌撲過去。
緋色極速翻飛而至,摺扇一掃紅光掠過,所到之處血霧瀰漫中敵軍屍肉橫飛。鄔滌被眼前的血霧驚得一怔的瞬間,她手臂便被人抓住縱身而起,身前再次掠出一道紅光,大片敵軍慘叫不及就變成了殘肢斷臂四處飛落……
褚名寬拽着鄔滌避開利箭,眸色一冽,雙手聚氣強勁的靈氣流推出去,十多處糧草堡壘在火光中轟然倒塌炸開,火勢愈發猛烈燃燒起來。
鄔滌震驚的望着從眼前掠過那慘不忍睹的場面,一時間忘記了動作,忽然感覺腳底一穩,才驚覺已經落到一處山坡上。
她僵硬地扭頭,見褚名寬那張妖孽一般的面容上竟是她前所未見冷魅,盯着山下衝過來的敵軍,他旋身而起摺扇一抖一揮,紅光夾帶着強大的勁風而去,敵軍像狂風掃落葉一般都被撞飛出去,於此同時,原本幾個燃燒的堡壘霎時火花四濺蔓延,成功引燃其餘炸開的糧草,熊熊火光在濃煙中肆意搖曳吞噬。
“鄔滌,我才發現你挺蠢的,都澆過了油,你難道不會用靈火嗎?”非要拿個破火摺子浪費時間。褚名寬落身站穩,摺扇一收轉眸看着她呆愣的眉眼忍不住好笑道。
鄔滌被某人明媚的笑臉晃了眼回了神,一把扯下蒙面的布巾,轉眸望着山下死傷一片七零八落的敵軍,再看那根本來不及撲滅的火勢,她心境很是複雜。對於謹慎之人來說,出乎意料的人或事總會讓人心生不安。
“被那羣賊子嚇傻了?”打量着沉默不語的鄔滌,褚名寬笑着打趣,“這些糧草是沒救了,殺人放火已完事,接下來要去哪兒玩?”很期待。
鄔滌暗自磨了磨牙,終是沒忍住擡眸瞪着某人怒道,“扮豬吃老虎的戲碼好玩嗎?”她氣不打一處來,很明顯,之前與褚名寬打鬥,他都是讓着她,逗她玩吶!!
“……這個問題你該問五弟,他比較有經驗。”褚名寬笑容微窒後失笑道,“要不然接下來你我二人就隱居這深山裡唄,我負責砍柴挑水打獵,你負責燒火做飯暖嗯……洗衣裳,如何?”對於鄔滌,他覺得坦蕩無愧。
“死遠!滾!”鄔滌狠狠踹一腳某人,板着臉轉身就走。褚名寬也不躲,受了她一腳也不在意,笑容滿面的緊跟上去。
鄔滌邊走邊用布巾將長笛仔仔細細擦乾淨,腳下堅定不移一路繼續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