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玄道的毒霧放出後,果然躲在青灰光暈後的修士,紛紛臉色大變,其中有一個立刻七竅噴血,倒地斃命,其他諸人也紛紛神色痛苦,閉目抵禦毒霧起來。
而築基期修爲的範師兄由於致力於操控燭臺法器,一時大意,竟然也中了生死霧,眉頭緊皺,暗暗調息靈力,抵禦毒性起來。
蔡炎見狀頓時有了和鄭老頭放手一搏的鬥志,一擡手,一打二階鬼影符飛出,頓時化爲諸多手持利刃身披盔甲的戰死惡鬼,朝鄭老頭撲去。
鄭老頭正在被炎陽蛤纏鬥,被盔甲惡鬼攻擊,一時間也顯出手忙腳亂之態。蔡炎見老者似乎也不過如此,不禁信心大增,一拍靈獸袋,又喚出兩頭電光鼠。
電光鼠乃是二階靈獸,卻攻擊力極強,電光鼠一出,頓時雙目放出兩道藍紫色閃電,劈向老者,老者慌忙舉起小傘抵擋住閃電,卻被一旁炎陽蛤的黃綠毒霧侵入,一下子面色焦黃,膚色發綠。
蔡師兄見狀,心中大喜,急忙乘勝追擊,低喝一聲:“帝陽劍!出!”一揚手一張金光閃閃的符籙飛了出來,符籙之上繪了一把金光閃閃的飛劍,一旁被困於光暈中的範師兄,一見金符,不禁失聲叫道:“符寶!”
聽範師兄如此叫道,身後的數名散修,顧不得身受毒藥的煎熬,紛紛瞪大雙眼,仔細看起這大有來歷的神奇物品。
所謂“符寶”,乃是高階修士不惜以損耗法寶的自身威能,將法寶的部分威力封入到特製符紙中,讓修爲略低,還不足以驅使法寶的修仙者,也可暫時使出法寶威能的一種特製符籙。
符寶的威力主要取決於煉製符寶的法寶品級,雖然威能不如法寶,但也遠勝於一切低中上階法器,加之由於其能夠被築基期,甚至煉氣期的修士驅使,因此變爲修真界炙手可熱之物,無數低階修士心中的夢想,可以這麼說,擁有符寶,便可以在築基期以下的爭鬥中佔有絕對上風,傲視築基期以下的修士。
但是,製作“符寶”,需將法寶的威能損耗一部分,即便日後重新淬鍊法寶,也不能完全恢復法寶原先的威能。可以這麼說,法寶每祭煉一次符寶,威能便會小一點。而且,祭煉符寶對法寶主人的元神也有一定的消耗,元神消耗,不僅對神識、修爲都有損傷,元神消耗過多,對壽元也是有一定的影響。
而且“符寶”的製作過程,也是異常複雜,不同的法寶,製作方法也不盡相同,不少特殊的法寶,往往只有法寶的祭煉者才能真正洞悉其中奧秘,外人根本無從煉製符寶。目前,天羅大陸修真界流傳的製作之法,也就只有一品至三品的法寶的祭煉之法,但也都掌握在幾個名門大宗之手,如珍如命,絕不透露絲毫。
因此,除了祭煉給給自己的愛徒、愛子使用,或者自知壽元將盡,欲留給後人遺產,纔會祭煉幾件符寶。否則,高階修士誰也不會失心瘋一般地去祭煉什麼符寶。
另外,“符寶”的威力雖然驚人,但使用起來會不停的消耗存在其內的法寶威能,一旦威能消耗殆盡,那符寶也就化爲烏有。因此,不到危急關頭,即便擁有符寶也不會輕易使用。
正因爲符寶如此稀有,範師兄纔會失聲大叫,而其他散修更是從未見過,纔會紛紛注視。
只見“帝陽劍”符寶一出手,立刻化爲一柄金色巨劍,如同一道金色閃電,帶着星星點點的弧光,呼嘯間就到了老頭面前,狠狠劈了下去。
農家老頭見蔡炎放出符寶,一聲冷笑,舉起花綠傘法器,對着金劍,輕輕一檔。
砰的一聲,頓時金光亂射,金色巨劍一聲哀鳴,化作點點星光,消失不見。
而花綠傘也如同爆裂開一般,碎片紛飛,只剩下一根傘柄。
只見這個灰不溜秋不起眼的傘柄上浮現出蛇,虎,狼,鷹等野獸的符形銀光波動,蘊含着巨大了的靈力,連周圍的空氣也被其吸引,顯出淡淡的青綠色弧光,很顯然,這鐵棍一般的東西竟然是一件包含陰雷之力的法寶。
“獸形陰雷杵!”範師兄見到農家老頭的三品鐵杵法寶,不禁瞪大了雙眼,眼中盡是貪婪之色,而那些散修眼睛也瞪得更大了,雙目充血,通紅通紅,死死看着這傳說中高階修士的利器,恨不得用眼神給搶奪過來。
而蔡炎看到老頭如此輕描淡寫,便化去自己最厲害的一招,也心中一沉,再也無心念戰,急忙收回符寶和兩隻電光鼠,一拍儲物袋,放出數十張地縛符,自己則立刻掉頭,朝洞中深處拼命逃奔而去。
農家老頭剛接下符寶的一擊,剛欲追擊蔡炎,炎陽蛤卻又纏鬥上來,法寶雖然威力巨大,但這炎陽蛤似乎對這青綠色弧光也不是十分畏懼,身中數道電弧後竟然也毫無反應。
“陰雷化形!蝰蟒現!”農家老頭見狀,一聲暴吼。
只見鐵杵上青綠色光芒頓時暴漲數倍,化作一隻青紋花斑蝰蟒撲向炎陽蛙,而撲向老頭的盔甲惡鬼,和地下伸出的地縛符產生的一雙雙鬼手,一接觸蝰蟒,頓時化爲烏有,蝰蟒竄出數丈,飛身穿過紅巖毒火,一個照面,便死死纏繞住了行動笨拙的炎陽蛙。
被蝰蟒越纏越緊,炎陽蛤掙扎不停,毒火,毒液亂噴,卻是絲毫傷害不了蝰蟒。
片刻之後,炎陽蛤終於抵受不住,一聲慘叫,猛然爆裂開來,而青色蝰蟒又化爲絲絲青綠色光芒,流回黑色鐵杵之中。
只一盞茶功夫不到,三階妖獸炎陽蛤,就這樣化爲一堆碎屍。
炎陽蛤爆裂的威力巨大,整個炎陽洞頓時如墜火爐,在範師兄法器保護下的修士,也有數人被烈焰波及,瞬間化爲灰燼,連在千丈之外的張玄道也感到身後一陣炙熱的氣浪襲來。
農家老頭瞄了一眼或傷或殘的諸人,不耐煩說道:“一幫廢物,死了沒有?沒死給我追殺那些散修,蔡炎個兔崽子由老夫來滅了他。”說完,朝蔡炎逃跑的方向,奔馳而去。
張玄道一路狂奔,神識也在不停監視後方的動向。由於洞中空間狹窄,實際距離並不是很遠,張玄道感覺有幾個修士靠近了,剛欲掉頭迎戰,這些修士卻又朝另外的方向追去。
張玄道估計是對方看自己修爲太低,所以不急着殺自己,而去追其他煉氣期後期的修士去了,不過張玄道心中卻很是清楚,如果炎陽洞真沒有其他出口,有農家老頭在,這些修士被其誅殺只是遲早的事,其他人一旦被殺,自己豈有活命的可能?
不禁心中大爲焦急,張玄道擡頭看看掛滿石鍾石乳的洞頂,突然腦中靈光一閃,自己的這把詭異骨劍,連業力封持的儲物袋都能割開,連禁錮空間的禁錮之力都能劃開,這炎陽洞中的火炎之石固然堅硬,但是也只是天然之物,骨劍將其斬碎,應該問題也不大,自己何不一試?
張玄道立刻拍上一張浮空符,飛昇到洞頂,拿出骨劍對着石質洞頂就是一劍,頓時如刀入豆腐一般,劃開一道大口,張玄道心中大喜,立即全力施展起當年在懸崖上自創的“挖洞劍法”,朝地面挖掘而去。
張玄道原本估算洞口離地面也就十來丈距離,結果挖了整整一炷香功夫,挖出足有二三十丈也沒到地面。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聲慘叫,聽得人心驚肉跳,響徹洞窟。
張玄道聽出這蔡師兄的聲音,不禁心中大驚,卻施展全力,加快了動作,拼命向上方挖去。
張玄道之所以沒有改變挖掘的方向,是因爲東蘭國地勢相對平坦,平原地形居多。而根據張玄道回憶,來時的路上,觀察地面並沒有什麼高山,最多也不過二三十丈之高的土丘而已。所以認定方向堅持挖了下去。
果然,張玄道又挖了不到十丈,出現了土質層,又挖了一會,土質漸鬆,一縷陽光透射了進來,終於到達地面了。
不過張玄道也沒有立刻飛馳逃出,張玄道明白蔡師兄如今已死,農家老頭如果發現自己逃出洞窟,肯定會親自追來,而自己沒有任何快速逃逸的飛行法器,真要來追自己,自己是跑不掉的。
思索了一會,喚出咒怨屍,放出強大的怨氣,隔絕諸人的神識,讓其封住自己所挖通道的洞口,而自己也不敢大意,直接拍出了四階的雷隱符,飛出洞口筆直向高空升去。
張玄道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爲考慮到,農家老頭凝脈期修士的神識固然強大,監視範圍極廣,但如今在洞中追敵,應該大部分神識集中監控炎陽洞中的一切,最多監控到洞中上方的地面,而不會監控到數百丈之高的高空,自己飛昇高空,同時藉助隱匿身形的雷隱符,纔有較大的機會逃跑。
張玄道在空中不斷提升高度,足足飛到足有百丈之高的高空,藏身雲霧之中,才全力施展飛行符,向東南方向的天廬山脈深處逃去。
由於天廬山脈高山險川,地形複雜,不少地方地磁紊亂,神識會被幹擾,正是隱匿逃命的絕佳之地。
而洞中的農家老頭和範師兄,神識早就掃描到張玄道這個煉氣期五層的修士,但並沒有急於追殺這個修爲低下的修士,而是神識一直監視着而已。
直到張玄道放出咒怨屍,使用怨氣隔絕神識,自己躲在怨氣之中不動,衆人心中不禁好笑,這無異於鴕鳥把頭埋在土中,更加不把這個蠢散修當回事,全力追殺其他散修去了。
等到蔡炎包括其他六名散修統統被誅殺之後,農家老頭和範師兄纔來到“鴕鳥”身旁,卻驚奇的發現,只有一具咒怨殭屍而已,不知名的小修士竟然在堅硬無比的火炎之石上挖了個通道,逃得無隱無蹤。
範師兄感覺被耍,頓時一肚子氣,順着通道追了出去,卻又一不小心,中了佈滿通道中的不知名奇毒,渾身潰爛不止,疼痛無比,如被人敲骨吸髓一般,生不如死,不禁後悔不已,暗罵自己飯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