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往事

從奶奶去世後,郗銘真喝酒的次數越來越頻繁,周默森和喻朔飛在他發病時就像以前一樣,在外面找些娛樂場所,用錢去解決問題。因爲郗銘真足夠低調,再加上喝了酒的他完全變了樣,沒有人認識他,就算有人知道了是誰,更加不敢多說。郗銘真不喝酒的時候,給人十分嚴肅的感覺,爲人又疏離淡漠,而酒後引發的病情,又使他過於暴躁,郗銘真沒有一個女性友人,就算他有錢又帥,誰能忍受他這樣的性格,他亦沒有喜歡的人,也許是由於對於愛情的缺失。但是從郗銘真從那次和林顏在一起之後,發病時總是再想回到熙園,有些時候周默森和喻朔飛一起上,都拉不住一個發狂的他。

郗銘真有林顏陪在身邊,他很幸運,卻是林顏的不幸。自從郗銘真母親去世後,他經常都會劇烈頭疼,還會一遍遍的想起關於母親的事情,奶奶會一整晚一整晚的不睡覺,陪在他的身邊,直到他能緩解頭疼,慢慢地長大後他能夠裝作不頭疼,用善意的謊言讓奶奶放心。

其實從小到大這種疼痛一直伴隨着郗銘真,夜晚降臨後,這種痛感會越來越強烈。睡着之後精神一放鬆下來,就會夢見很多從前的事情,最後總以悲劇收尾,很少會睡一個好覺,有一個高質量的睡眠是他夢寐以求的事情。直到林顏誤打誤撞進入了他的生活,被奶奶推進自己的房間,唱着那首不知道名字的意大利歌曲,安撫了他的頭疼,郗銘真才覺得睡覺竟然是如此美好的事情。在之後的日子,郗銘真覺得林顏就像能治療頭疼的藥,只要林顏在頭就不會疼。

還記得郗銘真七歲那年,母親因爲身體原因,需要臥牀休養,根據醫生所說也不是大病,只是靜養一段時間就好。郗銘真的母親舒景如生於一個書香世家,和郗銘真的父親郗言禮通過聯姻在一起,兩個人在婚前沒有什麼感情。年輕人相處出都是單純且美好的,婚後很快就有了郗銘真,兩個人的感情也越來越深。

郗銘真很小的時候主要是何嫂和奶奶照顧,後來奶奶去學習不同於傳統刺繡的外國繡技,一年中有好幾個月都會出國,銘真母親不得不開始全權照顧孩子,自此,小銘真就由母親和何嫂一起照顧。舒景如平時的生活很簡單,就是看書寫字作畫,把自己心的一大半給了郗言禮,剩下的給了小銘真。別人的母親都是把孩子看做天、看做唯一,可舒景如不是,她最愛的是郗言禮,從相親見到的第一面,她就愛上了高大英俊又文質彬彬的郗言禮,儘管能感覺出來郗言禮當時是應付長輩,她還是很開心,能夠嫁給一個自己所愛的男人,就像電影裡面演的一樣,女孩子要勇敢去追尋愛情、把握愛情。

郗家爺爺和奶奶都是自由戀愛,爲什麼到了郗言禮這裡卻要聯姻呢?這個原因就是當年在大格局下,打壓經商,靠着文人名聲,才能重振郗家商業。迫於時局,郗言禮只有和舒景如結婚。郗言禮是有着現代思想的人,接受不了這種買賣似的婚姻,但是沒有辦法,郗家的命運就捆綁在他個人的愛情上。

還好的是,舒景如美麗大方、知書達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並且沒有世家小姐慣有的驕矜與傲慢,一切都符合郗言禮對妻子的標準,在可愛的兒子出生後,也日久天長的相處中,郗言禮感受到了小家庭的快樂,覺得自己這輩子再也離不開妻子。

舒景如的身體一直都不太好,在生下小銘真後氣血虧損得厲害,承受不住操勞,在很長一段時間的調養之後,舒景如的身體依舊不太好,不適合生育第二個孩子,全家人就將期待放在了小銘真的身上。

直到小銘真七歲那年,剛好讀一年級,舒景如沒有任何徵兆的暈倒了,嚇壞了一家人,但還好沒有大礙,臥牀靜養即可。但是舒景如放心不下兒子的學習,小銘真奶奶要在國外大半年,小銘真爺爺和爸爸要處理郗家事務又是那麼忙,就想給小銘真請一位家庭教師。

千挑萬選,沒有一個合適的,太老的教師思想很迂腐,年輕的教師資歷又太淺。舒景如看好的,別人臨時變卦又不來了,是呢,學歷資歷都剛好的,誰願意來當家庭教師呢!最後,舒景如選擇了一個十分美麗、學歷談吐都特別優秀的女人來做小銘真的家庭教師。

舒景如當時也很忐忑,這麼美麗的女子來到家裡,終歸覺得不安全。連自己看了都會喜歡的人,怎麼能保證男人看了不動心?但是這個女人因爲深愛的男友意外死亡後,不忍睹物傷情,想換一個工作和生活環境,並且她也已經懷孕兩個多月了。想到這些,舒景如作爲一個母親,她也會將心比心,不能讓這個可憐的女人沒有工作。在調查之後,確定資料屬實,就這樣,賀文彩作爲小銘真的家庭教師進入了熙園。如果舒景如能知道之後發生的事情,就是讓賀文彩死在外面,她都絕不會讓賀文彩進來!

賀文彩盡職盡心的負責小銘真的課業,深受舒景如的信任和小銘真的喜愛。每天下午賀文彩就坐在院子裡面的椅子上等小銘真放學,然後陪他一起寫作業,再聽小銘真說說在學校裡面有趣的事情。

賀文彩實在是美麗動人,再加上因爲懷孕而散發出來的母性光輝,更甚平常。小銘真特別喜歡這個賀老師,說話溫溫柔柔又博學多識,就像母親一樣,只是母親病了沒有辦法陪他,就算在週末沒有作業的時候,也想纏着賀老師陪他一起玩,小銘真把賀文彩當做母親一樣的去喜愛。日子一天天的過去,賀文彩的肚子越來越大,上下樓梯都有些費勁,小銘真總是很貼心的扶着賀文彩。

一天午後,舒景如正在房間裡面小憩,窗外的陽光透過薄紗輕輕地灑落下來,在舒景如的牀上拂過一片溫暖。

登登登,幾聲輕輕地敲門聲使她醒來

“請進”舒景如從牀上坐起來,背靠在枕頭上。

房門並沒有上鎖。在白天,家裡就只有熟悉的幾個人,有什麼事情何嫂也會提前告訴她,所以舒景如沒有上鎖的習慣。

一看,進來的是賀文彩,舒景如笑了笑“文彩,你有什麼事情嗎?”

賀文彩站在門口,回之以溫柔的微笑,說道“有些事情。”

便扶着肚子,慢慢地走到了舒景如的牀邊坐下:“夫人,你看看我這個手持Dv機裡面有些什麼。”賀文彩用滿懷期待的目光看着舒景如。

舒景如打趣道:“有什麼好看的呀!我來看看。”

一打開手持Dv機,舒景如立刻變了臉色。

賀文彩見狀笑得更燦爛了,趁着舒景如愣住的時候,把Dv機拿回來,這在當時可是貴重物品呢,萬一舒景如發狂弄壞了怎麼辦。

Dv機的畫面出現兩個一絲不掛、交纏在一起的人。

不難認出,其中一人是自己這輩子摯愛的男人——郗言禮;

另一人有個高聳的肚腹,是賀文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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