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
凌月霧甩開凌霜若拉着他的手，飄然落地的兩人臉色難得的不相同，凌霜若盯着自己被甩開的手，他不明白霧兒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冷漠，以前的他不是這樣的呀。
凌月霧淡淡的看了凌霜若一眼，而後交疊着雙腿坐在石凳上，長指輕輕的在石桌上點着，看似一臉無所謂，一臉淡漠。
“霧兒。”
不解爲何凌月霧變化如此之快，剛纔他還接受自己的好意思，也沒有拒絕自己帶他出來。
“有事就說。”很冷淡的語調讓人懷疑。
“霧兒，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凌霜若沉着不解美臉站到凌月霧身邊，手輕輕搭在他看似單薄的肩膀上。
良久後凌月霧才道出一句話，“是嗎？那我該怎麼樣？”
站起身不着痕跡撥開凌霜若的手，只是盯着眼前那棵早已茁壯成長的大樹，離開的時候還很小，如果卻長在，是他的寫照。
凌霜若當然很困惑，對於凌月霧的動作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記得小時候的月霧，他可以記得這六年所發生的事，可是他卻不記得霧兒是怎麼離開家裡，又怎麼會有了個五歲的兒子，還對自己如此冷漠，他身上的毒又是怎麼回事。
“霧兒，告訴我那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凌霜若沒有再伸手碰觸凌月霧身體，他知道霧兒在排斥，雖然他不解，但是還是希望有答案。
凌月霧緩緩回過頭，平靜無波痕的美目直盯着凌霜若，長指輕輕擡起執起凌霜若飄落在胸前的長髮，還是很滑，過去他怎麼會忘記。
“你想知道？”
凌霜若點了點頭，不解凌月霧爲何又突然執起自己的發，想擡起手握住他的手，卻顫抖無法確定自己的感覺。
“在乎我嗎？”
淡淡的開口，眼直盯着黑髮，繼續用指繞着他的長髮，就如小時候坐在懷裡那，一圈圈的繞着，繞着，他還是不會生他的氣，可是那時他爲何卻選擇另一個人。
凌霜若當然在乎凌月霧。
“我怎麼會不在乎你。”
對方不答話，凌霜若盯着凌月霧過分蒼白且削尖的臉，再也忍不住擡起手伸向他的臉龐。
感覺到溫熱，凌月霧緩緩閉上眼，身子像是無骨般靠向凌霜若懷裡，終究還是敵不過對這個懷抱的依戀，冰冷的臉面對指尖的溫度似乎變得無用。
“真的……在乎嗎。”
頭埋在凌霜若的肩上，聲音依舊低沉，似乎哽咽，似乎在哭泣，似乎有難言之隱。
凌霜若緊緊的用雙手環住凌月霧精瘦的身子，汲取着他發間的氣息，秋風吹起，樹影搖曳，熟悉的場影再現，只是懷中的人兒已長大。
“我真的在乎霧兒。”
凌月霧在他懷裡搖了搖頭，如果他知道了話還是肯定的說這些話麼，“你這裡裝了多少人？”用手掌按住凌霜若的胸口問道。
凌霜若皺了皺眉，他不懂霧兒問這話的意思，“什麼意思？”
當然，凌月霧還是以前的凌月霧，他不喜歡解釋任何事情，即使是面對凌霜若。
“霧兒，我不明白。”
緊緊把在擁在懷裡，心裡酸酸的，他的身子總是沒有肉，但抱起來卻不會不舒服，總覺得在有他在這六年的某些失落感得到了填滿，原來他在等待的就是霧兒，他一直想不起來的人就是霧兒，霧兒不告訴他來龍去脈，那他就自己去弄清楚。
臉在凌霜若肩上蹭了蹭，而後推開凌霜若，臉上依舊是沒什麼表情，可是卻與之前大不相同，這當然只有凌霜若感覺得出來。
帶着寵溺的捏了捏他的鼻子，“霧兒，”深情的眼眸只在此時綻放，突然長大的人兒，也許這就是他所等待的，“我終於等到你了。”再次把凌月霧擁入懷中。
凌月霧還是不說話，順着凌霜若的動作，全身的重量都倚在他身上，他覺得舒服就好，也只有凌霜若才能給與他舒適，這次還會放開麼，也許會，也許不會，答案終是未知。
……
夜晚。
某位可愛的小兒抱着他最引以爲傲的小枕頭站在凌月霧面前，右手揉揉可愛的大眼。
“爹爹……諾兒想睡覺了。”
凌月霧輕手放下棋子把凌諾抱到自己的腿上，很久沒見兒子，好像有點想他，揉揉他的小腦袋，“睡吧。”
凌諾在他懷裡找了個舒適的位置，隨後蹭了蹭，又在凌月霧的臉上親了下，“諾兒最喜歡爹爹。”
“嗯。”
刮刮他嫩滑的小臉，摟在懷中的寶貝很快就進入夢鄉，小孩子都嗜睡。
突然被晾在一邊的凌霜若冷着臉盯着他們父子倆那很有默契的動作，明明待會他是要抱着霧兒睡覺，怎麼會突然多個孩子，這個孩子怎麼來的。
“霧兒，你……”
凌霜若也放下了棋子，託着下巴盯着眉眼都與凌月霧相似的凌諾。
“何事？”
棋是不再下了，反正他們倆的功力都差不多，凌月霧打算把凌諾抱回自己牀，當然也是凌霜若的牀。
三代同牀，凌月霧腦海裡突然閃過這個念頭，嘴角邊勾起一抹百年難遇的笑意。
“霧兒笑起來很好看。”
“我沒笑。”
輕輕把凌諾放在牀上，蓋上被子，他當然知道凌霜若跟在他後頭。
“霧兒，我們也該睡覺了。”
凌月霧看了凌霜若一眼，指了指隔壁。
“不可能！”
某人反映強烈。
“隨便你。”
“牀這麼大，不可能擠不下三人。”
凌月霧沒理他自行上了牀，當然凌霜若也跟了上來，兩個身着單衣，凌月霧頭靠在凌霜若懷中。
凌霜若在，他就會依賴他，看看睡熟的兒子，其實所有人都不知道，凌諾最像的人是凌霜若。
“別老盯着你兒子看，你什麼時候成的親！”
俊美的臉難得顯出怒意，凌霜若很不高興的抓着凌月霧的右手問道。
凌月霧只是微微擡了擡眼，“我沒成親。”他困了，頭一歪就蹭到凌霜若懷裡，“別說話，你會吵醒諾兒。”
“凌月霧！”
“噓……”食指點住凌霜若的脣，“你太吵。”說完凌月霧閉上雙眼靠在凌霜若懷裡休息了。
終於明白，有時候凌月霧真的會把他氣得半死。
在霧兒心裡到底是凌諾這小鬼重要還是他重要，看來是想破腦袋也得不到答案的事。
今夜，有人要失眠了。