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佛爾跟樸次茅斯,兩個鄰市要是發生黑勢力火併的話,那後果無疑就跟發生省市級別的地域戰爭一樣,勢必引起大不列顛中央政府的注意,到時候對於兩市雙方黑道頭目而言,不管哪一方贏了,其結果將會是集體殲滅、連根剷除。
在白道上以皇家貴族伯爵的身份自居的布萊恩,權衡輕重,當然會極其謹慎,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是絕不會集結本市的黑幫力量去攻擊另一個城市的黑幫組織的,而要還以牙色,只會另外派遣殺手,去幹掉溫麗斯。
“很糟糕,事情完全沒按照我的計劃進展,”黛娜真的把加里之死,說成是溫麗斯動用了溫.丁基手中的黑勢力,殺其報仇,布萊恩知道後,果然沒有調集多佛爾市的黑幫力量,前去火拼報復,“不過,溫麗斯這婊子死定了,伯爵大人派了黑道殺手前去刺殺她,她活不過明天了。”
“溫麗斯可沒得罪你,爲什麼你要置她於死地?”餘人傑看着眼前這個很“淑女”的女人,真恨不得扒光她身上的衣服,污辱她一番來解恨。
“沒有爲什麼,我看她不順眼而已。”黛娜說完,回她臥室去了。
餘人傑在大廳的沙發上,竟然聽見黛娜的臥室裡,傳出槍械部件組裝的聲音。不妥,難道布萊恩派的那個黑道殺手,會是黛娜她?
還真看不出來,這個黛娜,既是功臣俱樂部的註冊老闆,又擁有一身絕不在餘人傑之下的飛車神技,還是黑道上的一個冷血殺手的身份!
不行,溫麗斯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幫她殺死了加里,報了大仇,這會黛娜前去刺殺她,她便是死也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得趕緊去通知她才行。但黛娜現在呆在屋子裡,得想辦法支開她,餘人傑才能跑出去。
“黛娜,你在裡面幹什麼,出來,我有事找你。”餘人傑在消防箱上取來滅火器,那傢伙就像根誇張版的熱狗,抄在手中,黛娜一走出臥室門,餘人傑打算就噴她一臉二氧化碳,後來一想,乾脆舉過了頭,她要真的出來,直接砸死她算了。
“你有事在外面說,我能聽到。”黛娜在臥室裡說道,沒有走出來的意思。
“我……”餘人傑腦瓜子亂轉,絞盡腦汁搜些壞主意,“我的背上有處傷口,我的手夠不到,麻煩你出來幫幫忙,敷些藥上去。”
“抱歉,”黛娜在裡面冷冷地道,“除了工作上的事情,我是沒有提供免費幫忙的服務。”
“那你要收多少錢?”餘人傑一雙手都舉酸了,還誘不出黛娜,只得將滅火器輕輕地放在地板上。
黛娜沒理他,估計在擦拭着槍桿。不知是手槍,還是狙擊槍?想不到,她的閨房裡,竟然還藏有槍支彈藥,哪天趁她不在,一定混進去看個清楚,沒準順手牽羊,弄把出來玩玩。
餘人傑轉念一想,何必要趁她不在的時候?只要她去洗澡的當兒,衝進她的臥室,不用半分鐘,就能把裡面的槍支弄到手。到時候她從浴室出來,即時惱怒發飆,也不用怕她,手裡有了槍,她還能怎麼來奈何他?
好吧,你不出來,那就等,等到晚上,你總會出來洗澡。
餘人傑餿主意打定,便回自己的臥室小憩了一會,睡到晚上8點,還沒見黛娜出來,不知她又在裡面搗鼓着什麼,當下問:“美妞,你怎麼還不去洗澡?”
“我洗不洗澡,關你屁事?”黛娜好靜的性格,加上今晚她要重操老本行,去刺殺溫麗斯,拿出好幾年沒用過的槍具,想好好清靜下,一邊擦拭,一邊在心裡作好周詳的下手步驟。沒想到這個餘人傑,回來之後特多話,像只烏鴉一樣讓人不得有片刻的安寧,頓時有點生氣,第一句話就塞了個閉門羹給他。
餘人傑素知她那冷臉冷麪孔,吃了閉門羹後,也不覺得難堪,反而用中國話唱起了竊調過來的流氓歌:“妹妹你大膽地把衣脫啊,把衣脫,我好上你……”
剛唱了一小段,就看見黛娜“嗖”的一下,衝出了她的臥室,手中拿了個杯子,脫手“空投”了過來,沒砸中餘人傑,“乓啷!”一聲,摔在地板上開了花。
黛娜用流利的中國話罵道:“你這個人渣、畜生,社會的敗類!”
沒聽錯吧,這個小妞竟然會說中國話?
“看什麼看,死(實)畫(話)告訴你,”黛娜這時的中國話出現漏洞了,原來她也是學罵人的話比較拿手。
餘人傑聽了,差點沒笑掉大牙,不過像她這樣一個洋妞,能學到這程度已經不錯了。聽黛娜繼續用“失真”的發音講着中國話道:“我在中國,呆過幾年,在那無(武)術學校,泄(學)過無術,你別以爲,我聽不懂,唱這樣的下六(流)的歌,來無(污)乳(辱)我。”
“哈哈,我沒污辱你,也不敢來污辱你。”餘人傑聽她能用中國話來跟他對答,一時高興了起來。
“我睬你都癡線的。”黛娜這句話明顯是中國的粵語,卻說得極其流利,說完之後就進她閨房去了。
餘人傑感覺有點突兀,越發覺得這個黛娜有點神秘,真搞不懂她跟布萊恩是什麼關係,又不敢去盤查她的底細。上次問她,結果給她直接甩下車去,害得他擦了很多道傷口。說到傷口,似乎從昨天晚上,上半夜開始,幫加里參加比賽以來,餘人傑先後被溫麗斯折磨、“敢於拔出來”店的幾個大漢的毒打、還有今天中午慘遭黛娜的車甩,渾身上下有很多傷口,現在不過是睡了一個多小時,醒來後,竟然發現身上的傷口,全不見了。
怎麼會這樣?餘人傑自從跳樓自殺“未遂”之後,到醒來之時,就曾經從身上拔下一把匕首,當時太驚愕,根本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現在身上再次發生奇蹟,餘人傑忐忑不安地意識到,自己的身體一定具有一種驚人的修復能力,卻還不太敢確定,是“摔不死”之身。
正當餘人傑在研究、琢磨自己身體的時候,另一具更有研究、琢磨價值的雪白身體,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餘人傑沒看錯,一具光溜溜的胴體,就從他眼皮底下走過,比上次三點式還要讓人噴血。
黛娜臉不紅,氣不喘,完全把餘人傑的存在,當成了空氣,光明正大地進了沐浴室,放了水,旁若無人地躺進了浴缸裡,泡洗了起來。
餘人傑惱怒非常,是的,只要是個男人,都會惱怒:要麼就完全不尊重你的存在,要麼就是明擺着來勾引你,卻不讓你永遠有得逞的一刻,讓你天人交戰,自己折磨自己。
“再這樣下去,我會瘋掉的。”餘人傑憤憤地道。
“你最好給我閉嘴,我今晚殺的人不是你,”黛娜在浴室內,雙手交替搓擦,雖然全身被肥皂的泡泡包裹住,但舉手擡足之間,仍然避免不了春光乍現,尤其是半個渾圓飽滿的胸脯,以及筆挺誘人的大腿,連茂盛的私處也有暴露的那一剎。搓洗完畢,黛娜並不着急起身,而是靜靜地閉上了眼睛,回憶起某年某月,某個夜黑風高的晚上,刺查一個男人的情形。
似乎列入刺殺榜單中的對象,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也不管是政權要人,還是黑道散匪,他們都有一個讓黛娜憎恨的一點,那就是生活相當的糜爛。而且,倒黴的是,十個刺殺的對象當中,往往就有七個或者八個,在下手的時候,恰好撞見他們在鶯聲燕語、要死要活地做獸類運動。(馬賽克處理)那事完全就是男人在折磨女人,從女人的痛苦上取樂,以至於黛娜認爲,男人都該死,該殺。
某年某月某日,黛娜接到了一個大單:一個在政壇上叱吒風雲的男人,位高權重,卻像個摧花狂魔一樣,變態地蹂躪了很多在校少女,警察抓了他幾次,都被無罪地釋放,最後連警署的高級長官都看不過去,與那些受害少女的家長們聯合起來,一起掏錢,請了黛娜前去刺殺他。
黛娜有生之年,永遠也忘不了那一次的刺殺:那個身材龐大的政要人物,喪失人性地撕光了一個少女的衣服,雙手抓着那幾乎不到他腰圍三分之一的少女的腰肢,粗暴地往他身上撞去,馬賽克處理……黛娜憤怒地扣動了板機,所幸的是,子彈沒有傷到擋在前面的那個少女,恰好擊中了那男人的額頭。聽到槍響,少女嚇得沒命地躲避,下身在脫離男人身體的那一剎,黛娜清楚地看見那兒一具醜陋、噁心的東西,像水槍一樣嗤嗤射出帶有撲鼻腥味的粘液,恰好射在了她的身上。
是的,從那次刺殺行動之後,黛娜就畸形地認爲,男人都是醜惡的,所以她從不談戀愛,也不敢找男人。也是從那次之後,她徹底放棄殺手的生涯,投入到緊張而玩命的飛車比賽中,企圖從飛車帶來的刺激,徹底把這段陰影替代掉。可惜讓她失望了,她的車技與日俱增地精湛起來,而腦海中的那個陰影,卻是揮之不去。最後,沒辦法,她不得不做出個新的決定,那就是放棄飛車生涯,另外找份工作。恰好她被布萊恩物色上,不過她聲明,不會爲他參賽,只會盡最大努力,幫他管制住主將車手,以及承擔名義上的“功臣俱樂部”老闆的職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