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痛的一天過去,喪禮結束,法島的一座山頭永遠多了幾十座墓碑,底下佈滿仙花,被人們三叩一拜,將這些遇難的先輩銘記,永遠記在心底。
蒼寂九霄古禽高飛,一座山頭中,有金光遍地,是景文三人將剩下的寶藥種植在法島,要改善這一領土。
一株株寶藥紮根淨土,三人靠在一處古樹前,前方是神女紫胤演變的千年古樹,被法島人喚爲神樹,只因這是他們先輩演變的,不容褻瀆。
景文坐在一塊頑石上,盤坐着腿,手中持着一顆野果,朝嘴中送去,咀嚼起來。
他們三人在這一天爲了修復肉身,吞服了大片寶藥,其中分出去就有幾百株,是橄爾的底蘊,從一個大教搶來,如今肉身修復的大半,與常人無異。
“十三爺沒了,酋長也沒了,老輩人最近在商量選出新酋長,我們迴歸,除了將法島子弟救下,又能做的了什麼?”
淨土中,景文搖頭,滿是惋惜。
十三爺生前,對他無比厚愛,如今殞命,連一絲孝都沒盡到,成爲景文心中的一個疙瘩。
“誰說我們不能做其他事?”橄爾叫喚,他從神樹下起身,朝兩人叫道,“我如今已是修士,自然有義務教同胞修道。”
“我們都是尊者後裔!天資卓越,只要幾年,這將是一處盛土!”
橄爾高呼,讓景文提多激動。
“不錯!我也是這般想法,就等你開口!”景文大笑,從青殞棺扔出幾件證道兵器。
青幗、黑色大旗、殘缺青銅鉢等,皆是景文存下的道器,被他扔出,高呼要送給有天資的年輕人,讓他們修法,早日前去戰區爭霸。
“走!喝酒去,到八爺那蹭頓飯,我都餓死了!”
景文大笑,開了句玩笑,走出淨土,亦讓提多橄爾嚎笑起來。
這是久違的寧靜,法島一直是三人心中的疙瘩,如今放下,自然輕鬆不少。
他們一路有說有笑,卻聊到禁忌話題,將前往的幾個禁區的消息放出,霎時就有不詳涌現,禁區不容褻瀆,讓三人果斷閉嘴,不敢在說道下去。
“對了,景兄弟,你被四個大教追殺,到底是怎麼回事?”提多問道,路途中,一腳踢飛一塊小石子。
“提多說的對!我還聽說你屠了一個鎮,這又是怎麼回事?搞的那段時間我都沒給你好臉色看,不過一想起你的爲人,這才疑惑。”
橄爾鄒眉,望向景文。
他一直最瞧不起屠殺凡胎的人,可景文顯然不是那種人,消息卻鬧的沸沸揚揚,實在讓人不解。
“那段時間我在淨土修行!根本沒屠過什麼鎮!”一聽到這話題,景文就氣憤起來,大吐苦水,“也不知道是哪個缺德的搞臭我名聲,讓我遇見,必定斬殺!”
說道最後,景文握緊了拳,這一則消息放出,讓一些正義之士都對他展開追殺,險些幾次殞命。
景文憤憤呼喊,讓橄爾提多點頭,皆氣憤的口鼻噴出白氣。
“要是這種畜生真的存在,只要讓我遇見,必定鎮壓,讓他感受一下敗壞別人的名聲是什麼下場!”橄爾大吼,一路爲景文抱歉,那段時間不該冷落自己人,同時爲他打抱不平。
……
一頭生性溫和的蠻獸在前方徘徊。
八爺的竹屋已經重建,遠遠走去,就能聞到一股醉人的芬芳。
一座破舊的桌木上擺放着幾十碟肉菜,美酒已經備好,就等三人到來,同時還有幾十個老輩人在桌木上談笑風生,盡全力忘掉昨日那些不愉快的,氣氛好不熱鬧。
“來了!坐吧!酒肉準備好了,就等你們三個小子過來!”
八爺老當益壯,見到景文三人到來,笑着前去接待。
他是個人物,在鬥士統治年間,幾乎從來不招惹那些鬥士,甚至還與幾個鬥士搞好關係,地位不低,偶爾還相助法島人,避免比鬥士發生衝突,要生在其他年間,絕對是個智囊。
他熱氣相待,整個氣氛其樂融融,讓景文三人坐下,持起竹夾筷朝肉碟一陣席捲,三人一同夾到一塊醬牛肉上,頓時來了爭執。
“我的!”景文高呼,不想讓人。
“呵呵,這當然是我的,我橄爾何曾將肉食鬆口?”橄爾笑道,死死夾着那塊肥美的醬牛肉。
“哈哈哈!兩位兄弟莫要傷了和氣。”一旁的提多發話,亦夾着那塊醬牛肉,叫呼,“一塊醬牛肉而已,又不是沒吃過,讓給我吧……”
“不行!你們鬆了,得讓我補一補!白眉那畜生昨日與我死戰,得好好補一下!”橄爾打出同情牌。
“我也與他大戰了!該補的是我!”
“你?你昨日突破修爲,此時精氣最爲旺盛,該我補了……”
三人爭奪醬牛肉,六隻竹筷蛇舞龍飛,在碟子爭搶起來,讓一羣老輩人好不傻眼,卻也笑的樂呵呵,直呼三人都是餓死鬼,在外幾年,還是家鄉的飯菜最爲可口。
“哈哈!小子們,都別爭了!老夫我還燉了肉,比醬牛肉美味多了!”八爺大笑,從竹蓬後端出一大鍋肉湯,一頭蠻骨棒從中浮現,肉香四溢,讓人垂簾。
“我的!”
三人高呼,大笑一聲後,皆衝了過去……
一頓酒足飯飽後,景文喝的醉意朦朧,躺在老椅桌上,挑着根竹籤,剔着齒牙塞着的肉。
“爽啊!這一頓飯我期盼的太久了!”橄爾大教,鼓着個肚皮子大笑,讓幾個老輩人樂呵呵。
“橄爾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該繁衍一個子嗣了!對我閨女有什麼什麼想法?”一個老嫗調侃,讓橄爾羞紅了臉,亦讓景文提多大笑。
然而,就在提多景文大笑之際,又一個老人出言。
“你們兩個也老大不小了,該有個妻兒了……”老人發話,讓兩人立馬傻眼。
“別!別!別!老人家,我才十多歲,何談妻兒一說?”景文愣了,面色羞紅,是一行人中年紀最小的人,如今卻被說的談婚論嫁,羞紅的想鑽地裡去。
“嗨!十多歲怎麼了?八爺他九歲就了娃!如今子孫滿堂,日子好不痛快!”橄爾調侃景文,讓提多附和。
“是啊!是啊!景文你也該有個妻兒了,十年以後日子定然舒坦!說不定能父子上陣,征戰四方!”
“去!去!去!你們歲數都比我大,怎麼不去結……”
“哈哈哈!”
衆人鬨堂大笑,幾位老輩又拾起一壺酒,狠狠的飲上一口。
一壺老酒暖人心脾,正當景文剛伸出筷子,打算繼續吃上一口蠻肉,遠方法島的一個年輕人急匆匆的走來,湊向他耳根,朝他報信。
“什麼?道不牙來找景文大戰!”
一聲高呼,讓原本熱鬧的竹蓬顯然沉默,幾個老輩人四目相對,撇了一眼後,就走了出去,將竹蓬留給年輕人。
他們雖然在法島當了幾年的苦力,卻對戰區的事極爲了解。
尤其是景文,名聲實在太多浩大,景禍害的名頭可謂傳遍北部,是這一年間,首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修士,被四個大教追殺,惹的一身禍端。
橄爾鄒着眉頭,叫喚年輕人遠去,與景文開始談論起來。
“道不牙是誰?”景文主動開口,有些不解,聽着姓氏,那多半是道門的人。
果不其然,在景文開口後,橄爾搖頭說道,“這是道門的第二神子,正從第一戰區趕來,直奔祖山,要與你一戰,不然磨滅那一個教派!”
“他好狂妄!”聽聞,景文震怒了。
祖山的三定居士爲他開道,如今道門神子說要磨滅,就要磨滅,簡直囂張。
“要我幫你,去治治那個小子?”橄爾對景文不放心,他聽聞過道門第二神子的戰績,連三百年存活的神種都能殺,簡直可怖,戰力已經超過老輩人。
“不用,我的禍端,你可別惹上了,不然兄弟幾個名聲都臭,那還如何證道?”景文擺手,飲下一被酒,果斷走出法島,望着一如死寂的禁海,深深喘下一口氣。
道不牙是一個天驕,修爲在五重內比都,爲當代道門老祖的嫡親,戰力之高,很早就向景文發送戰帖,如今時間即將快到,讓景文咬牙,只好前去一戰。
景文踏上征途,一路上,橄爾提多直言要去住他,卻讓景文搖頭。
他們還要教法島人修道,不能因爲自身禍端,而拖延法島人的歲月,就是一天也不行。
前方路途兇險,禁海波瀾四起,景文搭上一座小伐,划船直逼向北部。
“景禍害,我來殺了你了!”
這一日,道不牙的戰聲繚繞,讓整個北部都被驚動,連一區都有人來到外界,特地觀看傳聞中的禍害,與道門第二神子的大戰,可遇不可能,說不定能感悟自身。
“吼!”
小伐滑動,一頭龍鯨從禁海竄出,掀起萬丈海闊,壯觀無比。
與此同時,祖山的人亦有動響,得知景文迴歸,三定居士親自出山,在祖山底下等候。
他是一根千年紫竹演變的生物,造詣通天,身後跟着小須彌、法祖等鎮守人,一個個嚴陣以待,道門的人放言要磨滅祖山,讓他們不得不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